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少國師。”
就在這時候,旁邊傳來了一道聲音,阿魚看過去,就發現叫她的人是李解。
說實話,她也已經有幾個月沒有看到李解了。
說來也好笑,在她沒有被禁足之前,她的公主府時常有這些人來。
然而,在她禁足的這段時間裏面,無論是李解還是蕭至寒,又或者是言清,包括沈之行。一個都沒有在她那裏去過。
當然也不是因爲這幾個人怕大吳皇帝,大概是因爲那一天的事兒,這兩個人不再執着于她了。
而蕭志寒被派了出去去其餘地方赈災,甚至連跟她告别都沒有機會。
而李解這段時間也正在做赈災事宜,一直也不得閑。
當然,若是想的話,也會得閑,主要還是因爲那一天,她護着沈之行的行動。讓這兩人心裏生出出不快吧。
她看着李解,他似乎比以前更加的單薄,消瘦的臉白如紙,竟像是沒有多少生氣一般。
他一步步地走過來,目光淡淡的落在阿魚身上,然後很快又收回了視線。
“四嫂,别來無恙。”
一句四嫂,說的冷冷淡淡,也不知是不是在提醒她與沈之行,還是真的就是爲了尊敬。
然而阿魚現在什麽都不怕了,老皇帝既然讓她出來,就說明對于她與沈之行之間的事情不準備插手,或者說……已經有了另外的主意。
至于是因爲什麽,阿魚都心裏門清兒。
命運從來沒有對她公平過。在她以爲一切都轉好的時候,沈之行開始恢複記憶了。
她已經做好最壞的準備。
這一次,阿魚除了自己和雪影等貼身丫鬟進宮外,改帶了一個人外。
那就是就是林央。
林央看到李解之後。十分的激動。
這一陣子阿魚禁足,她自然也隻能被禁足,在公主府之中這段時間,她過得極其的煎熬。
她心裏更想要逃出那座公主府。
畢竟她這個皇姐越來越深不可測,每一次對視,林央都覺得自己仿佛下一刻就會沒命一樣。
她不要再這樣膽戰心。驚了!
所以。她一定要攀上高枝?
而她看上的高枝,最好的人選自然就是面前這一位太子殿下。
當然。再不濟另外一位丞相大人也可以呀。
林央也是十分的記仇,之前因爲蕭至寒對她所作所爲,所以她早就已經記仇了。
如果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去找蕭至寒。
雖然這位太子殿下也曾明晃晃的打她的臉,但是這段時間她這皇姐被禁足之後,也沒見這太子殿下有過來看過,說明這太子殿下對她這皇姐也沒有多上心。
所以她一定還有機會的!
這麽想着,進行就主動給李解請安,“央央給太子殿下請安。”說這還聘婷地站了起來。
阿魚的确有再用林央的打算,畢竟是原著的女主,身上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光環的。
所以這還是能用的,總不能把人就放在府裏,就這麽養着吧?
她那米也是要錢的!
所以在進宮之前,阿魚特地讓人送去了昂貴的首飾給林央好好打扮了一下。
再怎麽也是女主,雖然這容貌不是豔麗那一挂的,但是絕對是清純有餘。
故而這麽一動,阿魚看着也覺得賞心悅目。
然而李解隻是淡淡的瞅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而他的目光自然是落在阿魚的面上。
阿魚看着他的目光,十分的坦然。
既然早就已經說清楚了她和沈之行之間的關系,甚至還在大庭廣衆之下已經表明了出來,那麽阿魚對别的男人就不會再有别的想法。
再說,就算她和沈之行的事情是個秘密,甚至和沈之行之間沒什麽可能,她也不可能接受一位曾經是自己皇弟的人。
她畢竟不喜歡李解,也不會那麽喪心病狂。
況且李解對她的愛戀。真的就是愛戀嗎?
阿魚總覺得上輩子他們是皇姐弟,那麽會不會就李解對林魚的感覺,也不過是皇弟對皇姐的依戀呢?
總而言之,無論李解是怎麽看她的,阿魚都不會和他有什麽。
阿魚行了一禮,“許久未見,太子殿下似乎清瘦了一些。”
“孤還好,公主才清瘦了。不知是否和孤一樣,是害了相思病。”
他的話語之中帶着自嘲,這估計說的太過明白,阿魚卻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而林央更是嫉妒不已。
爲什麽?爲什麽所有人都目光都隻會落在她這個黃姐的身上!
