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
還沒等方立功挂電話，楚雲飛就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炮營發生了什麽。
方立功擰眉說道：“團座，我方炮營炮彈不多了，怕是掩護我們再組織一次沖鋒都難。”
“開什麽玩笑？電話給我！”
楚雲飛急匆匆地走到電話旁，搶過電話就對電話那邊的人怒道：“周立齊！你怎麽搞得！炮營爲什麽這麽快沒有炮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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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人說道：“團座，我們的炮兵和八路軍的兩個團的炮兵都一直在支援整個關廂的沖鋒戰鬥，敵人上百個火力點，我們打了他們又重新組建起來，這一來一回，炮彈的消耗量太大了。”
“那48師的炮兵團呢？楊立全的炮兵團作爲主力炮團，他們應該打得更多才對。”楚雲飛皺着眉頭問道。
“團座，48師的炮團似乎有意節約炮彈，您剛才聽到的炮聲，大部分都是我們炮營和八路軍炮營打的。”
“混蛋！”
楚雲飛瞬間明白了！他思考都不用思考就知道是楊立全的炮兵團在搞鬼。
十有八九是爲了節省炮彈，讓358團和八路軍的炮營來打頭陣，他們躲在後面看戲。
如果48師作爲助攻部隊也就算了，但48師是這次攻李家鎮的主力師，主力師是幹嘛的？是拿來玩命沖鋒打仗的，不是站後面看戲還想着節約彈藥資源的！
楚雲飛知道358團被坑了，炮營炮彈一旦枯竭，358團就成了一把沒有刀柄的尖刀，随手有可能被敵人的反沖鋒部隊吃掉的危險。
“混蛋！”
楚雲飛大罵一聲，氣沖沖地走出了指揮所，直往楊立全的指揮部走去。
方立功見狀，知道這是要發生大事了，他吩咐炮營執行楚雲飛的命令，随後忙地跟上楚雲飛的腳步。
他知道楚雲飛的脾氣，一旦楚雲飛壓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很有可能和楊立全起沖突，如今前線正在打仗，起内讧絕對是巨大的危險隐患。
不僅僅是楚雲飛，孔捷的新二團和程成煥的772團也早就像罵街了！
“楚團長，我們打趙莊的火力不夠，你們的炮營能不能支援一下？”
在楚雲飛去找楊立全的時候，孔捷和程成煥剛好也來了，這還沒有到48師師部，孔捷就截住楚雲飛，想要向楚雲飛借點炮彈支援支援。
但楚雲飛都氣在頭上，哪裏會聽，隻是強壓着怒火說道：“沒有，我們炮營的炮彈也不多了。”
“什麽？不會吧？你們358團是晉綏軍出了名的王牌加強團，輕重武器那些精良武器就不說了，這重炮你們多得是吧？我和孔團長剛才聽得可是很仔細啊，150mm的榴彈加農炮都使喚上了，大家都是爲了打進李家鎮，何必要扣扣搜搜呢？就支援幾炮罷了。”程成煥也爲孔捷打抱不平了起來，畢竟現在前線都在死人，一顆炮彈的出現，是能夠減輕很多戰士的傷亡。
楚雲飛繃着臉，隻能說道：“這事兒真不怪我，都是那楊立全搞的文章，剛才關廂傳出來的炮聲，大多數都是我358團的炮營打出來的，48師的炮團與我的炮營不相上下，居然隻是偶爾配合放了幾炮，你說，這樣我的炮營還能有炮彈？”
“我滴個乖乖！還有這等事兒！”孔捷懵懵地眨了眨眼，不得不說，剛才一線戰場上，炮聲震耳欲聾，連綿不絕，隻要是經曆過多次的戰鬥的指戰員，他們都能夠從炮聲中分析出炮兵陣地有多少門炮正在放炮。
方才一線戰場的炮聲，最起碼有四十門炮一同開火，如果真如楚雲飛所說，楚雲飛的炮營起碼有二十門炮的火力，要是大部分炮彈都是358團打的，這都幹了一個小時了，一個再怎麽富裕的炮營，也都快要給打完了。
“感情是楊師長在背後耍把戲啊，走，我們到48師師部問問去。”
“走！”
三個團級指戰員氣勢沖沖地來到了48師師部指揮所，此刻，楊立全正坐在指揮所裏喝茶，這家夥顯得十分悠閑，似乎外面的戰鬥是輸是赢，他都盡在掌握。
“楊立全，你的炮團怎麽回事？怎麽才隻放幾炮就停了？”
楚雲飛第一個沖進指揮所，眼珠子直瞪楊立全，唾沫橫飛地罵道。
“楚團長，你這是幹什麽？這是幹什麽？”楊立全似乎知道楚雲飛等人要來，臉上的表情也隻是佯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其實隻要是個人都能夠觀察得出來，楊立全在說謊。
“我的兩個步兵營在前面沖鋒陷陣，你的炮團居然臨陣脫逃，你想搞什麽？想搞獨立嘛？”楚雲飛就是這種暴脾氣，若是誰敢背地裏搞他，他是有一說一的，毫不留情。
“楚團長，有話好好說，别生氣，你亂說話我有權告到嚴長官那兒去。”
楊立全一見對方已經話鋒不對，他也開始硬氣了起來，臉色黑沉的模樣，和當初剛見面的那個嬉皮笑臉的表情截然相反。
“你們呢？你們攻擊的不順利？”
楊立全瞅了瞅孔捷和程成煥。
程成煥都懶得說話了，隻有孔捷哼着聲說道：“楊師長，我們的兩個團都在前面沖鋒陷陣，分分鍾都在死人，如果這場仗要這麽打下去，别說打李家鎮了，就連這關廂都打不下來，所以，我希望貴軍的炮團能夠放開一點，支援我們步兵營的進攻。”
“你也看到了，敵人實施了集群式反沖鋒，我們團打光了，你們48師也好不到哪裏去！”
楊立全沒有說話，他緩步來到電話跟前，接通了他的炮兵團。
“楊丁丁，怎麽回事，炮兵團爲何不開炮？”楊立全當着衆人問道。
“師長，我們本來想開炮來着，可358團的炮營不按節奏來，很多炮位着落點都被他們搶了去，所以我們再打炮的話，就是在浪費炮彈了。”電話裏的人說道。
楊立全皺了皺眉頭，單手叉腰，一副十分生氣地罵道：“你他娘的别放屁了，現在三個團的團長都到我這裏告你的狀了，你小子給我聽好了，下一次沖鋒，炮團必須上，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