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
當我臉上出現這種表情時,不是我有問題,而是我懷疑你...你們都有問題!
天才總是孤獨的。
對!
一定是這樣!
卿卿的話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茫然看了一眼淩遲後,低頭繼續對付眼前的食物。
要說小孩子這種生物就很神奇呢,在堪稱簡陋的教學條件下(僅有彈幕),她愣是在一兩個月的時間裏把常用漢字學了個大概齊,基本彈幕上簡單的話都能夠讀懂了,除了讀的稍微慢些挑不出任何毛病。
小家夥在這幫一肚子壞水的水友的添油加醋下,成功的把一個團聚、慶祝、曆史爲梗概的春節給認知成了一個隻需要吃吃吃和吃吃吃以及不需要勞動的假日...
emmmm,不過這麽一想的話好像也沒什麽不對...
天真的小家夥根本沒意識到水友的險惡用心,一本正經的以爲自己在遵循着爸爸家鄉的節日傳統,懷着嚴謹的探索精神,把每一樣剛出鍋的食物都給嘗了個遍,跟在淩遲屁股後頭,宛如嗷嗷待哺的大嘴海豹。
并且,這群混蛋把卿卿的口音都給帶歪了,動不動就憋出一句:
“給俺也整一口!”
淩遲:(╯‵□′)╯︵┻━┻
這麽吉利的大好日子,淩遲才懶得和屏幕後頭那群無聊的家夥扯皮,在做飯燒火的時候沒忘記在用泡莓果醬染紅的松鼠皮上寫幾個福字,山前山後洞裏洞外都貼了,最後一張啪的一下糊在小白的腦門上。
小白:喔吼?
泡莓果醬染色的松鼠皮酸甜清香,搞的小白魂不守舍坐立難安,老是用舌頭去舔那個位置,扭啊扭的試圖用身體的各種部位把福字弄下來吃掉,宛如個僵屍一樣。
【這貼的到底是福啊還是符啊】
【小白:我雖然不是人,但你特麽也指定不是!】
【俺也是北方人啊,這個泡莓咋從來沒見過啊啊,看着好好吃】
【那時丿少年夢:賠錢甩貨了啊,虧本甩貨了啊,煙花爆竹半價處理了啊,主播主播,這大過年的不來個幾百公斤禮花熱鬧熱鬧?不要998,隻要一鍋炖肉,我這一倉庫的煙花爆竹你随便選,能擡走的全部擡走,給俺一鍋肉嘗嘗就成啊,一口也成...】
【好家夥,兄弟還是你會玩】
淩遲翻着白眼,
“朕不稀罕,朕早就過了年紀了,那種東西小孩子才喜歡玩....卧槽?”
【系統管理員:用戶ID“那時丿少年夢”交易請求已接收,主播“淩遲”,是否接受本次交易請求?】
水友們:
【卧槽??】
【我曰尼瑪...換換換,@系統管理員,我願用隔壁老王一百三十年陽壽換一塊金磚】
【一百三十年?那人不是直接沒了?】
【這老王前邊不加隔壁倆字,我覺得這就是一次謀殺】
【加了——往情殺仇殺那邊走吧】
【我我我我,@系統管理員,200斤胡椒種子換1盤炒角羱肉】
【看風景的風:我!@系統管理員,請務必把我老公帶走,給我換一四手屍回來,挑個壯點帥點手指修長的】
【嘴強王者二哈:我我!@系統管理員,請務必把我老公帶走,給我換島國全套步兵CD....等...等一下....我老公呢?老公你說句話啊...哦,我忘了,我男的,沒老公】
【???】
【是個狠人】
【牛皮】
【上面兩位優秀】
【是人是鬼都在秀,隻有主播...曰,這狗曰的同意了!牲口!啊啊啊你怎麽敢的啊!我抗議!我們也要!!!】
淩遲嘿嘿的笑,
“來來來,這大肘子給你放上,再給你來一隻大松雞,這個,還有這個.....”
林林總總亂七八糟差不多得有20公斤,全是肉,然後類似于抽獎界面的圖标就灰了,不能再放。
那邊的“那時丿少年夢”頓了頓,小框框裏一谷腦多了一大堆色彩豔麗的包裝。
【那時丿少年夢:不行了,隻能放這麽多了,@系統管理員不讓放了,主播老哥,我這倉庫裏還有幾十萬塊錢的貨呢,本來打算全給你...對不住對不住,我就開一玩笑,看你直播快半個月了,也沒見有這種操作啊】
【系統管理員:交易成功,注意,雙方交易物品僅限原始用途使用。】
淩遲面前頓時多出一堆東西,成捆成捆的二踢腳,紙箱包裝的禮花,成聯的鞭炮...
宛如一座小山。
“這才有點過年的樣子了,”淩遲一抱拳,“感謝老闆,老闆大氣,這麽多鞭炮煙花,也得大幾千了吧,按物價來說我可賺大發了。”
【那時丿少年夢:嗨,話不能這麽說的啊,我就倒騰煙花爆竹的,自己家壓的貨就這麽點東西還提什麽成本不成本的,這肉裏面還一塊角羱腿子呢,我可聽剛哥吹牛來着,說這東西吃了滋陰壯陽,他92歲的舅姥姥吃了點他帶回去的異獸肉,那叫一個健步如飛啊...】
【伸莖百丈大官人:???】
無數許願@系統管理員的消息石沉大海,再也沒有被接收承認,水友們罵罵咧咧:
【這@系統管理員偏心眼子】
【@系統管理員,盆友,你路走窄了啊】
【嗚嗚嗚,@系統管理員爸爸,求求你給我個機會!】
【不要再對愛說無所謂~】
【如果相愛是完美~】
【就讓我們用真心去面對~】
好好的彈幕變成了歌詞接龍,再沒了下文。
淩遲基本一整天都在做菜,卿卿基本一整天都在試菜,時間聊着聊着就過的很快。
淩遲揉着有點疼的後背,
“其實以前覺得過年真沒什麽意思,放幾個鞭炮,吃飯,撂下筷子就開始準備下一頓,白天三頓吃完了,年夜飯還得再來一頓,電視一開一整天,誰有工夫看那玩意啊,那也得開着,圖一喜氣熱鬧,守了歲,一天一宿就這麽過去了,年假七天,七天都不是自己的,全在别人家,這家走那家跑,過個年比狗都累,加班都沒這麽累的...”
“現在嘛...”
淩遲揮舞着椴樹枝雕出來的大木勺子,腰上系着松鼠皮的圍裙,一派豪情高手寂寞,
“到這裏之後,感覺全都不一樣了,我都沒想過我有一天自己會樂滋滋的張羅着過年做年夜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