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陽軍營中,兩千洛陽軍正在操練的時候,身爲統領的宮統領,卻是站在高台上觀望着台下的操練,而正在這時候,他的身後則是出現了一名軍中都統。
宮統領轉身看見來者是孟都統之後,便是繼續看向台下操練,說道
“又有何事?”
孟都統走上前一步,低聲對宮統領說道
“府中傳來消息了,有關于宮統領主動請纓想要負責證道大賽的事,三大聖地的使者皆是同意了,現如今,隻等城主大人那邊點頭,這件事就可以敲定下來了。”
聽的孟都統的這話,宮統領這也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看着宮統領反應如此的平淡,孟都統有些不解,他繼續開口問道
“宮統領,這件事差不多已經是确認下來了,隻剩城主大人那邊的意思了,您這,難道現在就不高興嗎?”
随即,在孟都統的這話說出口之後,迎接他的,則是宮統領的一對冰冷的眸子。
“爲什麽要高興?”
這。
一時之間,孟都統則是變得有些結巴了起來。
是了,爲什麽要高興?
但是,但是這不值得高興嗎?
“這不是宮統領你先前主動想要攬下的事情嗎?現如今已經要确認下來了,難道,這不值得高興嗎?”
“城主還未同意,你怎麽就知道這件事沒問題了?”
誰知,宮統領卻是如此草草的說了這句話後,便是繼續觀看台下操練了。
“城主那邊怎麽可能不同意,這件事可是宮統領您主動要求的。”
然而,孟都統卻是有些費解,自己這不就是過來告訴宮統領這個好消息嗎?怎麽看着宮統領的這副神情,就好像是自己欠了他多少錢似的,一副死人臉,讓自己看的着實是很不自在。
“城主大人那邊的意思,你代表不了,雖然你也姓孟,但是,有關于證道大賽的事情,你操心的太多了。”
誰知,宮統領卻隻是冷聲說出了這話,随後,便是對其繼續道
“你可以下去了,這件事,等城主大人那邊的意思就好了。”
“這,行吧。”
孟都統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随後便隻能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緊接着這才是轉身走下了高台。
在孟都統走下高台的時候,台下也是有不少軍中屯長等着他呢,一看見他下來,确認了宮統領沒有下來後,便是湊上前去想要問些什麽。
還沒等這些人開口,孟都統便是聳了聳肩,道
“别問那些有用沒用的了,宮統領并不在意這件事,盡是在那裏跟我說些什麽,城主大人沒有同意的事情,就不算是确認下來的事情,哎你們說說,這件事那三大聖地的使者都是點頭同意了,這不就剩下城主大人了嗎?城主大人會不同意嗎?真的是,這個宮統領,也不知道是誰招惹到了他。”
孟都統發着牢騷,很是不悅的轉身擡起頭來瞥了一眼高台。
而後,那些屯長們則是有些感到意外。
顯然的,他們對于自家統領的這個反應,也是感到十分不解。
“孟都統,您說,會不會是您之前欠了宮統領的酒錢沒有給啊?按理來說,這次的事情可是宮老大自己主動要求的,這現在都這樣了,宮老大應該也是會開心的才對,這就算是不開心,在知道這件事之後,那總歸也是會有一些反應的吧,這這這,這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其中一名屯長皺着眉頭,說出了這話。
而在他剛剛說出這話的時候,便是迎來了孟都統的一個白眼。
“你以爲人人都跟你一樣啊?我欠他酒錢?拜托,你們見到過我跟他去喝過酒嗎?再說了,你們宮老大的性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這家夥除了劍道以外什麽事情都不感興趣,這麽多年了,你們誰見到過他飲酒?”
孟都統的這話一出口,這些屯長們便是連連點頭稱是。
确實是啊。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這些人也是跟在宮統領手下了不少年頭了,但是這些年以來數一數的話,好像還真是沒有看見過宮統領喝過酒。
奇怪,這還真是有些奇怪了。
“要我說啊,這個宮統領,他純屬就是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這家夥,我好心去跟他說一聲,結果到頭來還裏外不是人,這家夥,真的是。”
孟都統此時也是感到異常的懊惱,自己剛剛爲什麽要跟這些家夥說要上去跟宮統領說這件事啊。
自己這不是賤嗎?
到頭來,自己這反而是裏外不是人了。
“哎呀呀,孟都統,要咱們說啊,您這也别想得太多,指不定是宮老大今個心情不太好呢?我可聽說啊,這陣子宮老大天天都跑去城主府練劍。”
一有人說起這一茬的時候,便是有人繼續接了下去。
“對對對,我也聽說了,而且宮老大那哪裏是去練劍啊,那就是個名頭而已,據小道消息說啊,宮老大每次去城主府的時候,都會專門去找城主大人的一個貼身婢女說些什麽,最後這才是在那位婢女的帶領下去了院子裏面練劍,直到大晚上的時候,這才跟那婢女告别離開城主府,啧啧啧,你們說啊,就城主府那麽多的丫鬟婢女,爲什麽宮老大次次都是去找那一個人呢?嘿,要我說啊,宮老大啊,這分明就是有些别的心思了。”
這倒是有些意思。
孟都統一聽到這些話,頓時心中就升起了一些興趣。
這有關于那宮統領的八卦,自己還真是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聽到,自己還以爲那個家夥除了劍道以外,什麽事情都入不了他的眼呢。
這還真是沒想到啊,那個劍癡,竟然也是鐵樹開花了?
