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羽感到自己的靈元突然之間燃燒了起來,同時另一顆沉睡的靈元開始變得活躍,在自己體内橫沖直撞,像是要沖破自己的軀體一般。
“蕊蕊?是你嗎?你醒了對嗎?”化羽大聲道。
從化羽的胸膛内傳來蕊蕊的聲音:“金哥哥,這裏是哪兒?我出不去!”
出不去?怎麽會呢?隻不過是換了一個宿主,不應當啊。
“蕊蕊,你在我的身體内。我現在就是你的宿主。别着急,你再試一試。”
話音剛落,化羽又感到一陣疼痛,好像是蕊蕊在用力,她在嘗試沖破自己,而自己的身體就像一道屏障,任憑如何擊打就是找不到突破口。化羽痛得跪在地上,用一隻手撐着身體。
“我辦不到!辦不到!”蕊蕊幾乎帶着哭腔。
“别着急。”化羽勸解道,“你受了傷才剛蘇醒,還需要恢複。你現在有什麽不舒服的感覺嗎?”
“不舒服?好悶,我覺得好悶。”
“冷靜,我們慢慢想辦法,一定有辦法的!”
尙輕被眼前突然發生的一幕也吓到了,她剛想上前,化羽卻在嘴邊比了一個“噓。”然後,化羽看着她的眼睛,用意念告訴她:“是小夭!”
尙輕完全驚到了,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化羽接着依舊用意念将這件事用最簡短的語言跟尙輕講了一遍。天啊!尙輕捂着嘴巴,一方面她爲小夭的複活而欣喜,畢竟在四羽閣上小夭算是少有的得她喜愛的一個,另一方面她也爲化羽的大膽驚歎,以身作宿主,他大概是不知道如果操作不當會出現多糟糕的後果吧!而眼下的情形就很是不妙。
想到這裏,尙輕說道:“現在這樣以你們自己的能力恐怕無法解決。我想,或許有人能夠幫到你們。”
接着,尙輕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化羽定睛一看,那不正是當年自己臨别時挂在她門上的花鈴嗎?就見尙輕将花鈴向空中一甩便立刻化成一隻白鳥展翅飛去。然後,尙輕将化羽帶至自己修行的冰洞。沒過多久,一個聲音從洞外悠然傳來。
“怎麽,才分開就想我了?”說話間,逸一那飄逸的身姿已經來到洞内。看到化羽他隻是一驚,但還是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化羽記得逸一,那不是百裏先生的師父,據稱是醫仙,看來自己和蕊蕊這難題該是有解了。
逸一走上前一手将花鈴遞還給尙輕,一邊用眼角悄悄瞄了化羽一眼。尙輕一把将他拉到一旁,将化羽的事簡短告知。逸一一聽,猛然回頭望向化羽,眼神裏充滿了驚訝,接着他快步來到化羽近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事實證實了尙輕的說法。
“這種情況你可有辦法解?”尙輕追問道。
逸一的表情卻很不自然,他下意識地擺了下手,“讓我想想,想想。”他說着竟然一轉身快步沖出冰洞,留下尙輕一臉的茫然。
逸一獨自坐在一塊巨冰之上,許多思緒一下子充斥着他的腦海。當初聽虛禹說化羽見過《修元經》,他那時還半信半疑,如今親見這種《修元經》上的術法被用在化羽身上他是真的信了,這孩子一定學過那些術法,他究竟學了多少,更重要的是那半本《修元經》在哪兒?
曾經,《修元經》被一分爲二,一半虛禹當着逸一的面已經焚毀,另一半幾經波折終于知道了下落,但又遇到一場大火。不過,對逸一來說無論如何隻要是毀了便好,不管曾有多少人見到過,隻要那一本消失對他便是心安。但如今化羽的出現讓他重新犯起了嘀咕。
“你怎麽了?”尙輕追了出來,“是化羽的事情不好解?”
