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章抽絲剝繭


接下來兩天,賢妃每天都會來這鳳栖宮,這天她直接一副有八卦要和阿魚說的樣子。

阿魚無奈,“你這是又有什麽事兒要說。”

熟悉了之後,她就明白,這賢妃且不管到底有沒有包藏禍心,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絕對是一個話唠。

這兩天一直在和她說一些後宮之中事情。

真的是沒有幾天,阿魚就已經将赢廣的後宮都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

總之,赢廣算不上什麽清心寡欲,後宮美人挺多。

不過令阿魚佩服的是。

赢廣這人沒有特别偏寵的女人,幾乎每個都睡過。

環肥燕瘦,傾城與平庸的,總之都有,讓任何人都沒辦法察覺到他的喜好。

這在阿魚看來,可比她那渣父皇敬業多了。

這種敬業精神,阿魚都還挺佩服的。

至少,如果是别的後宮,像賢妃這種,沒有什麽家世——父親隻是某個縣城的七品縣令(當然,現在父憑女貴,已經榮升了)。

長相平平——華服胭脂扣,這些用起來,才能夠勉勉強強的說一句清秀可人。

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在這大秦,後宮,坐到了賢妃的位置,并且還代掌鳳印。

這種事情,一般怎麽輪得到賢妃。

隻能說,她生來逢時,遇到了赢廣這樣的君王。

“林姑娘,我今天可是聽到一件大事兒。”

“你快說。”阿魚将一把瓜子遞給她,賄賂她快點兒說。

賢妃立刻不客氣的邊嗑瓜子邊說,“你知道我們國家那位白羽道長吧。”

“知道。”

阿魚還見過那位道長呢,印象中,是一位仙風道骨的道人。

不過那三人之中,她還是對大漢那位歸一和尚更有好感。

“也是,應該沒有人不知道。”賢妃敲了敲自己的頭,似乎覺得自己傻不拉幾的多此一問。

“你到底說不說?”

阿魚不耐煩了。

這種說話說一半就不說的人,實在是太讨厭了。

賢妃立刻投降,“我說我說,是這樣的,我聽說白羽道長昨夜和陛下論道,不知是不是意見不合,最終不歡而散。聽知情人說,她還從未見過白羽道長的臉那麽黑過。”

阿魚蹙眉,賢妃這話的表面意思好像是在說赢廣和白羽道人吵了一架,但是仔細一剖析,這裏面的意思似乎還多着呢。

阿魚眸光落在悠哉悠哉的賢妃身上,“賢妃,明人不說暗話,你究竟想要說什麽?”

“啊?”賢妃一臉懵逼的看着阿魚,“林姑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這不是隻是和你說說八卦嘛。”

“隻是說八卦嗎?”

“對,隻是說八卦。”

阿魚又盯了賢妃一會兒,才笑着道:“或許是因爲白羽道長真的與陛下論道論輸了。”

“沒錯,陛下博聞強識,雖然以前都是輸,不過赢一回,似乎也不是多令人驚訝的事兒。”

待賢妃離開,阿魚才陷入沉思。

不知爲何,赢廣和白羽道人不歡而散這件事,莫名其妙的讓阿魚想起了沈之行之前忤逆長生上人,非得和她在一起的事兒。

那麽,赢廣又爲什麽和白羽道人鬧翻。

而且,賢妃特意跑來跟她說這件事,又真的隻是因爲八卦嗎?

阿魚閉着眼睛,斜躺在窗前的榻上。看着窗戶,想着這些事。

從她一進入這大秦後宮開始,就覺得仿佛一切的事情都不簡單。

最主要的,還是赢廣。

對方爲什麽苦等半年,也得把她抓來?

爲什麽每每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對?

爲什麽會“犯病”?

又爲什麽會跟她說,會在以後,給予她想要的回報?

一切的信息,都太零散了,阿魚一時之間,也沒辦法把這些串聯起來。

可是,她總覺得,就快了,很快就能夠将這些信息串聯起來。

而最關鍵的部分,就在赢廣身上。

并且,赢廣和白羽道人不歡而散的事情,便是一個關鍵點。

“公主,在想什麽?”

突然傳來的聲音,吓得阿魚身體一抖,睜開了眼睛。

在看到近在咫尺的赢廣時,阿魚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怎麽走路都沒有聲音的?”