“快快快,随我去我的營帳那裏,咱們先去那裏,你們再好好的跟我說說讓我聽聽,嘿,這個家夥,沒想到他竟然還會有這些花花腸子。”
孟都統這連忙就是帶着着一些屯長,向着他的營帳就是走去了。
畢竟這塊地方就在宮統領的眼皮子底下,他們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嚼舌根,這要是被那家夥聽到的話,那還真是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而就在前腳他們這些人才離開沒有多久,後腳,宮統領便是一臉平淡的從高台走了下來。
他看着那些人離去的身影,不知爲何的,歎了一口氣,随後,便是重新的回到了高台上面,繼續看着台下的洛陽軍操練。
不得不說,洛陽軍的操練,與天下間大部分的軍隊相比,都是截然不同的。
普通軍隊的操練,那都是各種訓練,各種戰陣戰術沖殺。
可是洛陽軍的操練,卻是增添了一分獨特的色彩,再與其它軍隊的操練比起來,洛陽軍的操練,也是增加了一抹賞心悅目的色彩。
光是站在高台上向下觀看,都是能夠感受得到撲面而來的濃厚劍意。
一道道劍光劍影閃爍而過,這哪裏還是操練啊,這分明就是兩千劍修的互相切磋比試。
就這片洛陽軍營,也算得上是洛陽城中劍意彙聚最爲濃厚的地方之一。
劍意彙聚最爲濃厚的自然就是洛陽劍池,而洛陽軍營,則是僅次于劍池的地方。
這裏有兩千洛陽軍一日複一日的日日操練,持久不斷的劍意四起,讓這座軍營到處皆是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劍意。
洛陽軍全員劍修,且其中屯長一流更是五品劍修之上,而宮統領,則是洛陽最強劍修,中原九品劍修之中,鮮有敵手的狠人。
他身後所背負的那把重劍,光是在一開一合之間,就素足以掀起滔天波浪,那般雄厚氣勢,也是足以讓人最爲直面的感受到何爲危險的将來的恐懼。
天下劍修,持劍者很多,手中佩劍也是有很多種,但是似宮統領這樣的重劍,卻着實是罕見至極。
可偏偏這把重劍,在宮統領的手中卻是宛若沒有任何重量似的。
耍弄重劍,宛若遊玩一樣,無論是劍舞,還是各種劍招,在宮統領的手中皆是可以随意使出,不得不說,除了天生神力的宮統領之外,這個世間想要用這種重劍的劍修,那可真是沒幾個人了。
站在高台上,那把重劍,也是被放在一旁,宮統領皺着眉頭看向天邊。
洛陽劍意,不是取之不盡的。
雖然說客棧的那個已在錘煉劍心的家夥看樣子是出關了,但是,這陣子卻城中劍意竟然還是有着湧動的迹象。
這隻有兩種可能。
要麽,是有人如客棧那人一樣閉關感悟劍意。
要麽,就是有人在以特殊手段彙聚劍意,至于那人爲何要這麽做,宮統領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他卻是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城中劍意的變化。
這麽多年過去,他修的一身劍意早就與洛陽劍意同根同源,所以有關于洛陽城的劍意變化,他也是能夠很快的反應覺察過來。
縱然是客棧那人微乎其微的劍意變化,自己當時也是可以感知的出來。
隻是,如今的劍意變化,自己則是有些不理解了。
“想來,城主那邊應該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希望,不是劍池那裏發生了什麽變故吧,要是那裏發生了什麽意外的話,事情可就大了。”
宮統領喃喃自語的如此說道。
洛陽劍池,雖然不是什麽劍道聖地,但是卻不輸與劍道聖地。
那裏,可是塵封着成千上萬把寶劍,而在千年之前,那把曾經接連弑主七位劍道至強的青雉劍也是被封印鎮壓與劍池之中,隻不過在多年前,青雉劍被劍聖取走。
青雉劍之外,劍池之中,還是有不少邪劍被鎮壓其中的,若是劍池發生意外的話,洛陽城,乃至整個中原,保不齊都會有些危險的。
之所以有着洛陽軍的緣故,并不是爲了洛陽城想要有一個什麽自保的方法,而是洛陽軍,就是爲了劍池而做準備的。
如若劍池發生意外,洛陽軍,是要派上用場的。
同樣的,中原諸國也是知曉洛陽劍池的危險,所以他們這麽多年以來也是從來都沒有與洛陽城發生過什麽利益上的沖突,乃至于當初一些人作死想要沖陣洛陽軍,這都是被處以死罪拉出去了。
洛陽劍池不能出意外,這是中原諸國的共識。
而如今洛陽城内劍意的變動,卻是讓宮統領難免的想到了劍池方向。
他皺着眉頭,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最終還是實在有些放不下心,手指一彈,身旁重劍便是一飛,挂在了他的背上。
下一秒,他便是縱身一躍,跳下了高台,而正當他準備出營的時候,也是碰上了剛剛說完八卦的孟都統他們一群人。
而孟都統這前腳才剛剛聊完宮統領的八卦,後面這才一出來就碰見了宮統領,這自然是感覺心裏一戈登的。
尤其是孟都統,這臉色都是瞬間變白,生怕宮統領來找他的事似的。
不過,很顯然宮統領現在是沒有這個心思。
“你們,手頭上沒有事的,跟我出營走一趟。”
宮統領的這話一出口,這些人,乃至于就算是孟都統在内,都是連連的點了點頭,紛紛的跟在了宮統領的身後,一行人出了軍營,跟在宮統領的身後,向着城主府的方向就是走去。
“這條路,不是去城主府的嗎?嘶,難不成?”
孟都統這時候也是嘴賤,在發現了這條路是從軍營通往城主府最爲快捷的一條道路時,也是不由得心中明白了一些什麽。
“城中劍意有變,你們五人,去聯絡今日的巡城隊,讓他們好生的觀察一下城中有何變動,而你們,跟在我的身後,我們去劍池看一看。”
宮統領卻是沒有理會孟都統,轉過身叫出了五人,給他們吩咐了一番之後,便是繼續帶着剩下人的向着城主府走去了。
而孟都統,在一聽見洛陽劍意有變,他們這一行是要去劍池的時候,這神情則是變得有些不對勁了起來。
“喂喂喂,宮統領,劍池?咱們現在去劍池?那地方可不是你想進去就能進去的啊,那可是得有城主大人的手令才行的。”
然而,當孟都統的這話剛一說出口,隻見走在他前面的孟都統手掌上握着一塊明晃晃的孟字腰牌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你這。”
得,在看見是城主手令之後,孟都統這也是乖巧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不再吭聲了。
但是,雖然說是沒有吭聲吧,不過他們這一行要去的那可是劍池啊。
那可是禁地,危險的很啊,哪怕是九品修士進去都是有着隕落的危險,更何況是他們這些人?
