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男人用内力将這三聖酒包含的一些内力真氣給化解了開來,但是從本質上,這三聖酒對于尋常人而言,那也是不能多飲的好酒。
這掌櫃的能陪男人共同飲下數碗,那也是因爲常年釀酒飲酒而來養成的酒量。
“你啊,還是少飲一些吧,這酒,并不是你以往所見的那些。”
男人看着掌櫃的這副模樣,不由得也是搖了搖頭。
三聖酒,這可是他在多年之前偶然得到的。
天下間,如今還能夠釀造出來三聖酒的,如今也隻有一人了。
且自千年以來,天地材料的流失,導緻了就算是有人能夠釀造出來三聖酒,光是想要收集釀酒材料,都是要花費不小的功夫和心血。
更别提他所得到的這三聖酒,距今爲止粗略計算下來,也是有了上百年的曆史了。
這般級别的好酒,也已然是足以讓天下間任何一個愛酒之人爲之瘋狂。
而之所以男人今日會突發奇想要與掌櫃的共飲這三聖酒,主要原因便是因爲。
他要給這掌櫃的續命。
他看得出來,這掌櫃的如今年歲已大,雖然說現在看着沒什麽太大的問題,但是壽元的流逝卻也是所剩無幾。
三聖酒之所以有着三聖之名,其來源,便是出在了道門三聖之身。
而三聖酒除了能夠增人體質,調理根基,疏通内力之外,對于常人而言,三聖酒可還是有着延續壽元的效果。
可以說,若是這掌櫃的能夠将這一壇的三聖酒盡數飲下的話,他的壽元,最少也會增加三十餘年。
這并不誇張,畢竟這三聖酒,可是出自道門三聖之手的。
三十年前自己與這掌櫃一見如故,在他落魄之時伸出援手,使得他能夠重新振興家中基業,到如今,也算是将朝天居的名頭徹徹底底的打響半個中原。
自己前去洛陽之前途徑許昌,爲的,便是想要看一看自己三十年前曾經認識的那位古友,如今已然是什麽樣子了。
不過,現如今看來,他倒還是沒變。
隻是自己,仍然是這副鬼樣子。
“不行,不行,這可不行,老夫飲了一輩子的酒了,老夫本以爲,這天下美酒我也已然賞其中五六,可是在今日飲入這三聖酒之後老夫才是知曉,曾經的自己是多麽的可笑,在這三聖酒面前,那天下間所謂聞名的美酒,簡直就是宛若溝水一樣難以下咽。”
掌櫃的搖了搖頭,說完了這話,他又是再度拿起了酒碗,大口的喝下了一口酒水。
爽快,實在是爽快。
“本質未變,看來,三十年的時間,還是并不能改變一個人的。”
男人看着掌櫃,低聲自言自語的說道
“能在如今這一代結識你這樣的好友,也算的是我不虧了。”
“爽快啊,真是爽快。”
掌櫃的哈哈大笑着,自己今日,還真是全身心都在愉悅個不停。
說句實在的,能夠飲到這般的美酒,就算是讓他現在去死,他都認了。
值得啊,太值得了。
沒過一會兒,這掌櫃便是不勝酒力,睡了過去,而男人,則是笑着搖了搖頭,他将壇子中所剩的三聖酒其中蘊含的内力真氣再度稀釋了一番之後,便是将其重新蓋了起來,放在了掌櫃的身旁。
做完這些之後,他便是起身,一隻手輕輕的放在了掌櫃的肩膀上,微微的拍了拍。
“若是這一代我能得道,你且等我,三十年前我能讓你有現如今的這般景象,未來,我也能讓你坐上你曾經想坐上的那個位子。”
低聲說了這話後,男人便是走出了朝天居,并且在臨走的時候,還順帶的将大門合了上去,而後,他便是消失在了街道的人群之中。
而守在朝天居門口的那兩個城門士卒,則是透過空氣聞到了濃郁的酒香,其中一人甚至都是咂咂嘴,下意識的說道
“乖乖,朝天居的酒,還真是快要香死人啊,啧啧啧,等下個月手裏面有錢了,我可非得去這朝天居買上一壇美酒不可,這光是聞着酒香,就是讓人有些欲罷不能。”
說着這話,這人還在不停的咽着口水。
這空氣裏面飄出的酒香雖然已然并不是很濃厚,但是光是嗅到,就着實是讓人感到心神一顫,太香了,實在是太香了。
“得了吧你,就你手裏面的那點錢,還想去朝天居買酒?做你的美夢去吧,想那麽多沒用的,朝天居的好酒哪一樣你買得起?醒醒吧,那人走了,快跟上去。”
而他的同伴則是打碎了這人的美夢,而後,這二人便是跟了上去,繼續跟在了男人身後。
那人在快要離開朝天居的時候,還不由得扭頭看了一眼朝天居的招牌。
啧。
倒也是了,就自己兜裏面的那些錢,哪裏夠買得起朝天居的好酒啊。
唉,自己啊,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夠飲到朝天居的好酒啊。
沒過一會兒,這二人跟着男人的身後,出現在了許昌城的一處鐵匠鋪跟前。
“這不是城東頭那個瘸腿的七劍鋪子嗎?我記得那個瘸腿李不是有半年的時間沒出攤了嗎?怎麽今個這七劍鋪子竟然開門了還。”
“我哪知道,不過這公子哥對咱們許昌倒是有些輕車熟路啊,一進城就去了朝天居,去完朝天居,這竟然就來了七劍鋪子,乖乖,這倆地可都是咱許昌城的兩大寶地呢。”
二人咂咂嘴,不過啊,他們這也就是權當認爲是這位世家公子提前知道了這些罷了。
七劍鋪子,光聽名字就是知道,這家鐵匠鋪,主要是以鍛劍而立足與許昌城的。
整個七劍鋪子,隻有居住在許昌城東頭的一個瘸腿李一個人,而這個鐵匠鋪的名諱爲何要叫七劍?
