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什麽孫閻王?”木高峰莫名其妙,不過是個少年千戶,這樣的官兒,南朝多如牛毛,至于吓成這樣嗎?
那三人面面相觑,突然意識到不太妙,這個木高峰,在遼東啃棒槌啃太多,自己也啃成棒槌了吧?
你特麽連孫閻王都不知道,就敢從他老巢裏抓人?關鍵是,你特麽抓誰不好,你抓了他本人!憑什麽呀?你臉大麽?!
臉上扣面具的人突然撮唇一聲尖嘯,悠悠的擴散開來,卻沒得到回應。
木高峰被這幾個的态度搞的有點懵:“你們做什麽?”
面具男怒道:“你這蠢貨,害死人了!今日得脫,老子和你沒完!”
木高峰也意識到這幾個好像挺害怕孫铮,急着辯解:“你們放寬了心,他吃了我的獨門毒藥,沒有我的解藥,死路一條!”
哇噢!旁邊響起個浮誇的聲音:“原來那枚毒藥那麽厲害,吓死個人,我好怕呀!”
面具男下意識一翻身邊石闆,将火堆撲滅,隻見慘淡的星光下,一個小小人影正站在數丈開外。
木高峰和他鬥了半天嘴,化成灰都能認出來:“孫铮?沒看出來,你小子還真是有點膽量!”
孫铮搖搖頭:“這荒郊野嶺烏漆麻黑的,也不像個待客的路數。起碼點個燈嘛!”
轟的一聲響,幾乎同時,數丈開外,亮起了十幾支火把,這些火把随夜風微微搖晃,将四人相聚的小山坳照的通亮。
木高峰吓一跳,這些人是……民夫?他們是怎麽時候潛伏上來的?怎麽一點動靜沒有?那個青海一枭呢?噢,這情景,肯定是栽了。
又一想,怕啥?他吃了我的獨門毒藥呢。
“孫铮!你不想死的腸穿肚爛,就趁早收起你那一套!”
孫铮嘿嘿直樂:“你說怎麽這麽巧!我一直都挺好奇,死的腸穿肚爛是個什麽感覺,你能不能讓這藥發作的快一點?”
還有這種要求?你特麽神經病吧!誰能有那種本事?
孫铮看他憋的臉通紅:“不是吧?連加速的功能都沒有?還吹什麽獨門秘藥?耗子藥都比你這玩意強!看你這小小的眼睛裏,充滿了大大的疑惑。可惜,我沒那個功夫幫你答疑解惑。我倒是有幾個問題,不知道幾位方不方便解答?”
面具男突然暴喝:“分開走!”
四人同時運起輕功,縱身向四方疾沖。
木高峰心裏到底還懷着一絲僥幸,總覺得觀察了一路,沒覺得這少年有什麽厲害的,就是嘴碎了些。現在撕破了臉,還是拿他做人質最劃算。因此,他直接就選了孫铮當面,想一舉将其控制。
其餘三人心裏暗叫一聲佩服,忙着逃命,顧不得他。
木高峰輕功也不錯,一躍就到了孫铮面前,見他一臉疑惑,隻當自己出其不意占了上風,伸手就想将他制住。手腕突的一麻,渾身就是一軟。完了,脈門被扣,這小子竟然也會武功!
“你居然也會武功!”木高峰真的想哭,你特麽一路上都像個熊孩子,各種碎嘴,結果現在動手,竟然比我還強幾分?!這一路上都是在玩我?
孫铮挺好笑:“哎喲不好意思。怪我事先沒說嗎?那你也沒問啊!”
木高峰心知這回栽了,自己那所謂的獨門毒藥,估計這小子也不怎麽害怕。一扭身,将駝背沖着孫铮,彎腰猛然發力!
哧!一道毒汁噴出數尺遠,這是他最後的殺招。
可惜,扣着脈門的手還是沒松,擡頭一看,根本連半點都沒能沾上人。
毒汁落地,哧哧聲不絕于耳。
孫铮指着那一溜黑乎乎有如火焦的痕迹:“你還說球球裏沒藏東西?!”想用這招害人?林平之的下場我早就聽說過。
木高峰施展壓箱底絕招,還是沒能逃脫,沒等他再想花招,全身一涼,數支銀針刺入穴道,整個人有如洩氣皮球,連動的力氣都沒有,隻能軟軟癱坐,眼看三個同夥先後落網。
真的是落“網”!