在場的這些人,也就隻有宮統領一人是九品,尚且能夠有着自保的餘力,而他們這些人?
“放寬心,劍池的禁制,隻要你們不是刻意觸碰,是不會有什麽差錯的,另外,凡我洛陽劍修,劍池是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宮統領自然也是看出來了身後這些人的擔心之處,他頭也沒回的,便是給了孟都統他們一個安心丸。
而孟都統他在聽到這些解釋之後,這怦怦跳的小心髒,總歸這也算是平穩下來了,他咽下了一口口水,點了點頭後,也是沒有說些什麽了。
但是,劍池。
那地方,這些年來,孟都統自記事以來,都是被家中長輩不止一次的警告過,是絕對不能随意踏入劍池一步的。
那地方,不止是危險,還邪性的很。
“孟都統,待會到了城主府之後,麻煩你去将那些好事的府中下人支開,此去劍池,我隻是想要确認一下有沒有什麽狀況,莫要有什麽好事者蹦出來。”
孟都統再度點了點頭。
而在片刻之後,待得宮統領他們一行人來到城主府門口的時候,卻是見到了奇怪的一幕。
城主府大門敞開,在門前的石梯上,正坐着孟德。
孟德擡頭一看,看見了是宮統領來了之後,也是沒起身,放下了手中的古籍,對宮統領毫不客氣的大聲說道
“宮統領啊,若是說,您帶這麽多人,是想要去劍池的話,那就請回吧。”
說完了這話,孟德便是繼續舉起手中古籍看了起來。
“城中劍意有變,我必須要去劍池确認一二,劍池絕對不能發生任何意外,孟德,你身爲孟家人,你是知道劍池重要性與否的。”
宮統領卻是聽到這話之後皺起了眉頭,有些不解的如此回道。
“停下腳步吧,宮統領,難道你就不好奇,爲什麽是我出來攔你的嗎?”
孟德放下了古籍,苦澀的口吻,繼續說道
“還能是因爲什麽,我姐的吩咐啊,劍池的事情,我姐說了,不用你來操心,她也去确認過了,劍池沒事,宮統領你啊,還是去城中看一看吧,指不定,又是哪家才俊頓悟劍道引動了城中劍意呢。”
“可。”
宮統領剛想要說些什麽,可是一隻手卻是拽住了他的手腕,他扭頭一看,竟是孟都統。
“回去吧,孟德這小子都已經是攬在這裏了,莫非你還想着要從他這裏進府不成?這小子是什麽脾氣又是什麽作态你又不是不知道,聽我一句勸,先走吧,反正城主大人也去确認過劍池了,既然城主大人說劍池無恙,你就放下心來吧。”
聽着孟都統的這話,在轉過身看了一眼守在大門口的孟德,宮統領雖然心中仍然還是有些不放心,但是他又能夠如何呢?
最終,他這也是隻能無奈的點了點頭,帶着這些人,轉身離開了。
而在目送着這些走遠了之後,孟德這也是連忙起身,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骨。
“還真是冷得很啊,快快快,來幾個人,把這些東西都給本少爺抱回去。”
如此吩咐了一番之後,孟德連忙的便是回了府邸,他剛剛啊,還真是被凍得直哆嗦。
而在府外的牆角處,宮統領和孟都統則是冷眼看着這一幕。
“宮統領啊,要我說,你還在這裏對劍池擔心什麽啊,反正城主大人那邊都已經讓孟德出來跟你說了,劍池沒問題,您現在啊,還不如趁着這時間去看看是不是城裏面出了什麽事,非盯着那劍池有什麽用嘛。”
孟都統還真是不理解這個劍癡的想法。
劍池那種地方,一般人都是避之不及的,可是偏偏這個劍癡卻像是個什麽似的,就是想要湊上去看看。
他就不明白了,劍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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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有什麽好呆的,裏面遍布的禁制,随随便便都能取了他的性命。
“我始終不放心。”
宮統領搖了搖頭。
雖然說城主大人不會诓騙自己,但是,自己卻始終還是有些不放心。
劍池的安危,他是真的想要親眼看一看才能放下心來。
“這,不是,宮統領,你說你現在就算是不放心又能咋的?現在孟德都親自出來跟您說了那些話了,您難不成還想進去城主府?省省吧,消了這份心思得了。”
孟都統撇撇嘴,這個宮統領怎麽這時候就這麽一根筋啊。
宮統領站在牆角處,盯着城主府看了許久之後,最後也不知道是想了一些什麽,緊接着,也隻能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帶着這些人,離開了城主府。
确實是沒什麽辦法。
孟德都出來攔住他們了,那個混世小魔王,就算是宮統領都是拿他沒什麽辦法的。
算了,算了。
反正城主大人那邊去看過了,既然,既然城主大人說沒事,那一定就是沒事了。
自己,就不要瞎想了。
在回軍營的路上,宮統領不停的給自己這樣暗示着。
而待得一行人原路返回了軍營之後,孟都統剛想跟宮統領說些什麽話的時候,宮統領卻是自顧自的向着高台繼續走了過去。
隻留下孟都統一人站在原地伸着手,還是怪尴尬的。
“孟都統啊,要我說,您啊,還是得趁早适應下來宮老大的這個性子,畢竟,遲早也是得被迫适應下來的,除非您啊,不呆在洛陽軍了,不然,都是得适應下來的。”
一個屯長拍了拍孟都統的肩膀,對其說了這些話之後,便是離開了。
而此時此刻,在城主府内,孟德卻是在議事廳坐着,看着議事廳内的一對棋盤。
棋盤上,自己的那個姐姐,也就是洛陽城主孟道,以及那個平日裏一直都呆在閣樓裏面不厭其煩的看着古籍的王大眼。
棋盤上的對弈,二人已經僵持了有約莫一刻鍾的時間,就算是在一旁看着的孟德,此時此刻看的都是感覺有些頭疼。
“喂喂喂,你們倆到底是啥意思啊?給這迷瞪半天了也不動彈,這要下棋也不至于墨迹這麽長時間吧?”
