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魚坐起身,看着逆光站在窗口的沈之行。
她心裏也是歡喜的,沒有什麽比想見一個人,那個人就出現在眼前更讓人歡喜的事情了。
可阿魚覺得自己還要矜持的,“身體的傷好了?”
“外傷好了。”沈之行走過來,坐在床頭,“就是心口想你的時候總有點疼。”
阿魚臉有些紅,索性走廊上的燈火并不亮。
她聲音冷淡,“你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我讓你難受了嗎?”
沈之行:“嗯。”
還不等阿魚開口,沈之行流握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心口的位置,“不過我甘之如饴。”
阿魚半晌語塞。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曾經撩沈之行的方式可能太過低端,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沈之行都沒有對她動心。
若非她有先天優勢——沈之行救命恩人這個身份,怕是最開始和女主林央的待遇差不多。
阿魚收回手,扭開頭,“沈之行,你這些話都是從誰那裏學到的?”
“無師自通。”沈之行脫了鞋,就上了床,不過阿魚并沒有給他挪位置。
于是,某人隻能夠自己慢慢的往床上挪。
“你是不是賄賂了言清,否則他怎麽會放你進來?”
沈之行武功高,可架不住阿魚的寝宮周圍的防守甚好,就算是武林第一高手沖進來,也絕對不會沒有引起絲毫動靜。
而如今,沈之行無聲無息出現在了她的寝宮,除了言清放水之外,不作他想。
“不要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隔的近了,沈之行臉上的委屈很明顯。
雖然知道對方是裝的,但是沈之行的臉實在是太好看了些,阿魚實在是沒辦法忽略。
“人家放水你才能進來,你還說這樣廢話,喂喂喂,沈之行,過分了呀。”
“阿魚過分才對。”沈之行又往阿魚身邊擠了一些,腿也伸進了被窩,他的腳帶着寒氣,把阿魚的小腳丫子都給凍着了。
她腳下意識的往回縮了縮,結果就被沈之行的腳給夾住,阿魚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
“我就是不喜歡你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我知道,我這樣很霸道,很不可理喻,可是阿魚,怎麽辦,對你的占有欲,太強了。而且,也是你,讓我習慣這樣。”
阿魚語塞。
因爲沈之行說的都是對的,可以說,如今沈之行的一切戀愛觀,都是阿魚刻意之下培養的。
對于阿魚來說,如今的沈之行就是她曾經所希望的。
“你是想要和我翻舊賬嗎?”
“沒有!沒有!”沈之行有些惶恐,他很擔心阿魚又變成之前那樣,一點兒也不給他機會。
他有些挫敗,是不是他表現的太過強勢了?
“呆子!”阿魚看他面上的表情,終究是心軟了,罵了一句之後,躺下身,往裏面去。
“睡覺,寡人現在可是女帝明天還要上朝。要麽在這裏乖乖的睡覺,要麽立刻離開。”
阿魚說完,就不再多言,直接閉上了眼睛。
很快,溫熱的被窩之中,鑽進來一個帶着涼意的家夥。
這家夥還很無賴,直接把她整個摟進了懷中。
開始手還挺老實,後面便渾身亂摸,讓阿魚根本沒辦法睡過去。
“沈!之!行!再鬧就給我回自己的宮中!”
