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晚上,王承柱和劉洪等幾名戰士深夜裏偷偷來到院子隔壁的熔爐房,根據王葛根提供的撤退路線,幾人很快就找到了那條地下水管。
時間緊迫,王承柱壓根就沒想太多,匆匆地就鑽了進去。
這是王承柱人生中第一次鑽地下水管!水管本就是給修械廠排洩污水的,又臭又髒,但王承柱壓根沒有多大在意,大不了拿一塊抹布捂着嘴就好了。
前晚王葛根已經把路線圖交給了王承柱,隻要王承柱一路順着水管走,别走錯岔路就能順利出去了。
地下水管直通兩公裏外的臭水溝,王承柱貓着身子爬了兩個多鍾,終于來到了盡頭。
夜色已漸漸退卻,水管的盡頭閃爍着淡淡的銀光,王承柱爬在最前頭,劉洪和兩名戰士跟随其後,衆人一路摸黑過來,這突然出現的光芒,登時令衆人興奮不已。
“噗通~”
一道水聲響起,王承柱滿身是泥痕地摔入了臭水溝中。
刺鼻難聞的臭味差點沒讓他吐出胃酸來,整個人攪在臭水溝裏猶如一條黑皖魚,除了一雙眼睛瞪得發亮,全身幾乎像個非洲黑。
“卧槽,真幾把難受!”
沒等王承柱喘口氣,一口污水已經被他吃入了口中,幸而他反應夠快,沒有一口喝下去,不然非得鬧個幾天肚子不成。
“出來了!咱們出來了!”
同時這時候,旁邊的同志快速地觀察了四周的情況,發現沒有任何異動,忍不住地大聲高呼。
劉洪當即指揮衆人往旁邊岸上遊去,沒過多久,幾個人爬上了岸邊,躺在淤泥裏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兒。
王承柱吐了幾口口水,感覺嘴裏苦澀得厲害,他扭頭瞅了瞅四周,隻見不遠處正好有一條小河,緊随之就提議地道:“走!過去洗個澡,然後撤離。”
“是!”
當下,幾人匆匆地跑到小河邊上,一個接一個“撲通撲通”地跳進了小河裏,歡快地洗掉身上的髒臭味兒。
“誰!”
然而,還沒等他們洗夠兩分鍾,一道細微的呵訴聲打破了甯靜。
王承柱正愉快地用雙手摩擦着小老弟身上的污漬,登時被吓得一哆嗦。
他一轉身看去,隻見遠處的一片小樹林裏跳出幾個人影,借着微弱的晨光仔細地瞧了瞧,王承柱登時認出了人來。
“林書記?大海?”
“正是我們,劉隊長?王英雄?”
“是了!”
一聽聲音,衆人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這是林書記帶着武工隊的戰士們早早在附近接應他們呢!
當即,王承柱也來不及搓澡了,忙地劃水回到了岸邊,快一個月不見,他激動地握着林學海的手,就像見了至親一樣。
劉洪等人也紛紛上岸,雖然他們身上還是有些臭味,但林學海等人也沒多大反應,能看到衆人從修械廠裏安全出來,這已經是萬幸了!
“撤!”
沒聊幾句,林學海就命人護送王承柱等人撤離。
此次修械廠偷運車床任務,可謂有驚無險,從張富貴到坂田孫二郎,無時不刻都會有生命危險,王承柱一回到老城面館,這腦海裏時不時還能浮現出坂田孫二郎拿中國人當人肉靶子的畫面。
小鬼子的兇殘程度遠遠比抗日神劇裏殘忍一百倍,尤其是坂田孫二郎,還敢拿炮來打新一團,王承柱決定有機會一定要跟他交交手不可!
翌日,王承柱已經換上了幹淨的衣裳,早上有新一團通訊員的消息,丁偉讓他帶最後一台車床回新一團。
這次從修械廠搞到了兩台車床,因爲車床體積大,所以爲了不被别人發現,都是分批拆下來送到根據地。
這段日子裏,武工隊才剛剛把一台車床的零件送到新一團手中,而另外一台車床的零件在前幾天才湊齊,目前正送往新一團的路上。
“林書記,此次任務圓滿完成,還得多謝你們武工隊的鼎力相助,我馬上就要走了,歡迎大家有空去新一團找我。”
老城面館的院子裏,王承柱已經穿戴整齊,并且向武工隊提出了請辭。
林學海早就知道王承柱要撤,就道:“此次任務艱難,沒有各位默契配合,我們也不會成功!王英雄現在有了車床,到時候多弄點炮彈炸幾個小鬼子就好了。”
“那是當然!”王承柱連連點頭。
不用林學海說,他也跟小鬼子已經不共戴天了。
言歸正傳,最後一台車床已經讓武工隊其他的戰士送往根據地,隻要現在王承柱騎上快馬,不用半天功夫就能追上。
“不好了,掌櫃的不好了!”
就在王承柱和衆人相告離别時,忽然院子側門裏急匆匆地跑進來一個武工隊戰士。
他走得很急,滿頭大汗,顯然有什麽重要情報。
林學海一見這個戰士,登時間眼神就變了,“怎麽回事?”
那戰士見在場都是自己人,也顧不得什麽,報告道:“不好了,我們的車床在路上被山裏的土匪給劫走了!”
“什麽?!”
衆人瞬間目瞪口呆,林學海更是緊蹙眉頭,心想這才剛剛爲‘圓滿完成任務’而高興,沒想到最後關頭還是出問題了!
土匪?哪裏來的土匪這麽猖狂,居然敢劫八路軍的東西!
王承柱差點沒氣得跳起來。
“哪家的土匪?連我們新一團的東西也敢饞眼,當真不怕死嗎?!”石大海也急紅了眼,費了半天功夫弄到的車床卻被人劫走了,明知道是八路軍的東西,這是長了幾個腦袋不怕被砍?
那戰士咬着牙,無奈地解釋道:“不知道,當時我們幾個同志正走在半路,忽然旁邊就竄出幾十個人來,帶頭的是個紮辮子的小土匪,他年紀不大卻嚣張得很,手裏還有槍呢!”
“造反了造反了,幾個小土匪真他娘的造反了!柱子!咱們得趕緊回團裏說這事兒,敢動咱們團的東西,咱得非辦了他不可!”石大海咬牙切齒,以前李雲龍在新一團的時候,新一團還沒吃過這種虧,現在居然碰上了,以新一團野狼的性子,非得把這幫土匪砸碎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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