“是。”逸一下意識回了一句,馬上就改口道:“不是。我已經有辦法了。”
尙輕松了口氣,“那事不宜遲,”
她話剛出口就見逸一側着頭正認真地看着自己。此時,逸一已經平複情緒,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上仙遇到事情還是能夠掌控自己的。
逸一看着尙輕問道:“化羽的事你還真是上心啊?”
尙輕下意識地垂了下眼簾,“畢竟相識一場,況且他還是個孩子,你就幫幫他吧。”
逸一認識尙輕一千多年,對她的脾氣秉性最是了解,方才那句話她分明透着心虛。早在四羽閣的時候,他就憑借細膩的心思發覺尙輕的反常,後來她十年不歸仙界似乎也印證了自己的猜測,而眼下……逸一不禁有些擔憂。
“好,我幫他。”逸一笑了笑,然後又說:“不過,我是有條件的。這一次事情了了,你得立刻跟我回去。”
“好!”尙輕一口答應。
這讓逸一倒不自在了,“我可是認真的哦。”
“我知道。我已經想好了,出來這麽久,是該回去了。到時候,面對二位主仙,還得靠你多幫我美言呢。”
得到尙輕肯定的答複,逸一這才安心,他起身一甩寬大的衣袖,“走吧,去看看那孩子。”
逸一來到化羽身旁,擡起手掌壓在他的胸前。頓時,一股涼氣竄入體内,順着心脈快速擴散,那感覺像夏日裏的一股涼風雖然有些許酥麻,但還是挺舒服的,化羽感到周身都輕松下來。
逸一這才說:“我暫時将你體内的外來靈元封住,放心,她隻是進入休眠狀态。現在我問你什麽,必須一五一十告訴我,不能有任何隐瞞,這樣我才能真的幫你解決麻煩。”
化羽點點頭。逸一于是讓他将整件事原原本本陳述一遍,化羽照做了。
“所以,你成爲新的宿主隻是一個偶然。你自己并不知道如何操作?”逸一問道。
“是的。”
“那最初用蘭花做宿主重塑肉身的術法是誰教給你的?”
化羽雖然答應逸一知無不言,但是他也記得自己對莺歌的承諾,這個秘密他無論如何也不可以說出來,于是面對逸一化羽還是撒謊了,“是四羽閣上的虛禹老頭教我的。”
“他教你的?他是如何教你的?”
化羽當然不可能講出莺歌後背的秘密,他于是回道:“口述的口訣。”
“口述的?就沒有給你看過什麽典籍或者文字?”
雖不知道逸一如此問的緣由,但化羽唯有沿着自己的話繼續編下去,“沒有。隻是口頭教授的。”
“這個術法并不簡單,口頭傳授你就學會了?”
“我腦子好啊。再說,我當時就默背了好幾遍,直到爛熟于心。”
“那你現在還記得多少?”
化羽于是将那一段背誦了一遍,還故意改動了幾個描述語言以示區别。
“還真是好腦子。”逸一嘴上說着,心裏卻暗想果真是虛禹手中那本,當時自己手抄《修元經》略過了一些内容,如果這孩子學的是原版,就不會出現當下的困局。
想到這裏,逸一還不放心,又繼續問道:“虛禹爲什麽會教你這種偏門的術法?難不成當時你就知道日後會用得上?”
“我怎麽知道?那老頭難得教我一個術法,也沒想那麽多就學了。”化羽硬着頭皮答道。
“那他還教過你什麽别的?”
“别的?教過一套劍法,再有就是些雕蟲小技了。”
化羽一臉的無辜,逸一感覺自己再難問出些什麽,或許隻是自己想多了,虛禹那家夥還不敢對自己耍花招,這一切可能就是巧合,虛禹覺得這個術法最是無用才教給化羽,而化羽卻碰巧用此救了小夭,此後發生的就更是意外。如此一來,逸一暫且安了心。
于是,他看着化羽嚴肅地說道:“聽着,你現在的情況十分兇險,我可以幫你,但是你必須做出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