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站在沈清肩膀上的灌灌,忽然說了一句,旋即開始撲閃着翅膀,咕咕叫。
沈清臉色淡漠地掃了它一眼,一臉狐疑。
灌灌冷笑連連:“都到了這一步了,隻要搞死這個老瘋子你我二人就能脫困,你難不成還覺得我會謀害你?你我二人早已命懸一線,我豈會鴿你?”
沈清面無表情。
這個灌灌,實在詭異,八成潛伏在心神之法中許久,不知道觀測到了多少古怪的東西,不能信。
這時候,怪異一臉貪婪地動手了,他一步踏出,一身恐怖的修爲爆發出來,怪笑道:“這祭壇蘊含着古今兩種禁制之法,是兩個時代的精華所在,更是那古修老鬼爲了複活,才暗中引導我設置下的大陣!有十萬命修和整個理國域的血祭,倒是勉強夠用。”
下一刻,怪異雙手猛然一合,低喝一聲,刹那間,整座古域都開始劇烈震顫起來,那無數的光芒開始閃爍不斷,一道道恐怖的靈力開始從四面八方滋生,這是醞釀了無數年的所得,今朝一并用出,顯然是不顧一切,隻在此一搏。
怪異望向沈清,又看了看身上肩膀上的灌灌,一臉古怪:“雖然不知道你這命修,爲何能修習古代的法,想來跟此地黃曆斷絕有關……這隻灌灌也才能借此得以轉生……不過無妨,今日你的特殊,都要歸老夫所有!”
刹那間,作爲古域中心的祭壇立刻躁動,引發了整個古域的狂暴,道道靈力湧現不說,更有以無數命修和凡人的性命爲祭祀,所獲得的無數血色紅塵,此刻盡數暴動,爲怪異所掌控!
“果然,我早就在思索命修一脈所需的紅塵氣究竟爲何物,先是各個域外戰場分割紅塵,又有萬天一催動養豬流秘法,所獲取的‘血色紅塵’……”
沈清催動部分靈力護體,望着眼前的一幕,臉色極爲凝重。
吸納紅塵氣,所謂修衆生紅塵,本質上……就是血祭衆生的修行法!!!
殺盡外人,盡奪其物,以補自身……這種修行法,本就是血腥而殘酷,以衆生萬物的所思所想和所行所做,所産生的種種特質,說是因果也好,是血氣也罷,是殘存的意念也好,這些東西,隻怕就是這命修一脈修行所需的紅塵氣!
“就算不是真相,隻怕也相差不遠……所有的命修都是在吞吃他人血肉來壯大自己,倘若不能自強,永爲凡人,則此生都爲命修的修行之物,不知不覺中就淪爲了……肉食!”
“可就算成爲了命修,難不成就是‘肉食者’……?不,萬天一的養豬法,同樣也是收割低等命修的法,還有眼前的這尊怪異,都是如此,強大命修對弱小命修,同樣可以收割所需來壯大自身!隻是我還沒有搞清楚這命修之間的掠奪,究竟在掠奪什麽……”
沈清又想起了東州的星象宗,強行劃分域外戰場的殘酷行徑,坐看億萬生靈相互厮殺和滅絕,千年一度,血腥無比。
難怪,難怪這一尊尊大能如此兇殘和狂暴,動辄屠戮衆生,隻怕修行到了一定層次,早就對紅塵氣進行了洞察,甚至是幹脆習以爲常,認爲世間萬物都是如此,收割衆生爲天地至理,好似吃飯喝水一樣正常……
“時隔三百年,今日老夫就要以衆生爲基,合古今兩脈,就此轉生,再活一世!!!”
怪異老者飛山天空,厲吼一聲,種種神異顯現,直接擡手,露出了那如厲鬼般的手爪,漆黑修長,直接抓向了血色金丹!
嗡!
無數血光彌漫,更有磅礴靈力從這顆血色金丹上瘋狂滋生,源源不斷湧出,被怪異吞噬。
“昔日我得造化,因你而入彼岸境,又因你而功敗垂成,沒死在星象宗那群老狗的手中,卻被你給陰了,今日,一切再度輪回,你終歸要入老夫之腹!将你廢掉消融,然後再煉新丹!”
怪異此刻披頭散發,哈哈大笑,眼中更閃動着無盡的野望和激動,就要借助整個古域的力量,以及無數生命爲他鋪墊的基礎,再次複蘇,将金丹吞噬。
但凡觸碰過古修一脈的那股大自在之法,再來回味命修順天意以盡人事的種種,自然會産生強烈的反差感。
怪異心中不甘,始終對古修法念念不忘,此刻要強行再修古修法。
司邑上人目光閃爍,望着失控的禁制,臉色一沉,當即一甩袖子,低喝一聲,就打出了一道強橫的命法。
轉道決!
“今日你必将死在這裏!”
司邑上人滿臉兇光。
那三國主也拼了命,哪怕自身命理損耗嚴重,此刻也咬咬牙,從頭上摘下了一根簪子,遙遙一抛,立刻湧動出恐怖的威壓,陡然化作一道流光殺向了怪異。
數道身影戰成一團,各個老奸巨猾,以至于連那狂躁的血色金丹都撼動的搖晃不已,時而掙脫,時而受束縛。
三尊老怪心中算計不斷,其中最強的當然是怪異,積累雄厚,更有整個古域和無數被血祭的生命爲他鋪路,自然高歌猛進。
這時,那血色金丹中,被剝離出來的靈力愈發恐怖,被怪異頻頻打出,所過之處,強勢消融了命理和紅塵,仿佛這靈力天生就是與當今的力量針鋒相對一般。
“你還不動手在作甚?!你既然掌握了古修法,還不快拉扯靈力,牽制這老匹夫!!”
三國主嬌喝道。
司邑上人也臉色冰冷地看去,掃了沈清一眼。
沈清深吸一口氣,也确實行動了,且立刻就開始以引氣篇操控靈力。
還沒等三國主和司邑上人露出了欣慰之色,沈清那張平靜地臉上,立刻就露出了一抹兇光,以及……深深的貪婪!
沈清整個人,仿佛一頭兇殘的狼一樣,兇悍就沖了過去,在三尊存在交鋒的戰場中,沈清根本就沒有參與,而是直接…撲向了那顆血色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