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光神君不愧爲天庭靈武力第一的戰神,那二位打得電光火石無人敢湊近,他卻不由分說飛身上前,以迅雷不及之勢一手一個将二位生生隔開了。
獻光手中的雷電“噼啪”作響,北滄和蒼清崖也不敢靠近,連忙收了靈力平靜下來。
獻光一臉嚴肅,奈何對方還是自己兄長也不好發作,隻能說:“再大的火氣也要看看地方吧!”
蒼清崖反應迅速,立刻接話道:“戰神說的是。北滄神君今日不知動了什麽火氣,不但擅闖帝宮,還打傷了文史天官。”
“卑鄙小人!”北滄怒道,轉而對獻光說:“十弟,别聽他胡說八道,事出蹊跷。下界無事,帝君卻突然離開天庭遊曆,本就不合常理。你看這帝宮周圍一片死寂,半個帝衛的影子都不見。我懷疑他們滿口謊言,實則故意封閉帝宮恐怕是對帝君不利,這才想進去一看究竟。”
獻光聽言四下環顧,的确隻見看熱鬧的仙衆。
“不是這樣的!”随着這個聲音,就見鼻青臉腫的文史天官撥開仙衆一瘸一拐地走上前,盡管身子不利索還是規規矩矩沖獻光行足了禮數,這才繼續道:
“帝君有言因夢境所示需下界一段時日,歸期不定。在此期間暫時關閉帝宮,并趁此犒賞各位帝衛許其休假。下仙隻是謹遵帝令,許是言語不當才和北滄神君鬧了誤會。”
文史天官都挨了打還言詞有禮,反襯得北滄仗勢欺人。獻光素來知道這個五哥的脾氣,便也勸解道:
“文史天官跟随帝君已久,向來盡忠職守,而且,他如今執掌天宮司,如果真的意圖不軌又怎會一個幫手都不留,反令帝衛們集體休假呢?”
“這裏不是有一個幫手嗎?”北滄擡手指向蒼清崖。
“诶,我隻是碰巧路過,路見不平這才出手。”
“碰巧?帝宮都關閉了,你此時打從帝宮門前經過,好意思說是碰巧?”
“怎麽,我就不能找文史天官叙叙舊嗎?”
“我看,你才是那個圖謀不軌的吧?”
“你方才矛頭直指文史天官,怎麽一下子又是我了?哦,帝宮門前的石階最近才得了道,是不是下一步就該說那石頭是幕後主使了?”
“沒臉沒皮。就不該和你好好說話!”北滄氣惱不已,也不管獻光的面子,揚手亮出龍尾鞭,怒道:“蒼清崖,今天,本君不把你拆骨揭皮誓不罷休!”
說着,殺氣已經順着靈脈包裹了神鞭。
此時,天色突然暗沉,就見濃雲滾滾将四周遮蔽,一道閃電淩空劈落。白色電光中,天帝衣袂飛揚從天而降,正立在帝宮屋頂之上。
“恭迎帝君回宮!”文史天官率先施禮。其餘仙衆見狀也紛紛跟着行禮。
就聽天帝冷冷道:“鬧事者自去仙刑司領罰。其餘退下!”
天帝親口發話,在場者無敢不從,紛紛縮脖遮面快速退去,生怕被天帝看清面貌記住他們一般。
天帝現身無疑打了北滄一個大耳瓜,他雖然心中憤懑也無計可施,隻得離去。帝宮四周迅速安靜下來。天帝重返帝宮,緊接着濃雲退散,一切恢複正常。
然而,天帝方才剛剛費力将君父暫時壓制,又急忙現身制止這場鬧劇,此時已經筋疲力盡,如果不是閃電的掩護,衆人方才就會看到他白出紙素的臉。他終于再難抑制竟一口鮮血噴了出去。血迹飛濺在面前的屏風上,似花瓣零落。
屏風外,一個身影走了過來,在屏風前止住了步子。
不用看身影,單憑這氣息天帝就知道來者何人。他撐住一口氣怒斥道:
“大膽!讓你去仙刑司領罰,聾了嗎?”
蒼清崖卻根本不接這個茬,而是溫和地甚至略帶無奈地回道:“何苦呢?”
一下子把天帝弄懵了。又聽他繼續道:
“你已經是天下之主,擁有世人膜拜的神力,何必還要難爲自己?要知,修爲是永無極限的,你這般急功近利的追逐,當心适得其反。”
聽這意思,蒼清崖是以爲自己爲了追求更高一級的修爲瞞着外界修煉什麽秘術,結果用力過猛。天帝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至少,能心細到發現自己的反常又表示關心的就隻有他了。隻要沒發現真相就好,天帝一轉念,這秘密自己可是拼了這身子守護的又怎會讓他識破,于是也放松了戒備,隻是低沉着呵斥道:
“本君的事要你多嘴!”
“是。”蒼清崖恭順道,“下神記得還有罰要領。隻不過,有的時候我并不想把你當做君上。”
說着,屏風上的影子做了個施禮的動作,然後向外退去,突然又停住,說了句:
“無論怎樣,我還是那句話,但凡你需要,我就在門外。”
這句話很輕,卻讓天帝心潮洶湧。天下蒼生對自己頂禮膜拜,他們拜的是至高的天帝,是他們命運的主宰;一衆仙神對自己低眉順眼,他們敬畏的是萬神之主,是對他們仙途的掌控。隻有這個家夥會不知深淺地說不想把自己當君上。
“等等。”天帝突然将蒼清崖叫住,“記得你說自己擅長愈療之術?”
“沒錯。在蒼無境的時候實在無聊,跟老頭子學了些。雖然不及醫神的手段,卻也算得上精通。”
“你過來。”
天帝妥協了,這許久的孤身作戰讓他心力憔悴,他需要一個同伴,即便自己無法完全信任,更無法将一切托付,至少眼下要瞞着整個天庭快速療傷,他需要這個幫手。
于是,蒼清崖再一次走近了天帝,成爲距離他核心秘密最近的那個人。
北滄神君卻不一樣,雖然這次他估計錯了形勢,但心中的疑惑并未解除。天帝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還有那烏雲密布和閃電隻是因爲天帝生氣嗎?直覺告訴他,帝宮裏一定藏着什麽秘密是天帝害怕被發現的,而他也絕對不會放棄。
功夫不負有心人,北滄安插在帝宮的眼線終于給他傳回一條有價值的情報。據說,天帝卧榻前的屏風換了,原先那個既不見送走也沒有被收起來,完全憑空消失了。要知,那件可是用千種仙羽織就,是天帝的心愛之物。
這還是小事,更絕的是,打掃寝殿的仙侍在更換帝榻飾品的時候在一方錦緞上看到了血迹,位置雖然隐蔽,但細心的仙侍還是将那錦緞留了下來,經确認那就是血迹。
這個消息令北滄興奮不已,本就對天帝近來的狀态心生懷疑的他更加可以斷定天帝身體有恙。
還真是福薄,才做了這麽短時間的天帝就撐不住了?北滄心裏盤算着,本就對天帝十萬分不滿的他此時内心的欲望之火熊熊燃燒。
而此時的天帝,内心也無法平靜。這一次壓制住君父幾乎耗了他半條命,他必須快些想出徹底壓制讓其絕無翻身機會的辦法。而同時,君父的一番話也一直萦繞在他耳邊,成了他心頭難以拔掉的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