很顯然,孟德的耐心就算是讓他坐在一旁看着這一盤棋局,都是有些坐不住了。
不過,孟道和王大眼,卻就像是沒有聽到孟德說的這話一樣,他們二人仍然沉默不語,而王大眼,手中握着的黑棋,卻始終是沒有落子。
一刻鍾的時間過去了,孟道也是沒有任何的催促,王大眼,也是沒有任何要落子的迹象。
待得許久過去之後,王大眼這才是突然開口說道
“劍池的事情,你有信心穩住嗎?”
孟道搖了搖頭。
“哪怕是劍道至強都是不敢打包票,更何況是我?說實在的,劍池的異動在這百年以來,已經是不知道出現了多少次了,每次異動的迹象都讓人驚心動魄,不過在每次的最後,卻都是潦草的平穩了下來,這一次,我不知道劍池是否還是如往常一樣。”
“所以,你是要選擇賭一次,對麽?”
王大眼雙指捏着黑子,擡起頭來看向孟道。
“除了賭一次以外,你認爲我還有什麽法子嗎?總不能讓宮劍過去吧?他不過就是一個九品劍修,且性子向來都是有些莽撞,劍池若是真的有什麽異動要發生,憑他?又能起到什麽作用呢?”
孟道歎了一口氣。
劍池的事情,他們孟家這百年以來也是頭疼了不止一次了。
她還在幼年時期,家中的長輩就已經是因爲劍池的頻繁異動而傷透了神,而在她接任了洛陽城主之位後,劍池直至如今才是發生異動。
這一次的異動,從種種的迹象看來,也是如同往日一般,可,萬事皆有萬一。
劍池的危險,哪怕是讓一介劍道至強過去,都不一定能夠擺平,這件事情,孟家先祖也不是沒有嘗試過。
而如今,洛陽城可還有什麽劍道至強嗎?
明面上,也就隻有一個宮劍宮統領乃是九品劍修。
不過,曾經劍道至強都束手無策的劍池異動,她孟道難不成現在還能放任宮劍莽撞的沖進去查看嗎?
宮劍不知道劍池這百年以來的頻繁異動,他若是一旦闖進去發現了這件事情的話,孟道還真是不敢确定,那個家夥會做出來什麽樣的事情。
“所以你就是打算耐心等待了嗎?孟道,可你能耐的下來性子嗎?”
王大眼手指黑棋,已然是将棋子落在了棋盤之上。
“如同棋局一樣,這場局勢,你已然進退兩難,不過,我也認同你所說的話,洛陽城現在的手段,若是劍池當真發生異動,就算是搭上洛陽城的所有力量,也隻會是杯水車薪,但,就這麽等待下去,就算是這一次沒有意外發生,那下一次呢?難不成,你們孟家千年洛陽城的傳承,一直都是在依靠着運氣不成?”
王大眼的話語之間絲毫沒有任何客氣,每一句話都是直接戳中孟道的心房。
可,孟道在聽着王大眼說的這番話,給出的反應,卻隻是苦笑。
她伸出手拿起了一枚白棋,落在了棋盤上,輕聲道
“此番棋局,我尚且有着周轉的餘地,可是劍池卻不同,自古以來,劍池對于天下劍修而言本就是一處天大的機緣之地,誰人都是知曉,若是可以獲得劍池傳承機緣的話,劍道至強,那是闆上釘釘的,可是這千年以來,又有誰人能夠成功過嗎?就算是我洛陽城百年以來尚未有過一位劍道至強坐鎮,可是這百年以來,又有何人敢來劍池獲得機緣呢?劍池的異動,畢竟還有禁制在那裏陳設,先祖曾經一代又一代流傳下來的禁制手段,希望到時候還是能夠派上一些用場的吧。”
孟道無奈的看向棋局。
如同她所說的一樣,如今的這場棋局,從局勢上面來看,她自然是遠遠不如王大眼的,但是在面對着王大眼的重重攻勢之下,她卻還是能夠不停的輾轉拖延。
有關于劍池的百年異動,他們孟家一直都是如此,不停的拖延,不停的等待。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個法子還算是有用的。
這百年以來,好歹劍池是真的沒有發生過任何的意外。
光是這一點,差不多也已經算得上是足夠了。
“你們孟家,劫數将至,劍池,說不定就是其中隐患的導火索。”
王大眼再次雙指夾住黑子,這一次,他很是果斷的在棋盤上落子,再次在棋盤之上,對孟道的白子形成了鉗殺之勢。
“孟家劫數,自有解決之法,而劍池的事情,可是有關中原大陸,我相信,劍池異動,與孟家劫數,是沒有什麽幹系的。”
孟道繼續落子,再次頂住了王大眼的攻勢。
“孟道,你這是在冒險,你這是在拿着孟家在冒險,或者說,你這也是在拿着整個洛陽城,在爲你們孟家的劫數而冒險。”
王大眼此時并沒有着急提子,他隻是冷眼看向孟道。
你們孟家的千年劫數,如今将至,可是你孟道卻是如此的态度來應對劫數。
呵。
“王大眼,書讀了這麽多,莫非你就讀出來了這些道理不成?劫數什麽的,我孟家千年傳承,怕過什麽?你說的那一套啊,現在早就已經過時了,莫要再與我這裏牽扯什麽是非了。”
孟道冷笑一聲。
這所謂的千年劫數,她的心中自然是知道原由的,可是就算是知道又有什麽用呢?
他們孟家的劫數,這個王大眼成天裏在這裏瞎操心幹什麽?
她孟道這麽一個孟家家主到現在都是沒有露出任何的緊張神态,你一個王大眼,在這裏瞎操心又有個什麽用呢?
“那孟德呢?你讓他去北地遊曆三年,結果到頭來又是爲了什麽呢?孟道,我曾經不止一次的說過,若你不是一介女兒身,你将會成爲能夠與這中原諸國國君博弈的枭雄,你的眼界和看法不應該是如此才對,孟德他也不是如此才對。”
王大眼握緊了拳頭,這個孟道,怎得如此的不解是非?