這件事,則是從瘸腿李那裏,得到了一個解釋。
瘸腿李說,他這一生所鍛造出來的好劍沒有上千也有上百了,可是能夠入他眼中,真真正正能夠被稱得上是寶劍的,隻有七把,而也正是因此緣故,所以這才有了七劍鋪子的名号來源。
男人掀開了簾子,一隻腳剛是邁入鐵匠鋪,撲面而來的便是感受到了一股沸騰直沖面部的熱氣席卷而來。
不過好在男人早就有所準備,身體内力附着與體外,很是輕易的就将這沸騰的熱氣抵擋在外。
“今日不煉劍,若是想要買劍的,自己去後面挑就是了。“
在那火爐旁,一個面龐黝黑,頭捆毛巾,赤裸着上身的瘦弱男子正蹲在火爐旁,手中拿着一個不大不小的錘子,看樣子,好像是正在研究自己的劍坯如何呢。
“三十年過去了,你這裏也從曾經的雙劍鋪,變成了七劍啊。”
男人擡起手來,手掌散發出的劍意,不由得使得了那後方的上百把陳設擺放的利劍皆是傳出了陣陣劍鳴铮铮之音。
瘸腿李在聽到這話則是一愣,手中的錘子都是停滞了下來,而後在聽到了自己身後那百把利劍的劍鳴之音後,他則像是想到了一些什麽,連忙起身扭頭一看。
男人的這張年輕俊美的面龐則是映入了瘸腿李的雙眸。
“你?”
瘸腿李顯然,也是如同那朝天居掌櫃一樣,在三十年前,也是與這男人有過緣分,隻不過,對于三十年後,男人的相貌仍然沒有任何的改變,瘸腿李卻是感到了十分的震驚。
“難不成,你也如朝天居那個家夥一樣,需要我爲你解釋一番嗎?你也是個修士,這一點,我相信不用我過多解釋的吧?”
男人輕聲笑了笑,簡單的這一句話,則是讓瘸腿李咽下了一口口水,放下了手中的錘子,緩緩的邁着步子,走到了男人的跟前。
“你,真的是你?”
男人點了點頭。
“除我之外,還能有誰知道你這鋪子的往事呢?朝天居的那家夥,可都是不知道。”
在确信了這一點之後,瘸腿李的雙眸,竟然變得有些濕潤了起來。
“喂喂喂,你這老劍癡,不就是三十年沒見過嗎?至于嗎?可莫要給我在這裏表演你的淚水是什麽樣子,我可不想看見,畢竟,你哭的樣子,真的不太好看。”
男人撇撇嘴,而也正是他的這句話,則是讓瘸腿李強忍着淚意,笑了一聲。
“三十年了,三十年了,這三十年時間裏面,我一直都在猜想,你到底是誰,畢竟,你當初的那般年歲,那般劍道造詣,以及,那把佩劍,無論怎麽看,你都應該是在天下間有所聲名的天才劍修才是,可是三十年過去了,我卻無論如何,都是查不出來有關于你的任何蛛絲馬迹,我甚至,我甚至都以爲你。”
瘸腿李在将話說到這裏的時候,也是不由得停了下來,随後,則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不過還好,還好,你現在還安然無恙,而且,而且這駐顔之術,我卻是感受不到任何的破綻,看來,你的修爲,依然是到了那般高深莫測的地步了,這樣,便挺好的,挺好的。”
“你這瘸子,都這麽多年過去了,還占着你的這一畝三分地不動彈,還真是如你三十年前一樣的那性子,又臭又硬。”
男人笑罵了一聲後,便是找了一個小闆凳坐了下來,而在他坐下來的那一刹那,他腰間的那劍鞘也是顯露了出來。
瘸腿李一眼便是看出了這劍鞘的不凡,湊過去便是伸出手要看。
男人輕哼了一聲,随手便是将佩劍解了下來遞給了瘸腿李。
這個老劍癡啊,平生就愛欣賞好劍,隻不過,自己的這把佩劍,倒并算不上好。
瘸腿李上手摸了摸這劍鞘。
“這劍鞘,着實是不凡啊,無論是鍛造的工藝還是其用的材料,都是堪稱天才地寶一類的級别,這裏面的佩劍,還是你三十年前的那把劍嗎?”
男人搖了搖頭。
“不過就是一把尋常的劍罷了,若是不信,你大可拔出看一看。”
聽着男人的這話,瘸腿李自然是不相信的,伸出手就将這佩劍拔出。
“這。”
看着這半截鏽迹斑斑的劍身,瘸腿李頓時就變得啞口無言了。
這哪裏是尋常的劍啊,這簡直,就像是一個不會煉劍的人随手煉出來的破爛玩意。
“你竟然将這種劍放在這種劍鞘裏面?你你你,你這不是在糟蹋這劍鞘的嗎?”
瘸腿李這在緩過神來之後可就是有些罵娘的意思了。
這人實在是讓自己有些呆住了。
就這劍,自己這鋪子裏面随随便便挑一把,都比這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可偏偏這劍鞘,卻是讓瘸腿李看到了自己望塵莫及的工藝。
“左右就是一個劍鞘罷了,放什麽劍,有必要嗎?”
男人撇撇嘴,仿佛對于這件事情并不是很在意。
“當然有必要,你這家夥,我原本還以爲你這劍鞘中放着的應該是你三十年前的那把佩劍,你說你當初的那把佩劍多好啊,簡直是我迄今爲止以來見到過的最好的一把劍了,你這,你當初的那把劍呢?”
瘸腿李這就有些着急了,他作爲一個老劍癡,實在是不忍心看着這種暴殄天物的行爲出現,這實在是太讓人感到紮心了。
不過,接下來男人的這句話,則是讓瘸腿李就更有些懵逼了。
“當初的那把啊,哦,放在東海了,此番出行,那把劍帶不出來啊,哈哈哈,你說是不是?正如你所說的一樣,我的那把劍,那可是天下第一好劍。”
男人嘿嘿一笑,很是自覺的就補上了最後一句話。
而在聽到那天下第一好劍這話的時候,瘸腿李也是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
“哪裏有什麽天下第一好劍,你就似那劍聖大人,如今的他,你就算是給了他一把木劍,他卻也仍然能夠無敵于天下,所謂的天下第一好劍,就算是貨真價實,那也不過就是外力罷了,若是實力真的到達了劍聖大人那種地步的話,這種外力,又能起到什麽作用呢?”
