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地上躺着一隻蝮妖,胸膛已經被打開,在它身旁雙目赤紅,滿手滿嘴皆是鮮血的正是小夭。衆人簡直被這可怕的一幕震撼到了,若不是鳳鳴扶了一把,莺歌定會癱軟在地。
見此情景,虛禹果斷出手,電光閃處小夭便被擊倒在地。山子一個箭步沖過去将小夭制服。
回到正廳,大家依然驚魂未定,沒有一個人說話。不多時,山子走進來回禀情況,“尊主,屬下已經查實,被害的是一隻蝮妖,膽被挖出,應當是被兇手吃了。蝮妖一向喜歡花香,想必是那寒昙将它吸引過去的。而兇手正是雪羽閣的夭蕊,她的真實身份實乃嗔妖。”
虛禹面色鐵青,他用力一拍桌案怒斥道:“好一隻嗔妖,隐藏得真深!她現在何處?”
“夭蕊已被制服,現正關押中。”
“把她帶上來!”虛禹吼道,“我倒要問問她爲何會如此殘忍!”
山子領了命令,不多時便帶上小夭。小夭的手腳都套上了重铐,一瘸一拐地走進來。她低着頭,散落的發絲間隐約可見蒼白的臉頰。
化羽方才完全被吓傻了,此時看到小夭本人依然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他看着小夭的身影緩緩走到廳堂正中,山子一腳踹在她的腰間,她便雙腿一彎跪倒在地,膝蓋撞擊地闆的聲音清脆響亮,化羽的心頭一顫,竟有種被刺痛的感覺。
“夭蕊!”虛禹的聲音裏滿滿都是怒火,“你僞裝得可真好,明明是嗔妖還假裝桃妖欺瞞我們大家。說,你到四羽閣究竟是爲了什麽?”
“你到四羽閣究竟是爲了什麽?”這個問題對小夭來說是那麽熟悉。
在座的各位并不知道,昨天小夭被拷打了整整一晚,關于夜晚私自經過小道進入無名居的意圖,小夭一口咬定就是放心不下鶴舞,但虛禹并沒有因此就饒過她,相反,山子一直打到小夭顯出真身,這讓虛禹想起那夜密室被人潛入還觸碰了機關的事情,如果那個人是眼前這隻小蝴蝶,似乎很多事都可以說得通。
于是他開始拷問小夭,希望從她身上印證自己一直存在的各種懷疑。但是,虛禹失望了,這隻小妖的嘴顯然比他想象得要嚴,如此一來她的價值便隻剩下一個了。
“說話啊!”虛禹再次吼道,“你和那蝮妖是什麽關系?你爲什麽要虐殺他?”
小夭低着頭,兩隻手緊緊攥成拳頭,每一個指甲都深深插在肉裏,但她緊閉雙唇就是一語不發。小夭如此舉動确因害怕,她知道自己将要面臨的境遇,但她更清楚虛禹此舉除了想讓自己當替罪羊以掩飾他那不可告人的罪行外,一定還想借此來試探在場各位的反應。所以,她始終低着頭,目光不和任何人有交集。
這時,站在一旁的山子提示道:“那蝮妖應是墨羽閣的吧!”
虛禹立刻将目光投向燕翔,“燕翔,是嗎?”
關于小夭的去向燕翔想了多種可能唯獨沒有料到方才那番景象,他所受到的震撼也是不小,以緻方才都沒仔細看清那死者的身份。
聽到虛禹問話,燕翔起身道:“如果說蝮妖,墨羽閣卻有且僅有一名子弟,名叫昆騰,但昨日已經不告而别。”
“不告而别?身爲閣主,你連弟子們的去向都不清楚,還配主持一閣?”虛禹厲聲喝道,“墨羽閣弟子雖與凡人有别,但入了我門就是一家人,你身爲閣主不能照顧他們的安危,實在不可饒恕!”
燕翔聽罷狠狠地咬了下牙根,然後單膝跪下,“是弟子失職,甘願受罰!”
虛禹瞪了他一眼暫時不去理會,然後轉向小夭:“夭蕊,不要以爲一言不發就能逃脫罪責。你真覺得我不知道你的意圖嗎?”
此話一出,燕翔、棠洛還有小夭的心都陡然一揪。虛禹的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每一道目光都像盤絲仿佛要扒掉那些裝腔作勢的虛僞表情。
短暫的停頓後,虛禹繼續道:“蝮妖的妖膽有解毒強體之功效,恐怕是被你吃了吧?至于你爲何要吃蝮膽,自然是爲了解毒。不僅蝮膽,還有它的靈元。想要快速提升修爲,有什麽比同類的靈元更管用的?得到它的靈元就等于得到了它全部的修爲。隻是蝮妖素以養毒聞名,你怕自己消化不掉它體内的劇毒,所以想同時用它的膽化解毒素。想得真是周到!說,你到底還殘害過多少同門?”
無論虛禹如何發怒,小夭始終用同一姿勢保持着沉默。
燕翔悄悄擡眼瞄了下棠洛,他的表情非常平靜,甚至說是漠然。燕翔知道小夭根本不是什麽嗔妖,這一點棠洛更加清楚,而虛禹也不應該搞錯。他故意說出這個錯誤是要引知情者露出破綻,那麽那個人就是小夭背後的主使者。
燕翔和棠洛還清楚,以小夭的能力根本無法殺死昆騰,她也做不出那般殘忍的事情,可事實擺在眼前,如果不是配合演出又會是什麽?對于小夭的懷疑依然在他們二人心中,而且越發強烈,因此,在此種情形下他們首先要做的就是置身事外,除了表現出震驚和憤慨,再不會有其他多餘的感情色彩。
“不說話!”虛禹說着起身朝小夭走來,“怎麽,死到臨頭就不想辯解一二?還是面對事實你根本就無話可說?那麽,我現在就替天行道處理了你這孽障,爲四羽閣清理門戶!”
說話間,虛禹來到小夭近前,擡手摳住她的天靈蓋,生生地将她的頭擡了起來,然後,他的目光再次掃過四周,在每個人的臉上都做了短暫的停留。
是陷阱,絕對是陷阱。燕翔暗自道,這個時候誰出來爲小夭求情,哪怕是臉上流露出些許的不忍或是惋惜都會被虛禹懷疑,他猜測棠洛此時也該有相同的想法。
虛禹的手上散發出紅光,四根手指漸漸用力,随之而來的是小夭那不堪忍受的慘叫聲,他故意延長整個過程,讓小夭遭受百倍的痛苦,因爲他不相信在座的每一個人都與小夭毫無瓜葛。
小夭的慘叫聲讓化羽總算從方才的震撼中清醒過來,面對虛禹殘暴的手段他下意識地做了一個動作想要阻攔,卻發現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怎麽回事?爲何會是這樣?那一瞬間化羽突然警醒,難道是酒?那酒裏面被加了什麽,但凡運用靈力便會如此?可是,來不及他多想,爲了不漏破綻他機警地向前挪了幾步做跪求狀道:
“師父,手下留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