“勝了!”
是直至扭頭四顧,發現周邊全是與自己穿相同衣服的人,士卒們才發現已經沒有了敵人。
大多數人是有一種木木的茫然感,明明四周已經安靜下來,可是耳膜裏似乎還不斷響着吼叫聲和慘叫聲。
稍微等一小會,吼叫聲和慘叫聲消失,迎來的卻是一陣陣的耳鳴,強烈的暈眩感亦是侵襲着腦門,使人控制不住一屁股就直接坐下去。
李匡就一屁股坐在一具屍體上,他是大大地喘了幾口氣,反應過來趕緊就近割起了胡人的首級。
許多回過神來的人都在割胡人的首級,阿三就割得十分的起勁。他的家夥是戰刀哇,割起腦袋來可利索了,不一小會腰間就綁了五六個。
有人割腦袋,有些還是在喘大氣,甚至有不少是直接雙手撐在血淋淋的地面,張口“哇啊哦”地在吐。
“喏,給你。”阿三向着一個看順眼的家夥遞出一個首級:“軍功啊!”
這人看着很臉色慘白,胳膊上還在冒着血。他下意識愣愣地接過阿三遞來的首級,看着阿三走向了其他人幫忙割起腦袋,反應過來後,笑了。
不少軍官正在大聲喊話,說是别割錯了腦袋,一經發現拿袍澤的屍體冒功就要原地正法。軍官又讓檢查,發現受傷未死的袍澤亦是算軍功。
徐正與後面過來的呂泰正在講話。他是聽了呂泰的話,才算是知道剛才有一股胡人的援軍正在逼近。
“這股胡人作戰意志不堅定。”徐正并未受傷,他是坐在一塊石頭上面,指向了已經被圍起來的那些戰俘:“對奴隸兵的管控也沒有松懈。”
徐正沒有接受胡人的投降,堵住之後将六百多個胡人全殺了。他對那些投降了的奴隸兵亦是沒有放松警惕,回去後打算建議劉彥進行甄别,挑出胡人殺掉。
呂泰是帶着兩百部族武裝和自己本部一千人過來。他會過來,自然是因爲劉彥發覺不對勁。
劉彥發覺的不對勁不止是計斤城那邊的援軍,其實還有一股大約一千餘的騎兵從遠處高速在靠近。
還保持遊牧習慣的部落不會缺乏戰馬,可是能夠湊出一千餘騎兵的部落可就不多。青州并不适合放牧,那一千多的騎兵是個怎麽回事,自然是有待推敲。
徐正與呂泰帶人回營地已經是臨近中午。
當得勝歸來的士卒出現的時候,沒有出戰的士卒都是伸長了腦袋張望,看到回來的人數看着挺多,不由皆是發出歡呼聲。
打了勝仗歸來的士卒情緒很是高漲,他們會舉起手裏的武器示意,一些腰上系着敵軍首級的士兵甚至會十分刻意地顯擺。
他們殺掉的胡人足有六百三十二個,走在前排的人就是腰上都有系着敵軍首級的士卒,以至于所過之處丢面被留下了血迹。
沒有出戰的士卒看着出戰的袍澤腰懸頭顱,走路的時候是極力挺直了腰杆,别說有多麽的羨慕。
那可是斬獲啊!漢部已經有明文,斬獲多少首級就是多少軍功,能不能加入漢籍就看有沒有斬獲,能不能成爲人上人也看有沒有斬獲,羨慕也就成了應該的。
李匡腰上就有兩顆敵軍的首級,有了兩顆斬獲或許還達不到晉升,可是注定要引起更高級軍官的注意,對他來說卻也夠了。
“如此神速?”徐正有訝異的理由,他帶部隊出去前,營盤還沒有個影子,回來營盤卻是外圍立起來了。他贊歎:“不愧是君上精心培養的領民。”
說的是那些系統農民,也的确是非常的厲害,不過是将近四個小時,外圍的已經起了一道綿長的籬笆牆。
