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護道人,說穿了就是兩種意思,一是被直接奴役,強行被奴役爲自身的護道人,二就是同他人進行協作,以這種方式來進行護道,而世間少有願意主動爲他人護道的命修,除非是确信人品可靠,或者是大宗門爲宗門天驕專門安排護道人……按照這秘法所說,護道人越多、越強,所反饋給我的增益就越強!”
沈清深吸一口氣,這種詭異的法,實在驚人,也确實讓他對“護道人”這三個字,有了全新的理解。
這種殘酷的法,某種程度上說,與萬天一的養豬流有異曲同工之妙,且一旦動用此護道法,被限制之人,就很難掙脫。
“此法,雖說精妙,但限制也大,具體能奴役的護道人數量,會根據自身的修爲等種種方面,有所限制……”
沈清長出了一口氣,眼中精芒一閃,轉身對着始終保持沉默的火老深深一拜,恭敬道:“火老,不知我要找護道人,應該怎麽找,是找熟人,還是去威逼利誘陌生人?”
火老開口道:“随你,隻要你能做到,能讓對方接受你打出的護道印記,就可以。”
“那我想知道,要是請火老來當我的護道人,我該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沈清緩緩道。
火老盯着他,冷笑一聲:“這個問題,袁化也問過,很簡單,隻要你的命夠貴,潛力大,心智高,能活的久,就能讓老夫成爲你的護道人!可據老夫觀察,你根本就達不到這個要求,老夫沒有義務當你的護道人。”
沈清默默點頭,思索了一會兒,心中冷笑。
這火老,隻怕就是那司邑上人的護道人……而且是那種刻意選中派出來的,早已用不上的護道人。
當下,沈清就不再言語,火老也一言不發,兩人在這荒蕪中飛行,一路沿着原路返回,最終來到了那殺氣沖天的瓊樓玉宇前。
沈清自儲物袋中拿出了袁化所用的特殊令牌,學着袁化的樣子對着前方一劃,那遍布方圓萬裏的磅礴禁制,立刻就有道道紋路顯現,裂開了一道縫隙。
沈清擡腳,帶着火老一步跨入其中。
這遼闊的區域,有大量來自于一二三級域的命修存在,人聲鼎沸,殺意蔓延,時而有面色恐怖的亡命之徒行走,更有修爲強大之輩橫行。
“這便我閻魔域的大本營所在,有兩尊界橋境的掌教常年駐守,直到域外大戰完結。”
火老引着沈清一路向裏走。
一路上,有大量的狠角色以嗜血的目光看過來,可看到沈清的那一刻,臉色變幻,露出忌憚之意,有些人甚至倒吸一口涼氣,火速後退,一臉震撼。
“火月大教的弟子,且看此人服飾,其地位不低……”
一名老道士聽到動靜,眯着眼遠遠看了一眼沈清,開始還沒有什麽,可旋即,看到沈清那張陰戾的臉後,立刻就愣住了,臉色一變中,張了張嘴。
“此人……此人不正是最開始被火月大教弟子追殺的那人,爲何他又成爲了火月大教弟子……”
老人震驚不已,想起了火月大教的種種隐秘傳聞,頓時色變,緊緊閉上嘴巴,不敢表現出異樣,匆忙走開。
沈清臉色淡漠,冷酷打量着四周,以極爲冷酷的目光同四周的人對視,這種硬氣和強勢,反而逼的一些目光閃爍的家夥們不得不移開了目光,内心升起更大的忌憚,些許疑慮也斷去了。
一路前行中,不斷深入,但凡有人上前阻攔,沈清都拿出那道特制令牌,這些人立刻就畢恭畢敬拱手一拜,讓開道路。
沈清一言不發。
火老道:“身爲主人的弟子,哪怕隻是記名弟子,身份也尊貴無比,一些下等人,隻要敢阻攔你,大可出手擊殺!哪怕不是爲了你自己的面子,也要爲了我主人的面子!”
