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也就是袁家如今的那位任職司徒的高官,袁紹以及袁術二人的叔父,此刻在聽到了袁術與自己所說的這件事情之後,震驚的直接就是将手中的一本古籍跌落了下來。
“叔父,這是本初親耳從董然那裏聽來的,定然是真的,董然那小子,侄子也知道,那小子是不會欺瞞本初的。”
袁術這時候也是跪在了地上,在面見自己的這位任職司徒的叔父大人時,哪怕自己是個當侄子的,也要以官禮跪拜。
袁隗緊鎖眉頭,站起身來在屋子内走來走去。
“不可能,這不可能。”
突然的,袁隗停下腳步轉身低頭看向袁術,繼續道
“本初呢?他人呢?”
“大哥他現在正在自己的屋内,不過,大哥吃了太多的酒水,現在想想,應該也是睡下了。”
袁術頭也不敢擡,雖然平時驕橫如他,但是在自己的這位叔父面前,袁術也是乖巧的跟個小兔子一樣。
“叫人把他喚來,這件事,絕對不能出現任何的差錯。”
袁隗冷哼一聲,随後,便是喚來了一個袁府的下人,令其将袁紹帶來之後,他便是重新的坐在了椅子上,不過,卻始終是有些坐着不安穩。
“叔父大人。”
袁術這也是,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麽?盡管說就是了。”
袁隗伸出手揉着太陽穴。
他是如何也計量不到,那董家的手段竟然如此迅捷。
“那趙高不就是一個寒門泥腿子嗎?他,爲了一個他,至于如此大動肝火嗎?”
袁術有些郁悶。
雖然他也是知道,那趙高如今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亦或者是手中掌握的權勢都是北艮國内一等一的,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仍然改變不了他的出身卑賤啊。
他們袁家四世三公,門生遍布整個北方大陸,在五大世家之中名望也是頗高,除了那楊家之外,五大世家裏面,又有誰能與他們袁家争鋒呢?
而如今,叔父卻是因爲一個區區趙高,就如此的大動肝火,甚至都是要将大哥在酒醉的情況下也要請來,這,這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了吧?
“袁公路。”
然而,袁隗卻是怒喝了一聲。
“寒門之身,難道在你的眼中就如此的卑賤不堪嗎?”
“這,寒門與我等,自然是天差地别,他們怎配與我等相提并論嘛。”
然而,袁術卻是低聲如此的說道。
“你,你。”
袁隗頓時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了。
“來人,将這個不肖子孫,給老夫行家法,丢入後院柴房,讓他好好的反省反省,沒有老夫的命令,誰也不能将他放出來。”
袁隗握緊了拳頭,另一隻手的手指指向袁術,這一聲怒喝,喚來了幾個袁府的下人。
這些下人在看見要帶走行家法的乃是平日裏最爲嚣張跋扈的袁術公子時,也是感覺有些畏手畏腳的。
但是當他們再看見了坐在主位上的乃是袁隗之時,則都是壯起了膽子,沒作多少猶豫,便是紛紛上前,沒有理會袁術的大喊大叫,就是将他給帶走了。
“這個袁公路,還真是,還真是袁逢的好兒子!”
袁隗咬着牙。
剛剛那袁術說的都是一些什麽話?
寒門本就與他們世家天差地别?
是,這話在袁隗的心中,他自然也是認同的不假,但是,他卻從來都不會說出口。
那趙高雖然隻不過是一個寒門出身,可是那又如何?
寒門出身能夠一步一步的走到邊境大将軍的位置,如今統領整個北方邊境的防線,這樣的一個人物,五大世家誰不動心?誰不想拉攏他?
這個袁術眼界之短淺,還真是惹人笑話。
袁隗深吸一口氣。
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們袁家四世三公,就算是放眼天下間那也是一等一的名門望族,怎麽,怎麽這一代就出來了袁術這麽一個子孫?
沒過一會兒,仍然還是有些醉意的袁紹,便是被幾個下人攙扶的帶來了。
袁紹微微的睜開眼睛,在看見了主座上坐着的乃是叔父袁隗時,也是清醒了大半,他強行壓下自己身體中的翻江倒海,對着袁隗,恭恭敬敬的先是行了一禮,随後道
“侄兒給叔父大人請安了。”
“找個位子先坐下吧,醉成如此的模樣,若是讓他人看見了,豈不笑話我袁家毫無門風可言?”
雖然袁隗的話是這麽說的,但是卻也是可以明顯的看出來,這個袁隗在對待袁術和袁紹的态度上,則是有着既然不同的反應。
對待袁術,始終都是讓他跪在地上,最後,還因爲袁術的瘋言瘋語,幹脆的讓下人将其丢去後院的柴房。
而對待袁紹呢?
簡單的問好請安之後,便是讓他自己找個位子坐下。
這般的區别對待,想來也是再這個袁隗的眼中,自己的這個大侄子,明顯是比袁術那個不孝子孫要好上不少的。
“多謝叔父大人。”
袁紹再度拱手一拜,随後,這才是搖搖晃晃的找了一個位子坐下了。
“本初,剛剛聽公路說,你今日與那董家嫡子董然相約飲酒,最後在酒桌上,他與你說起了趙高的事情?”
袁隗平淡的口吻,雙眸卻是死死的盯着袁紹。
而在聽到這話之後袁紹,也是點了點頭。
“是的叔父大人,小然與侄兒乃是幼年玩伴,再加之袁董兩家有着數代之誼,所以侄兒與小然也是走的頗近,今日本就是月初之時相約共同飲酒,然而在酒桌之上,小然醉酒之後,卻是與侄兒道出,他今日在董府時,曾經将一封來自于趙高趙将軍的親筆書信,送到了董太傅的手中,而董太傅在對書信的言語之中,好似也是透露出來了一些,董家與趙将軍私下裏早就有所聯絡的迹象,侄兒聽聞這話,這才覺得不簡單,所以回府後,便是與公路訴說,讓公路将此事告知與叔父大人。”
雖然仍是處于酒醉之時,但是袁紹的句句吐出,卻也是讓袁隗聽了一個一清二楚。
聽到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袁隗也是暗暗的點了點頭,随機,也是對這個袁紹,不由得高看了幾眼。
“老夫明白了,還有什麽嗎?”