瘸腿李說完這話,還歎了一口氣。
同樣的,在瘸腿李言語之中提及劍聖風不平的時候,男人的眼神,則是明顯的出現了一抹意味深長的變化。
男人輕咳了兩聲,仿佛是有些尴尬的撓了撓頭,而後說道
“風不平确實是劍道無雙,這一點我是承認的。”
可是,還沒等男人這邊将話說完,那邊的瘸腿李就是嗤笑了一聲,不屑的說道
“劍聖大人的劍道哪裏還需要你這家夥去承認,你啊,至今爲止我都是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樣的實力,不過劍聖大人啊,那可是真真正正的一劍破萬敵,無敵于天下,蕩盡了天下劍修的膽氣。”
瘸腿李在說這話的時候,眉宇之間,無不都在透露着對于那劍聖風不平的一抹向往之意。
而男人則是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
是是是,自己當然不會否認這一點了。。
風不平那家夥,劍道确确實實是厲害的很,自己啊,當然是不會反駁這一點的了。
“得了,你這家夥,三十年了才來看我一眼,如何?是又有什麽事了?”
瘸腿李将這佩劍丢還給了男人。
這佩劍除了那劍鞘之外,實在是沒有什麽看頭,就算是這劍鞘再如何的亮眼,那也始終隻不過是一個劍鞘罷了,又能夠引得他多麽把玩呢?
光是看了看那佩劍,這瘸腿李啊,就差不多是喪失了大半的興趣,已然是不願再看下去了。
“你啊,三十年沒見了,我這前來見一見你,這還必須要有什麽事嗎?”
男人翻了一個白眼,顯然是有些難以辯解。
“得了得了,你啊,就别在這裏與我說這些彎彎繞繞了,這又有什麽用呢?你這家夥是什麽樣,我又不是不知道,快些說了得了,你此番來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瘸腿李冷眼一瞧,反正看樣子他這就是認定了這男人如今前來找他肯定是沒什麽好事發生的了。
随後,在聽到這話之後,男人也隻能是尴尬的一笑。
“得得得,你這死瘸子,算了算了,就且跟你說了吧。”
男人頓了頓後,繼續說道
“我此番,是要去洛陽一趟的,來找你的原因也很簡單,從你這裏弄一把好劍,你這也看見了,我随身攜帶的這玩意,實在是上不了台面,你說的對啊,若是境界實力到了風不平那種地步的話,什麽劍都是無所謂的了,可是我這又不一樣,我的這點三腳貓劍道,跟風不平差的可還是遠遠的呢,所以說這外力啊,我還是必須要的。”
男人說完這話,嘿嘿一笑,樣子看的讓這瘸腿李不由得撇撇嘴。
“行行行,我就知道你這家夥沒安什麽好心,我知道了,你且在這裏等着吧。”
說完了這話,瘸腿李便是起身轉身走入了自己後方擺放劍的位置。
沒過一會兒,瘸腿李便是拿着三把劍出來了。
“自己挑挑吧,這三把劍,都算的上是我能夠鍛出來的最好品質了,你也知道,我這七劍鋪子,頭兩劍在當初都被你這家夥用你的那佩劍給斬斷了,後來所鍛出來的五把劍,兩把送給有緣人了,現在在我這裏的,也就隻剩下這三把了,雖然說這三把估計仍然還是擋不住你當初的那把劍,但是放在正常來看,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好劍了。”
瘸腿李搖着頭,看向男人說出了這話。
而男人在看見擺在自己面前的這三把劍時,眉宇之間,也是閃爍過了一抹驚訝。
他伸出手來拿起了中劍的一把質地亮眼的佩劍,握在手中掂量了一番。
“還真是想不到,這三十年不見,你的鍛造工藝又提升了這麽多,看來啊,你很快就可以成爲一個正兒八經的鑄劍師了。”
說着,男人還用手指觸摸了一下劍身。
“這把劍叫什麽名字?”
瘸腿李皺着眉頭,他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另外兩把劍,而後再看向男人,道
“這是驚鴻,不過,我原本以爲你不會挑選這把劍的。”
“驚鴻嗎?好名字,啧啧啧,還挺适合我的。”
男人說着,又是掂量了一番。
“行,就這吧了,多謝了啊死瘸子。”
男人莞爾一笑,随手便是将這把劍收入了自己的劍鞘之中,而奇怪的事情則是,原本的那把破爛玩意,竟是在這一刻消失不見了。
“你,真的要這把劍?”
瘸腿李仍然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在這三把劍裏面,他還認爲這男人會挑選左右的其中一把,卻是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男人竟然會挑選中間的這把劍。
這把驚鴻劍,說實在的,還真并算不上是多麽的出挑,雖然在他鍛造的這些劍中,這驚鴻劍自然算得上是上乘,可是,另外兩把,明顯是比這把驚鴻劍要好上一些的。
而男人在聽到瘸腿李的這話之後,也是點了點頭,緊接着便是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兩把劍,聳了聳肩,滿是不在乎的說道
“這把就行了,放在地上的這兩把,你就自己收回去得了,這把驚鴻劍,也夠用了。”
瘸腿李有些迷瞪,但是看着男人已然是如此的決絕之後,他也是沒有再怎麽說下去了,隻是将這兩把劍又重新的放了回去,不過,待得他回來的時候,他卻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事情,連忙開口問道
“不對啊,你說你要去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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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
男人點了點頭。
“你,你去洛陽?證道大賽?這,你要去參加證道大賽?”
男人聳了聳肩,樣子顯的很是無辜。
“難道不行嗎?”
瘸腿李傻眼了。
“你是不是傻啊?證道大賽是有年齡要求的,你現在都多大了你還去參加證道大賽?你,你在想什麽啊。”
聽到瘸腿李這麽說了之後,男人這才是嘿嘿一笑。
“哦哦哦,你是這樣想的啊,我是去洛陽參加證道大賽的沒錯啊,隻是,又不是我上去比試,我啊,此行帶的是我家小輩一起去的,你這死瘸子想哪裏去了,我是那樣的人嗎?”
說着,男人這還故作無辜的眼神看向瘸腿李。
可是很明顯,男人的這眼神,對于瘸腿李而言,是并沒有什麽用處的。
瘸腿李隻是輕哼了一聲,便是很不自在的說道
“那就行,不過,你竟然還有小輩要去參加證道大賽,你啊,難道就不知道這一屆的證道大賽競争有多麽的激烈嗎?你家小輩去參加,可莫要被打擊的從此之後都沒了拿劍的信心了。”
瘸腿李搖了搖頭。
這個男人啊,看起來還是不知道這一屆證道大賽的含金量到底有多麽高,這樣事的就讓自家小輩去參加。
“競争能有多激烈,你這死瘸子,可别在這裏誇大其詞了。”
男人則是很不在乎這件事。
“你你你,你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嗎?這一屆的證道大賽,光是真真正正的劍道天才,那都是有着上百人之多,其中在往屆有着奪得魁首資格的,更是有着十餘人之多,更别提,此番那南離的三大劍之一苦木可也是前來了,苦木師從劍聖大人,且一身劍道造詣早就在天下間的年輕一輩中打響了自己的名号,你家小輩去那裏,莫不是要被打擊的再也沒有了拾劍的信心?”