沈清冷漠點頭,前行中,再有人上前,他直接一擊轟出,在對方臉色大變中強勢出手,在對方反應過來,狼狽中露出暴怒神色的時候,立刻丢出了那道令牌,憋的對方臉色漲紅,硬是擠出來一絲恭敬和微笑。
“火老,你說的太對了。”沈清開口道。
火老沉默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反複确認這人是否真的在刻意搞事。
最終,沈清擡腳跨入了一處奢華的古樓中,四周有青山綠水環繞,且紅塵濃郁,分明就處在這營地的核心位置,四周有大量的各域強大命修駐紮,距離界橋境老怪也很是接近。
火老就如同仆人一樣,自覺站在樓外,一有召喚,即刻就來。
沈清與火老對視了一眼,并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随手就将這古樓關閉,單獨一人居住其中,享受着這片刻的甯靜。
“這火老,不可信,那司邑上人,更不可信!”
沈清拿出了那道令符,望着上面的道道紋路,眉頭皺起,一臉費解,他對禁制這種東西一竅不通,完全不知道這種種紋路到底是意味着什麽。
沉吟了一下,沈清将這令符抛向遠處,同時擡手一劍刺出,一聲輕響,這聲音極爲刺耳,令符墜落在地上。
沈清耐心觀察,過了一會兒,才擡手将這令符再度拿回手上,看了半晌,将其放入儲物袋。
“相比于這個,我更關心司邑上人傳授給我的那道護道秘法,這種直接奴役他人爲己身的護道者,實在太過兇殘。”
沈清閉上眼睛,仔細揣摩着這道護道秘法,細細品味其中的種種,思索了良久,眼中露出了果斷。
“這護道秘法我必須要嘗試,哪怕是爲了給司邑上人一個欺騙性的交代,也要一試!不過,具體該怎麽試,又該怎麽用,這就是我來決定了……”
沈清睜開眼睛,冷笑一聲,緩緩開始修行這極爲霸道的秘法,尤其對這秘法中的道道控制心神的禁制,開始的鑽研了。
他的悟性超越常人,就算比不過那些才情絕世的妖孽,也絕對是上等中的上等,修行命法極爲迅速,但饒是這樣,他要解讀這護道秘法,也需要耗費不少時間和精力。
一連過去半月。
關于袁化被殺,爲人所取代的消息,也開始在這營地中悄然擴散。
“袁化死了?算了,終究隻是個廢物而已,我早就看這個眼高手低的廢物不順眼,死了也清淨。”
一名赤裸着上身的大漢,一拳拳轟向前方,每一次出拳,都有極爲強大的法從拳頭上迸發出去,在地面留下道道溝壑。
劍光閃爍,在空中化作刹那的芳華,一襲白衣長衫舞動,将那靈巧長劍收起。
“袁化……?好像在哪聽說過,無所謂的事情。盈盈,作爲我的侍女,你沒必要去打探這種無聊的消息,我将你救下,不是讓你來爲我幹這種無聊的事情。”
一名女子将手中的長劍遞出,白盈盈一臉恭敬和低眉順眼地接過,低聲道:“知道了,小姐。”
越來越多的人聽說了這位司邑上人的新記名弟子,很多人一臉冷笑着,打算看這個新弟子能活到什麽時候。
這司邑上人的記名弟子,出了名的地位尊崇,也是出了名的競争殘酷。
對于外界的這些風波,沈清全然沒有理會,整日都在古樓中苦苦修行,門外的火老也一連站了一個月,一動不動,真就像一個老奴一樣,可他心中究竟隐藏着什麽念頭,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
終于,經過一月的苦修,沈清終于能大緻動用司邑上人傳授給他的護道秘法。
他那緩緩睜開的眼眸中,分明有精芒露出,如有所思:“這護道秘法,我大緻弄明白了,最複雜的地方就在于打出禁制,以秘法操控,禁制這種東西對我來說才是最難理解的地方。”
“而且,要想驗證這道法的功用如何,應該要找命修來進行試驗才行,能将其奴役化作自身的護道人,此法就算成功……護道人這種東西,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我并不是迫切需要,但卻能通過此法得到最大的利益!”