沈之行手上動作一僵,沒有再動。
阿魚松了一口氣,若是這人再動,她怕自己忍不住直接騎了他。
結果,她這個想法剛剛一落,沈之行就已經單身壓住了她,手開始剝她的衣服。
“阿魚,半個月了,我太想你了,我保證,我就親親你,其餘的什麽都不做。”
阿魚想要拒絕,可沈之行對她的身體實在是太了解了,弄得她太舒服了。
“那就親親……”
事實證明,哪怕是看上去仿若神祗的少國師,在床上的時候也會撒謊。
開始隻是親一親,然後蹭一蹭,最後直接攻城掠地了。
雖然阿魚也被沈之行伺候的很舒服,可是做完之後,她還是一巴掌把人踹下了床。
最後沈之行被趕到床對面的暖閣那張小榻上睡。
阿魚又舒服又累,最後睡過去。
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不出意料,是在沈之行的懷中。
對此,阿魚可以說是早有準備。
畢竟沈之行這個人,就是這麽無賴。
從那天之後,阿魚的寝宮之中,就多了一個人。
衆人發現,大多數時候,女帝陛下就放看不到對方。
而對方,也并不在乎,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湊到女帝陛下身邊。
對此,後宮和前朝都不太開心。
阿魚隻是冷笑:“寡人的家務事,可不是諸位大臣可以管的。至于後宮的妃嫔們,先是寡人的男妃,再是諸位的兒子。”
不過就算如此,阿魚還是讓人給那些男妃們開了課。
允許他們像虞梁和傅湛一眼,去各地爲官。
也是在這時,衆人才看清楚女帝此人的手段。
那些入了後宮的男子,大多數都是如同虞梁一般被家庭舍棄的男子。
畢竟阿魚再出色,在這個男尊女卑了上千年的時代,也沒有幾個男的願意進宮,與别的人伺候一個女人。
别說當男妃,贅婿都是爲人所不恥的。
而這些人進了宮,就變成了阿魚的人。
被阿魚委以重任的人也依舊有後宮品級。
那麽就代表,這些人先是阿魚的人,再是那些官員的兒子。
“女帝此舉甚妙,讓那些人賠了兒子給女帝送人。”沈之行一臉嚴肅的拍阿魚的馬屁。
阿魚撇嘴,這種事本來也不是什麽太過高明的手段,結果落在沈之行的眼中,反倒成了絕頂的好手段。
雖然知道沈之行故意哄她開心,阿魚還是樂呵了。
“怎麽,作爲官男子的你,想不想撈個差事。”
聽到官男子這幾個字,沈之行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官男子對标的就是後宮之中的官女子,官女子一般都是宮女提拔起來的。
非得說,就是通房丫頭。
如今沈之行無名無份,卻每晚侍寝,自然就是官男子。
沈之行:“沈某生平無大志,惟願常伴女帝陛下身側。”
阿魚唇角微勾,雖然知道兩個人不能夠一直在一起,可這句話聽起來還是很動聽的。
不能常伴,是因爲沈之行如今還是大漢明面上的主子。
雖然還沒有稱帝,但是也有攝政王的名頭。
之前阿魚之所以給出三個月的期限,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沈之行呆上三個月,差不多就已經離開大漢半年多時間,再加上趕路回去,立刻三個季度已經是極其危險了。
自從掌權之後,阿魚更明白處于她這個位置,不能随意離開的事情。
牽一發而動全身,說的就是身處他這個位置的人。
想到這裏,阿魚心裏還是不舍的。
天下之争,非一朝一夕,兩人再見,不知何年何月。
她深吸一口氣,二十歲的她,與十五歲的她已經有很大的不同。
至少掌權三年,她已經能夠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你接下來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兒?看在你伺候寡人伺候的不錯的份兒上,寡人可以酌情答應。”
沈之行笑得眯了眼,“我還真有一些願望,需要女帝陛下配合。”
阿魚點頭,一副成熟家主模樣。
沈之行走過來,喂了一顆剝了皮的葡萄給她吃。
*
沈之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與阿魚堆雪人。
這是在沈之行陪睡半個月之後,也就是三月期限過去一個月的時候實現的。
大秦的初雪已經很厚,初雪時,正好是阿魚與沈之行在床上打完一架後的事兒。
雪花落地,墜落在這人世,令人間衆人感知寒冬以至。
阿魚很歡喜的跑到窗邊,伸出手接外面的落雪,“下雪了。”
阿魚閉着眼睛許願。
希望沈之行,能長長久久、健健康康的活着。
“傳聞與心愛的人一同看初雪,就能夠向上天許一個願望。阿魚,你剛剛許的願望與我有關嗎?”