瘸腿李這時可就是有些憤憤不平了。
這個男人怎麽就這麽一丁點的都不關心這些事情啊?
這可都是大事啊,這些事,那可着實都是如今參加證道大賽的那些人皆是知道的事情。
可是這男人,竟然是一概不知?
“那又如何,這算的了什麽事呢,你啊,别在這裏瞎操心了,我啊,也相信我家的那個小家夥,再說了,一個劍修,若是連這點信心都沒有的話,還怎麽持劍呢?死瘸子,你可别氣過去了。”
男人翻了一個白眼,他現在卻仍然也是并沒有将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仿佛對于他而言,這件事情也壓根就算不得是什麽大事似的。
“你,算了算了,多說無益,你這家夥,唉,你家小輩能攤上你,也是他該吃的虧。”
瘸腿李搖了搖頭,很是無奈的看了一眼這男人。
“三十年前你是這樣,三十年後你還是這樣,别說什麽我沒變了,你說說你,這三十年過去了,你哪裏又有變化呢?”
瘸腿李的這話,男人則還真是低頭思索了開來,隻是,思索了一會兒之後,男人則是露出了一抹開心的笑容,随後便是說道
“哎呀,聽你這麽一說,我這好像還真是什麽都沒有變呢,啧啧啧,還真是挺不錯的,你這家夥,說的對啊。”
“你。”
瘸腿李對于男人的這話,頓時就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該說這個家夥死皮不要臉嗎?
“朝天居的那個老頭子怎麽樣了?這些年來,他可是沒少給我送過酒,每逢過節,皆是有一壇烈酒送來。”
算了,還是不與這家夥說那些什麽證道大賽的事情了,再說下去,瘸腿李還真是會感覺自己的小心髒有些承受不住。
“你問我這些幹啥?明明你倆可都在許縣這裏,等等,就你這又臭又硬的脾氣,你該不會三十年了,還沒原諒那個家夥吧?”
男人聽着這話,也是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連忙開口問道。
這個死瘸子該不會當真是這麽記仇的吧?這可都三十年過去了。
“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我還不至于是那般的模樣,當初的事情,我心中早就已經不在意了,隻是朝天居的那個老小子一直在心中都始終感覺耿耿于懷,對不起我,所以這三十年以來,一直都躲着并不願意主動見我,呐,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既然他一直躲着不願意見我,那我也斷然是不可能主動去找他的對吧?但是雖然躲着不見我,可是朝天居的那老小子,在這三十年裏面,每逢過節的時候,都是會差遣人手給我送來一壇好酒的,嗯,今日你也算是來晚了,前陣子,他送我的那壇子酒,我也一人喝完了。”
“你們倆人啊。”
男人苦笑不得。
“當年本身就是一場誤會罷了,你們倆人卻偏偏執拗了三十年之久,怎麽?你們倆這是打算老死不相往來了?拜托啊,這種情節橋段,你覺得适合發生在你們二人的身上嗎?我光是聽聽酒感覺不可思議。”
“你以爲我想啊。”
死瘸子白了一眼。
“再說了,又不是我一直在執拗,我這心裏面早就放下了當初的那件事,我也早就想明白了,誰讓朝天居的那老小子到現在還認爲自己有愧,你這些話要說,倒不如去跟那老小子說去,跟我有啥子關系。”
“得得得,我不說,我不說了,我就且看着,你們二人到底還能繼續這樣下去多久,呵,真的是好笑。”
男人搖了搖頭。
明明這本身就是一件源自于三十年前的一場莫須有的誤會罷了,可是這兩個家夥啊,卻耿耿于懷的記到了如今。
明明這件事也隻需要這二人随便一人将其放下,主動的去見對方一面就可以解開的矛盾,可是這都沉積了三十年了卻還是這副樣子。
這二人啊,還真的是,讓人感到匪夷所思。
“對了,你此去洛陽,證道大賽結束之後,還回來嗎?”
瘸腿李冷不丁的問出了這話。
“回許縣?”
男人愣了一愣。
“什麽徐縣,徐縣的,現在這可是許昌城,你這家夥,三十年過去了,曾經的徐縣早就沒了,現在這裏可是許昌城。”
瘸腿李撇撇嘴,這個家夥口中一直喚徐縣徐縣的,越聽自己隻感覺越不自在。
好歹自己這一輩子都生活在這城裏面,現如今這怎麽說也算得上是一座正兒八經的魏國城池之一,哪裏還是之前的一個小縣城。
“行行行,許昌城,許昌城,你這死瘸子,這種事情還糾結個什麽勁。”
男人搖了搖頭。
“短時間之内,應該是不會回來的了,結束了洛陽的事情之後,我估計,還要繼續追溯劍道,啊,這次也不知道要多少年的時間,你啊,能活着就好好活着等我回來,不能活着,到時候我就去你的墳前看望你就是了。”
“呸呸呸,你咒我死呢在這裏?”
瘸腿李連忙打斷了男人的話。
“我現在還活着好好的,你盡在這裏說神秘狗屁話,你活夠了我可還沒活夠呢,我這一輩子還沒鑄出來一把真真正正能夠登上百兵譜的好劍,我可舍不得死。”
瘸腿李說着這話,還有些不滿的眼神看向男人。
“行行行,你死不了,真的是,那你也不想想朝天居的那家夥,他現在可是老頭子了,指不定哪天就突然嗝屁了,咋,你這是打算等到他走了也不願意跟他放下矛盾?”
“你怎麽又将這件事情扯回來了,我都說了這件事我沒放在心上沒放在心上,我早就看開了,是那老小子不願意看開才對,你應該将這些話去跟那老小子說才對。”
瘸腿李冷哼一聲。
“等我鑄劍成功那一日,你最好在場。”
“什麽?”