袁隗捋了捋自己的胡須,繼續問道。
“若是還說要有的話,小然曾在與我共同出酒樓時,在我背上說起過,他曾在董太傅的房中,見到過不少草原之物,不過,先前之時因爲董家世代出軍旅之将,所以有着草原之物也是正常,但是這一年以來,小然每次前去董太傅房中請安問候時,卻是能夠時不時的看見一些奇形怪狀的物品,諸如狼牙,虎骨,乃至于在董太傅的房中,小然也是看見了一件北方草原蠻族所穿的服飾,且那件服飾的華貴,很是讓人驚豔,所以小然雖然當時隻是草草的看見了一眼,但也是清楚的記下來了。”
袁紹皺起了眉頭,這件事,他也是現在随着時間的推移,酒意慢慢的減退之後才想起來的。
而這件事在傳入袁隗的耳中之後,也是讓袁隗的神色産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草原的東西?
北艮帝國身靠北方草原,其中遊牧民族,也就是那些蠻族之物,對于北艮而言确實算不上什麽稀奇的東西。
那些東西,就算是袁家上下也是有不少件,哪怕是他袁隗都是有着些許。
而董家在五大世家之中,也是曆代出将才,其董家族人也是在北艮軍中有着根深蒂固的派系分布。
所以,若是出現一些草原上的東西,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諸如狼牙,虎骨,這些東西可是不簡單啊。
這些東西,這往年一來,一直都是鮮卑部族才有的玩意。
這件事,袁隗也是知道一些的。
他任職司徒,在年少時也是與北方蠻族打過交道,那時候的北方草原,還沒有像是現在這樣,有着三大部族的崛起。
那時候的鮮卑部族,勢力也并不大,但是,像是狼牙和虎骨這些東西,卻是被鮮卑部族一脈當作是給予勇士的嘉獎才會出現的,草原絕大部分部族,如今除了那神秘至極的蒙古之外,都是沒有這個習慣的。
這是有些可疑,但,還沒有到可疑蓋棺定論的地步。
但是,那北方草原蠻族所穿的服飾,可就有些不對勁了。
尤其是在從袁紹的口中再補充了一個華貴到讓人看之一眼便是無法忘卻,可想而知,那件服飾到底有多麽的驚豔。
董然,乃是董家這一代的嫡子,從小所見所聞自然是許多,諸多雍容華貴之物,哪怕是皇室供奉之物,他作爲董家嫡子想來也是見到過不少的。
能讓他都有着如此的評價,可想而知,那件蠻族服飾,到底有多麽的驚豔。
這可就不同尋常了。
袁隗的腦海之中,突然也就是出現了一個早就塵封許久的往事。
董卓,也就是董家這一代的頂梁柱,在朝中任職太傅,可,在年輕之時,董卓卻也是一個沖鋒陷陣的悍将,年少時的他,也曾率領萬餘騎兵,将那北方草原的蠻族給吊着打,最爲厲害的一次,更是以不過三千騎,就是馬踏祁連山,兵鋒殺至北地草原深處,直接就是将那時才剛剛興起不久的一處名爲突厥的部族給直接踏平。
但是,在那一次的董卓率軍返回北艮的時候,卻是出現了意外。
不知爲何,原本的路程,董卓他們應該是要不過半個多月就能抵達邊境的,可是那一次,董卓他們卻是整整過了半年之久才返回北艮邊境,并且回到邊境之時,董卓整個人的氣息都是變化甚大。
當時的袁隗也還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朝中禮部官員,因爲出身袁家的緣故,所以這也就被安排在了邊境迎接凱旋而歸的董卓一部。
待得那一日見到董卓的時候,袁隗隻感覺,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人,與自己曾經印象裏面的那個董卓,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雖然長相相貌一樣,但是氣勢和舉手投足,卻是差之甚大。
這一點,自然是讓袁隗有些不習慣,但是所在後來,董卓也是很是熟悉的喚出了他的名字,并且與他相談甚歡,言語之中也是多有提及袁家與董家的聯姻之事,而聽着這些話之後的袁隗,這才是認爲,之所以董卓會給自己如此大的反差,想來應該是呆在草原呆的時間太久了,所以這一時之間還沒有緩過來。
那是一件很奇怪的往事。
爲什麽會說他奇怪呢?
因爲自從那一戰之後,董卓就再也沒有率軍出征過了,那一戰結束後,董卓便是順利的外調,去往了冀州擔任刺史,最後一步一步的,根據董家的計劃,最終也是走到了現如今的太傅之位。
這是一點很奇怪的地方,因爲董卓這個家夥,與袁隗乃是同一輩的,加之如袁紹所說的,袁董兩家交好,所以在少年時,袁隗也是與董卓交情不錯,所以袁隗也是知道,董卓是一個耐不住性子,恨不得每天都有仗打的一個徹頭徹尾的戰争狂。
然而就是那一戰之後,這個戰争狂竟然就是,再也沒有主動的帶兵出征過任何一次了。
這是一點讓袁隗感到很不可思議的地方。
而至于第二個不可思議的地方就是。
董卓這家夥,竟然在那一戰之後,漸漸的開始沉醉與美人鄉之中,這些年來,董卓府中來自于各地的女子,沒有八百也有一千了,這般的荒淫,實在是讓袁隗有些不敢相信,這人,是自己當初所認識的那個董卓?
不過,現在聽着袁紹所說的這些話。
再聯想到如今邊境大将軍趙高與董卓的私下書信來往,袁隗則是隐約的猜到了一些。
他當然是不敢确信自己所猜想的是否就是事實,因爲自己所猜想的那種可能,實在是不簡單,無論是對于誰人而言,都是如此。
但是,董家如今竟然在與袁家沒有絲毫的交流情況下,就與邊境将領趙高達成了交易,這件事情本就已經是要觸碰到了袁家的逆鱗。
趙高是誰?
