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紀昌深感自己全權負責軍事、謀劃、情報分析很是捉襟見肘,很是希望能有人來分擔重任。這也是他真的把自己當成漢部的人,想要漢部能夠生存并壯大下去,才會有的覺悟。
“東萊書院?”劉彥聽得比較仔細,是書院,不是書苑。他慎重點頭:“我會派人前去,若是還在,必然親自前去拜訪。”
書院啊,教書育人的所在,比之私塾高級不是一倍兩倍,像是三國時期的颍川書院就是這麽回事。而書苑則是一般泛指藏書,進行某一些文藝探讨的所在。
胡人當道,能開書院的人必不簡單,可以教出人并爲一些勢力效勞就更不簡單,證明有人脈,又有實際的教育能力。
紀昌深怕劉彥不知道嚴重性,少有的多啰嗦了幾句,然後才又轉回到當前的局勢上面:“計斤城現在集中了約一萬二千餘人,由十來個家族拼湊其中有三個有名的大族。我們的細作很輕易能夠窺探,除開少數胡族武裝,絕大部分是由被擄掠的晉人組成。”
絕大多數的晉人在胡人的武裝中是作爲奴隸兵的存在,整個中原能夠作爲非奴隸兵又是獨立成軍,大概也就是乞活軍這麽一支較爲龐大的部隊了。當然,中原的塢堡也有自己的武裝,他們也不能算作奴隸兵。而且要公正地說,塢堡武裝的戰鬥力比之胡人真的不差,相等數量交戰一定是塢堡的一方勝,隻是豪強和大族太過一片散沙。
拿晉人去拼,不管是對拼消耗,或者是什麽,屢屢胡人交戰都是晉人最先流血,隻要是有戰争,這種事情在中原幾乎已經是成爲了慣例。
“選擇計斤城爲首要進攻對象,我們若是動作迅速,搶先擊潰或殲滅胡族武裝,可以解放剩餘的晉人。”紀昌目光非常堅定:“能夠成爲胡人奴隸兵還能活下來,都會是合格的兵源。君上介時可以整合,我們将有更多的資本與其他勢力交戰。”
應該說是比較合适的作戰步驟了,但想要解決肯定是要出動全部的部族武裝,那又等于是将安置地交給晉人士兵守衛。
上一次這麽幹,雖說有櫃縣和周邊的那些家族在觊觎,可是至多也就是一兩千人。這一次卻不是那麽一樣,不但是長廣郡大半家族有動作,周邊的郡也是有行動。
果然,田朔遲疑道:“那麽……城寨要留守多少?”
“恐怕隻能留下少許。”徐正解釋:“大軍出動需要運送辎重、糧秣等等,除了輔兵還需要有接近一千五百人的徭役民伕。”
民伕打戰都是要的,一些運送物資的事情,包括紮營、野炊等等,其實就是輔兵和民伕的活,戰兵不可能親自去做這些事情。
想要快速攻下計斤城,隻能是動員絕大部分的力量,那樣安置地也就顧不得許多。
“這次的情況比較特殊。”劉彥沒有表現出什麽無奈,反而是比較輕松地說:“若是遭遇戰火,安置地毀了也就毀了,我們另尋地方建造一座合适的城市。”
田朔想了想點頭,原本的煩惱似乎也沒有了,好像是在思考什麽地方适合建城。
如果周邊的勢力想要進攻安置地,事實上漢部哪怕是能夠守住一次、兩次……三次,也沒有可能将有生力量耗費在一座可以舍棄的城寨上面。他們實力本來就低于敵人,隻能是選擇掌握主動,怎麽會被動挨打呢?
有了作戰目标,還需得有作戰計劃,漢部這邊的動靜其實也是在己方勢力的窺探之中。
“他們有水軍。”連城伯可不是爵位是伯爵,是采用連城這個姓氏名叫伯。他來自一個還保持遊動的部落,已經在安置地邊上觊觎了漢部有四五天:“這樣幾乎沒有劫掠的價值了。”
必須再嚴正聲明一次,劉彥現在并沒有水軍,哪怕是有船隻也是漁船和粗制濫造的普通船隻,并沒有艦船。能夠屢次來回折騰,那是造了大型的木筏排,借鑒于“鐵索連橫”的典故,将一個又一個木筏排連接,再配上簡陋的風帆,也是由船隻導向。
連城伯來的時間比較晚,他看到的是漢部的領民被船隻接走,周邊也看不到牛、羊、馬等東西,留下的一看就是服務于即将爆發戰事的一些戰士或輔助人員。
以己度人,明知道要開戰了,有價值的東西肯定是要轉移走,那也是連城伯認爲自己的沒有參戰價值的原因。
他們會過來,不過是聽聞半島崛起一個新興勢力,聽說顯得極爲富庶。來了一看,新興部落人口是挺多,可要說有多麽富庶真的就是騙人。因爲他們沒有見到成片的牛、羊、馬又沒有看到繁華的城市,看着不過是一片木頭蓋起來的城寨罷了。
與連城伯有類似想法的都是一些還保持遊牧習慣的胡人,他們的思想還保持着“淳樸”,對于他們來講隻有牛、馬、羊才算得上是第一劫掠目标,随後是人口,再來才是财帛等物。
漢部的城寨看不到牛、馬、羊,人口也基本是被轉移到海上島嶼,那麽保持遊牧習慣的部落就真的沒覺得有什麽好劫掠。
青州還保持遊牧的部落不算少,目前還保持遊牧的地方是北地較爲多謝,另外就是翼州那種平原較多的地方。
哪怕是不用腦海中的地圖觀察,劉彥也非常清楚有許多的眼睛盯着他們。這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群狼環伺了,并且是那種隻要逮到機會,肯定是要有實際行動的狼!
“君上!”田朔今天找劉彥,是經過深思熟慮,他一見到劉彥就說:“既然是要放棄,不如就直接放棄,不留守軍,不留領民。”
田朔是怕啊,要是安置地要留人,他就得留在安置地。稍微想一想可能會遭到攻擊,不會像是上次那種小打小鬧,他真的是覺得一股股的尿意侵襲而來。
劉彥卻是比較認真的點頭:“那行。”
田朔大大地松了口氣。
不就是拆除城寨嗎?調來農民建造木材倉庫,将建好的木屋一個個的平推,木材放進去就會被倉庫“吃掉”,雖說是費了些功夫,但速度并不慢。
怪異的事情發生了,木材被丢進同一個倉庫不見滿,雖說大多數的晉人已經習慣,可怎麽都會有種詭異的感覺;那些窺探漢部的勢力,他們則是愣愣地看着漢部将自己的城寨給拔了,是非常幹淨利索地拔了!
“也好,放棄城寨……”看着非常憔悴的紀昌笑得比較灑脫:“這樣一來主動權可算是完全掌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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