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當中,鑢七花的身高僅次于校倉必,達到了驚人的一米九六。
他赤着上身和雙腳,下身穿着便于行動的棕紅色長褲,全身肌肉發達卻不會顯得身體過于巨大,各種意義上都顯得像是一柄鬥志昂揚的出鞘利刃。
而作爲他的對手,從場地另一端走上演武台的,是隐居于一級災害指定區域【永久凍土·蝦夷踴山】的凍空一族族長的孫子——
【凍空裂冰】。
他個子也就一米六左右,瘦瘦小小的看起來跟孩童沒什麽兩樣,滿頭亂糟糟的銀色短發過耳,頭發前簾末端形似冰晶,腦袋頂端有個絨球般的發髻,穿着單薄的無袖短衣短褲,跟七花一樣赤着雙腳。
值得注意的是他手裏握着的奇形兵器,整體就像是用锖黑色鐵塊随随便便鑄就而成的鐵錘,原始、渾厚、堅硬這樣的詞彙完全可以加在這柄武器之上。
七花率先走到台上,叉着腰看向對面,大聲說道:
“你的武器是雙刀鎚嗎?隻拿着一把呢,另一把忘帶了嗎?快去取吧,我等你。”
“啊哈?”
凍空裂冰輕若無物地舉起自己手中的大鐵塊看了看,這才恍然大悟:“哦,這孩子就是【雙刀·鎚】,沒有什麽第二把刀哦。”
“唉?那爲什麽……”
“大概是因爲‘鎚’的兩端都可以作爲刀柄的緣故吧?”
凍空裂冰這時也站在台上,輕巧地将手中【雙刀鎚】抛向天空,這厚重鐵塊在空中轉了幾圈然後落下,被裂冰接住另一端。
如果說之前的握法還能看出這是【刀】,那麽現在它就是一柄兇惡無比的【狼牙棒】。
“哦,原來如此……很精妙的設計呢。”
鑢七花裝作自己懂了的樣子點點頭:“剛才那個附身到‘庭庭’身上然後大喊大叫的怪人,還是挺有一套的嘛。”
【庭庭】,這是嫌棄真庭忍軍名字太難記的七花擅自給他們起的‘愛稱’。
‘咚’的一聲,凍空裂冰将雙刀鎚杵在地上,堅硬的石塊地面被震出大片放射性裂痕,他卻不以爲意地歎了口氣:
“唉,四季崎記紀交給凍空一族的雙刀鎚,在我看來單純就是負擔,可惜老爺子不聽勸……”
他掄起雙刀鎚扛在肩上,看向七花的目光也變得認真起來:“我參加這場大賽可不僅僅是爲了來看一看神明,我要拿下最終的勝利,請求神明将永久凍土·蝦夷踴山變成春暖花開、氣候宜人的美好沃土。”
七花拖長聲音‘唉’了一聲,然後鬥志昂揚地用大拇指點了點自己的胸口:
“哦……聽起來很厲害的願望。我就不一樣了,我是刀,隻會爲了得到咎兒的愛而揮動的刀。願望什麽的,完全沒有哦。”
“那麽,可以請你退場嗎?感覺跟你打的話會很麻煩。”
“不行,因爲咎兒想要我赢,那我就必須赢。”
“唉……到頭來還是得打一場啊。”
“是啊,好麻煩啊……”
兩人同時長長歎了口氣。氣得在台下的咎兒亂蹦亂跳大發雷霆:“可惡啊七花!你什麽意思嘛!給我打起精神來!切利歐!”
遠處的否定姬用花扇遮住半張臉:“那個女人不僅讨厭,還吵鬧得很呐。還有,對即将戰鬥的手下喊切利歐(再見)是什麽鬼?她是想說‘切斯特’(加油)吧?”
“是這位奇策士的風格呢。”剛結束戰鬥的右衛門左衛門站在否定姬身後,聲音依舊冷淡。
台上,黑衣裁判見時辰已到,便高高舉起手中的小旗猛地揮下——
“神前劍術對決!勝負五番目——【凍空裂冰】對【鑢七花】!”
“堂堂正正,一決勝負!”
幾乎就在裁判宣布開始的瞬間,演武台兩端同時炸開爆響。七花和裂冰竟同時奔向對手,準備先發制人!
“【虛刀流六之式·蒲公英】!”
七花速度奇快,右臂向彈簧般朝後拉扯至極限然後猛地向前方戳刺去!甚至有一瞬在空中炸開氣爆聲。
沒等七花貫手刺進凍空裂冰的胸膛,後者直接掄起手中雙刀鎚向七花的腦袋狠狠砸去,竟是要一命換一命的節奏?
不對!七花身爲頂尖武者,其皮膚對于氣流變化十分敏感,立刻覺察出頭頂那雙刀鎚所帶起的氣流竟是比以往見到過的任何攻擊都要強悍!仿佛凍空裂冰揮動的不是刀,而是一座山!
【虛刀流·蘭花】!
收手已經來不及了,七花将招式中加入了波浪般的折返波動,借此強行扭轉去勢形成了詭異的S波浪線。
雙刀鎚幾乎擦着七花的身畔向下砸落,轟——!!
碎石飛濺!即便是觀衆席的觀衆們都能感覺到腳下地面狂震,演武台上爆開恐怖氣浪和煙塵。
七花幾個翻滾向着旁側躲去,驚訝地看向自己之前所處的位置,那裏已經被砸出一道直徑三米的巨大凹坑,凹坑周圍有着無數放射性裂痕,大量碎石随着爆開煙塵向下砸落。
即便沒有被直接命中,七花右側身體皮膚依舊一片發紅,這是因爲雙刀鎚所帶起的烈風對其皮膚造成的剮傷。
凍空裂冰沉默着從凹坑中央拔起手中雙刀鎚,細小碎石嘩啦啦地從刀身上向下灑落。
【雙刀·鎚】,其着重點是‘重量’,重量就是破壞力!其真實重量無人得知,但據說當初舊将軍沒能從凍空一族手裏取走雙刀鎚可不是因爲凍空一族反抗激烈,而是【沒人】能夠取走這柄四季崎記紀變體刀。
因爲它實在太重了。
隻有天生具備怪力的凍空一族才能使用這柄刀,可以說這柄刀封印了凍空一族,也可以說凍空一族鎮壓了這柄刀。
“不用那柄絕刀嗎?赤手空拳對抗雙刀鎚,真勇敢啊。”凍空裂冰沒有率先攻上來,他也驚訝于鑢七花的高速度,剛才要不是自己用以命換命的胡來打發,恐怕已經被鑢七花的貫手在身上戳了個洞吧?
“我是虛刀流第七代當家,鑢七花。不用刀劍的劍客,這就是虛刀流。”
七花單手身向前方,擺開架勢。
“是嗎……那就别怪我把你砸成肉醬,虛刀流。”凍空裂冰單手舉起雙刀鎚,遙遙指向鑢七花。
“到那時你已經被大卸八塊了。”
七花自信地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