自己曾經的門生,在當年離開自己門下之後,也是通過自己的手段,将自己的這個弟子給安排進入了軍旅之中,原本自己對于那時的趙高也是并沒有抱着什麽希望了,可是這些年來,随着那北地三大部族的漸漸興起,趙高的一次次亮眼表現,卻是讓他一步一步的,最終爬到了如今的大将軍之位上。
自己不是沒有想過,要代表袁家拉攏趙高,将趙高拉入袁家的麾下,可,他一直認爲,當年自己的所作所爲,趙高在得到了今日的成就之後,應該是會選擇前來主動報恩的才對。
于是這些年來,袁家也就從未向趙高派遣過人手進行拉攏示好什麽的,因爲袁隗認爲自己并不需要。
随着這些年趙高将其他世家的來人和橄榄枝統統婉拒後,袁隗就更加确信了自己的這種想法,可,如今這卻無疑是給了袁隗一個大大的驚喜。
這個趙高,不但沒有選擇報恩,投入他們袁家門下,現如今,竟是與董家展開了交易。
這自然是讓袁隗感到有所挂不住臉的。
但是看着如今坐在旁邊的侄兒袁紹,袁隗則是裝作鎮定的繼續說道
“若是如此的話,董家倒是可疑,不過,這件事卻是不能随意下結論,本初,這件事,你告訴過你父親了嗎?”
袁紹聽到叔父突然問這個問題,則是連連搖着頭。
“這倒沒有,侄兒想着這時候父親的狀态還未曾走出,所以在這種事情上,還是先告知與叔父大人才是最好的,所以,侄兒這也就未曾将此事與父親提及。”
袁隗搖了搖頭。
“這件事情,老夫會派人與你父親交代的,本初,你以後也記得,你父親雖然到現在還未曾清醒過來,但是,他卻仍然還是我們袁家之主,老夫雖然在朝廷之中位列司徒,但是在家中,你父親才是家主,這種大事,你務必要優先告知與他,他清醒與否不重要,這是禮數的問題,明白了嗎?”
袁紹拱手一拜。
“叔父大人教訓的是,侄兒明白了。”
“嗯,如此便好,且下去吧。”
袁隗點了點頭,待得袁紹離開之後,袁隗這也是長歎了一口氣,沒多說一些什麽了。
而走出這裏的袁紹,則是面色有些沉悶。
自己這位叔父大人剛剛所說的那些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呢?
這到底是覺得那董家有問題呢?還是沒有問題呢?
啧,這怎麽也不給自己透露出來一個準确的信号啊,這樣的模棱兩可,這不是讓自己給這瞎猜的嗎?
這樣的感覺,着實是有些難受啊。
袁紹搖了搖頭,不行不行,實在是有些想不通,算了,反正現在酒也醒了,還是去找孟德那個家夥去問問吧。
随後,袁紹便是換上了一身新衣,帶着幾個院中的下人,出了袁府。
而在袁府後院的一處頗爲冷清的宅子裏,一個披頭散發埋身與黑暗中的男人,在聽到了下人所與自己彙報有關于董家的事情後,也是大笑了一聲後,喝退了下人。
“岚兒啊,袁家,袁家現在變得模樣,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了啊,你教教我,你教教我,我該怎麽做?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了。”
與此同時,在北艮邺城内的一個青樓裏,世家子曹操,如今正在與幾個玩伴在二樓的一處雅間裏面,聽着幾個女子唱着曲。
曹操大笑了一聲,攬來了其中一個長相豔麗的女子擁入自己的懷中,一隻手拿起了身旁果盤中的一些時令水果,用嘴咬着,這般的喂給了那女子。
女子嬌羞之下吃下水果,而曹操,也是大笑了一聲,松開了自己的手掌,将女子放了出去,而自己,則是繼續嬉笑着,拿起一旁的酒壺,給自己添上了一杯酒水。
“孟德,你如此的浪蕩行迹,實在是有些不妥吧?這要是被家中的那些老家夥知道了,豈不又要打你一頓?”
夏侯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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咧着嘴笑道,他與曹操乃是親戚,而曹操如今雖然是曹家公子,但是其祖上,也是與他出自一脈的,所以在這些年以來,他們夏侯兄弟,也就是時常跟在曹操的身旁,一同玩耍與整個邺城上下。
而如今的曹操,則是滿不在乎的飲下了一杯酒,聳了聳肩道
“說這些壞場面的話幹什麽,咱們現在啊,正是該玩的年紀,該玩玩,該喝喝,家中啊,反正也不缺這幾個錢财你們說是吧?”
曹操大笑了一聲,他的這話一出口,夏侯兄弟以及在場的這些人,也是紛紛附和着笑着點了點頭。
這些在場的世家子,除了曹操之外,大多都是一些世家之中的庶出,或者說是已然無望成爲家主的嫡子,他們啊,自從在知道了自己沒有資格繼承家業之後,便是開始過起來了紙醉金迷花前月下的浪蕩日子。
而曹操,則是當仁不讓的成爲了他們這群人裏面的頭頭,不因爲别的,單單的隻是因爲曹操的号召力強,再加上,這個曹操啊,懂的門路也是真多。
這兩年來這個小團體的世家子們到處玩耍的地方,近乎一大半都是曹操找來并将他們帶來的。
而這些地方的老闆啊什麽的,也是看見了來的都是一些世家乃至于貴族的子弟,所以這也就是盡力盡力的服務着他們。
總之,這兩年以來,曹操也是讓這些世家子們體驗到了,什麽才叫做真正的快樂。
什麽,才是真真正正的身心愉悅。
“繼續喝,繼續玩,哈哈哈,今個這地方,可是好不容易才包下來的,今個晚上這裏啊,也就隻有咱們兄弟幾人了。”
曹操舉起一杯酒,對着在場的這些纨绔子們大喊的說了這麽一句話之後,他們也是紛紛舉起酒杯,共同飲下了這杯中的酒水。
“孟德,孟德。”
一旁的夏侯淵則是拍了拍曹操的肩膀。
“何事?”
