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通過與其他弟子和數量衆多的雜役們交談,這才知道,這号稱有弟子有一萬三千人的大宗,其實是吓唬人的……
這麽多人并非都是命修,一半都是雜役,隻要是祖上有命修誕生的凡人們,一并都被招納入門,可以結婚生子,相比于常人,誕下身具命格的後代更高。
“通過交談,人人都對這宗主評價極高,單單看這套打破常規的法子,也的确稱得上的不拘一格。”
沈清沒有機會面見宗主,據說這位宗主常年閉關,極爲刻苦。早在三百年前立宗一戰,直接以一己之力屠滅了強大的血魔宗,強行占據山門建宗,這才有了一山宗的強勢崛起,有如此強悍且生猛的第三境大能坐鎮,無人願意招惹。
“你們都下去吧,無事的時候不要來打擾我,另外,擅入我房門者,死。”
沈清一揮袖子,喝退了恭恭敬敬站在他面前的衆多莺莺燕燕的雜役們。
對男弟子,安排一堆女雜役,對女弟子,安排一堆男雜役,此等瘋狂行徑,也就隻有一山宗幹的出來。
這些雜役,隻要沒有犯下大錯,原則上沈清就不會過多理會,但有些規矩還是要立,如果有人越線……那就隻能弄死了。
等所有雜役走後,沈清沉吟了一下,才長長吐出了一口氣,坐在房内,閉目修行。
這一山宗,雖然弟子數量衆多,以絕對的數量碾壓周邊宗門,但内部競争極爲慘烈,更兼宗内長老們不會刻意禁止厮殺,但凡有什麽好處可以争奪,所爆發的内鬥也極爲激烈。
“我這樣一直靠着吊墜的力量修行也不行,時間長了隻會引起旁人的懷疑。”沈清眼中精芒一閃,有些争鬥,他必須參與進去,并且能有所斬獲,這才不會引發他人懷疑。
否則,區區一大龍山内走出的野修,修行速度憑什麽這麽迅速?難道真是三等命不成?
“不但要參與進去,而且下手一定要狠,最好再殺幾人來立威,我沈清,定要在這一山宗中一路向高處爬。”
宗主是命修第三境,威壓一方的大能!尤其是,在沈清了解到了命修在不同境界下的壽元後,更是倒吸一口涼氣,内心震撼。
命修第二境,壽元就可達兩千年!命修第三境,至少五千年!
這種壽元的增幅,簡直超乎了沈清的想象,也更大程度激發了他的勃勃野心,在沒有攀登到巅峰,解析一切奧秘之前,誰又會嫌棄自己的壽命太長呢?
長生,長生!命修之途,就是長生!
随着沈清閉目修行,四周,有大量的紅塵氣被他吸納而來,一瞬間鎮壓住,将之轉化成自身的命理,每一個瞬間過去,都有紅塵氣被轉化成沈清的力量,這是個極爲驚人的過程。
他隻用了十多天的時間,就從天命一層跨越進了天命二層,這還是在大龍山那紅塵匮乏之地,在進入了這一山宗後,他那恐怖的修行速度,就有了至少數倍的提升!
很快,時間飛速流逝,太陽西垂,沈清緩緩睜開眼睛,自身的命理再度增長了許多,以這樣的速度,不到十日,他就能跨入天命三層,而且,他還有足夠的能力對自身命理進行瘋狂的積壓。
命理本身也存在着細微的差别,不僅是命格帶來的差别,更有命修本身對自身命理的梳理過程,能少許提升命理的強度。一山宗内的命修,就刻意壓抑着自己的境界,盡可能多吸納紅塵氣強化命理。
這些,沈清表示統統不需要,他有吊墜在手,足以狂飙突進!
“再過幾日便是所有新入門弟子的啓命,按照規矩,我也要去一趟,驗證命格的層級,獲取不同等級的待遇。”
越是高等的命,所享受的供奉就越高,要是能出一個三等命的天才,整個宗門都願意爲他開後門!一切都要看命格的潛能,等級森嚴。
這時,房門忽然被推開了。
“沈仙人,外面有其他仙人來找。”這名雜役彎了彎身子,看似恭敬。
沈清起身走過去,淡淡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死死捧住這名雜役的臉頰,不等這名雜役開口求饒,就随意一扭。
咔吧!
“我都說了不要進門,你非要找死,喊我的時候在外面喊不好嗎?”
沈清搖搖頭,一腳将地上的屍體踢出十多米遠,宛若踢開一個破麻袋,神色淡然中踏出房門。
外面,衆多雜役一臉驚恐地看着他,尤其是那頭顱被扭了半圈的死狀,各個驚惶,紛紛跪拜在地。
“拜見沈仙人……”雜役們戰戰兢兢道。
沈清擡頭看去,隻見不遠處,正有一個拄着一根拐杖的小胖子等着他。
那具被踹出來的屍體,他當然也看到了。
沈清走過去,露出一絲微笑,就像是看待多年不見的老友那樣,拱手道:“恭喜少爺大難不死,賀喜少爺被我宗長老看重,扶搖直上,今天怎麽有空來我這了?”
王大寬神色複雜地看着沈清,那目光,帶着一種陌生感,更有一種隐隐的畏懼。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一樣,五年的時間,一朝變幻,仆役已經一躍成爲了仙人。
“李長老問我谪仙廟的事情了,他猜到谪仙廟的倒塌,是你的原因。”王大寬低聲道。
沈清眉頭一皺:“谪仙廟倒塌,與我無關,我哪有那麽大的本事殺死小廟仙?是小廟仙自己說以後再無廟會,想必是小廟仙一手毀掉了仙廟,也可能是你父親做的。”
“這種話,李長老不會信的,他可是親手将我從廢墟中救出來的……他隻是懶得理會這種旁枝末節,更沒興趣探查真相。”王大寬道,拄着拐杖,向着沈清走了兩步,顯然,他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好利索。
沈清皺着眉,沉默不語。
“那你來找我幹什麽?”沈清淡淡道。
“那天,我爹爲什麽明知道小廟仙心思惡毒,卻還要将我送進谪仙廟?”王大寬沉默了一下,沙啞道。
“你都猜到了,爲什麽來問我?”沈清淡淡道,“少爺,有時候,适當的裝作糊塗才是真正的聰明,何必要追求真相?”
王大寬霍然擡頭,與沈清對視了一會兒後,才頹然離開,那雙眼中更多的隻剩下了麻木。
沈清看了一會兒,壓下眼底的寒芒和驚疑,他親眼看到王大寬被捅穿了心髒,想來是被李長老救活,這氣運之命,未免太詭異了些,一招爆發,直接能模糊生死的界限,甚至于,連王大寬體内的每一滴血液,都能被無形幹涉到,能存活更長時間。
接着就轉身走進了屋子,接下來的日子,他都再沒有出門,将全部的時間都用在苦修上。
一晃數日過去,居然平安無事。
這天,巨大的鍾聲響徹整個一山宗。
“終于來了……”沈清睜開眼,露出奇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