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有時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個好消息。
在昏迷過去之後,阿魚的意識實際上還是存在的。
隻不過她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事情。
她就像是被困在了一個籠子之中,在籠子之外空間之中,全部都是黑暗。,爾會閃過一段又一段屬于她的記憶。
那些記憶太過紛雜,讓她疼得不斷的尖叫,并且這些記憶碎片會攻擊她,讓她感覺到整個人從身體到靈魂都在疼痛。
她不斷地想要逃出這個困住她的牢籠,然而沒有辦法!
她根本逃不了!
那些記憶片段。化成利劍,化成火球,化成各種各樣的東西來攻擊她。
等到最後,她整個人似乎都被這黑暗所同化,變成了碎末!
這一幕,讓她想到了沈之行一言崩壞整個世界那一幕。
“啊——”阿魚她大叫了起來,下一刻,睜開了眼睛。
汗水不斷的低落,像是從一場恐怖的噩夢之中蘇醒過來。
旁邊出現行走的腳步聲,她木木的擡頭看去,就看到了李解走過來,坐在床邊看着她。
李解的眼神,是她沒辦法理解的。
而這時候的阿魚,也根本想不到那麽多。
她嘴裏呢喃着:“我……是誰?”
有片刻的時候,阿魚的記憶是錯亂的。
她是李魚,還是林魚,又或者什麽都不是。
她不過是一個虛假的人,一個原本就不應該存在世間的人,
然而隻要一想,她腦海中的記憶,像是要将她整個腦袋給撐爆一般。
她沒有辦法,她隻能捂住頭,再次不斷的嘶吼。
有什麽東西,順着她的掌心,流進了她的身體。
漸漸的,她腦袋的疼痛,漸漸的淡了下去,最終那種疼終于平緩,乃至消失。
阿魚擡眸看去,就看到李解原本就比常人更加蒼白的臉色,愈加的蒼白,近乎慘白了,仿佛像白紙一般。
“多謝太子殿下。”阿魚明白,剛才是李解爲她輸送内力,才平緩了她腦袋的疼痛。
阿魚的聲音很細,她整個人明明一直躺在這裏,但是就像是耗費了所有的精力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她能回到這個世界,是世界意識的問題,
所以世界意識出了什麽問題嗎?
阿魚掙紮着坐起來,李解扶着她起來。
阿魚看着周圍,明白這裏已經是公主府了。
而且,這還是她的卧室,
想着這個卧室已經被好幾個男人進來了,她愈發覺得自己一點兒隐私都沒有了。
不過,這時候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她看着李解道:“是不是吓到太子殿下了?”
“沒有。”李解平淡的道。
實際上,的确是吓着了李解了。
在看到阿魚昏迷在馬車之中的時候,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一瞬間,李解隻覺得手腳發涼,仿佛整個人回到了當初皇姐逝去的那個時候。
明明,他和這位容華公主之間的關系,肯定沒有自己和皇姐之間來的親密。
可就是在那一刻,他就是有那種感覺。
他抱着阿魚,不敢去碰阿魚的鼻息。
他害怕了。
他害怕阿魚就像曾經的皇姐,像皇姐一樣死在自己的面前,
直到後來,阿魚在睡夢昏迷之中,痛苦的呻、吟,他才趕緊讓人加快速度到達了公主府,又讓人把禦醫請來替阿魚診治。
然而禦醫隻是說阿魚受了什麽刺激,一時陷入了昏迷,隻能等她自己醒。
當時,李解就沒辦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對禦醫發了脾氣。
他從來沒有這樣過,以至于當時他就意識到了,自己對這位公主殿下的興趣,怕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多。
這是什麽原因?
李解自己也不知道。
仿佛就像是命運牽引着他,讓他來到這位公主面前一般。
阿魚歎息了一口氣,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我說夢話了嗎?”
她抓緊被子,整個人背脊挺直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說夢話,若是說夢話的話,這李解又聽到了什麽?
會不會聽到她有威脅的事情?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李魚的事情。
阿魚看李解現在的反應,似乎又不像知道什麽。
可她又覺得李解現在的反應很不對勁。
阿魚就這麽睜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她想從李解面上看出什麽。
可李解這樣心思深沉的人的心思,又豈是她能夠看清楚心思的。
李解垂眸,道:“公主是害怕孤聽到公主的秘密嗎?難不成公主有什麽有關孤的秘密?”