曹操轉頭,面色則是出乎預料的平靜。
“今個這場子,來的身份最高的,也就是那燕侯之子了,除他之外,大多也就都隻是一些小世家的二代。”
“嗯,我知道了。”
曹操微微的點了點頭,不過在他轉過來之後,面色卻也是再度恢複了剛剛的那副模樣,這樣的切換自如,實在是不得不讓人說一聲佩服。
“大哥,今日這局,孟德的魚,這是上鈎了嗎?”
夏侯淵皺着眉頭,低聲問着一旁的夏侯惇。
“我也不知,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吧,那個燕侯之子,現在已經是喝的有些差不多了,你看,就連手腳都是有些再也沒有了剛剛的那副拘束的模樣。”
順着夏侯惇所說的方向,隻見在那燕侯之子的懷中,這時候正是有兩個女子在他懷中左擁右抱,互相的給他喂着一些水果,而這燕侯之子啊,也是一臉笑意的,手腳都是變得有些大膽了起來。
“妙才你看,啧啧啧,這個燕侯之子啊,剛剛還在那裏裝的挺像一回事的,現在你看,原形畢露了吧?嘿,孟德還真是沒說錯,這些坐了冷闆凳的世家子啊,還真是一個比一個的會裝。”
夏侯惇冷笑了一聲,而他說的這話,夏侯淵則是白了他一眼。
“妙才你這是啥意思?難道不對嗎?”
“元讓,你莫不是忘了,咱們夏侯家,這一代你可是嫡長子?”
夏侯淵啧啧嘴,一臉嘲諷的意思,而這話一出口,夏侯淵也是聳了聳肩,不以爲然的說道
“咱們夏侯家都沒落多少年了,也不差咱們這一代了,再說了,現如今跟着孟德一起,我相信咱們在以後遲早也是會混出一番名堂的,現如今啊,咱這叫什麽?咱這叫做韬光養晦,所以說啊,你大哥我,才不能跟這些世家子們相提并論。”
夏侯惇頗爲不要臉的說出了這話,而這話,也是讓夏侯淵做了一個鬼臉。
說到底,他們夏侯家現在,也已經算不上是什麽世家了。
最多,也就隻能算得上是一個稍微有些錢财的,地主?
世家之說,他們夏侯一門,現在還夠不上邊。
“不過你看,孟德如今這不也是要傳了曹家的基業,老曹大人的人脈啊什麽的,這些年來不都是在慢慢的讓到了孟德的手中,比起來孟德啊,咱們倆兄弟,實在還是太嫩了。”
夏侯淵聳聳肩。
曹操原本祖上也是他們夏侯家的出身。
隻不過,曹操的父親那一輩,過繼給了北艮宮中一位頗有權勢的老太監門下,所以這才是從夏侯改姓爲曹,而到了曹操這一輩,曹家也算是在這邺城裏面有了一些名頭。
雖然說因爲爺爺是個太監的緣故,所以這也就導緻了現在在北艮的世家圈子裏,始終都是不願意接納曹家的,但是這卻也攔不住這些小輩們啊。
曹操的本事足夠,這些在家族中備受冷落的小輩們也是願意跟在曹操的身後一同遊戲人間,這豈不也是好事?
反正曹家因爲那位老太監至今還活的好好的緣故,所以曹操的父親,現如今也是在朝廷中任職兵部侍郎,官階也是不低,再加上人脈的關系,曹家現在在邺城,到底也算是個有頭有面的家族了。
比起已經沒落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夏侯家,不得不說,曹操現在,也算得上是好上一些的。
不過,沒多久,在夏侯淵從一旁的青樓下人那裏聽來了一些話侯,他便是神色嚴肅的來到了曹操的跟前,低聲對曹操說了一些什麽。
曹操聽到了這話侯,眼神也是出現了一些變化,他看了一眼四周已然玩的上頭的諸多世家子們,也是對夏侯淵看了一眼,道
“元讓留在這裏,妙才,你跟我走一趟。”
“行。”
夏侯惇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聽到曹操既然都這麽說了,他也就沒有什麽好問的。
而後,曹操與夏侯淵,便是離開了青樓,在出了青樓之後,曹操便是在袁府一個下人的帶領下,最終上了馬車,而夏侯淵,則是呆在了馬車外面。
馬車裏,袁紹正呆在火爐旁烤着火取暖。
“好你個袁本初,馬車裏面還在這裏放着火爐,怎麽着?你就不怕這火爐把你這馬車都給點着了不成?”
曹操看到這一幕,笑罵了一聲後,這也是很自覺的坐在了火爐旁,伸出雙手取着暖。
“這好歹也是我們袁家的馬車,都是有符紙拓印的,些許小火而已,怎麽可能點着,反倒是你個曹孟德,我就猜的你現在還在這種地方呆着,怎麽?今個這裏面,又有哪個大人物的子孫在裏面啊。”
袁紹搖了搖頭,曹操這個家夥啊,雖然足智多謀,但是這性子,實在是太酷愛貪玩了一些,壓根就沒有任何世家子的風範,看着他的行事作風,若是不認識的話,袁紹說不定都是會将這曹操當作是一個地痞流氓。
“燕侯之子,怎麽樣,厲害吧?”
曹操嘿嘿一笑,道出了那個人的名諱之後,這倒也是引起了袁紹的一陣驚呼。
“這倒是挺讓人意外的,燕侯的兒子,竟然也會來赴你曹孟德的宴,真是,看來,那裏面的應該就是傳聞之中備受冷落的燕侯四子羅霧了吧?”
曹操一挑眉。
“你個袁本初還這裏說我,我這不過就是說了一個燕侯之子,你可倒好,直接就将人家的身份都給全抖出來了,怎麽?你這家夥,到底記着多少人的名字啊?”
