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魚其實很怕那些男人湊在一起,因爲她自己身不正,所以總是有些心虛的!
而等到回到公主府,看到坐在枯樹枝上,抱劍的言清,阿魚條件反射的又有點頭疼了。
不過想到這裏就言清一個人,她又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她看着言清,“你坐在那裏做什麽?不怕冷嗎。”
言清低頭看她,“我在這裏看風景。”
“哦,那你繼續看吧,我不打擾你了。”
阿魚就要離開,言清卻從樹上跳了下來,站在阿魚的對面。
“我看的風景裏面就有你。”或者說,阿魚才是這一副風景,最吸引他的地方。
阿魚嘴角抽搐了一下,這些男人,今晚的情話說的倒是越來越溜了。
她歎了一口氣,道:“好了,你别皮了,你說說,你到底呆在這裏是想做什麽?”
言清扭頭,眉宇之間盡是陰郁。
“我問過林央了,她說願意回到你身邊,隻要你信守承諾。”
阿魚忍不住笑了起來,“所以你這表情,是因爲你說錯了嗎?你以爲那林央是純潔善良的小白花,結果她根本不是這種人,所以惱羞成怒了?”
言清被說得有些羞惱,沒錯,他最開始以爲林央就是那種純潔的小白花,他這種呆在黑暗裏的人,向來就比較喜歡這種單純的人。
更何況那個時候,林央的身體對她極有幫助,一來二去,他便真的對林央生出了一點心思。
直到後面遇到阿魚,他才明白,那個時候自己對林央的并感情,并不是愛情。
原本心中對林央還有所愧疚,他想給林央找一個好去處,至少可以自由自在的活着。
結果沒有想到,自己壓根兒就想多了,人家根本就不想要所謂的自由。
哪怕那個時候,他想起自己和林央說阿魚的那些話時,對方眼中那一閃而過、清晰明了的野心,就忍不住的歎了一口氣。
“林央并沒有做錯什麽,畢竟人都是想往上爬的。”阿魚在旁邊幽幽地說了這麽一句,
“我做這麽多,不也是爲了這個目的嗎?怎麽?你看不起這樣的人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
畢竟他和阿魚,都是這樣的人,自然也不會因此看不起林央。
隻不過因爲這件事情,他明白了許多。
有些人,有些事情,可能并不像表面上那樣。
比如不了解阿魚的人,或許會以爲她就是一個爲了權勢不擇手段的人。
可是言清和阿魚相處久了,就明白她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
她的靈魂發着光,會吸引很多的人。
“那什麽時候帶她回來?”
阿魚想了想,爲了不影響自己的心情,“就讓她過完年之後再回來吧。”
言清點了點頭,他知道阿魚一上不喜歡林央,也不會上趕着将林央送回來堵他的眼。
言清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阿魚頭上的簪子,“這簪子是你今天出去買的嗎?”
阿魚聽到這話,愣了愣,這才伸手撫上了頭發。
她想起,這支簪子是禹歌送給她的禮物。
“沒錯呀,怎麽樣?好不好看?”
言清眼睛閃了閃,他了解阿魚,阿魚這人其實矯情的很,什麽東西都得最好的。
穿最好的,睡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然而她如今頭上這支簪子,看上去十分的廉價,阿魚平日裏是根本不會戴的。
言清冷笑了一聲,這分明應該就是哪個狗男人送給她的,所以才會被她戴在頭上。
言清氣惱,沒有再和阿魚說話,生氣的飛上了樹丫坐在那裏抱劍不動了。
阿魚看到他這樣,懵逼了一下。
她剛才應該沒有說錯什麽吧?摸不是言清和她這個珠钗有什麽過節?
阿魚吼了一句,“言清,你若是喜歡這樣的簪子,我再讓人給你買個相同的不就行了,不用生氣。你是想送給林央嗎?到時候我給她送一大箱,你不要這麽動不動就就生氣嘛!”
那邊言清險些吐血,從樹上摔下來。
他幽幽的道,“我就想要你頭上這一根。”
阿魚聽到這話,眨了眨眼:“不行,這一支我甚是喜歡,不能給你。”
聽到這句“甚是喜歡”,言清的表情更加的難看了。
什麽甚是喜歡!!?
該死的,這說的不是這廉價的簪子,而是這送簪子的人吧。
是沈之行嗎?
呵呵。
看來就沈之行的眼光一丁點兒都不好。
想到這裏,他直接離開了這裏。
阿魚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扭頭問雪影,“這人怎麽回事?我應該沒有惹她吧?”
雪影一副看破不說破的表情,“沒有!沒有!公主怎麽會惹這位言公子生氣呢。”公主自己沒有發現,她還是不說了吧。
畢竟公主今天晚上,一直因爲其餘幾位大人們之間的争鬥而不開心。
要是讓她知道言公子也是因爲這個原因不高興,公主今天晚上怕是得給得把頭發都給抓掉完。
第二天,阿魚看到自己床邊有了一根更加精緻昂貴的簪子。
這是……言清送的?
*
新年到來,宮廷裏面再次舉行了宴會。
不過這一次阿魚并沒有進攻,因爲她得了風寒。
原因是因爲她之前一天練武,結果練得太累,在練功房裏睡了下來,結果外面的宮人都沒有發現。
就這樣在冰冷的地上睡了幾個時辰,于是她就光榮的感染了風寒。
不過想着宮廷裏面,今日必定會出現的勾心鬥角,她也就沒有那麽遺憾了。
“今天晚上,咱們大家一起過個年。”
阿魚讓公主府的下人們聚在他旁邊的一空屋裏,生了火盆,整個房間都很溫暖。
擺了幾桌熱鍋,天寒地凍的,大家一起吃着熱鍋,身體冷,心卻暖。
“你們大部分都是跟着本公主從大漢來的,這也是你們第一個在異國他鄉過的年。本公主不能夠給你們太多,但是賞銀以及這團圓飯,卻是能夠給的。”
這些奴才們自然紛紛道謝,其中有幾個感性的,甚至開始流淚。
阿魚因爲得了風寒,并沒有留多久。
而且她在這裏,這些人也不能夠好好的慶祝。
她帶着雪影,離開了這裏。
走到外面,駐足仰頭看着今夜難得的圓月,整個人忍不住的發呆。
她其實腦海中,像是什麽都沒有想,但是總是越過太子哥哥,以及母後,還有那個那時候還那麽小的弟弟的臉。
她這一次沒有哭,反而對着月亮笑了。
——希望你們,能夠在另一個世界一起過個熱鬧的年。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阿魚原以爲是言清,畢竟這人慣喜歡翻她公主府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