“不是寡人走路沒聲音,是公主你想事情想得太入神。所以才沒有察覺到寡人的到來。”

說着,赢廣隔着矮桌,坐在了矮榻的另一邊,側頭看着阿魚,眉眼帶着笑意,“莫非,公主是在想寡人?”

阿魚翻了個白眼,“赢大哥,你覺得可能嗎?”

“真是遺憾,我真希望,你什麽時候能夠騙騙我。”

阿魚:“我這人實誠,從來都是不會騙人的。”

赢廣揉了揉自己的頭,“寡人頭發有些太緊了,感覺不太舒服,不如公主給寡人梳理一下頭發。”

“不要,女人不能夠輕易給男子梳頭發。”阿魚往銅鏡那邊去,坐在銅鏡面前,自己用梳子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赢廣走過來,扶着椅背,低頭,讓自己和阿魚出現在一面銅鏡之中,“公主拒絕的理由,寡人不能夠信服,要知道,寡人的頭發,一向以來都是宮女梳理的。若是按照公主這麽說,那麽這些宮女,豈不是都是寡人的人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她們還真是。”

赢廣:……

他居然無言以對。

*

很快,就到了赢廣所說的那個晚宴。

“這晚宴到底是因爲什麽辦的?”

阿魚到當天晚上。都還不知道。

她打扮成了一個太監,跟在赢廣的身後,往宴會那邊去,在去的過程之中,她再次問起了赢廣。

“你真想知道?”

“沒錯,所以陛下。這宴會到底是因爲什麽?我問過赢嬷嬷,最近也沒有什麽節日。而且這宴會似是瞞得比較緊,就連賢妃這等操辦的人,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麽舉辦的這場宴會。而且我猜測,恐怕今日到場的大部分人,都不會知道究竟是爲什麽來參加這場宴會吧。陛下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瞞得這麽緊,這件事情肯定是很重要的。

而且不知爲何,阿魚的眼皮,今天晚上一直在跳,這讓她覺得很是惶恐。

“現在公主不需要知道。等會兒公主就知道了。”

又是這句話!

阿魚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每一次這赢廣用來打發她的,都是這句話。

“不說就不說!”

赢廣輕笑了一聲,便真的沒有再多言。

阿魚氣得不得了,在他身後做鬼臉。

而這個很快,也并不快。

等到宴會進行了一半,阿魚也還是不知道這場宴會的目的。

因爲直到目前來看,這場宴會都很普通,就是作爲皇帝的赢廣,邀請大臣以及大臣的家眷來宮中用了一頓膳食。

除此之外,真沒什麽特殊的。

直到有人來到赢廣耳邊說了句什麽話之後,赢廣便變了臉色。他揮手,“讓他們進來。”

很快,宮殿門口就響起了腳步聲。

阿魚一下子打起了精神,她知道,今日這場宴會舉辦的主要目的終于被揭開了!

而等到她看到走進這大殿的人時,趕緊低下了頭。

天噜啦!

那走進大殿人,居然是肖蕭至寒!

而在他身後的那些官員,阿魚有些個也認識,都是大吳的官員!

居然是蕭至寒!

她忍不住瞪了一眼赢廣,然後把自己不斷的往後縮,最後直接從這宴會現場逃跑了。

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蕭至寒,這瘋子會做出什麽事情,阿魚自己都不知道。

她氣呼呼地回到了鳳栖宮之中,等過了一刻鍾之後,綠蕪紫蘇三人都跑了回來。

——阿魚之前走的時候,将她們留在了宴會現場打聽消息。

而她們此時也帶回了阿魚想要知道的消息。

原來是因爲大秦和大吳之間聯姻的事情。

大秦的一個王爺,迎娶大吳的公主,然後回途。

這一次,蕭至寒就是護送他們回來的人。

阿魚呵了一聲,“我半年之前才在那隴門城到了蕭至寒,他又怎麽可能護送這什麽王爺公主回來,分明就是假話!”

她可以肯定,蕭至寒就是奔着她來的!

而且這件事情,赢廣也知道!