空間打造的超強度漁網,輕便迅捷,結實耐用。這三人雖然武功都不錯,但是心生怯意在前,倉皇奔逃在後,來不及冷靜判斷,隻是下意識的想要躲過火把照明的區域,一頭撞進特意爲他們準備的天羅地網。
三人被四馬攢蹄的捆在漁網中,點了穴道也沒松開,擡回到大車附近。
三人如願以償,親眼看到了那兩台古怪機械,卻并不是木高峰吹的那個場合。
踏雪向孫铮彙報:“那個面具男叫白闆煞星,據說多年前與人比武時,被人以劍削掉了鼻子,平日行事頗爲狠辣,因而得此綽号。那兩個是一對兄弟,哥哥白熊,弟弟黑熊,号稱漠北雙雄。這兩個,有傳言說喜食人肉!”
孫铮想起原著中,好像提過這兩個貨,也不記得是什麽下場,這種小角色,存在感太低。
一個塞北明駝,兩個漠北雙熊,再加白闆煞星和青海一枭師徒。辛苦這一趟,就捉到這麽五隻小鬼,讓孫铮生出一拳打空的感覺,不是很滿意。
把這五人扔給踏雪他們去審訊,自己打坐練功。
踏雪在淨軍訓練學的是情報,有一半的本事都是審訊,這幾個又都是江湖中人,皮糙肉厚的,很多花樣可以試,也不怕玩壞,很符合他的要求。
趁着這機會,踏雪把自己手下這拔召到一起,來了個現場教學。
跟了孫铮大半年,踏雪深知小爺對吃人肉這種行爲有多痛恨,就拿雙熊兄弟做示範,還讓白闆師徒和木高峰在旁邊觀摩。
開始動手的時候,先把雙熊的嘴堵上,叮囑衆學徒:“堵嘴有兩個用意,一是防止他咬舌或者服毒,二是防止他胡說八道。在沒動刑之前就招供的,一般不需要動刑就能問的差不多。可是遇上需要動刑的,就一定要攻破對手的防守底線,不然肯定不老實!”
很小心的從懷裏取出一副布卷,繃在木樁上展開讓衆人觀看:“以前我們都按穴道經脈來制造痛點,千戶大人賜下這副圖,标明了另外一種叫做神經叢的新理念。大家可以看到,這裏、這裏,都有着豐富的神經叢,根據這個理論,隻要輕微刺激,就能制造很大的疼痛感。我們來試一下,誰先來?”
火光對面,被用漁網挂在半空的白闆煞星破口大罵:“木駝子你在遼東太久,真成了棒槌!這回被你害死……你他娘的但凡有點意氣,就把你背上那毒汁擠一口來,給兄弟一個痛快!”
木高峰下意識頂嘴:“他們是官兵,殺人總得講律法吧?他問口供,咱們照實說了,隻要留得性命在,總有脫出生天的時候!”
“你到底是多蠢!才會覺得孫閻王會和你**?你特娘的不會真的不知道孫閻王吧?”
木高峰急了:“老子要是早知道他是這路數,怎麽可能一個人闖他老巢?他那看着也不像什麽龍潭虎穴呀,那個程學士的公子,整天在酒樓裏吹牛,我在半道上堵他,随手就捉了……”
嗚嗚嗚……白熊被堵着嘴,發出一連串古怪高亢的悶叫聲,就算沒有音調,也能讓人察覺到其中的痛苦。
木高峰吓的斷了話頭,直勾勾看向對面:“這幫人……動刑都有畫影圖形?”
白闆煞星快哭了:“你特娘的什麽都不知道,就敢一個人進固原打探消息?還特麽有臉說自己搶了寶貝?!我看你才是寶貝!”
木高峰怒道:“分明是你們幾個慫包,故意看着老子丢醜!邀老子入夥的時候,也不和老子提他!老子來固原,也不見你們攔一句。還誇嘴說老子有膽量……”
“我們以爲你隻是來探情報,誰特娘能想到,你竟然有種去闖閻王殿!你那個棒槌腦袋也不想想,要沒點把握,孫閻王會把老巢安在城外十幾裏?你是不是缺心眼啊!”
“這話孫閻王說過!”
“什麽?”
“他說老子缺心眼!”
“你特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