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得罪了!”在千鈞一發之際,荊芥摟住阿魚。
他策馬後退,選擇先一步護住阿魚。
阿魚雙手搭在他的肩上,還在因爲恐懼、憤怒等等情緒而顫抖,她突然低頭,狠狠咬住了荊芥的肩膀。
荊芥悶哼一聲,卻隻受着,隻是摟住阿魚的一隻手緊了緊。
待到了安全之處,荊芥低頭,語調輕柔:“公主,這裏安全了,你的侍衛也在。”
阿魚松了口,擡頭看他時,雙眼血紅,“我、我……”
爲什麽救她的人是上輩子放棄她那個?
真是諷刺!
荊芥以爲阿魚吓着了,看了一眼旁邊的被阿大帶着過來的雪影。
雪影了然,走過來,盡量壓抑下心頭的恐懼——她也被那三頭巨熊吓着了。
“公主,别怕了!我們安全了!”
“多謝荊将軍。”阿魚聲音有些沙啞,被荊芥放下馬,癱軟在雪影懷中,看荊芥時,眼神柔柔弱弱的。
荊芥心頭一軟,看了一眼阿大等人,也沒說什麽,策馬轉身回了那邊。
“公主,不怕了,不怕了。”雪影像是哄孩子一樣,輕輕拍着阿魚的肩膀。
阿魚扶着旁邊的樹,站直了身體,眉眼冷峻的看着那邊:“怕,本公主不怕。”
阿魚從袖中拿出一瓶藥,緊緊握住,随即淡淡道:“走,回營帳。”
至于那些人,誰愛死誰死,反正沈之行他是這個世界都偏愛的神祗,還死不了!
*
阿魚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待醒來時,外面紅霞已經與不遠處的楓葉交相輝映,渲染出一副絢爛之景。
阿魚起身,洗漱後才詢問:“外面發生了什麽事兒?”
雪影知道之前的事兒,道:“那幾頭熊被制住了,太子受了傷,好幾個侍衛殉職了,除此之外,荊将軍在今日大放光彩,他一人就徒手與一頭巨熊對抗,生生将熊的兩隻眼睛給打碎了。”
雪影說起荊芥之時,話語之中全是驚歎,哪裏還有曾經的厭惡。
阿魚想聽的不是這些,“少國師呢。”
雪影小心翼翼瞅了阿魚一樣,才道:“少國師無礙,他……來尋過公主一次。”
“哦豁。”阿魚意味不明的歎了聲,倒是難爲沈之行還知道來看看她。
她此時心中一點兒波動都沒有,他若不走這一回,她也不在乎。
反正她現在對沈之行沒有任何期待。
她把玩着那塊從沈之行身上拿來的玉佩,心裏總結了這三個多月的事情。
她,或許并非如同自己以爲的那麽讨厭沈之行。
也是,一個符合自己審美,擁有崇高身份,過人的武力,掌握了她生死的男人,換作普通人來,定也是把他當作神祗崇敬的。
她阿魚,隻是一個人。
她無依無靠,親人早不是親人,愛人早不是愛人,舉目四望,除了陌生人,都是陌生的。
甚至鏡子中的那張臉,也是那麽陌生。
于是,她的心裏,終究是帶着不合實際的期盼,期盼這個男人愛上他,然後……免她驚,免她苦,免她四下流離,免她無枝可依。
可,這都是不切實際的。
衆生于他而言,皆平等。
實際上想起來,那個時候安平的馬兒最先受驚,她也最先摔下去。
離她最近的是沈之行,在沈之行那裏,安平是無辜的。
于是,他伸出了援手,救下了墜馬的安平。
他這麽做,沒什麽可以指摘的。
然……她就是這麽記仇。
她已經受夠了被人抛棄!
阿魚收起玉佩,放在旁邊的錦盒中——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不适合帶着它了。
“誰……唔。”雪影聲音戛然而止。
阿魚轉身,蹙眉看着倒在地上的雪影,不高興的道:“你每次來,都把我侍女打暈?”
言清湊過來,扶住她的頭,與她一同看向銅鏡,“好在小魚兒你沒傷着臉,否則我可得心疼了。”
“膚淺。”阿魚拂開她的手,“你怎麽來了?”
“小魚兒好心狠心,我這不是來看看你有沒有傷着。若你傷着……”
言清眼中黑雲湧動,手捏住阿魚的一縷發絲,“我便将傷你的人,以痛苦百倍的方式,送她們去向你賠罪。”
阿魚絲毫不感動,“說,還有什麽事兒。”
言清哼了一聲,“你倒是無所謂,怎麽,你的心上人選擇救了别人,而放棄救你,你還癡情他?”
阿魚眉眼平靜,就這麽不言的睨着他。
最後言清投降,倚着化妝台道:“剛才我去馬廄那邊,把沈之行的馬動了點兒手腳,幫你出了氣,高不高興?”
阿魚蹙眉,“你做這事兒幹什麽?”
言清眼神陰郁起來,伸手想要碰她臉,卻被阿魚躲開,他手一僵,随即随意收回去,“怎麽了,你心疼了?”
阿魚是人,自然不會心疼狗。
隻是她害怕言清被懷疑。
“你去把我的馬兒也點兒手腳,并且想辦法把安平的人引去馬廄,還有……别忘了想辦法讓安平在晚上去一趟沈之行的帳篷。”
“你要做什麽?”
阿魚眉眼上挑,“睡他!”
言清:“……”
阿魚把雪影搖醒,隻推說她累了,睡着了。
“走,這裏景色怡人,我們再出去逛逛。”
“好。”
身後跟着八個暗衛,以及雪影、紫蘇、綠蕪、藍靈四個侍女,氣勢這一塊,阿魚把握得很穩。
到了馬場那邊,安平正在和幾個官家小姐賽馬,看到阿魚,直接過來。
安平還沒開口,阿魚就道:“九妹,我們賽一場,怎麽樣?”
“誰是你九妹!不過你要和本公主賽馬,本公主成全你。”
兩人整裝待發之後,阿魚瞥到了踱步而來的沈之行,她故意裝作馬兒失控,沖向了他的方向,最後在驚呼聲中,落入了他的懷抱。
“疼,我腳腕疼!之行!”
爲了達成目的,阿魚她不惜狠狠拐了一下自己的腳腕。
最終,她成功被沈之行給抱走。
至于身後跳腳的工具人安平,完全沒被她放在眼中。
到了沈之行的帳子,阿魚心跳越來越快!
她今天,一定要曰了他!
她要讓他哭!
想到那個場景,她的腎上腺素就不斷的飙升,被放下來時,都還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