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弄啥？”
錢舒将鋪蓋卷打開：“還不是你推薦的那本小說，就是你說的那個後生寫的那個《天龍八部》，讓我老頭子看了一整夜，差點沒把最後這點元氣給耗幹。”
錢老說着打了個哈欠，不顧趙老疑惑的眼神，繼續說：“你給那小子去打電話，讓他趕緊發個授權過來，馬上排版上機印刷，我們出全部的成本，享受一線作者的稿費和分成！具體的這些你都懂，趕緊聯系，我在你這補補覺！”
趙老和蘇芮等字典編委的人，一臉呆滞的看着錢老把鋪蓋卷随意的鋪在辦公室的角落，就這樣直接在他們字典編委的辦公室。
如此的呼呼的睡着了！
字典編委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都覺得無比淩亂！
這還是那個一向注重儀态風度的錢老？
這還是那個國内作協權威領頭人的錢老？
這還是那個對小說質量嚴苛無比的錢老？
他們這是遇到一個假錢老嗎？
“老師，怎麽辦？”
蘇芮看着呼呼大睡的錢老，小聲的問自己的老師。
“還能怎麽辦？給那小子打電話，我這成他的保姆了，幹啥都得我聯系他！”
趙老氣呼呼的說道，他也被這老朋友給弄無奈了，咋就跑他這打地鋪來了。
“可是昨天就打不通啊？”
蘇芮爲難的說道。
“打不通就繼續打，今天你就做這件事吧，把電話給他打爛也得把他找出來！還有，不是可以什麽DD留言嗎？給他留！我就不知道了，一個小破老師，怎麽天天那麽忙！”
趙老說完，氣呼呼的就去幹活了，這大早上一肚子火啊。
蘇芮隻能坐在自個兒的座位上，開始了打電話模式，一遍不通……兩遍不通……
當時的楊正東正在給學生們上課，哪能聽到電話的聲響。
他的電話也沒來電顯示，未接電話那是一個也看不到。
而且中午吃完飯就帶學生去了縣城，更是不可能接電話了。
直到下午的時候，錢老補完覺醒來，一問還是沒有聯系上，老爺子就自個兒準備了個茶壺，一邊喝茶一邊又二刷起了《天龍八部》。
“我說老錢，我給你電話你自己回辦公室打去行不？你這在這喝茶看小說的我們怎麽幹活？”
趙老看着悠哉悠哉的錢老，頓時忍不住了，直接沖過來就是一頓嚷。
“你們幹你們的，咱們又不互相幹擾！我實話跟你說，電話我也打不通。但是你老趙推薦的人，我總得找你負責吧？你去我們編輯部看看？一堆人都被這小說弄魔怔了，我怎麽回去？總不能我也陪他們練什麽六脈神劍去吧？趕緊的，把事定下來我就撤，不然就在你這上班了！”
錢老說完拿起小茶杯，輕輕吹了口氣，吸溜一聲把茶水吸進嘴裏，然後又低頭去刷小說了。
“蘇芮，那小子電話通了嗎？”
趙老氣的手直哆嗦，直接從蘇芮嚷道。
“還沒有，一直沒人接，不知道他去幹什麽了？”
蘇芮攤攤手，同樣無奈的回答道。
“不打了，讓這老頭等着去吧，把那小子發來的稿子給我，我也看看！”
趙老也生氣了，你不是看小說嗎？老頭子我陪着你看，反正聞起來茶的味道挺不錯！
就這樣倆老頭一邊喝茶一邊看起了武俠，關鍵地方還進行了讨論，人設啊、背景啊，包括裏面那些武功什麽的出處，有時候争得是急赤白臉的。
在回到武俠編輯部，田夏看着群魔亂舞一般的辦公室，到處都是阿朱好傻啊！馬夫人真可恨啊！段正淳真風流啊！諸如這種讨論。
男編輯則是探讨着到底誰的武功最厲害，有的說降龍十八掌，有的說少林易筋經，有的說小無相功，反正是跟大集一樣。
至于工作……工作是什麽？
他們的工作不就是看小說嗎？
他們這不就是在工作嗎？
這事兒沒毛病！
社長來了也能挺直腰闆說。
就是在工作！
還沒有下班，整個出版社都知道了有本小說，把整個武俠編輯部都給整“神經病”了，大家好奇的同時，不停的打聽，到底是什麽樣的小說，能夠有這樣的魔力。
但是出版社有相應的規定，投稿未發布的小說，除了所在編輯部，還有某些高層之外，别人是看不到的，是以大家都在打聽，到底是什麽樣的小說。
不過隻能打聽到是一本武俠，其他的關于這本書的内容一概不清楚，隻從那群“神經病”的隻言片語中，聽到一些什麽“降龍十八掌”、“少林易筋經”這些支離破碎的名字，被勾的心裏癢癢的。
快要下班的時候，高層們也知道了，讓編輯部把新小說給到他們審一下，然後大家回家的時候，就看到幾乎所有的高層辦公室，還在亮着燈。