男人沒有聽清瘸腿李最後說的那句話。
“我說,等我鑄劍成功的那一天,你這家夥,最好在場,并且,拿着你當初的那把佩劍,我要用我鑄的劍,與你當初的那把佩劍,好好的比一比,到底哪一把才是真正的好劍。”
瘸腿李氣勢洶洶的說出了這話。
而這回,男人則是沒有打趣這個死瘸子,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行,聽你的,你的那一日,我會來的。”
“那差不多了,見也見過了,唠也唠完了,該說的也都差不多了,你不是還要趕着去洛陽嗎?若是沒啥事,就哪涼快滾哪裏去吧。”
瘸腿李起身之後,便是口頭要趕着男人出去。
而男人,也是将手掌放在了驚鴻劍柄上,走到了七劍鋪子的門口,轉身看向瘸腿李。
“且好好活着。”
說完了這話,男人便是離開了七劍鋪子。
而男人剛剛離開七劍鋪子沒多久,正是打算出城的時候,可是在路上,卻是有一人身穿甲胄的校尉,正站在路口。
看見男人的到來,這校尉也是轉身抱拳面向男子,對男子恭敬的說道
“這位公子,我家将軍有請,還望公子,與我走一趟。”
男人微微皺了皺眉頭。
“你家将軍?”
校尉點了點頭。
“我家将軍,便是這許昌城之主。”
男人輕笑了一聲。
得,三十年沒來許昌城,這如今啊,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那幾個尾巴,竟然都想要将自己扣下來嗎?
不過,那又如何呢?
“帶路吧。”
男人輕聲說道,随後,便是跟在了這校尉的身後。
沒過一會兒,看着面前這氣勢恢宏的将軍府,男人則是笑着搖了搖頭。
“公子這是在笑什麽?”
校尉看到之後有所不解于是問道。
“沒什麽,隻是,與往昔相比,這許昌城,變化倒是怪大。”
校尉點點頭,也并沒有多想,隻是回道
“公子說的倒也是,十餘年前之時,這裏還仍是一座偏僻且人煙稀少的小縣城罷了,現如今有着這般的規模,倒也是發展速度之快了。”
說完了這話,校尉便是伸出手,将男人迎入了将軍府。
“你們家将軍,是何時來許昌任職的啊?”
這一路上,男人也是問出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很多年前了,我不過就是這兩年臨時抽調而來擔任将軍麾下的副手而已,至于這些事情,則是知道的模糊的很。”
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校尉也都很是誠實的與男人盡數說了一通。
反正看着剛剛将軍對于這男人突然出現的态度也并沒有如何的惡劣,反而是讓自己去将這公子給專程請來将軍府,看來,這位公子應該是國内某個世家的世家子才對,自己,還是不要怠慢的比較好。
“嗯,這樣啊。”
好在男人也是并沒怎麽多問,隻是寥寥的問了幾個問題過後,便是跟在了校尉身後,漫步在這将軍府中,沒過一會兒,便是來到了一間屋子的外面。
将男人帶到屋子這裏的時候,校尉便是停下了腳步。
“請公子進屋,将軍就在屋内等着您。”
校尉站在院子門口,伸出手指向屋子。
“你不進去嗎?”
男人踏入院子之後,轉身則是問了校尉這個問題。
“此處乃是将軍别院,若無将軍命令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公子請進屋吧。”
校尉苦笑了一聲。
“我就在這裏守着就好,公子請吧,将軍想來也已然是在屋内等了公子良久。”
男人聳了聳肩。
“行吧。”
随後,他便是來到了屋子旁,伸出手,推開了屋門。
屋子内映入眼簾的,正是一個身穿棉衣坐在火爐旁取暖的魁梧男子。
“許昌城将軍?”
男人的這話一出口,這魁梧男子則是笑了一聲。
“你這般的稱呼,要是換做其他人的話,早就被本将派人拖下去砍了。”
“可将軍并不會這般對我,不是嗎?”
男人轉身将屋門關上之後,也很是自覺的找了椅子,坐在了火爐旁取暖。
他将身上披着的素黑長袍解下挂在一旁,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伸出雙手放在火爐旁。
還真是暖和的不行。
“東海七星劍這一代的傳人,對吧?”
這将軍冷不丁的突然的這一句話,則是讓男人面色一變,不過還好,因爲是低着頭的緣故,所以将軍也是并沒有看到男人面色的變化。
而後,男人微微的擡起頭來看向将軍,眨了眨眼,道
“将軍是如何知道的?”
“東海七星劍一脈,有護劍一族,我,便是其中族人。”
将軍很是幹脆的向男人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而男人,則是雙眼微眯。
護劍一族的人?
“我可并不記得,護劍一族有族人在魏國任職如此地步。”
男人微眯雙眸,他可是對此沒有任何的印象。
“那隻能說明上一代的七星劍傳人并沒有将這些事與你所說,嗯,當然了,也有可能的是,自從三代之前護劍一族左右派系分立對抗,我等族人出走東海,已然是與東海七星劍一脈斷了直接的聯系。”
将軍苦笑一聲,歎了一口氣,很是誠懇的說道
“如本将所說的一樣,本将這一門的護劍一族,如今紮根與大魏之中,如本将這般地位的,确實不多見,但是卻也不是隻有本将一人。”
“你是如何确定我身份的?”
男人一臉平靜的看向将軍。
他無論是從許昌城門入城哪怕是直到剛剛,都是并沒有展露出來任何自己的信息給這些人。
可是這個所謂的許昌城将軍,确實一言斷定了自己便是東海七星劍的傳人,且,還道出了護劍一族的事情。
諸如這将軍所說的一樣,他說的護劍一族,是确有其事的,并且在三代之前的時候,護劍一族也确确實實是鬧出來了一些争執,最後還是有不少人出走的。
隻是,這家夥,究竟是如何知道這些,乃至,确信自己的身份的呢?
将軍搖了搖頭。
“素黑長袍,非凡劍鞘,這兩樣,不都是未曾邁入至強之時的七星劍傳人所配置的兩樣物品嗎?小家夥,我們護劍一族這一門雖然出走,可是祖訓卻仍未曾有所改變,若遇七星劍傳人,我等,自當竭力爲之援助。”
将軍說着,眼神看向那被挂起來的素黑長袍。
“此袍并未有任何的龍虎蟒蛇之紋,樸素至極,但是其内卻是由天師級别的道門大能親自爲其篆印過數道符咒禁制與上,縱然是至強出手,也可護得持袍者無恙,這些,本将沒有說錯吧?”
男人在聽到這裏的時候,差不多也算是勉強的相信了面前這個将軍的身份。
知道的這麽詳細,除了護劍一族的人之外,如今的天下也就隻有東海七星劍的傳人才會知曉了。
“既是如此,你今日讓人将我喚來,又是所爲何事?”