阿魚聽到李解用這種語氣說話,頓時松了一口氣。
看來,他就算是說了夢話,也沒有說什麽關鍵的。
她的态度理直氣壯了許多,“畢竟每個人都會有秘密,太子殿下不也有秘密不能告訴阿魚嗎?”
阿魚忍不住的反駁了,李解突然湊近,伸手捏住了阿魚的下颔,眯眼,與她四目相對。
那一瞬間,他們之間的鼻吸交纏。
阿魚整個人驚吓成了鹌鹑。
她怕這李解,突然發瘋,一口親上來,那樣豈不是她和自己的弟弟……
想到這裏,她就覺得頭皮發麻,
好在,李解隻是這樣隔着她近了一些,并沒有作出其餘越界的舉動。
他道:“怎麽?公主殿下想知道孤有什麽秘密嗎?孤也不是不能告訴公主殿下,隻是,以後你都得困在孤的身邊,公主殿下,願意嗎?”
願意個p!
阿魚趕緊搖頭,不斷的搖頭,狠狠地搖頭來表達自己拒絕堅定的立場!
“呵。公主殿下就這麽嫌棄孤嗎?”
阿魚趕緊道:“不是不是的,阿魚是太子殿下的四皇嫂,若是阿魚出現在太子殿下身邊,豈不是玷污了太子殿下的聲譽!阿魚和太子殿下無冤無仇,自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李解松開了她,輕聲笑了一聲,他的笑聲從喉嚨之中發出,那種聲音共鳴的感覺,有一種十分溫柔的感覺。
然而阿魚已經李解的本性。這個人外表再怎麽溫潤如玉,骨子裏也是有皇家人的共性的——殘忍、霸道、唯我獨尊
“公主殿下說的話,孤覺得很有道理。不過,孤倒是有一個主意啊。”
阿魚覺得不妙,果不其然,李解意味深長的湊近,在阿魚耳邊道:
“公主殿下可以換一個身份,呆在孤的身邊,怎麽樣?”
不怎麽樣!
阿魚心裏翻江倒海,剝奪她這個人的身份,這李解覺得她像林央那麽傻嗎?
她眯了眯眼到,語氣轉冷:“太子殿下覺得,阿魚會答應嗎?”
李解看了阿魚一會兒,退開笑道:“的确,公主殿下不像是會答應這樣要求的人,而且……”
而且,如果他那麽做了的話,面前這個人怕是也會變。
不再是令他心頭悸動的那個人。
他的眼神不斷地掃射着阿魚這個人,他在想,究竟爲什麽,時隔多年之後,他會突然對一個人,對自己名義上的皇嫂有别種心思。
莫不是,這位公主殿下會下蠱?
若他沒有猜錯的話,他的得力助手荊芥,以及那位清冷出塵的少國師,甚至是那一位令他都覺得棘手的蕭至寒蕭相,每個人似乎都對這個女人産生了不同尋常的心思。
“孤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公主殿下,還請公主殿下能夠據實回答。”
阿魚趕緊點頭,“太子殿下送阿魚回來,又間接救了魚一命,太子殿下有任何問題,隻要阿魚能夠回答得出,阿魚一定如實說。”
隻要不和她說什麽換個身份藏起來,這種聽起來就充滿了黑暗的事情,她還是願意和李解聊其她的話題的。
李解道:“聽說大漢有一族名爲苗疆,苗疆之中有蠱蟲,能夠操控人心,不知道這件事是否是真的?”
阿魚點頭:“阿魚倒是聽過這種事情,可應該不是真的。”
阿魚總覺得這種事情是不符合常理的,要說控制人心的話,其實隻要給一個人足夠的時間,把那個想要控制的人困在身邊,日積月累,讓對方隻有自己的話,那麽也能夠摧殘對方的心,讓對方聽從自己的命令。
這和訓練暗衛死衛的方法差不多,隻不過到底比訓練暗衛的方法更加的殘忍。
反正不過一想到這個世界,不過是個話本世界的話,那麽苗疆蠱蟲有這樣的作用,似乎也并不是多麽令人驚訝。
“所以,公主殿下身上是不是也有這種蠱蟲?”