“啊,王大眼,行呗,那本姑娘這還得謝謝你的誇獎了呗?孟德他去北地,我不過就是讓他去鍛煉鍛煉,省的再整日裏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在洛陽城這裏混着了,畢竟我們孟家傳承,在未來肯定還是要交在這個混小子手上的,對吧?”
說完這話,孟道還扭頭瞥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孟德。
而孟德,剛剛則是在神遊天外,心思壓根就不在這裏,這貿然之間突然聽到有人在喚自己,他這也是楞了好久這才是反應了過來,對上了自己姐姐那對眸子,孟德隻是尴尬的一笑,伸出手來撓了撓頭。
“姐姐說的都是,我沒意見的。”
“你看吧,孟德都說了他什麽意見都沒有,反倒是你王大眼,我孟家古籍讓你白白看了這麽多年,結果到現在了你可曾對我孟家有過什麽幫助嗎?難不成這些年來,你王大眼都是在這裏吃幹飯的不成?”
孟道冷哼一聲。
可,王大眼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卻是不怒,反而是搖了搖頭,他長歎了一口氣,道
“孟道,你所做的選擇,可曾給過我爲你孟家出謀劃策的機會?你難道心中不自知嗎?你們洛陽城在這些年,已經是多少次在各種事情之中都是選擇了置身事外,這些,難道還不夠嗎?孟道,若是你改變你的想法,讓洛陽城不再隐世的話,我定當會義不容辭的,可是,你并沒有。”
王大眼的這話一出口,這回倒是孟道這裏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了。
孟道皺着眉頭,有些不樂意的看向王大眼,盯着對方許久之後,才是開口說道
“洛陽城本就不會插手與中原局勢之争,諸國亂戰,我洛陽要獨立與事外,這是我孟家,以及洛陽城千年以來的行事之道,王大眼,你當初所說的那些話,可是要讓我将洛陽城放在中原諸國的眼皮子底下,被他們所圍攻的,倘若我當初真的照着你所說的那麽做的話,洛陽城,又怎會有今日的這番摸樣?”
孟道這麽多年以來一直都是寸步不移的選擇秉承着洛陽孟家這些年以來的行事方法,可是這些的種種在王大眼的眼中,卻是一種逃避的姿态。
這讓孟道如何解釋?
她又能如何的解釋?
累了,真的累了。
如果說她真的在當年就選擇了如同王大眼給她說的那些方法來帶領洛陽城走下去的話。
現在的洛陽城,早就不可能會有如此的日子了。
中原諸國,也早就會對洛陽城懷恨于心了。
他們孟家,千年以來之所以屹立不倒的原因,就是因爲秉承着中立态勢,隐與世中的法子,可是當初王大眼的所言所行,每一句話卻都是要将孟家以及洛陽城擺放在中原諸國的眼皮子底下去蹦跶。
洛陽城隻有兩千洛陽軍,可是中原諸國任何一國,縱然是一些微末小國,其中國家軍隊數量又有如何?
再者說,洛陽城周邊各個鄰國,又有哪個算得上是真正的小國?
中原三大國,洛陽周邊鄰國便有兩國。
而後與西秦接壤,與聖周爲鄰,洛陽城周邊的任何國家,都不是什麽弱國。
蹦跶?
若是真的蹦跶的話,洛陽城說不定早就在諸國圍攻之下,徹底覆滅了。
哪還會有如今的這番欣欣向榮的景象?
“你不懂,你不懂,你就是缺了一分狠勁,孟道,你若是多了那一分狠辣的話,洛陽城如今,也不會陷入如此進退兩難的境地,你空守着一介洛陽,在面對着你們孟家的千年劫數,百年劍池異動之下,你又能夠有什麽樣的後手呢?孟道,你太自大了。”
王大眼歎了一口氣。
他當初并不是有什麽其它的心思,并且,他從始至終都是沒有産生過任何想要加害孟家,加害洛陽城的想法。
“我知道你的想法是什麽,可若是日後,趕在劫數到來之前,我洛陽出現了一位劍道至強呢?到時候,你還會說這些話嗎?”
孟道皺着眉頭,有些不悅的眼神看向王大眼。
“劍道至強?你?還是宮劍?呵,劫數将至,你們二人誰又能夠擔保自己能夠邁入劍道至強之境呢?況且就算在劫數到來之前你們二人有人成爲劍道至強的話,那劍池異動呢?再者說孟道,你當真認爲你們孟家千年的劫數隻是一介劍道至強就可以輕松化解掉的嗎?倘若真是如此的話,南離風家人在這數千年之間,爲何卻鮮有傳人出現在天下間?”
王大眼毫不客氣的反駁着孟道所說的這些話,并且,也是将那天下第一大家族,南離風家都給搬了出來。
“南離風家的劫數,本身就是一個未曾确認下來的謎底,王大眼,我孟家劫數,與南離風家本就不同,你如此相較之下,你又能看出來些什麽呢?呵,我看你啊,還真是讀書讀傻了,現在竟是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孟道嗤笑一聲。
“南離風家劫數自有南離大能前去相頂,那是因爲南離國運本就強大,可你們洛陽孟家呢?千年以來的氣運,到現在還能存下幾何呢?百年以來,你們孟家可曾出現過一位劍道至強嗎?孟道,明明這些事情你比我要明白的多得多,可是爲什麽,你現在卻始終都不願意承人下來呢?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你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麽。”
王大眼說完了這話之後,手提黑子,落在了棋盤上。
棋盤之上,黑子對白子徹底形成絞殺之勢,白子,再無任何逃竄回轉的餘地。
這場棋局,黑子毫無疑問的赢下了。
之後,王大眼甚至于是連棋盤都是沒有看一眼,站起來了之後,起身便是離開了。
而在議事廳内,隻留下孟道和有些楞住的孟德這麽一對姐弟。
孟德并不知道這二人到底是在發什麽瘋,他同樣也想不明白,這個王大眼爲什麽會敢跟自己姐姐這樣說話。
并且,并且這個王大眼竟然還敢對自己姐姐發脾氣?