第二天是周六，趙老躲到了家裏，就這樣電話也是不停的響起，不是這個高層詢問，就是那個高層關心。
竟然把“百年難得一見”這種詞都搬出來了，讓他趕緊聯系作者，溝通出版的事情。
可是趙老哪能聯系的上啊？楊正東這小子就像消失了一般，老支書隻說去了市裏。
但是手機也沒有，能去哪找他去？隻能含糊的應對着，希望能夠應付過去。
最後一狠心，他給外孫女童瑤嘉打了個電話，就把座機線給拔了，然後泡了一壺茶，拿起那本厚厚的打印稿看了起來。
要說楊正東這小子到底腦子是什麽構造啊，這麽宏大布局的小說都能寫的出來？
有些其中體現的當時社會關系，他都不是特别清楚。
看似是北宋背景，其實将遼、西夏、大理、吐蕃都放了進去，中間還挂上了鮮卑慕容氏的燕國。
全書涉及許多哲宗時期許多政治、經濟、文化方面的東西，就是地理、風俗、風土也是着墨頗多。
如果這不是一本小說的話，他都想讓那些搞曆史的也好好看看，說不定能把北宋時期的曆史和風土人情還原更好。
這本書寫了多久他是知道的，起碼他從夢溪村回來的時候，楊正東還沒有開始寫。
這不過才多久，一個月吧？就寫了這麽本一百多萬字的小說。
難道這小子每天不吃飯不睡覺的？天天備課多久他是知道的，天天給孩子輔導他也是清楚的，就是不清楚他這小說是怎麽寫的！
說的不客氣點，如果他來寫這本書，估計需要參考的資料，都得堆一間屋子。
難道妖孽就是與衆不同？
趙老怎麽想，楊正東其實是不清楚的，如果知道了也不能說他都是抄的，反正你們猜去吧！
在車上童瑤嘉說完，楊正東就用童瑤嘉的手機撥了趙老家裏的電話，卻提示撥不通，正好是趙老拔了電話線以後，索性他也不打了，反正不是什麽着急事。
童瑤嘉不停追問小說内容，楊正東簡單的說了兩句，劉莎莎聽得有趣也不停插話問。
孫媛媛是見過《天龍八部》的，不過她對小說不感興趣，就大概看過兩眼罷了。
隻是她沒想到楊正東的書這麽受歡迎，聽童姐姐聊起來一堆人都看魔怔了，她腦補一下那畫面，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你這有功夫寫武俠小說，就不能抽點功夫寫點正經的小說？許妍妍基本隔幾天就給我打個電話，想讓我幫着像你約稿，我也知道你忙，就幫你推掉了！沒想到你這不聲不響的寫了個長篇小說，你不知道我最喜歡看武俠嗎？”
童瑤嘉開着車像楊正東不停的發問，不過有孫媛媛在後面，她的用詞考究多了，沒有在像以前那樣百無禁忌。
“等我回去我就發給你！”
“不用了！蘇芮姐已經發給我了，反正在你這我也不需要版權什麽的吧？就是看兩眼！”
“必須不用！你随便看，賣了也沒關系！”
“我又不缺寫書這點錢，如果以後再寫武俠的，記得第一時間發給我，我幫你審核校對！”
“行，沒問題！”
楊正東連忙答應，他确實忘了這姑奶奶是個武俠迷了，貌似她自己的花名就是“淩波仙子”。
今天沒給他當場難看，也是借了有人在旁的光了。
不然光這一點，童瑤嘉估計就得折騰他死去活來。
車駛入停車位，楊正東開的這輛探路者，雖然不是特别豪華，但那高大的車身，還是蠻有威懾力的，門口的迎賓小哥趕緊跑過來開車門。
當然，如果不是上面一層土就更好了！
“這就是天堂島？不是KTV啊？”
楊正東看着眼前這裝飾的挺現代範兒的建築問道。
“姐夫，天堂島是商務會所，不是你說的什麽v。裏面就是唱歌的，而且是正規的，我們來過好幾次了，他們已經進去了，我們也趕緊走吧！”
劉莎莎聽到楊正東的話，在旁邊回答道，她現在這個姐夫喊得一點不猶豫，那麽能打、長的又帥的姐夫，必須得叫的甜一點才行。
“哎呦，這一聲姐夫沒把你骨頭叫軟吧？”
童瑤嘉在旁邊調戲道。
“瞧你說的，我們也進去吧！”
楊正東正想伸手拉孫媛媛，卻發現童瑤嘉快他一步，直接把孫媛媛的手抓住了，帶着就像裏面走。
他撓撓頭，想到李浩然那句“對女孩情有獨鍾”，猶豫了一下趕忙追了過去。
不是他不放心童瑤嘉。
這玩意兒……
實在是找個媳婦兒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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