沈之行走過來,将一件披風裹在她的身上,在她耳邊詢問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間,帶着沈之行獨屬的蘭草味。
熟悉的味道,令阿魚渾身放松,就這樣依偎在他身上。
因爲她已經是女帝,所有大部分時候,都表現的與普通女子不同。
如今在這世上,能夠看到她真實狀态的人,越來越少了。
而其中當然要屬沈之行更明白她的小女兒心态。
阿魚輕笑,“與你有關。”
在這初雪降落的夜,阿魚收起了之前的滿身尖刺,變得平和了許多。
沈之行沒有問阿魚許了什麽願望,而是唇角帶笑的與阿魚一同看着外面的初雪:“其實,那一次用和河燈許願的時候,我其實偷偷去把阿魚河燈撈了起來,并且偷看了你的願望。”
阿魚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驚奇的轉身,“你那個時候就這麽腹黑了嗎?”
這件事阿魚還真的沒想到,她用稀奇的目光看着沈之行,仿佛要看穿這個人的本質。
“不是腹黑。”沈之行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爲什麽會這麽做,總之就是這麽做了。”
那個時候,沈之行就是很想知道阿魚寫了什麽,最後是解冰動的手。
那個錦囊,後面被他小心的收撿了起來。
“願他早日愛我。”
沈之行說出了阿魚的願望後,阿魚臉微微泛紅。
那個時候她的願望,不就隻有這個。
“阿魚,你心想事成了。”沈之行的聲音越發的低了,帶着性感的沙啞。
這是,有想打架了。
阿魚難得的沒有拒絕,甚至直接踮起腳尖,主動親吻沈之行。
她的确心想事成了。
雖然賠了自己,可也換的了這世間她最想得到的人。
第二日,就是一起堆雪人。
阿魚後面發現,自己就是個湊數的。
沈之行居然把她和他自己堆了出來,很是傳神。
最終,兩個人坐在一起,與旁邊的兩個雪人,讓畫師畫了一幅畫。
沈之行臨摹了一幅,将自己臨摹的遞給阿魚,“想我的時候,就看看。”
阿魚接過,心情突然有些失落。
因爲她知道,沈之行這句話代表的含義。
兩個人雖然都沒有多說,卻知道他們相聚的時光很少。
阿魚壓下心中諸多的情緒,挑眉:“好了,你的下個願望是什麽?”
沈之行眉眼之中閃過一絲笑意,朝着阿魚走了過來。
阿魚本能的後退,她覺得沈之行這個笑容有些不懷好意。
果不其然,聽到沈之行在耳畔說的話後,阿魚臉爆紅,“休想。”
“阿魚,你答應過我的。”
阿魚:……
“沈之行,你一天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阿魚惱羞成怒。
可她再怎麽憤怒,答應這件事的也是她,最終,阿魚便也隻能夠讓人三日後擺駕行宮。
不過在去行宮之前,因爲對沈之行的惱怒,這人獨守了三天的空房。
沈之行卻并不在乎,熬過三天之後,就會是天堂。
——“我想要和你一起泡溫泉。”
這就是沈之行樸素的願望。
阿魚當時聽到他說這句話之後,就立刻想把這個人給打死。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可後面她就知道,沈之行真的是這麽想的。
說的樸素無華一點,那就是一起泡個溫泉,但是一男一女泡溫泉,會發生些什麽?
用屁股想都能想到!
阿魚從來沒想到,沈之行居然能夠這麽不要臉,偏偏阿魚對他這個不要臉還沒有辦法。
最終,隻能夠答應。
到了著名的溫泉山莊,沈之行第一時間就把阿魚給拉了去,不用阿魚自己動手,衣服就已經被沈之行給剝了個幹淨。
接下來自然就是不可說的事情。
而這件事後,阿魚決定以後還是不分房睡了,
因爲分房睡了之後,再被這人給捉住的話,就會特别難受。
這人的精力仿佛怎麽也沒辦法消耗光一樣,就連阿魚這樣身有内力的人,到最後都被折騰的快沒有氣了。
尤其是之後幾天,沈之行深深的迷上了這種鴛鴦戲水的感覺。
阿魚半推半就之下,嗓子因此啞了半個月。
等到再回到宮裏的時候,阿魚就道:“以後不能夠再提這樣的要求。”
要是讓人知道她去溫泉山莊是做這樣的事情,她到底還要不要當這個威嚴的女帝了?
“好!”沈之行笑得像隻狐狸。
不對,這人不隻像狐狸,這人就是狐狸變的!
否則她本來想拒絕的,爲什麽最後偏生答應了?
就是這狐狸精給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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