袁紹不以爲然的輕哼了一聲。
“燕侯共有四子,老大老二老三皆是有着不錯的才能,并且如今燕侯這個爵位以後将要傳給誰,到現在這也是一個未知數,除了那老四羅霧沒什麽本事,在燕侯府中備受冷落之外,難不成那老大老二老三會願意來赴你曹孟德的宴?那三人,可是清高的很呢。”
曹孟德撇了撇嘴。
“你說的也是,不過,那羅霧,還是有些獨特之處的,最起碼,他裝模做樣還是挺有一套的,啧啧啧,不過比起來他的那三個兄長而言啊,确實還是有些不行了。”
曹操嘿嘿一笑。
“但是你袁本初啊,竟然能從你的嘴巴裏面說出來别人清高,怎麽?你袁本初清高孤傲的名聲,難道傳的還不夠響亮嗎?”
曹操的這話一出,袁紹則是白了他一眼。
“我清高孤傲?曹孟德,你摸着良心問問自己,我的這個名聲到底是哪個家夥給我傳出去啊?我還清高孤傲,我要是清高孤傲,按照那些世家子的規矩來看,你曹孟德,我早就吩咐下人給你亂揍一頓了。”
“是是是,咱們袁大哥可是禮賢下士,眼中不分尊貴貴賤的大好人,嘿嘿,不過咱們袁大哥今個這又是怎麽回事啊?怎麽想着回來找我一趟了?”
曹操舔了舔嘴,而在他的這話剛一出口,那邊,袁紹則是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董家出了事情,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所以想要來聽聽你的意見,看看你的曹孟德,能不能給我想出來一個所以然。”
“什麽事情啊竟然會讓袁本初都這麽傷神,啧啧啧,董家,該不會是五大世家的那個董家吧?”
曹操話說到後半段的時候,語氣突然一凝,神色也是變得有些嚴肅了起來。
而袁紹對于曹操的這個态度,也是白了對方一眼。
“不是五大世家的董家,還能是哪個董家?曹孟德,你這陣子結交的世家子,到底結交了多少啊這是?”
曹操頗爲不好意思的伸出手撓了撓頭。
“一般一般,也就一般,哈哈哈哈,不過我的袁大哥啊,這不是你們五大世家的事情嗎?找我一個閹人之後,說什麽呢。”
曹操聳了聳肩。
五大世家在北艮,那誰人敢惹呢,他曹操雖然身後家族還算是過得去,但是跟五大世家比起來,那無疑就隻能算得上是一個小不點了。
别說是董家,就算是楊家,袁家,乃至于荀家,這哪一個不都是可以輕輕松松的就将他曹家給碾成渣渣的嗎?
“曹孟德,你這話可就見外了,你的本事,我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你出與曹家,換做五大世家的任何一家,你都不會比任何人遜色,你若是想要繼續聽我将你誇下去,你就繼續這樣,反正誇你的詞,左右還不是那幾套。”
袁紹輕哼了一聲。
而曹操,則是神秘的一笑。
“哎呀呀不用了不用了,咱們大名鼎鼎的袁家大少袁本初能如此稱贊我曹孟德,我這不也是三生有幸嘛哈哈哈哈,不用了不用了,說說吧,到底是董家的什麽事,能讓你袁本初這酒還沒醒過來呢就來找我。”
曹操自然也是嗅到了袁紹身上的那股濃厚的酒味,甚至于就靠着他這兩年以來的日常生活,他曹操都是能夠分辨的出來這袁紹是在邺城内的哪家酒館喝的酒。
“無非就是,有關于邊境那位大将軍趙高的事情,今日我得到了消息,那趙高疑似與董太傅私下裏有所書信來往,好似已經是達成了什麽交易。”
袁紹皺着眉頭,而當他的這話剛一出口,曹操這邊則是有些驚訝。
“那趙将軍不是袁司徒的門生嗎?怎麽現在與董太傅又搞出來了什麽交易,袁本初,你莫不是在這裏與我扯淡的吧?”
“我哪有這麽多閑工夫跟你開玩笑,這是實話,而且,那趙将軍雖然是叔父大人的門生不假,但是我袁家門生你也是知道的,數量之多,又不是任何一個門生皆心向我袁家,隻是,那趙将軍這些年來一直都是在五大世家中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可是現如今卻與那董太傅有所書信來往,這件事實在是不簡單,我也有些想不明白,所以才想着從你這裏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眉目。”
袁紹搖了搖頭,爲了這件事情,他的酒現在也已經是醒的差不多了,隻是可憐了那董然,現如今,估摸着也已經是倒頭呼呼大睡去了。
殊不知因爲自己的酒後失言,袁家如今的上下,也都是在因爲這件事情而驚動了。
縱然是司徒袁隗,這時候也是在與袁家幾位老輩在商讨着這件事情。
而小輩的袁紹,現在也是在與自己足智多謀的好友曹操在馬車内交談。
至于袁術?
可能現在,剛剛執行完家法,正在柴房裏躺着呢。
“我有什麽看法,這件事,你們還有其它的證據嗎?該不會隻有這口頭的懷疑吧?”
曹操皺着眉頭,而他的這話剛一問出來,那邊的袁紹,也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不是吧袁本初?你現在做事都這麽不妥當的嗎?連什麽證據都沒有,就,就光是一個口頭的懷疑你們袁家反應都這麽大的嗎?不至于吧這也。”
“你懂什麽,這件事馬虎不得,那趙将軍又不是國内其他将領,他可是整個北方邊境的最高指揮官,雖然說這幾年有着統領層層分化這他的手中權柄,但是哪又能起到什麽作用呢?若是五大世家之中有人與趙将軍達成統一戰線的話,那些統領之中,總歸還是我們五大世家的人,你且說說,若是那董家掌握了北方邊境的話,對于我們袁家而言,這會是好消息嗎?”