然而到現在,阿魚也沒有看清這赢廣到底是什麽目的。

若說需要把她交給蕭至寒的話,那麽就根本不用讓她扮成什麽太監,直接華服出場,那麽就能夠讓蕭至寒發現。

甚至都不用這樣,直接跟蕭至寒明言,那不就行了。

除非這赢廣,根本就不想将她交給蕭至寒。

可阿魚總覺着,赢廣把自己擄來的目的,說不定就有一個原因是因爲蕭至寒。

她想要将自己當作籌碼,送給了蕭至寒。

而後面不知爲何,她改了主意。

阿魚揮手,将宮殿之中的蠟燭全部滅了。

然後,怒氣沖沖的将侍女們全部趕了下去。

接下來,她就留在這宮殿之中,等着赢廣的到來。

待天上明月高挂,又有烏雲遮月,朗星稀疏時,赢廣才姗姗來遲。

他走進宮殿,腳步頓了頓,才接着往裏走。“公主,爲何不點燈?”

阿魚冷哼一聲,“這點了燈,莫非就能夠看清陛下你心中所想的事情嗎?既然不能,那麽就點了燈也沒什麽用了。”

她這話說的怒氣沖沖,偏生裏面還有爲自己讨取公道的意思。

“看來公主也想明白了。”

“沒錯,我現在就想知道,陛下,你究竟是想要做什麽?是想拿阿魚與蕭至寒交換,還是怎樣,陛下可以明說。如今我爲魚肉,陛下爲刀俎。自然想做什麽都是可以的?莫非阿魚還能夠反抗不成?”

“公主,你何不聽寡人細細說來?”這話剛落,“砰”的一聲巨響。

阿魚“噗嗤”一笑,因爲赢廣摔在了地上,

笑夠了,随即冷喝一聲,“你看,這報應起來來得真是太快。“陛下覺着呢。”

那邊赢廣半晌沒動,阿魚這才有些慌了,這人莫不是運氣不好,摔着的時候磕到了腦袋?

殿的窗戶是開着的,并不是完全看不見,還是能夠看清楚人的輪廓的。

她仔細一看哦,就發現赢廣真的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的。

她往那邊走去,剛靠近一點:“你怎麽了?”

剛說完這話,不玩了的腰間就被人禁锢,然後整個人旋轉,就趴在了赢廣的身上。

阿魚低頭,就看到赢廣正盯着他,又像是沒有盯着她。

不知是不是因爲殿内實在是太暗,所以阿魚總覺着赢廣有些不對勁。

“公主消消氣,好不好?”赢廣的聲音帶着無奈。

聽到他說着話,阿魚這才松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她可不想在這裏把赢廣給玩死了。

“你說話就說。能不能把我放開?”

“不行,寡人怕公主你又跑了,不好好聽寡人說話。”

阿魚無奈,反正赢廣隻是摟着她的腰,并沒有做什麽出格的動作,便冷哼一聲,沒有再掙紮。

“其實寡人有夜盲症,晚上隻要燈光稍暗點,寡人就看不清楚。”

阿魚一愣,這才明,爲何赢廣會摔這一跤。

“怎麽?陛下是想要讓阿魚認罪嗎?若是如此的話,那麽阿魚隻能說抱歉了。”

“公主,寡人不是這個意思,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寡人的确是想要拿公主和大秦方面的人做個交易,可是從公主第一天進入秦宮以來,寡人就已經放下了這個念頭。公主也應該知道。”

阿魚轉念一想,“是因爲你那天晚上之後,就留在了鳳栖宮。”

自從赢廣在第一日歇在鳳栖宮的暖閣之後,之後每一日都會這樣。

現在就連賢妃都以爲阿魚是赢廣的女人。

對于這件事情,阿魚原本是想解釋的,後面就發現根本解釋不清楚,便放下了這個心思。

若是從那時候赢廣就打着這個主意的話——

“那你是怎麽跟蕭至寒說的?”

“寡人死咯,如今公主已經是寡人的女人。”

阿魚直接站起了身,“你、你這是壞我名聲!”

“若公主要寡人負責的話,寡人也可以。”

“你這分明是強詞奪理!”

阿魚氣得頭頂冒煙,然而她最擔心的根本不是這個問題,而是蕭至寒那個瘋子知道之後會做些什麽。

若是旁的人的話,了敢肯定,可蕭至寒瘋瘋癫癫的,他是真的會做出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公主是在擔心什麽嗎?”

赢廣坐起身,阿魚見他四下亂望,就是看不到她的身影,便信了他我有夜盲症的話。

她走過去,點燃了根蠟燭,這才冷哼,“總之這麽說是不行的,而且你覺得蕭至寒會放棄嗎?”

“寡人還想問一下,公主與蕭丞相究竟是什麽關系?今日寡人跟蕭丞相說,寡人與公主有關系後,蕭丞相那眼神,想要将寡人給生吞活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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