難道她就一點都比不上她的皇姐嗎?
李解沒有再說什麽話隻是眸光暗淡的瞥了一眼沈之行,眼神帶了淩厲,就連開口的語氣也帶着鋒芒。
“少國師,别來無恙呀。”
“太子殿下,别來無恙。”這兩人四目相對,火花四射。
而阿魚此時卻很淡定,無論現在是什麽結果,大概她都會是這樣的表情吧。
旁邊的林央卻覺得被侮辱了一樣,突然一下子,轉身就跑了。
阿魚也沒去管她,放養一下這女主吧,說不定這位女主還能帶給她别樣的驚喜了。
不過此時的阿魚并沒有看到,沈之行的目光也跟随着林央動了一下。
她沒有注意到,一直看着沈之行的李解卻發現了。
李解眸中閃過一道暗光,随即恢複了以往的溫潤,帶着他們去了今日這宴會舉辦的湖邊遮頂長廊。
這是貴妃下令舉辦的,來往的都是各家的未婚小姐以及公子。
這種宴會,也可以稱爲别樣的相親會。
李解、阿魚以及沈之行的一同出場,吸引了在場不少人的目光。
雖說并不知道是因爲什麽,但是,聰明人早就已經發現,沈之行和阿魚在此之前的不對勁。
當然在他們看來沈之行并不是罪魁禍首無論這種事情是男是女的緣故,最後這些人都會将這樣的事情怪罪到女人的身上。
他們會覺得是阿魚之前不守婦道,勾引了沈之行,所以才會被禁足。
而沈之行,不過是鮮少出現罷了。
畢竟在此之前,她本身也是這樣的人。
阿魚不管這些人在想什麽,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四下看了看,卻在一個位置上發現了齊梅。
這也是阿魚時隔大半年。再一次看到齊梅。
與以往的樣子相比,此時的齊梅面容上沒有什麽改變,但是整個人顯得木木的。
她心裏一咯噔。其實在她被禁足的時候,荊芥曾經讓人遞了一封信,就是說齊梅找到了。
當時她詢問她安不安全,荊芥回了消息,說安全,她便也沒有再管了。
畢竟那段時間她一直有諸多的籌謀,如今看到齊梅,她直接走了過去,然後拍了拍她的桌子。
齊梅仰頭看了過來,在見到阿魚之後,猛地站起了身,臉上露出了一個不太明顯的笑。
“福王妃。”
她的确是笑着的,旁邊的鎮國公夫人見到這一幕,眼中有了淚水,十分感激地看着阿魚。
阿魚見狀,心裏一沉,就知道在齊梅身上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齊小姐,可否随本妃走走?”
“嗯,臣女的榮幸。”
齊梅點頭,阿魚便拉着她往外去。
宴席快要開始,但是阿魚卻不在乎。
近日這宴席究竟是什麽緣故。她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過。
不過是有些人不死心,想要再次給沈之行配對,另外就是李解和淩瑟的婚事。
如今在宮裏,她的眼睛很多,尤其是禹歌,早就已經在一個月之前成爲了大吳皇帝身邊最信任的内侍。
而他的幹爹,也已經出宮,快樂的頤養天年,并且和禹歌之間的關系還很好。
這一點上,阿魚還是十分欣賞禹歌的,隻要下定心思去做,禹歌總能夠給她意外驚喜。
等走到無人處之後,阿魚揮手,讓雪影等人去周圍看着。
然後撫上齊梅的臉,“怎麽哭了?不要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齊梅一下子抱住了她,“公主,我好久沒、沒有見到你了,所以有些高興。我之前去公主府看你,但是他們攔着我,不準我進去。”
這件事情,阿魚是知道的,她當時也可以讓齊梅進來。
畢竟這禁足實在是不怎麽嚴密,大概大吳皇帝也沒有多少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吧。
可是那個時候她身上有太多的事情,又怕把其她人的目光引到了齊梅的身上,反而害了她,這才沒有和她多親近。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她抱着齊梅,“你不想說。就不用告訴我。”
齊梅看着阿魚。欲言又止,最後咬了咬牙,“我可以告訴公主,并且還想讓公主爲我拿個主意?”