袁紹撇了撇嘴。
而曹操,也是翻了個白眼。
“聽起來确實不像是個什麽好消息,隻不過啊,我還是覺得,那趙将軍不會如此輕易的就與董家達成什麽交易,畢竟那趙将軍的身份能爬到如今的地位已經是證明了他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就這樣的一位将軍,能突然就抛棄了原先中立的立場,去選擇與董家交易?本初啊,我反正是覺得,就在這件事情上面,你們袁家,還是要好好的調查一番才行,反正總之,就是不能打草驚蛇就是了。”
袁紹聽到這些話,也是點了點頭。
“這你說的倒是沒錯,不過,實在是因爲那董家,不能再增加手中的兵權了,否則的話,在得到了北方邊境之後的董家,真的将會無人能夠限制的住了。”
北艮五大世家。
袁家四世三公,門生遍布整個北方大陸,名氣之望,在五大世家之中當屬于第一。
而董家則是以軍旅行伍起家,其家族之中代代出将才也仿佛在北艮帝國内成了一種常态,近乎每個時代,都是能夠見到活躍在北艮帝國内的董家将領。
而荀家則是以人才輩出,其精通算計,謀略,而使得家族延綿至今,其家族在如今北艮朝廷之中,六部中也是有着不少的荀家門生或者子弟。
而楊家,則是同樣如董家一樣,乃是以在軍隊中的聲名而位列五大世家之一,且如今楊家的家主楊彪,更是當今的北艮帝國太尉,在名義上,可是執掌着北艮帝國上下的所有軍隊,當然了,這也隻是名義上的,畢竟其他幾大世家以董家爲首,誰又會當真将己方握着的兵權交在這位楊太傅的手上呢?
而最後一家,則是号稱天下星官始祖的一脈,太徽一族,星官之說,早在上古時期就是開始盛行,而占蔔天機,量天下之氣運,諸國之走向,大到山川河流,小至個人氣運,這便是星官一族的本事以及手段。
而天下星官,其根源,則是無一例外的盡數都是出自如今北艮五大世家之一的太徽一族。
可以說,太徽一族在某種意義上,代表着的,就是當今天下星官的所有流派以及各種法門之始。
若無太徽一脈,說不定,這星官,也不一定會有着如此的地步以及影響力。
而太徽一脈在北艮帝國,也是傳承時間最爲悠久的一大家族,且其家族傳承的時間,自然也是遠遠的要比北艮帝國還要久遠。
甚至于都是可以說,太徽一族,是在北艮這個國家出現之前,就已經活躍在天下間的星官一脈了。
而傳說之中,當初對于北艮最爲重要的北方統一戰,就是因爲在戰争開始之前,北艮皇室得到了太徽一族的幫助,最後在太徽一族的天機氣運改變之下,成功的以少勝多,以一介小國之力,最終逆襲并發展成爲了如今的這般天下帝國。
毫不誇張的說,若是沒有太徽一族,說不定,北方大陸,就不會有如今的北艮帝國。
而正是因爲有着如此的功勞,所以在北艮統一北方大陸之後,便是毫不猶豫的将太徽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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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爲國内第一家族。
縱然是北艮皇室,也是要獨立在外,不與太徽一族争鋒,除非是到了什麽萬不得已的地步。
而有些傳言也是說起。
就如今北艮帝國的這位老天師,他便是出自太徽一族幾十年前最爲優秀的一個天才。
深得太徽一族的星官傳承以及手段,而後這才是走向了道門,最終開啓天師路,到了如今,也就成爲了天下間唯二的兩位老天師。
這樣的傳聞,從來就沒有人真的證實過,但是,卻是有不少人相信了。
之所以會有不少人相信,實在是因爲,太徽一族的傳承,着實是太過于恐怖了。
一個星官若是能夠達到極緻巅峰,那可是能夠逆天改命,有着偷天換日的手段,這種以人類之神做出比肩神明的手段,可就是星官的巅峰。
而作爲天下唯一正統的太徽一族,自然也就算得上是天下萬千人皆是爲之向往的星官聖地,沒有之一。
而雖然這百年以來,有關于剩下四大世家對于北艮皇室的手段變得越發的激進了起來,太徽一族卻始終是沒有摻合進去過一次。
自從當年幫助北艮統一北方大陸之後,太徽一族在之後的千年以來,就很少展露過他們的族人以及手腕了。
但是這卻并不影響,在五大世家出爐的時候,他們仍然會将太徽一族視作第一世家。
即便是太徽一族沒有任何動靜,即便是太徽一族,隻剩下一人,最後的結局仍然會是如此。
原先四大世家的平衡,也都是在相互的制約着,可是如今呢?
董家竟然将手伸向了北艮邊境,這可就是立馬觸碰到了袁家的逆鱗。
北艮邊境,那可是連同着北地草原的要害之地,似是這種地方,這麽多年以來一直都是沒有被任何一個世家掌控過,而現在,袁家自然也是不希望有人能夠掌握這個地方。
哪怕對方是與自己有着聯姻之親的董家,也是如此。
曹操雖然隻是閹人之後,可是他的聰明才智,卻是能讓袁本初找到一些破局的可能。
這不,在曹操深思了一會兒之後,袁紹這也是開口問道
“如何?可是想到了什麽嗎?”
曹操搖了搖頭。
“信息還是太少了,光是靠着這些,實在是很難推斷出來一些什麽,除非有荀家的那兩位幫助,否則的話,董家的這件事情,你們袁家隻能再深入調查一番才行。”
“荀家的那倆?我上哪給你找那倆人過來,再說了,人家是荀家的人,我袁本初一袁家長子,将這種事情與荀家的子弟說?曹孟德,你知不知道這樣會亂成什麽樣子?”
袁紹有些愠怒。
荀家的那兩個,自己難道不知道那倆人的腦袋裏面裝的都是些什麽嗎?
但是袁家與荀家這些年以來在官場上的鬥争實在是太兇了,就算是現在的三公之位裏,沒有荀家的位子,但是依靠着六部以及滿朝文武的影響力,荀家卻也是在這些年,對袁家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現在,要爲了這件事,自己去拉下臉與荀家的那倆人交代這件事?
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的話,自己也就不用在袁家混下去了,叔父大人他們那裏,會直接的就将自己當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本初,我話還沒說完呢,你這麽着急幹什麽,真的是,不找荀家那倆人也行,不過,這件事情還是得等一等,你們袁家的手段,想來若是要去調查這種事情的話,董家是瞞不住你們的,所以啊,你還不如耐心的等一等,說不定等到過幾天,就有了确鑿的證據也說不定,而到了那個時候的話,你這也不用再問我了不是嗎?”