不過,孟道确實搖了搖頭,起身後,便是喚來了孟管家,讓其收拾一下棋盤,随後,她便是看向孟德,對其說道
“這裏沒你什麽事了,回去吧。”
于是,孟德便是盯着滿腦袋的問号,很是疑惑的走出了議事廳。
而此時此刻在洛陽城外不遠處的一處大道上,十幾個騎着駿馬的血滴子正停在路旁。
而爲首的,則是一張對于姬無影他們再熟悉不過的面孔。
花辭樹盤腿坐在一棵大樹旁,雙眸睜開正在看着擺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張洛陽城防圖。
“此番我等前去洛陽,盡量低調行事,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絕對不能鬧出來什麽禍端,畢竟在如今的洛陽城内,可不隻是隻有孟家那些人,天下諸國不少年輕一輩之中的天才劍修可都是彙聚于洛陽城中,他們背後的一些勢力,我們絕對不能惹怒。”
花辭樹對身旁的幾個血滴子吩咐了這些事情之後,都統雷力便是走上前來,将那城防圖給收了起來。
“雷力,哪個老太監,當真是至強?”
雷力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四周,确認沒有其它血滴子聽見的時候,這才是看向自家老大,點了點頭回答道
“對,他,已經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當代至強,,隻是,根基實在不穩,且氣運蓮耗損太多,如今的戰力,可以說的上是至強中最弱的那一批人。”
可,在從雷力這裏确認了那個老太監當真是至強這則消息之後,花辭樹則是面色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
媽的。
這還真是沒想到。
那個老太監,竟然當真是将他們所有人都給甩在了身後,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邁入了至強之境。
至強之中最弱的那一批人?
這都是什麽狗屁話。
就算是這天下間有史以來最弱的至強,那他媽的也是一個赤裸裸的至強修士。
境界在那裏擺着,現在,就算是他十個花辭樹,都不是那個老太監一隻手的對手,這也是現實無法否認。
他還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過,這個老太監竟然能成爲至強。
他在先前是有消息傳回來過,說那個老太監極有可能也是一個九品上,但是他當初也是并沒有怎麽放在心上。
畢竟就算那個老太監也是一個九品上,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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較于其它人,那個老太監估摸着最後的終其一生也就隻能困在那個境界了。
他們韓國内,最有希望成爲至強的,無非就隻有一個離火,再不濟的,也該是他花辭樹,可是那個老太監呢?
誰人都沒有想到過,那個老太監會搶在離火和他之前,成爲至強,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在此行出發之前他才是通過自己的一些渠道聽到了這則消息,可是他卻始終都是不敢相信,所以他這還特意的派遣雷力去調查了一番。
然而如今,從雷力這裏得到了确認的答案之後,他還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統領。”
雷力欲言又止。
他自然是看得出來自家統領現在的心情是個什麽樣子。
說實話,他也是想不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的。
現如今正是因爲那個老太監成爲至強,如今在韓國上下,内廷的地位也俨然是超越了血滴子的地位,若非是如此的話,此番前來洛陽城的任務,也不至于要出動花辭樹這麽一個血滴子統領。
“算了算了,管他是誰,反正左右那個老太監也是我韓國之人,在三國之中,我韓國好歹現在也算是有了一個至強,如此看下去,擺脫北艮的操控,倒也是不遠了。”
花辭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心中之所以有些氣憤,更多的倒還是有些郁悶而已。
不過若是正兒八經的來分析這件事情的話,他倒是不會對這件事有什麽惡意的,畢竟是他韓國出現了至強,這本身就是一件好事才對。
在三國之中,他韓國如今既然已然是擁有了一位至強修士的存在,這好歹也是可以在未來,掙脫開來那背後那一雙名爲北艮帝國的雙手。
“可,魏國那邊的朝不休。”
雷力苦笑一聲。
魏國的朝不休,現在看樣子也已經是有着要突破的迹象了。
自從與那唐無敵大戰之後便是消聲覓迹了下來,很難不讓人對他産生一些猜想,那家夥現在是不是正躲在那個地方閉關頓悟,或者說,已經是準備要開始渡至強劫了。
說不定啊再朝不休的下一次亮相與天下人面前時,那個家夥就已經是以至強身份來面對天下人了。
若是如此看來的話,三國之中,除了趙國之外,魏韓兩國,都是有了至強的存在。
“朝不休那家夥,本就是一個未來的至強,這點誰人都是心中有數的,他成不成至強對他而言,那也隻能是時間的問題,呵,反正魏國這些年來在背後本身就被南離影響的有些不厭煩了,如今朝不休突破之後,想來魏國是要先于我們韓國向南離發難的。”
花辭樹不屑的輕哼一聲。
三國掙紮背後兩大帝國的操控影響這是遲早的事情,但是正所謂槍打出頭鳥,這件事情雖然三國遲早都是會做的,但是爲什麽做這件事情的,不能是魏國或者說是趙國呢?
到最後,他們韓國再表現出來一個什麽被脅迫的樣子,無奈掙脫,就算是明眼人也能看得出來到底實情是什麽樣子,但是左右他們也是可以給那兩大帝國賣個好面不是嗎?
“統領大人,此番洛陽城的事情,當真不需要再帶一些人過來嗎?光是憑着我們這些人手,我怕,有些勢單力薄。”
雷力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正在喂馬的那些血滴子。
說實在的,他們此番前去洛陽城執行任務,帶來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倒也不難說是特别少,隻是,這些人的修爲大多都隻是一品二品的模樣,執行此番的任務,着實是太夠嗆了。
這爲何不去調動一些精銳随隊出發呢?
