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切倒也正常,畢竟阿魚還算老實。
船靠岸後,她甚至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
被幾個男人用那種奇奇怪怪的眼神盯着,實在是太詭異了。
她承受能力很強,可是還是有些招架不住呀!
“公主殿下。”
阿魚剛下船,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腳下一個踉跄,若不是來人扶住了她,她恐怕已經摔進河裏了!
她僵硬的擡頭,就看到蕭至寒:“你你你……”
這好的不靈壞的靈嗎?
之前才慶幸這個十分能搞事的人不要出現在面前,這人們就來了。
阿魚猛地後退,真的差點兒跌進河裏好在這一次雪影扶了她一把,還機靈的把阿魚看過了好遠一段距離。
阿魚瞅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蕭至寒,又看了還未曾下船的沈之行、李解、荊芥幾人,隻覺得自己好像犯了頭疼病。
“那個諸位,今天的風好像很大,我的頭有些疼,就先回府了。”
溜了溜了。
還留在這裏做什麽,留在這裏被幾個男人輪流盯着看嗎?
沒有人留阿魚,李解:“孤讓人護送公主回去。”
“多謝太子殿下了。”
周圍都是熟人,她便也沒有叫李解什麽公子、十三弟。
阿魚腳底抹油,溜了。
那模樣,仿佛身後有幾頭會吃人的猛獸一樣。
等到走出老遠,阿魚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氣,她扶額,她還是水平不夠呀,否則怎麽會這種情況下就慫了呢。
“雪影,你說本公主如今應該怎麽做?”
雪影其實很是聰慧,隻不過卻很懂得分寸,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該做什麽,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公主,奴婢覺得,公主怎麽樣都是好的,隻不過奴婢總覺得,丞相大人很危險,就連太子殿下看公主的眼光也發生了變化,公主殿下一定要小心。”
雪影不知道阿魚是想要做什麽,但是她明白,無論公主想做什麽,她都會支持。
這是她的使命。
阿魚腳步停住,扭過頭看了一眼雪影,突然握住她的手,“太多的本公主不會說,不過你隻要記住,我是爲了我能夠活下去。”
沒錯,她在做的事情,初衷是爲了自己能夠活下去,,自己能夠強大起來,積攢能夠報仇的本錢。
可是,沈之行身上還牽絆着千千萬萬人的性命。
其中有雪影,有荊芥,有如今與她在街道上擦肩而過,卻互不相識的人的目光。
她不愛這些人,從始至終,她都在爲自己活下來做準備。
“所以我們把身後跟着的人甩掉吧,他們實在是太煩了,我帶你去放河燈。”她想起雪影之前一直跟在李解他們一群人身邊,定然也是沒有放過河燈的。
今日如此良辰,說不定雪影也有什麽心願,那麽也應該讓她去放上一盞河燈,他能給這些丫鬟的實在是太少了。
“公主,這樣不好吧,公主的安危最重要。雪影并沒有什麽特别的願望——”
說到這裏,雪影聲音一頓,臉上閃過糾結之色,似是真的想起了什麽願望。
阿魚輕笑一聲,沒有經過雪影的同意,就拉住她在街道上快速的跑過,中間擦過一個又一個路人的肩膀,其中還引得不少人怒目相向。
不過在這些人看過來之前,阿魚就已經拉着雪影跑遠了。
雪影也不敢掙紮,害怕因爲自己的原因連累阿魚摔倒,
最後跑了一會兒,她自己也開始笑了起來。
她生而爲奴,從未有過今日這般經曆。
而這些都是她的公主給她的。
明明公主不需要對她這麽好的,她是她的奴婢,無論身家性命,還是未來,全部都系在她的身上。
公主……根本就不用對她一個作爲附屬品的奴婢這麽好。
可公主就是對她這麽好,雪影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沖動,但是她又不想在這個時候讓公主看到,否則公主還會以爲她開心呢。
兩人跑到了一處賣河燈的小攤邊上,阿魚買了兩盞燈,給了雪影一盞燈。
“之前我已經和沈之行在一起,許了一個願望了。也不知道再許一個願望,能不能實現。不過都說多許幾個。說不定這願望實現的概率就會增加。”
“奴婢隻有一個願望,要不奴婢把這個願望也給公主吧。”
“帶着你來這裏,就是想要讓你許個願望,把這願望給我,又算怎麽回事兒?”
“可是奴婢的願望是……”
“等等,等等,你有什麽願望,千萬别跟我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雪影垂眸,眼中盛滿了溫柔,“好,奴婢一定不辜負公主殿下好好許這個願望。”
“信女雪影,生來卑賤。不知上蒼可響應信女之願,若上蒼願意垂憐信女,信女平生隻有一個願望。希望我的公主殿下,心想事成,歲歲平安。”
兩人寫了願望之後,将河燈放入懷姜河支流之中。
這時候,阿魚又有點好奇了,“嗯,現在河燈都放了,應該沒有事情,所以你能告訴我你許了什麽願嗎?說不定本公主還能夠替你實現呢。”
雪影猶豫了:“奴婢不能夠把這個願望告訴公主,因爲奴婢希望這個願望能夠實現。”
她的願望是有關公主的,她希望這個願望能夠實現。
聽到這話,阿魚一愣,哼唧了一聲,不過還是抱住她。
“好吧,本公主也希望你的願望實現。”
阿魚也并沒有在尋根問底去打聽這雪影的願望是什麽。
兩人手拉手,這時候阿魚又仿佛找到了上輩子的那種感覺。
那個時候,她常常帶着貼身宮女知畫一起出宮。
知畫本是一個性子沉穩的人,後來被她帶得多了,也添了一絲活潑。
最後那一晚,也是知畫通知她,讓她快點逃離這個宮廷中的。
可惜,她辜負了知畫的好,跑到了荊府去,然後被荊府拒之門外。
最終,又回到了宮廷那個大牢籠之中。
知畫……
阿魚心情有些低落,可惜的是,上輩子她出事之後,她身邊伺候的那些宮女,恐怕沒有一個能夠活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将那些悲傷的回憶給抛棄。
她拉着雪影往公主府去,雪影在路上看着阿魚一直笑,也不說話。
“你怎麽了?怎麽一直傻笑?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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