沈清沉吟了一下,眼中露出了果斷,緩緩催動這剛剛初步掌握的護道秘法,在徐徐發力中,命理湧動,将這護道秘法用出。在這道法打出的瞬間,沈清心中一動,刹那間,他直接将奪來的一道一等命催動,以護道秘法打過去,兩者緩緩交織。
“如果我所料不錯,這護道秘法專門奴役精神,進而奴役一個命修,而對命修來說,命格這種東西本就是囊括了他的一切,命,運,理,氣,都在這一道命格之中……”
“倘若我能以護道秘法直接奴役奪來的命格,再同時駕馭這些命格同時反饋給我增益……”
沈清深吸一口氣,精神振奮,全神貫注地将這道法銘刻到用來試驗的這道命上。
在緩緩碰觸中,立刻就有驚人的對抗爆發,沈清悶哼一聲,強行鎮壓住這道命的波動,徐徐将護道秘法打入。
随着時間的推移,沈清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滑落,但卻将這護道秘法一點點打了上去,最終發現……真的可行!!
嗡!
在這道命被護道秘法所糾纏的刹那,一股奇特的聯系出現在沈清的感知中,他本就可以輕松操控這道命,而現在,又能以護道秘法,直接掌控這道命的生死……
這種感覺很奇異,真要形容的話,有點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的意味。
“不過還是有所不同,有護道秘法在手,我完全就能以此法,強行銘刻到大量的命格上,因爲這些命本就屬于我,将其化作‘護道人’的話,我不會遭受任何反噬!”
“隻要我想,隻要我能支撐住,我完全可以……近乎無限制地煉制‘護道人’!!!”
“且沒有任何人能察覺到我能随身攜帶大量的護道人,到了必要時刻,可将這些命以護道秘法強行激發,在關鍵時刻瞬間爆發,以瘋狂吞噬和消磨命格的方式将我的戰力一舉推進到極爲可怕的程度!”
沈清整個人都端坐在黑暗中,身形隐匿,唯獨那雙眼,目光仿若跨越了屏障,看到了極遠的地方。他的思緒迸發,反複思索,不斷考量,計算着種種可能,評估着種種後果,許久之後,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他現在,要說掌握的能在關鍵時刻翻盤的最強秘法,已經有三道。
從太歲那裏得來的換命轉病秘法,從司邑上人那裏得來的護道秘法,最後就是從神秘古修那裏得來的心神三印。
心神印是最讓沈清感到費解的東西,他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爲什麽每每修行或者動用此法,要以自身的血液爲引,而飲用其他人的血液又沒有任何效果,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麽迥異于他人的地方,能以這種古怪的方式動用此古代秘法……
不過他可以确認一點,這心神印,分明就是強化自身精神甚至是靈魂的法,繞開了衆生紅塵,直接以自身意志催發,打出神秘印記。
而沈清猜測,自己分明可以憑借這個法,讓自己能奴役更多的護道人,将護道秘法動用到一個極爲可怕的程度。
至于最後的換命轉病秘法……他思考了很長很長時間,制定了種種古怪和詭異的戰術,眼中露出謹慎。
“單單靠這換命轉病,倒是還不覺得什麽,可要是有另外兩道秘法的加持,三者結合,所能爆發出來的威能就太過可怕了……”
“最粗淺的動用方式,就是将被我以護道秘法奴役的命,以換命轉病秘法強行轉移到某個命修身上,以這種方式另其對我俯首聽命,這是付出代價最少,但卻最能招募最多命修的法子,最起碼能麻痹火老和那司邑上人……缺陷是容易将這換命秘法暴露出去,就算是被我掌控生死的護道人,也有風險。”
“而更加精妙但兇險的戰術,就是要将這三道秘法結合,在一戰之中,短時間同時動用……如果我估算沒錯,就算是三才境,也要被我瞬間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