“這些人好歹都是劍修,此去洛陽城,我們盡量還是不要被孟家發現我們的蹤迹比較好,畢竟孟家在洛陽城樹下的規矩,這麽多年以來誰都沒有選擇去打破,這一次,我們也是要如此行事。”
花辭樹卻是搖了搖頭。
他要考慮的事情是比雷力要多不少的。
就如同這一次他們要選擇出發去洛陽城一樣。
洛陽城在這些年裏面,一直都是與中原諸國保持着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态,他們血滴子這一次的任務目标雖然在洛陽城,但是爲了大局考慮,這一次,他們還是不能去驚動孟家那些家夥。
否則的話,若是打破了洛陽城的規矩,他們韓國,将會瞬間成爲諸國的衆矢之的。
在未來,即便是想要掙脫那雙名爲帝國的雙手,都将會是變得異常艱難起來。
“統領大人考慮的是,是我思慮不周了。”
雷力聽到這些話,也是想明白了原因,這才是點了點頭。
“嗯,先吩咐下去,讓他們都先歇一歇吧,今夜之前抵達洛陽城就好,算算日子,還有五天證道大賽就要開始了,現在就隻希望,那個家夥不要出現在證道大賽就好了。”
花辭樹伸出手來揉了揉太陽穴。
一想到那個什麽證道大賽,他的腦袋就疼。
那什麽證道大賽,背後畢竟還是中原的三大劍道聖地,饒是他們血滴子,這也着實是要照顧一些證道大賽的顔面的。
如果說,那個家夥真的是選擇參賽的話,最起碼在他比賽的那幾天,他們是無法對那家夥下手的。
最快,也得等到那家夥被淘汰了才行。
并且行動也要做到迅速且不留下任何破綻,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引起孟家的注意。
孟家如今這一代的那個家主,着實是難纏的很。
這些年來,他花辭樹并不是沒有與那女子見過面,所以那女子給他留下的印象,也着實是不簡單。
“行,屬下知道了。”
雷力微微的點了點頭,緊接着便是起身去吩咐下去了。
而花辭樹一人則是背靠在大樹旁,擡起頭來看着天空。
不得不說,此番的任務,還真是有些難呢。
但是,自己的心中卻也已經是有了一番計劃和打算,隻要不出意外的話,這次的任務,想來是可以順利結束的。
左右南離的那些人,現如今算算日子也是在洛陽城内的。
自己這,不也得作爲老熟人,去登門跟他們打個招呼?
苦笑了一聲之後,花辭樹便是搖了搖頭,算是打消了這個想法。
還是算了吧,南離的那個姬無影,雖然看起來修爲并不怎麽高,但着實是警覺性太高了。
稍微有任何的蛛絲馬迹風吹草動,那個老家夥就是能夠意識到危險的到來,這種感知能力,着實是讓花辭樹不得不小心對待。
夜幕降臨之後,花辭樹一行血滴子便是以劍修身份成功通過了洛陽軍的盤查,進入了洛陽城内。
在雷力的帶領之下,一行人成功的來到了一處客棧住下。
在房間内,雷力正在整理着一些從後方傳回來的情報,而沒過一會兒,則是有人敲響了他的房門。
瞬間,雷力很是警覺的站起身來小心翼翼的來到了房門旁,低聲問道
“誰?”
“我,花辭樹。”
聽到是自家統領的聲音之後,雷力這才是将屋門打開,将花辭樹迎入屋子内後,他看了一眼門外,确認無事之後,這才是将屋門合上反鎖。
進入屋子内的花辭樹,一眼便是看見了擺滿桌子上的一些書信,他來到了桌子旁,随手翻看了兩眼,便是轉頭對雷力說道
“後方傳來的?”
雷力點了點頭,給花辭樹沏了一杯茶水後,說道
“别水大人整理出來,沿路傳來的,雖然都是一些繁瑣的事務,但是耐心的整理一下,還是能夠從中看出來一些有用情報的。”
雷力反正日常在血滴子的工作就是審閱情報,所以這份耐心,他自然也是有的。
而花辭樹也是放心,他随意的點了點頭之後,便是坐了下來,一隻手放在茶杯旁,對雷力繼續開口問道
“城門的洛陽軍,注意到了嗎?”
正在埋頭翻看書信的雷力聽到這話,則是皺着眉頭擡起頭來說道
“那些皆是修士的軍隊?自然是注意到了,那就算是想不注意到,屬下感覺也是挺難的,屬下活了這麽多年,說實話還真是從來都沒有見到有什麽軍隊竟然會以修士作爲士卒來進行組建的,原先光聽傳聞還認爲不過就是一些謠言罷了,但是今日所看之下,這竟然是真的。”
聽到這話,花辭樹長歎了一口氣,唏噓的說道
“是啊,在沒有親眼見到之前,誰又敢真的相信,兩千洛陽軍,竟然當真是由兩千名真正的修士來組建起來的,今日光是把守城門的那三十餘人中,最弱的,也是一品,其中最強的一人,甚至都已經是五品之境,呵,不過是看守城門的一些士卒罷了,竟都是有着如此的修爲,難以想象,兩千洛陽軍若是彙聚與一片戰場之上,呼嘯而過,得是什麽樣的一番景象。”
花辭樹的觀察力要比雷力敏銳的多的很,在今日入城的時候,他便是清晰的察覺到了洛陽光是一座城門之下的守軍配置如何。
他花辭樹在先前倒也并不是沒有見到過洛陽軍,但是在今日的再見之下,說句實話,還是讓他感到了一些震撼且驚訝的。
看守城門的都是一品打底,最強就是五品,這般的配置,毫不誇張的說,就算是放在他們血滴子内,那都是綽綽有餘的了。
“确實很是可怕啊統領大人。”
雷力舔了舔嘴唇,在聽到看守城門的都有一個五品修士之後,他雷力這則更是有些後怕了起來。
他們這一行的十幾個血滴子裏面,也就隻有一個花辭樹如今還算是介乎于九品與八品之間的修士,而他雷力。
就算了。
除了他雷力之外,剩下的那些血滴子啊,基本上都是一些一品,最多也就是二品的樣子。
這樣的配置,一比較下來,竟然是連洛陽城的一介城門守軍都是比不過。
這還真是有些讓人感到瞋目結舌。
“當年朝不休以中原第一九品之身孤身前來洛陽城一試洛陽軍之威,洛陽軍全員一招之下尚有餘手,卻已然是險些讓朝不休喪命,這件事在當初本就是震驚中原,如今看來,若是洛陽軍人人皆是如此,朝不休,就算是成了至強,估計也是很懸。”
花辭樹歎了一口氣。