曹操說着這話,還攤開雙手,表示自己很無奈。
“本初啊,之前你找我,那都隻不過是一些小事而已,可是現在不一樣啊,你現在跟我說的那可是你們五大世家的事情,這種事情我要是摻和太深的話,我曹家還要不要了?拜托啊本初,你們五大世家随便動動手指頭,我曹家便是有着傾覆之險,再說了,這件事我真的沒有騙你,信息實在是太少了,光是靠着這些隻字片語,我除非是會未蔔先知的手段,不然的話,我上哪給你找突破口。”
聽完了曹操說的這些話之後,袁紹的臉色這也是稍微的緩和了一下。
确實,這件事,确實也是自己太過于着急了。
自己事先也是沒有想清楚,就今日自己所了解所聽到的這些,說到底還是信息量太少了,就這種信息量,曹操是真的愛莫能助。
“不過,小然那裏,本初,你就沒有想過一種可能嗎?”
曹操冷不丁的突然繼續說道
“什麽可能?”
袁紹皺起了眉頭,好似是從曹操的口吻之中聽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覺在裏面。
“你可别忘了,你與小然是童年好友,我又何嘗不是呢?這兩年我也沒少與小然一同吃過酒,是,小然現在在董家雖然有些不受重視,明明一個嫡子的身份,可是卻被偏房的子弟給奪了自己的位置,但是你可别小瞧了小然,小然的腦袋,可不比你我的差,你就沒有想過,今日小然與你說的那些話,會不會是他故意假借酒醉之後,才與你說的呢?”
曹操聳了聳肩,而他說出的這番話,也是讓袁紹眉頭緊鎖。
不得不說,曹操的這話,也是點醒了他。
董然是如今董家這一代的嫡子,但是董家這一代的年輕子弟裏,卻是以一個庶出身份的子弟最爲奪目。
但是,這卻也隻是因爲,董然母親的離奇去世,再加上父親的病重,所以這才導緻了董然明明是一個嫡子,可是論如今在董家的地位,卻不如一個庶出的長子的原因。
論本事,袁紹自然不會認爲董然是個愚笨的家夥。
要知道,董然七歲之時便能出口成章,九歲便能作出名震邺城的詩句,十一歲已然也是拜師與如今北艮的一位大儒門下。
這樣的一個董家嫡子,真的簡單嗎?
不簡單,起碼袁紹認爲,董然在本事上,與自己不會有多大的差距。
可,再聯想到,今日自己得知的這些事情,是從董然的口中得知的時候,袁紹的嘴角,卻是泛起了一抹苦澀。
難不成,真的是如曹孟德所說的一樣,小然今日的這番舉動,是故意的嗎?
“本初,我且問你一件事,如今那位董太傅與現在董家最出挑的那個庶出的長子,是什麽關系?”
曹操的這個問題,讓袁紹思索了一番,不過也是很快的給出了答案。
“董家長子的父親,與董太傅傳聞之中乃是孩童時便是最爲親密的玩伴,而董家長子的母親,好像,更是董太傅一員得力幹将的姐姐,嘶。”
在說出這些之後,袁紹瞬間感到頭皮發麻。
不對勁,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而看着袁紹的這個反應,曹操這也是瞥起了嘴。
“你看,你這不也是想明白了,如今的那董家長子與董太傅啊,關系可實在是不一般,再加上,我聽說那董太傅直到現在好像也沒有什麽子孫吧?”
袁紹癡癡的點了點頭。
對,董太傅董卓直到如今,也是未曾有一兒一女誕生,所以若是按照這樣來看的話,如今的那位董家長子對于董太傅而言,無疑就像是他的親生兒子一樣,各種對待自己兒子的方法,想來董太傅皆是會用在那董家長子的身上。
而這麽一看的話,小然失勢,被庶出占居上風,是董太傅在背後推動的?
“董家本就是軍旅行伍出身,以将門擠入五大世家,他們家族與你們袁家相比,在類似嫡庶之分,則是不會顯得多麽的重要,本初,你可能會認爲,一介嫡子在世家之中,肯定是要比庶出要得到的眼光要多得多的,可是在董家,卻不一定是如此,就比如你們袁家吧,倘若是将你袁紹現在的位子,丢給一個庶出的袁家子弟,你猜猜,會造成什麽後果,而若是丢給公路的話,又會造成什麽後果?”
曹操反複揉搓着雙手,而他的這一席話,無疑也是再度點醒了袁紹的思路。
對,沒錯。
他們袁家四世三公,向來都是以嫡子大過庶出,這是規矩,立長不立賢,這也是皇室傳出來的規矩,可,在董家真的會是如此嗎?
董然是嫡子不假,但是嫡子的身份在其他世家可能會很有用,但是在董家這種家族中,能夠起到的作用卻是微乎其微的。
“就比如我曹孟德這兩年以來的浪蕩日子,每日跟我出去吃喝戲耍的,不都是一些各大世家的庶出子弟嗎?哪怕是今日的燕侯之子,那不也是庶出嗎?你見過幾次,有真正世家的嫡子會賞面與我曹孟德這個閹人之後共處于一室呢?也就隻有小然了吧,呵。”
曹操笑着搖了搖頭。
這麽多年以來,他可早就已經是将自己的這一層身份給看透了。
不過管他呢,閹人之後又如何,他曹孟德現在能有着如此的日子,也算是不錯了,更何況啊,他可還是有着鴻鹄之志還未曾得以實現呢,現在啊,也就隻是小憩一段時間罷了。
但是袁紹,則是面色複雜的看向曹操。
他自然是聽出來了曹操這話中的含義,可。
他是真的不會願意去相信,小然會欺騙自己。
而曹操,這邊也好像是猜出來了袁紹此時此刻的心中所想,所以他這也就是幹脆的開口繼續說道
“本初,你就說,将這件事告知與你袁家長輩,現如今又告知與我曹孟德的你袁本初,在這件事情上,對得起小然嗎?”
當然是對不起了。
不過,在聯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同樣的,袁紹也是意識到,可能自己也是有些想錯了。
既然自己已經對不起了小然,那麽,爲何還要在這裏固執的認爲小然就對自己沒有有着别樣的想法呢?