阿魚聞言點了點頭,于是齊梅就咬了咬唇,開始說自己身上的故事。
原來那天她果真是因爲救王馥,結果反而被王馥陷害,推了一把,被那些人抓走了。
一路上。她應當是被下了蒙汗藥,所以一直昏昏沉沉的,沒有太多的記憶。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一間柴房裏。
令她驚訝高興的是,她與其餘幾個順便被擄走的丫鬟,并沒有遭受到任何的侵犯。
當時她就松了一口氣,就算她生長的環境比較單純,但是也知道一個女子若是失了節,會有怎樣的後果。
當時她就已經做了決定,若是這寨子上的人,想要對她做什麽,那麽她一定會直接自盡的。
齊梅跟其幾個丫鬟道:“無論他們做什麽,你們都要保住自己的命,知道嗎?”
這些丫鬟和她不一樣,她是大家小姐,許多人盯着的?
若是京城之中走露了一絲消息,她的名聲就全完了。
最後也隻能連累家族的名聲,所以隻能自盡。
但是這些丫鬟不同,她們還有活路。
丫鬟們哭哭啼啼的,齊梅卻已經收拾好心情,站起了身走到了門邊的窗戶,往外一看。
——沒錯!她們的手腳都并沒有被束縛着。
而且關她們的地方,應該是一處類似柴房的地方。
她走到窗口,墊起腳往外一看,就發現外面是一個院子,來來往往的人很多,男人女人都有,倒是沒有特别窮兇極惡的。
很快就有個孩子發現了她,往這邊大叫着。
當時齊梅就覺得完了。
然後,這門就被打開了。
中年婦女看着她們道:“醒了的話,就過來幫忙儲存大白菜,大蘿蔔,正好人手正好不夠。”
齊梅當時就懵了,這些人把她一個鎮國公府的大小姐抓起來,就是讓她去儲存白菜蘿蔔嗎?
還真是。
這中年婦女雖然不兇,但是看人的時候卻有一股子匪氣,齊梅她們也不敢再多說什麽。
于是齊梅被換上了一身粗布衣裳,然後和幾個丫鬟一起去搬白菜蘿蔔了,往地窖裏面搬。
開始的時候,她的确受不了,畢竟是嬌生慣養的小姐。但是爲了不引人注目,也咬牙做着,最後腳磨傷了。就連手指也磨傷了。
但是,她一直都沒有喊累。
她後面就有了越來越多的自由。
開始她還會想着去問寨子裏面的人,能不能把她放走。
後面想了想,還是不太敢。
畢竟這些人,無論男女老少,每天都拿着一把刀劍在那裏揮舞。
小孩拿的是假劍,但是一眼神之中也有一股匪氣。
她這可是在強盜窩!
齊梅提醒自己,一定要低調。
齊梅甚至覺得隻要這些人不對她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她還可以就這麽等着父兄那邊的援助。
甚至到了後面,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聽話,她也不用整日整日的幹活,受傷了之後。還會有藥給她。
當然。也沒有親近的人。
這些丫鬟們,都是越來越适應,甚至有兩個還和寨子中的男人似乎交往。
當時齊梅就覺得不妥了,當時才過去一個月,居然就有人被同化了。
然而齊梅卻知道,自己不能跑的。
現在這些人對她還算是平淡友好,若是她一跑,能跑掉的話,她能不能能不能回到京城都是個問題,畢竟她還是一個女子,還不識路。
若是被抓回來的話,那就更慘了。
故而齊梅隻是老老實實的等着父兄來救她,她相信父兄一定不會放棄她的。
這一日,她躺在了一棵樹下曬太陽。
這是一棵桃樹,或許是因爲旁邊是溫泉的緣故,所以在這秋季這桃樹也還盛開着。
她時常會在這裏躺着睡覺,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了。
而這一日,她一睜眼,就發現樹上有個人與她眼睛對上了。
那一瞬間,她“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然後,引來了不少的人。
齊梅就知道,完了完了,她這樣的俘虜,在這裏不低調,還引來這些人的關注,這不是找死嗎?
她沒想到的是,那個之前在樹上,看上去有些柔媚俊朗的男子,隻是揮了揮手,那些人就下去了。
并且她還從人群的嘀咕聲中。知道原來這一位就是這個土匪山寨的寨主。
叫玉即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