當年朝不休的事情聞名中原,就算是他當初都是驚訝不已。
要知道在當時這件事情傳出來的時候,朝不休可已經是徹底的穩坐中原第一九品的名号了,那可是已經能與天下九品相互争鋒的狠人了。
可是在面對兩千洛陽軍的一劍之威下,似是這般的狠人,若不是洛陽軍留手,估摸着,還真有可能會命喪黃泉了。
“這件事情,屬下當初也有所聽聞,不過,前些日子不是也有一則傳聞說,朝不休與唐無敵一戰所使出的十八刀劍塔,不就是從洛陽軍那一戰之後頓悟自創而來的招式嗎?根據傳聞來看,當時朝不休也正是靠着那一招的手段,這才是反敗爲勝,将唐無敵徹底鎮殺而去的。“
雷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當初的那一戰,可是徹徹底底的讓朝不休的名号響徹天下的,并且當時那一戰的一些細節都是被各種人以各種傳聞傳遍了天下。
隻是,他們血滴子這邊搜集而來的,倒還都算是一些比較靠譜的傳聞。
就比如在他言語之中所說的那十八刀劍塔,這也是被證實的招式。
雖然不知道這一招威力如何,但是根據那一戰的解釋來看,在當時的唐無敵已經爆發出來了無限接近至強的戰力了,可到最後,卻還是活生生的被朝不休以這一招給生生鎮殺而去,由此也是可以看出,朝不休的這一招,堪稱是至強之下的一大殺招。
而待得他朝不休日後若是成了至強修士的話,說不定再由他之手施展出來的這一招,保不齊那威力,都是有可能會讓哪怕是至強修士都隻能暫避鋒芒也說不定呢。
“十八刀劍塔,這是刀劍兩大道皆是要有非凡造詣的修士才能施展出來的招式,對于天下修士而言,倒也能算得上是他朝不休一人的絕技了,畢竟,那家夥的刀法本就距離宗師之路隻差一步,而他的劍道,則也是在經過了當初與洛陽軍的一劍之威下,入了大成,天下修士,能如他一樣雙道如此造詣的,少之又少,更别提,那十八刀劍塔的其中意念轉換了。”
花辭樹在這一點上所了解的所能看到的,自然是比雷力要多得多的。
雖然他并沒有親身經曆在當天的那一戰當中,但是十八刀劍塔的名号,卻也是徹徹底底的打響了。
并且,朝不休的刀法本就距離宗師隻差一步之遙,他的劍道境界如何,這一點早在他與洛陽軍的那一劍之下,就有了答案。
劍道大成。
這對于一個九品修士而言,光是劍道大成這一點就已經是稀罕物了。
可是朝不休卻不同。
這個家夥,可是做到了刀劍雙大成,并且如今,若是他當真突破至強的話,他啊,指不定就将會成爲一個刀道至強。
何爲刀道至強?
刀法宗師,至強之境爾。
朝不休有這樣的可能,同樣的,他也是這樣的人。
花辭樹在當初有幸與朝不休的那一戰,他至今回想起來都是能夠品出來不少細節。
就比如那個家夥在與自己的較量當中,單手持刀,仿佛是在與自己戲耍一樣的打鬧。
自己明明已經全力以赴了,可是那家夥卻仍然是風輕雲淡。
現在想想,自己當初能與那家夥打出來一個平手,也是那家夥的刻意放水了。
能夠将唐無敵鎮殺的家夥,自己又怎麽可能會跟這種人打成平手?
花辭樹知道自己境界的特性,他也知道,若是他想成爲天下九品前三的話,他就務必要先抵達九品上才行。
若是他能夠抵達九品上,靠着他的那個底牌,完全是可以讓他爆發出來遠超九品上的戰力出來。
可是自己現在呢?
距離九品上遙遙無期,樂觀一點看待的話,最起碼也是需要五年的光陰才有可能邁入那一步。
可,五年之後的朝不休呢?
估計早就已經穩下了至強之境吧?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花辭樹苦笑了一聲。
這個時代的中原,不并不缺乏天才,并且現在看來,那些天才們,也已經開始逐漸的嶄露頭角了。
“統領大人,這邊,還有一個消息,有些奇怪。”
冷不丁的,雷力突然說出了這句話。
“什麽消息?”
花辭樹眉頭一皺,看向雷力。
緊接着,便是看見雷力從自己的面前拿出來了一張上面隻寫着短短一句話的書信遞給了花辭樹。
花辭樹接過這封書信,當他看到這上面的那一句話時,面色瞬間一變。
“劍池之底?”
花辭樹的面色發白,他連忙走到窗戶旁,伸出手推開窗戶,雙眸朝着城主府的方向看去。
“劍池有變?這個孟家,到底在幹些什麽?”
“什麽?什麽意思?”
雷力有所不解。
他隻是看見書信上的那一句話。
千年劍底一朝孟。
這句話還是别水專程派遣人手加急送來的,要不是因爲加急送來的話,他也不會專門拿給花辭樹看。
不過,在當時拿到這封信的時候,雷力在第一時間是并沒有看出來這封信上面有什麽不對勁的。
他甚至于連這句話都是猜不透到底有什麽意思。
畢竟這句話在他看來無論怎麽看,都像是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但是,看着如今自家統領大人在看見這句話之後的這幅反應之後,雷力也是逐漸的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雖然自己到現在還是有所疑惑,但是,看樣子這句話好像是代表着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否則的話,統領大人又怎麽可能會如此的反應呢?
花辭樹平日裏平穩沉靜的樣子,已經是在血滴子上上下下的所有成員眼中都是樹立下來的印象了,縱然是離火和别水他們二人也是知曉花辭樹這個家夥簡直就是冷靜的不行。
可是。
這如今到底是發什麽了什麽事情呢?
竟是能夠引得别水派遣人加急連夜隻爲送來一句話。
竟是使得血滴子統領花辭樹神情大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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