蠱蟲?
阿魚懵逼的看着李解,“沒有呀,阿魚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東西?”
她身上倒是有許多原主的母後給的小藥丸,這些小藥丸單說起來效果也都非常的厲害。
其中,當初讓沈之行即明的藥,就是其中的小藥丸。
至于蠱蟲那種東西,阿魚身上怎麽可能會有?
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李解的話是什麽意思?
她漲紅了臉,瞪眼看着李解!
“太子殿下,你有什麽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何必這樣侮辱阿魚!”
“怎麽能說侮辱呢?公主殿下,應該知道孤的意思,是公主殿下的魅力可真大,孤都想要知道公主殿下是怎麽讓少國師,荊将軍,蕭丞相他們,每個人都對公主殿下在意非凡,或者說除了這些人,還有别人。”
比如,他也被這個人給吸引了!
阿魚整個人臉都漲紅了,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但是,仔細一想,李解的話居然十分的有道理,這些人每個人似乎都和她之間有交集。
但是天地良心,她想要勾搭的人,隻有沈之行一個人,至于其餘幾個,不過是他們自己送上門來。
尤其是蕭至寒,她才是真正無辜的吧,傍晚有個人突然跑到你床邊,說要吸點兒你的血,她沒有被吓死,怕都已經算是堅強的人了!
想到這裏,她就覺得自己應當理直氣壯一點。
眼神明亮的看着李解,“太子殿下,請你不要誤會阿魚,阿魚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人。阿魚隻與少國師之間情難自禁!”
“哦,是嗎?情難自禁倒是挺好。”說着,他眸子不悅的眯了眯。
下一刻,李解就攬住了阿魚的腰,在她耳邊道,“那公主你知道嗎?孤對公主,似乎也是情難自禁。”
阿魚嘴角不斷地抽搐,身體往後仰,想要避開李解。
然而李解卻越靠越近,阿魚剛要大喊,就在這時,突然門口傳來一道涼涼的聲音。
“太子殿下,請自重。”
聽到這話,李解的動作就是一頓扭頭往門口那邊一看,就看到了崽門口的沈之行。
在看到沈之行的那一刻,阿魚心中隻有兩個字,完了!
她不知道沈之行看到了多少,若隻是看到了最後一點,她是不是連解釋都沒辦法解釋?
而且這已經不是他看到她和李解第一次了,之前在遊船去上的時候,沈之行似乎就已經目睹過了一次。
“之行,你來了。”
阿魚當機立斷,推開了有些怔愣的李解,然後鞋也不穿,就往沈之行那邊跑,沈之行直接把阿魚抱了起來,讓她的雙腿夾住他的腰,然後趕緊往床邊走。
推開了李解,讓李解險些摔到地上,然後又被子将阿魚整個人給裹住。
“阿魚,外面天寒,就算這屋子裏面放了火爐,也還是冷。阿魚,你之前風寒才好,不要又複發了。”
沈之行的聲音很溫柔。聽在阿魚的耳中,莫名其妙的就讓她有點熱淚盈眶。
太好了,太好了!
這個男人沒有誤會!
她簡直是太開心了!
然後,阿魚就瑟瑟發抖縮在了沈之行的懷中,小心翼翼的瞅李解。
卻正好和李解似笑非笑的目光對上了。
看到那目光,阿魚仿佛在聽着李解說。
看吧,你這麽有魅力,若不是身上有什麽蠱蟲的話,這麽出塵絕世的少國師,又怎麽會被你迷成這樣?
阿魚頓時嘟嘴,覺得氣憤極了。
不過這個時候,她隻需要裝作小仙女就行了,不用在這個時候說什麽話。
但是,她還是解釋道:“之前我去淩小姐的府中,遇到了太子殿下。風雪太大,太子殿下就順路送我回來了。”
雖然東宮和公主府是兩個方向,但是阿魚還是說的是順路,言語之中有和李解擺脫關系的嫌疑。
李解輕笑:“沒錯,孤是順路送公主殿下回來的。”
順路兩個字,咬得極重。
仿佛在提醒沈之行,阿魚是在說謊一般!
阿魚整個人都快氣得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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