男人雖然是确定了将軍的身份,但是面色卻是沒有露出任何的激動,反而是顯得格外的平淡,就像是對于這件事,并不怎麽感到驚喜似的。
将軍聽到這話,舔了舔嘴唇,道
“其實,也沒什麽太大的事情,隻是想要與如今的傳人知會一聲,若是有難的話,魏國這裏,尚有護劍一族爲您護航。”
“如此,倒也不錯,嗯,我記下了。”
男人微微的點了點頭。
“除此之外,本将還不知,如今這一代傳人,姓甚名誰?”
“李太白。”
男人雙眼微眯,道出了自己的名諱。
“既是如此,本将稍後便會通知國内其他護劍一族的族人,讓李兄,證道七星。”
将軍一笑。
“三代光陰,如今我這一門,也總算是與傳人重新締結,李兄,我雖知祖訓,可,對于七星劍傳人一事,我确實知之甚少,所以若是以後有些有關于七星劍的事情需要我們去做的話,還請,多多思量一二。”
李太白再度點點頭。
“這件事我知道了,你無需多言。”
“嗯,如此便好。”
将軍頓了頓,随後繼續說道
“本将名爲嚴維,家中尚有一長兄,如今,在韓國邊境附近,若是有什麽事情需要聯絡與我的話,李兄大可與我長兄相談。”
“這又是爲何?”
李太白感到有些不對勁,聯絡而已,怎得搞得如此的複雜?像是今日這般,自己不就是被這嚴維給直接請來了他的将軍府嗎?
誰知,在李太白問出來了這個問題之後,嚴維卻是長歎了一口氣,随後苦笑了一聲,緊接着便是回答道
“是這樣的,本将的那位長兄,名爲嚴顔,原先本是國内一方邊軍的将領,可是,在年初之時因爲響應諸國号召,本将的那位長兄便代魏出征南下攻伐南離,當然了,後面的結局,李兄想來也是知曉的,諸國大敗,長兄他,也跟着一叛賊引軍離開大軍,如今已是論爲叛國之将,且現在,之所以本将言長兄在韓國邊境,這是實話,因爲長兄如今與那叛賊,也不知道是如何想的,扶持了一方所謂的王室後裔,将韓國邊境一縣城攻下,已是有了要自立爲之的打算。”
後面的話,嚴維不用說,李太白也是能夠才出來個大概了。
也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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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身爲一門兄弟的嚴顔現在可都是以叛國賊的身份率領本國軍隊想要扶持那些所謂的王室後裔重新立國,這俨然就是沒有把魏國放在眼中的架勢。
而嚴維雖然這些年的時間裏面并沒有任何的過失,并且若是論功績的話,他也是将許昌城發展成了如今的這幅規模,已然是有了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可,他終究與嚴顔乃是兄弟。
你哥哥都已經叛國了,你一個弟弟還在國内手握萬餘大軍,并且還是許昌城的城主,魏國如何會放心?
許昌城,距離那新野城,可隻有兩三百裏,若是大軍急行的話,可不會花費多少時間就會抵達新野城的。
其中戰略意義,魏國又不是看不到。
所以正是爲了提防嚴維也有叛亂的可能,現如今啊,一紙調令也是傳出來了。
許昌城主嚴維,曆年以來兢兢業業,無錯有功,升遷入朝廷擔任高官。
這是如何的調令呢?
表面上啊,是升遷,可是實際上呢?
變相的剝奪兵權,将嚴維軟禁在魏國都城。
隻要手中沒有任何兵權,給嚴維一些所謂的虛職又能如何?
說不定到最後,還能借着嚴維來要挾他的兄長嚴顔。
這些的手段,再正常不過,如今的魏王又不是一個心軟之輩,似是這種命令,自然也是已經在路上了。
而他嚴維,也已經是提前預料到了這種事情将要發生的可能,所以現在,也就是想要趁着自己離開許昌城之前,先代表自己這一門的護劍一族,與李太白,也就是這一代的東海七星劍傳人先接上頭。
無論如何,先要與如今的七星劍傳人接頭,告知其他們這一門護劍一族的存在,如此,倒也不負祖訓所托了。
而之所以交代嚴顔的事情,也正是因爲等到了以後,若是李太白想要再聯絡嚴維的話,可就不會如同今日這樣的簡單了,以後啊,這可是麻煩的很。
被軟禁在魏國都城之後,嚴維自然是要過那遭受監視的日子,一切事情,還是先行找一個人暫代自己,委托下來,這才是好的。
而他的長兄嚴顔,明顯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而至于叛國一說?
他們這一門護劍一族本身就不是魏國本土人士,哪來的叛國一說?
并且,根據這些日子自己與哥哥的聯絡之下,自己也是略微的知道了一些,有關于吳起那個小輩心中的謀劃。
那樣的謀劃,最後造就的,肯定就是中原格局将會陷入動蕩不安的局面,且那種情況之下,就算是趙魏韓三國都已經是無法坐視不管。
這樣的亂象,現在看來,也不算是什麽壞事,起碼,對于他們這一門護劍一族而言,亂或者不亂,都沒什麽差别。
的的确确是沒什麽差别。
他們護劍一族,隻要能夠保證曆代七星劍傳人能夠順利接受傳承就足夠了。
除此之外,就算是中原洪水滔天,又管他們何事?
“唔,那我明白了。”
李太白點了點頭。
他還真是沒想到。
這已經出走三代傳人之久的這一門護劍族人,到現在竟然還對于七星劍傳人如此的忠心耿耿。
意外,這倒真的是意外的很。
要知道,這三代的時間,可不是三個時代啊。
粗略的計算下來,可是有着約莫四百年的時間之久。
護劍一族,雖然李太白不知道七星劍前面的那些傳人們是怎麽搞出來的這一族,但是不得不說,這一族還真是給了他不少的便利。
“若是如此,本将便心滿意足了,李兄,未來七星證道一事,就算是到時需要付出我等的性命,也請李兄不要見外,畢竟,這本就是我護劍一族要做的事情。”
嚴維輕輕一笑,他倒是看的極開。
要知道,似是他的這樣一介武夫,日後若是被軟禁在魏國都城之後,那對于他的折磨,可是常人難以忍受的。
可,如今在與李太白這裏接上頭了之後,嚴維卻像是如釋重擔一樣,現如今的他,隻感覺渾身輕松。
“話說這麽滿幹什麽,我啊,還不至于要讓你們爲之付出性命,我,還沒感覺自己到了那種地步。”
李太白聳了聳肩。
“好好活着,你兄長那裏,結束了洛陽城的事情之後,我會去尋覓他一趟的。”
“李兄要去洛陽城?莫不是要參加證道大賽嗎?”