也就是籬笆牆罷了,系統農民關于防禦設施就會造籬笆牆和石料牆兩種。因此,籬笆牆起來了還需要輔兵和民伕去挖壕溝,現在輔兵和民伕就是在幹挖溝渠的做業。挖溝渠的泥土會被集中起來,它們還有另外的用途,既是作爲構建夯土牆的材料。他們會在外圍構建起至少一道的土牆,與之溝渠形成營盤的外圍防禦體系,另外還需要布置拒馬、坑洞等等,甚至需要設立陷阱,那就是一個長期的作業工程了。
“君上,情況比我們預料之中更加的糟糕。”紀昌對于沙盤早就不陌生,他指着代表漢部營盤的地方,再用手比了一個大圓圈:“我們周邊有太多胡人的勢力,算上計斤城所在地的敵軍,總數不會低于三萬。”
劉彥并沒有感到多麽的慌張,他颔首:“營寨要構築得完善一些。或許,我們就要在這裏與他們打長久的陣地戰了。”
漢部選擇紮營的地方比較講究,西側邊是河流,西南側則是一座比較陡峭的山,北面和東面是平坦地形。這樣的地形至少可以不用管西南側,對于西側因爲有河流亦是不用太多擔心,隻需要在北邊和東邊構築好完善的工事。
“或許……我們應當更可能地靠近海邊?”紀昌帶着一絲的憂慮:“若是戰事不順,也好有個退路?”
胡人着實是太勢大了,紀昌還不清楚另外一件事情,有個叫丘林次符無的匈奴人因爲自己猜測失誤正滿心的窩火,處心積慮要弄死他們。
“不用了。”劉彥胸有成竹絕對不是假裝,他有足夠的底氣:“将城寨的防禦工事建設完善,我們可以在這裏與他們慢慢耗。”
這個世界上,估計沒有誰能和劉彥更有底氣的打消耗戰了吧?隻要他有資源,可以無限地出看似精銳的部隊一直對拼。如果允許,他真的是很想打所謂的消耗戰的!
“君上,幸不辱命!”徐正渾身浴血地過來,拱手爲禮,很是興奮:“屬下全殲敵軍,無一人逃脫!”
看吧,劉彥就納悶“古人”爲什麽說話非得帶着誇張的語氣,明明是幹掉了一部分,收降了一部分,偏偏喜歡用全殲這樣的字眼。
那卻是劉彥用現代人的思維在了解,徐正那樣的戰果還真的就是全殲,并不是說要殺掉全部的敵軍才算。
一戰下來,劉彥并沒有指揮随同而去的兩百部族武裝參戰,等于隻是在兩翼掠陣。他創造出了足夠的條件,徐正總算也不辜負,帶着部隊打了一場勝仗。
當然,劉彥可沒有潑什麽冷水,用着滿意的态度大大地勉勵了徐正一番,又特别點明報上此戰有功者的名單。
“敢戰者厚賞,哪怕殘疾了也該由部族來奉養一生。”劉彥還是比較憂心上午的一戰死傷情況,不免帶上了一絲特征:“條件不允許,否則我還是很希望能夠立祠,記下戰死士卒的名字,以供後人緬懷奉上香火。”
劉彥感歎完了低頭看向了沙盤,全然沒有發現一幫手下聽了他的那些話完全愣住了。
對于劉彥來講,不管是立祠還是立碑都是很多小說裏用得爛了的梗,可是對于徐正、呂泰、紀昌、等等無數活在當代的人來說,那簡直是随時可以爲之付出生命的待遇啊!
看似在觀察沙盤的劉彥,他其實是在看腦海裏面的地圖。
營盤周邊零零散散的紅點不算少,那些必定是胡人的斥候之類。要是向外繼續延伸出去,太多的地方似乎陷入“戰争迷霧”,地形可以看到,但因爲沒有“視野延伸”着實是無法發現有無敵軍。
劉彥已經無比清楚自己接下來該面對什麽樣的情況,不會低于三萬的敵軍,他需要帶着六千晉人,還有随時可以再補充的系統士兵,與敵軍在這一片大地上,上演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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