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選戰場不像蠢貨啊?”爾明城對紀昌說:“怎麽臨陣變蠢了呢?”
紀昌不是什麽大儒,他就是一個儒生,書讀得不怎麽樣,詩不會作幾首,可很會懂腦筋的一個儒生。他盯着正在前進的漢部,遲疑道:“軍主,他們是會踏入泥濘地,可是……我們的騎兵也無法從左右兩翼進攻了。”
爾明城凝神看去,才注意到原來左右兩翼是沒有拒馬,可那裏有比較茂密的灌木叢。
“荊棘啊,軍主,那邊全是荊棘。”紀昌小心翼翼地說:“軍主若是能夠将敵軍吸引出來一些……”
一陣大喝從戰場傳來,爾明城拿眼睛看去,那個十分骁勇的漢部主将又在上演“割草”了。
對,劉彥是在“割草”,他馳騁着不斷掄着長矛橫掃,總是可以依靠強悍的臂力,掃倒一片片的敵人,然後又是縱馬肆意踐踏。
一名武勇的悍将對于敵我雙方的士氣有着明顯作用,徐正等晉人士兵看到劉彥那骁勇的身姿,原本忐忑的心平靜了一些,大有一種“敵軍不過如此”的想法;胡人卻是另外一種感受,任誰看到屬于本方的人像雜草一樣被割倒,都會心驚膽戰。他們之中又大多是雜胡,跟爾明城來打戰,不過是爲了抵消部落或是家族今年的賦稅。
劉彥突然感覺自己手裏的家夥有些不對勁,卻是長矛舞得太兇給折了。他抽出腰間的環首刀,控制戰馬調整方向往側邊馳騁,卻是要從側翼回到本陣,途中又是劈死了五六人。
就在劉彥自己大發神威的時候,系統士兵早就與胡人有了接觸,那是長矛兵豎起尖刺的槍林推進,劍士和弓兵則是作爲輔助作用。
密集的長矛陣打陣戰,早在公元前334年,小亞細亞的一場馬其頓對波斯大流士的戰争中,就被證實是很有效的戰法,特别是在兩軍步兵對撞的時候。馬其頓的長矛兵有多麽優秀已經成爲曆史的塵埃,長矛陣的組成需要一幫擁有堅定意志和堅韌不拔的士兵,講到意志還有對命令的服從,有什麽士兵能和系統士兵比嗎?
交替前進的長矛兵,他們一輪接着一輪向前挺近,每一輪刺出的長矛總是會帶起一聲聲的慘叫和一片血雨。
事實上長矛兵不适合小規模的交戰,在人數多的戰争中組成陣型才是最正确的使用方式,這一點是從側翼回到本陣的劉彥再一次的确定。
“止!”
系統士兵當然隻做不說,晉人士兵看到再一次擊退敵軍又發出了歡呼。
現場的血腥味很重,地上亦是躺滿了敵我雙方的屍體或傷者,劉彥讓徐正帶人将敵方受傷未死的士兵幹掉,然後對着騎馬立在一杆大纛下的爾明城咆哮。
爾明城臉色非常差勁,他的心情簡直糟糕透頂。他自認指揮沒有出現任何的失誤,就是那些負責沖陣的雜胡着實太廢物了。
“對方沒有上當。”紀昌沒有注意到爾明城心情惡劣,說道:“敵軍士兵精銳,武備亦是太好,正面沖陣恐怕很難破陣……”,說着卻是突然“哎喲”一聲,原來是爾明城揮了一記馬鞭。
“絮絮叨叨!”爾明城那雙綠色的眼眸裏滿滿都是殘暴:“哪來那麽多的廢話,想法子讓他們從那片該死的狹隘地形出來!”
紀昌挨了一記馬鞭,疼得臉都有些變形了。
“該死的,知道二百甲士不是那麽好對付,就沒有想到長矛兵集中起來也那麽難對付!”爾明城看了看周邊已經停止前進的雜胡:“這群廢物!”