嚴維一愣。
這一代的傳人,竟是要去參加證道大賽?
這種事,他可是從來都未曾聽說過。
在他幼年之時,從自己的父輩口中得知了他們護劍一族的使命之後,他的兄長嚴顔可還是專門詢問過父輩。
爲什麽,曆代的七星劍傳人不去參加證道大賽呢?
既然曆代的七星劍傳人都是那樣的優秀,最後都能夠證劍道至強,爲何,不去證道大賽,去與天下劍修争一争那三大劍道聖地的機緣呢?
而當時他們的父輩,也是給出了答案。
仿佛對于這件事,他們這一門的護劍一族也是代代都有人詢問過一樣,所以以至于就算是他們的父輩,也是對于這件事,知道的不少。
爲何不去呢?
答案便是,沒必要去。
因爲看不上那中原三大劍道聖地的什麽狗屁機緣,沒什麽用處的比賽罷了,參加和不參加,又能有什麽區别?
再說了,就比如那什麽劍神山的什麽機緣,那可是毀劍修前程的邪魔外道,七星劍傳人何必去走那樣的道路?
“對啊,這一屆的證道大賽,很有意思呢。”
李太白笑了笑。
的确是很有意思的。
如今的這一個時代,天才劍修層出不斷,光是能夠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天才劍修這四個字的,此番去往證道大賽的,可就有上百人之多。
這些,可都是自己的好對手呢。
“可,曆代的七星劍傳人不是,不願參加嗎?”
嚴維的這話剛一出口,李太白則是皺着眉頭,露出了一抹不解的眼神。
“爲何不願參加?如此多的好對手,能夠與他們交手,這豈不是好事?”
聽着李太白的這話,嚴維這才是發現,自己好像沒什麽好反駁的。
确實啊。
這一屆的證道大賽,有這麽多的好對手,參加罷了,又能有什麽呢?
“可,最後的魁首機緣。”
嚴維的這話,還沒說完,李太白就是說道
“能不能到最後都說不定呢,再說了,就算是到了最後,那魁首機緣,我爲什麽一定要要呢?風不平,當初不都是壓根瞧不上那些什麽機緣嗎?我,爲什麽不可以。”
李太白用着極度平淡的口吻,說出的這話,則是讓嚴維一愣。
沒錯啊,沒有說錯。
确實是如此。
“那些所謂的機緣,比之七星劍傳承,萬分之一不夠,而至于所謂的劍神山,邪修之路罷了,損人根基,無用之緣。”
李太白嘴角微微上揚。
什麽狗屁劍神山啊。
不過就是蒙騙碌碌世人的狗屁劍道聖地而已。
怎麽說呢?
或許,這劍神山壓根就算不上是什麽劍道聖地。
毀人根基,強行提高境界,灌輸無用的劍道造詣,這些的種種,最後造就出來的,還算得上是劍道至強嗎?
不,那樣的人,不配提劍,也不配稱之爲劍修。
“更何況,我們七星劍,爲什麽,就不能成爲那劍道魁首呢?”
李太白挑了挑眉。
聽得出來,他說的這話,可并不是在開玩笑,他是很認真的在說出這話。
劍道魁首?
這四個字,對一個劍修而言,是多麽的誘人啊。
劍聖風不平,可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劍道魁首。
從證道大賽開始,将劍道魁首,真真正正的做到了從年輕一輩,到無敵于天下。
既然風不平可以。
他們東海七星劍,爲什麽就不可以呢?
”既然李兄有如此的期盼,那麽,若是有什麽用得到我們的地方,盡管吩咐就是了。“
嚴維也沒有怎麽推脫這件事,點了點頭之後,便是說道
“另外,洛陽孟家,好似也有護劍一族的存在,隻是,我并不确定那人究竟是誰。”
嚴維的這話,則是讓李太白感到有些出乎預料。
洛陽孟家,竟然還有護劍一族的族人?
這可就有點扯淡了吧?
那洛陽孟家,好歹也是傳承千年之久的家族,并且還擁有着中原第一城洛陽在手中掌控,這麽一個強大的家族,難不成也是護劍一族的分支?
這是不可能的吧。
“孟家應該不是,可,本将得到的消息是,在孟家中,有護劍一族的族人,并且,那人在孟家地位不低,修爲也不弱。”
嚴維的這話,李太白也隻是聽了聽。
這不就是大海撈針嗎?
孟家,地位不低,修爲不弱。
嘶,不過這樣一想的話,應該,應該不算是大海撈針吧,洛陽孟家,人應該也不會太多吧?
當然了,若是那兩千洛陽軍也算是孟家人的話,那就實實在在的是有些大海撈針了。
李太白撇了撇嘴。
“行了,這我也知道了,還有什麽要說的?”