“本初啊,不過即便是這樣說,你啊,現在最好的辦法還是耐心等待,你們袁家手段通天,這種事情要不了幾日就會有結果的,到時候,你不就是知道,小然到底騙沒騙你了嗎?”
曹操的這話一出,袁紹也是點點頭。
“今日孟德與我所說的這些,我受益良多,多謝了。”
袁紹說完這話,剛要對曹操行一禮的時候,曹操卻是連忙推辭了。
“别别别,這可别,你袁本初乃是袁家少爺,給我曹孟德行禮,我還真的受不起,行了,既然你這也是通竅了,那我也先回去了,今個的局啊,可還沒有結束呢。”
曹操笑了一聲,随後對着袁紹揮了揮手。
“走了。”
說完了這話,曹操便是下了馬車。
而在一旁等候已久的夏侯淵,則是湊上前去問道
“孟德,袁紹找你,到底有什麽事啊?”
曹操聳了聳肩,回頭看了一眼已經離去的馬車,道
“還能是什麽事呗,跟之前一樣,隻不過,這一次的對他而言确實是有些棘手罷了,行了别問了,還是先回去吧。”
聽着曹操如此說,夏侯淵也就是閉上了嘴巴,沒有再過多的詢問下去了。
而待得曹操夏侯淵他們二人回到青樓的時候,那些纨绔少爺們,也已經是走了不少,隻剩下了幾個人還在那裏調戲着懷中的美女。
“孟德。”
夏侯惇看見了孟德他們回來之後,也是喚了一聲。
而曹操的回來,也是讓那燕侯之子看了他一眼,不過,也僅僅隻是看了一眼罷了。
“嗯。”
曹操嗯了一聲後,便是與夏侯淵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而與此同時,在邺城那位老天師所居住的小殿内。
老天師這時正是盤腿坐在蒲團上,雙手不停的變幻,在他的面前,也是浮現出了道道的符印,而他的身旁四周,也是随之而升起了一番雲霧。
“道法如此,占蔔如此。”
老天師口中念念有詞,随後,天空一道閃電劈過,這道雷聲也是震的老天師身軀爲之一顫,随後,便是散去了雲霧,化去了符印,起身之後走到了殿外看向天空。
“北地怎得如此濃厚的氣運彙聚,先前幾次不過是些許氣運罷了,可是如今這一次,怎如此濃郁?北地草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難不成,是有身懷大氣運之人降生不成?”
老天師嘴角微微顫抖。
如今天象的變化,實在是讓他有些捉摸不透。
完全是無迹可尋。
北地草原,這千百年以來的氣運從來都未曾有過什麽明顯的改變,可是如今的這短短幾年的時間裏面,自己卻是不止一次的察覺到了北地氣運的變化。
尤其是今日的這一次,看着北地氣運的彙聚,這已然是相當于過往之時近乎半個北地的氣運了,這樣的層次,實在是太過于恐怖了。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啊?”
而在位于大陸江西一帶,東巽帝國内的龍虎山上,一位龍虎山老道士在看着天機氣運的轉變,也是使用了手段占蔔了一二,才發覺确認了是北地草原的氣運後,更是神色變得嚴峻了起來。
“北地草原,怎會是北地草原?”
不止是這兩處,在與此同時的天下各地,近乎是有着道門或者說是星官一脈流傳的當世頂尖人物,皆是察覺到了北地草原氣運的變化。
縱然是如今的南離皇宮内,離帝李敦民也是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星官與自己所說的這些話後,龍顔大怒。
如此數量的氣運,竟然彙聚與北地草原,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難不成,難不成是有什麽身懷絕頂氣運的人物應運而生?
能夠席卷如此濃郁龐大的氣運,這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物啊?
可,在如今的北地草原上。
一個渾身沾滿了鮮血,身穿甲胄的男子,卻是站在高台上,雙眸冷漠無情的看着整座大營的屍體,則是隐約的露出了一抹冷笑。
“終于,終于要成功了嗎?哈哈哈哈,終于要成功了嗎?董仲颍,用不了多久了,你能夠肆意欺壓本将的日子,馬上就要過去了,哈哈哈哈,待得下一次,下一次之後,這北地氣運,将會統統容我一人之身,而到了那時,你董仲颍就算是跪在我的面前,向我乞求你的性命,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斬去你的首級,哈哈哈哈,老天有眼啊,我趙高,終于要成功了!”
這自稱爲趙高的男人,站在高台上,滿營裏面躺着的屍體,沒有十萬,也得有個三四萬了,不止是整個營盤,就算是附近的草原,這一帶,哪怕是過了十幾裏開外,卻也是能夠從空氣中聞得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這是多少條人命?
看着天空中彙聚的肉眼可見的團團氣運蓮,到最後,盡數全都是湧入趙高一人之身,而随着氣運蓮的進入,這個自稱爲趙高的男人,他的氣勢以及氣息也是在不斷的變強。
沒過一會兒,還未将這氣運蓮徹底吸收的時候,這個男人,也已經是邁出一步,成爲了秉承當前甲子氣運之下的,至強修士。
而這樣的變化,也是再度讓北艮老天師口中不由得吐出了一口鮮血。
老天師雙眸透露出來了一抹驚撼之意。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一步入至強?這,從古以來,至今爲止,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人出現?這,這,這,北地草原,竟然出現了這麽一号人物?難不成,難不成是天要亡北艮?不,不行,老夫就算是死,也要将這人給一并帶入地府不可,絕對,絕對不能讓這人在這世上繼續的成長下去,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哪怕是老天師,在這一刻通過自己的通天手段觀察到了模糊的那一幕後,也是心神受損,口中說着如此近乎瘋癫的話語。
可想而知,那個自稱爲趙高的男人,一步踏入至強的事情,對于老天師而言,到底帶來了多麽強大的沖擊。
就算是劍聖風不平,也未曾有過如此的手段啊?
哪怕是上古時代的那些大能們,也是沒有這樣的例子啊。
這實在是震驚世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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