紀昌低下了腦袋,他當然知道羯族人在高興的時候好說話,可是一旦有點不如意了就會顯得異常暴躁,那就是羯族爲什麽會被認爲殘暴的原因,主要是太容易高興,暴躁更容易,顯得太喜怒無常。
一個統治階層太喜怒無常,可以想象被統治的人該有多麽難受,可又怎麽樣?至少身爲晉人的紀昌,他現在隻有心驚膽戰,還要絞盡腦汁幫忙想計策。
“有了!”紀昌指向了停止前進的漢部軍陣,說道:“君主可以派出雜胡,再引漢部主将殺出,以剛才兩次的情況來看,漢部主将是一個非常自持武勇的人,該是會再次殺出。軍主到時候隻要見漢部主将出來,立刻命全軍壓上,敵軍總不會放棄自己的主将。”
這一招爾明城剛剛就有想過了,漢部主将策馬馳騁不是在泥濘地,是有很大的機會可以将人困住,但依靠雜胡恐怕有點難,雜胡大多是一種應付式的心态,真要成功隻能是讓羯族人上。
可是,爾明城想一想剛才猶如被割草的雜胡産生遲疑了,雜胡随便招一招到處都有,不其城卻隻有五百不到的羯族人。這一次随軍出戰的羯族才多少?不過是五十人。他哪怕是舍得死傷,五十人夠漢部主将幾次屠戮的?
紀昌看爾明城表情陰晴不定,似乎是猜出在思考什麽,說道:“地瀾部落有一名勇士叫逯榮銳尺,聽說十分武勇。”
爾明城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一些,吩咐一名族兵幾句。然後,他看向紀昌,一臉笑呵呵地說:“不錯,難怪族長說你腦子靈活,帶你來真的是帶對了。”
紀昌低下了頭顱,臉上并沒有因爲被誇獎而有什麽喜悅,臉上反而是憂傷和屈辱一閃而過,重新擡頭的時候又是一臉的讨好。
地瀾部落的首領很快過來,名叫逯榮銳尺的人亦是到來。
逯榮銳尺騎跨在戰馬上,看不出身高,看體型卻是顯得魁梧,面貌亦是粗犷。他一聽爾明城的意思,張開大口“嘿嘿”笑着,眼睛看向了自己的部落首領。
地瀾部落的首領卻是一個看着蒼老的人,不過這年頭外表總是會比實際年齡老許多。他說:“讓逯榮銳尺上去對将?那今年我們部落的賦稅……”
爾明城比較利索:“要是完成吩咐,地瀾部落今年的賦稅就不用交了。今年針對地方的清剿,你們也能得到分潤。”
地瀾部落的首領咧嘴笑得都快裂到耳根了。
逯榮銳尺很快就拍馬而出,他來到陣前舉起狼牙棒挑釁,吼着要單挑啥玩意的。
劉彥剛才借用短暫的時間又查了一下腦海中的地圖,他驚喜的發現因爲連續勝了兩場,地圖上有些本來顯示爲紅色的标記變成了中立的白色。那也就是說,周邊的窺探的胡人,他們會因爲局勢的改變而産生态度上的變化?
正在欣喜局勢得到改善的劉彥,他聽到嘶吼聲看去,卻見一個手持狼牙棒的家夥在鬼吼鬼叫,幸虧是有語言翻譯系統,要不還真聽不清是在吼些什麽玩意。
“單挑?鬥将?”劉彥很明顯地愣住了,縱觀曆史,鬥将隻發生過很少的幾次,可不像四大名著裏的《三國演義》每次戰争都要鬥将,但演義終歸是演義,沒想今天卻碰上了。
劉彥拍馬而出,另一邊的爾明城看了很激動。
“好,好,好!記你一功!”爾明城真的高興啊,他不住贊賞出主意的紀昌:“回去可以多給你的家庭一些糧食。”
聽到了糧食,紀昌臉色變了變,喉嚨似乎也動了動。青黃不接,不其城現在什麽糧食最多?是人肉,和沒死的菜人啊!
紀昌還在惡心,耳邊卻是聽到遠方傳出一陣激動的喊叫,與之相對應的是自己這邊一片嘩然之聲,擡頭看去卻見傳聞中很勇猛的逯榮銳尺,一顆頭顱被漢部主将抓在手裏還在滴血……
………………
非常感謝帝殁兄弟打賞那麽多,榮譽既是高興又是惶恐。其實大家夥隻要多投點推薦票,榮譽就會很感激了,真的!
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