嚴維頓了頓,思索了一番之後,最後還是将自己記憶中有些模糊以及不确定的事情盡數說了一通。
“諸如西秦,北齊,乃至于趙國,這三國内,好像都分布着有我護劍一族的族人,其中趙國和西秦,我可以确定是有的,但是北齊,我則是沒有确認過,隻是有所信息傳回。”
緊接着,嚴維便是将剩下的一些細節也與李太白交代了一二。
聽完了這些交代之後的李太白,也是點點頭。
“好,我記下了。”
“有關于我們這一門的護劍一族,李兄到時候亮出這個就行了。”
說着,嚴維從自己的衣袖裏拿出了一塊墨玉,并将墨玉遞給了李太白。
”這是我們出走這一門的護劍一族族人特定下來的信物,以白,綠,墨,赤四色分爲四類級别的族人,其中白玉爲最低,赤玉,則代表着其位高權重,手握大權,而我,乃是墨玉,這信物,是可以讓我們這一門的護劍族人主動與您接頭的,而您到時候,也可以報出我的名字,除去一些赤玉之外,想來其他持墨玉者,也都是會給我一些面子的,當然,若是實在不行,李兄也可将自己的身份透露與他們,不過切記,我們這一門中,這百年以來好似有人與北艮國内一個世家有所交易,還望李兄多加小心。“
嚴維仔仔細細的交代了這些後,便是繼續道
”除此之外,倒也沒有什麽其它着重要說的了,李兄記住這些就好。“
李太白手握墨玉,看了看,随後點點頭。
“對了,你剛剛說的,你們這一門與北艮國内一世家有所交易,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
嚴維聳了聳肩。
“那是這百年内才發生的事情,我也是從父輩那裏才得知的,不過據說是我們這一門中其中一脈的赤玉護劍族人對東海七星劍有所不滿,對東海所剩下的護劍族人也有所不滿,所以這才選擇了與北艮某一世家暗中進行交易,好似是想要借助北艮世家的力量,将東海那一脈的護劍一族徹底鏟除,也想讓七星劍的傳承,徹底的消失在這片天地,我也隻知道這些,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了,包括那人是誰,北艮的哪個世家,這些統統都沒人知曉,隻是可以确定的是,那人那一脈裏身份最高的,乃是手持赤玉者,位高權重,極有可能乃是中原諸國,或者說是一方勢力的大人物。”
嚴維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知道的有關于這件事情的細節盡數與李太白交代了一遍,而李太白在得知了這些事情之後,神情也是一變。
沒想到,這當年出走的那些護劍族人,現在竟然也有了這般的變故。
果然啊,如自己所想的,數百年時間過去了,還對七星劍傳人忠心耿耿的,可并不多。
也得虧是自己運氣好,碰上了嚴維這個家夥。
當然了,現在這個嚴維給自己透露出來的表象,倒是可以讓自己相信。
但是說到底,自己與這嚴維到現在爲之,也不過就是一面之緣罷了,誰又能夠保證,這家夥在背後是不是另外有一個面目呢?
他李太白,還不至于這般容易就輕信與他人。
不過,手握這塊墨玉,他在這段時間裏面,也是大概的了解了一下有關于分布在中原的這些當年出走的護劍一族族人的事情。
嗯,若是按照手持墨玉是嚴維這樣的人物來推算的話。
那手持赤玉的,身份地位還真是不一般呢。
嚴維這家夥,那可是能夠獨立自主,在手握萬餘兵權的前提下,還能夠兼任許昌城主這個身份的。
這樣的标準,就是墨玉。
那可想而知,手持赤玉的,身份地位又該高到什麽樣的地位。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離去了,嗯,你手底下的那個校尉,才跟了你兩年啊。”
臨走前,李太白還打趣了一聲說了這話。
可,在李太白離開之後,嚴維卻是皺着眉頭,有所不解的自言自語道
“兩年嗎?嚴松可是跟在我身邊十餘年之久了。”
待得李太白走出了屋子的時候,一眼便是看見了仍然還站在院子外面的那校尉。
“你還真就在這裏等着啊。”
李太白看了看天色。
從他進去到現在出來,最起碼這也得有約莫一個時辰的時間了,這個家夥,竟然還真的就如他所說的一樣,守在院子外面。
“将軍的吩咐罷了,與公子交談,将軍擔心被府中的下人意外聽到,所以這才特意吩咐我,讓我守在院子外面。”
校尉拱手對着李太白行了一禮,随後又是問道
“公子這是要走了嗎?”
“對啊,該走了,與你家将軍,聊的還算是不錯。”
李太白嘿嘿一笑。
“嗯,看得出來,若是公子與将軍聊的并不友好的話,公子現在,就不會這般完整無缺的出來了。”
校尉很是平淡的,卻是說出了讓人感到有些不寒而栗的話語。
“需要我送公子出城嗎?”
李太白翻了個白眼,随後連連擺手。
“這倒是不用了,我還沒到那種嬌貴的地步,你啊,也不用送我出去了,我還記着怎麽出去的,就不用送了,我走了啊。”
說着,李太白就是越過了校尉,對着校尉擺了擺手,随後便是離開了這裏。
而李太白沒有注意到的則是,那校尉站在院子門口,看向他背影的眼神裏面,閃爍過了一抹不明的神色。
夜晚降臨,在屋内,嚴維雙眸冷然看向跪在地上的校尉。
“你爲何要如此?”
校尉雖然跪在地上,但卻仍然還是挺直腰闆,他不卑不亢的低聲說道
“将軍,所謂使命,所謂祖訓,都已是數百年前的往事了,您爲何還要如此執行下去?屬下真的感覺不值當。”
“閉嘴。”
嚴維低吼了一聲。
“嚴松,你也是我嚴家一門的人,你自然該知道,我們這一門,出自護劍一族,我們這一族的使命,就是要護衛曆代七星劍傳人無恙周全,這是老祖宗流傳下來的規矩,就算是兄長,他在知道這件事之後也絕對不會有任何異議,而你呢?你爲何要如此做?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屬下隻是不想要讓将軍,讓嚴家爲了那薄情之人傾覆所有,嚴家不易,如今不過是大兄一時糊塗走錯了道路,王上對于将軍您,還是留有餘情的,若是将軍您能夠斬斷這些無用的情愫,嚴家絕對不會止步于此,在魏國,嚴家的未來也将會變得越發光明,将軍,您真的不值當在如今,因爲一個早就與我等毫無任何關聯的傳人,搭上您,搭上整個嚴家。”
校尉閉上了雙眸,他知道自己身爲嚴家人,說出的這話意味着什麽。
可,即便他也是出身于護劍一族的族人,但是他卻不是如嚴維那樣所想,要爲一個李太白,而搭上所有。
“嚴松,祖訓如此,父輩們臨走之前千叮咛萬囑咐,說的仍然是如此,而你呢?你現在卻如此,你難道忘了你父親當初所與你交代的事情嗎?”
将軍的手掌已經爆出青筋,而從他的語氣之中也是能夠聽得出來,嚴維現在,到底是有多麽的氣憤。
他是怎麽也想象不到,竟然,竟然在自己的身旁,就在自己的身旁,嚴松,竟然如此?
“将軍,我自然不敢忘祖訓,同樣,我也不會忘記我父親當年與我的囑托,可是那又如何呢?嚴家發展到如今,好不容易因爲了您的緣故,在魏國站穩了腳跟,這并不容易,嚴家的未來還有很多,可是您,爲何非要選擇這一條路呢?這條路,是要搭上整個嚴家的。”
嚴松沉下了氣,他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也已然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可是他卻并不後悔,因爲他到現在還隻會覺得,自己所說的這些話,皆是發自内心的。
嚴家,不應該如此才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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