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聲過後,清平道士不屑的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在傳聞之中,西坤皇室有一位輩分極高的老祖宗如今還存活于世,并且那位老祖宗修的也是道門一途,且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經是重開了天師路,雖然在先前這位西坤老祖宗并不敵那兩位南北老天師,可是與其兩位,卻也隻是略遜一籌罷了,如今幾十年過去了,倘若是那位西坤老祖宗當真是還活在世上的話。
天師路?
保不齊,那位已然是走至半步天師路了。
而十餘年前南離劍聖風不平那般的行徑之下,西坤王朝上下卻是無一人膽敢上前阻攔。
當然,也不能說是沒有,隻是因爲,那些曾經可能會有這份心思的人,統統都已經是死在了風不平的劍下了。
沒有人敢去挑釁一個有着殺至強宛若屠戮一般的人物,而當時的坤帝,自然也是知曉這一點,所以這也就以至于他不得不在風不平的劍威之下,吞飲黑袍血肉。
如此的現象之下,如果說那位西坤的老祖宗還活着的話,縱然他不是劍聖風不平的對手,可是他的天師路造詣,卻已然是可以與風不平造成一些威脅,他又爲何不敢亮相出手?
西坤王朝當年經曆了那件事之後,聲望在天下間可謂是一落千丈,俨然已經是再無了曾經小帝國的美譽。
老家夥聽得清平道士的這話,雖然心中還是有些疑慮,但是不得不确認的便是,清平道士所言這話,是很有道理的。
他,找不出來任何的缺漏之處。
但是,他的心裏面卻還仍然是保留了一些對于那西坤老祖宗的擔憂。
萬一,那位當真還活着呢?
雖然不知道當年究竟是出于什麽原因,那位沒有出面攔下南離劍聖,可,萬一呢?
而從老家夥的面色之中,清平道士也自然是看得出來其中的一些含義。
他抿嘴一笑。
“老家夥,你啊,這幾十年的時間裏面,還是呆在這邊境呆傻了,西坤國勢曾經那般的威逼帝國,縱然是那皇室老祖宗對上南離那位劍聖沒有半分取勝之機,但是那又如何呢?隻要能夠拖住那位劍聖的腳步,西坤國勢,有何至于在這十年間跌落成了如此的模樣。”
清平道士還是認爲,這個老家夥之所以會如此想,還是因爲呆在這邊境呆的時間太過于漫長了,所以腦子也就漸漸的跟不上變化了。
思路,自然也是有所遲鈍了。
老家夥微微的點了點頭。
他并不打算就這件事上面與清平道士有什麽過多的反駁和交談。
因爲他心中也是知道,若是論時事的話,他早就已經是與時代脫軌,自然是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好了,貧道也不好與你在這裏多說一些什麽了,老家夥,且說吧,你意下如何?究竟是要與貧道一同,入這雲中之南,還是說,你仍然打算駐守邊境,當那守望者的身份。”
清平道士清了清嗓子,而待得他這話剛一說出口之後,老家夥便是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命盤之說,老夫便是守望之份,留守邊境,是老夫的宿命,入境,老夫早在幾十年前便是可以進入,何至于如今?你這家夥啊,還是歇歇吧,帶着清平如今的那些弟子們,進去也算是見見世面,哪裏需要,再将老夫這副老骨頭給帶進去呢?沒必要的,反正,雲中之南,你這家夥也是從那裏出來的,有關于那裏的事情,你想來也是心知肚明的。”
老家夥擠出來了一抹笑容。
他的命輪之上,篆刻的,可是守望者的命運。
如那如今呆在清平觀内的小聾子一樣。
小聾子,乃是天生君聖,道門未來的希望之星,千年以來,身負道門命盤之說的最高命輪,而至于他呢?
好生的,替這未來之星守望好這片雲中之南,就已然是足夠了。
正像是他所說的話一樣。
在過往的幾十年時間光陰裏面,如果說他當真是想要進入雲中之南的話,他可是有着無數次的機會擺在眼前的。
他一介地師的道意在身,進入雲中之南,又不是不可以。
隻是,當初的執念仍然加在如今,他啊,也就沒有什麽必要再在這件事情上面有過多的糾結了。
猶豫又有個什麽用呢?
留在邊境,替清平道士以及清平觀的一衆弟子好好看守着這雲中之南,豈不也算是一樁不錯的事宜?
而清平道士在聽到老家夥如此說了之後,也是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他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看向老家夥,對其說道
“是貧道有負與你,就這件事上,貧道來世,想來還是要好好償還你這老家夥一二的,若不是當年貧道的突然造訪,你這老家夥,現如今估摸着還在清平觀内,繼續當着你的逍遙觀主之位,何至于,被牽扯進入如此的道門事宜之中,守望者,畢竟,也不止你一人。”
清平道士在說完這話之後,緊接着便是再度長歎了一口氣。
命盤中的守望者身份,又不僅僅隻是這個老家夥一人。
天下道門當今時代,命盤乃是守望者的,可是不下十人。
遠的不說,就算是如今的全真門中,可就是有着一位守望者坐鎮其中。
清平道士當年,也是完全可以将全真門給牽扯進入雲中之南的事情之中。
全真門的勢力,何至于會讓他們的那位守望者受的如此之苦難。
“老夫早就猜出來你這家夥會說這話,還真是沒意思,老夫前來駐守邊境,充當守望者,此乃老夫心之所願,這又管你這家夥個什麽事,啧,況且若不是當初你這家夥的趕來,老夫偌大的一個清平觀,在老夫走了之後,豈不是要乖乖的被那全真給吞并了不可?況且再說了,若不是你這家夥的話,老夫又怎麽可能會想得到,天生君聖,竟然會降臨在如今的這個時代,呵,你這家夥,若是再與老夫說這些話,可就要惹得老夫不悅了。”
說着這話的同時,老家夥便是冷哼一聲,斜着眼看向清平道士。
這個清平道士,還真是有夠女人心的。
幾十年前,在他清平道士來到清平觀之前,老家夥就已然是知曉了自己乃是這一代守望者的身份命盤,隻是當年礙于清平觀的那數十位弟子,他這一時之間,也是不知道該如何的進行取舍。
最後也得虧是這個清平道士的出現,讓他手上的清平觀,也算是出現了一個**人。
啧,反正當初的自己在看見清平道士的第一眼,就覺得清平觀交在這個人手上,想來是不會有什麽差錯的。
說不定,說不定這還會發展的更好呢。
這不,幾十年過後的如今,光是看着山下的那上百号清平觀弟子,以及聽着那如今還呆在觀中的天生君聖命,自己這就不由得感到有些美滋滋了。
喂喂喂,自己當年所做之舉動,如此看來的話,這豈不就是一樁好事?
媽的,這個清平道士,怎麽現在這都一大把年紀了,卻還是如此的軟弱。
這副性子,竟然還是從雲中之南這般的神仙地出來的家夥。
“行吧,既然,你這老家夥如此說的話,貧道,也不好與你過多的進行什麽争執,如你所願就罷。”
清平道士點了點頭,而待得他說完了這話之後,随即而來的,他便是雙眸認真的看向老家夥,眼神盯着對方了一段時間過後,他這才是緩緩的開口極其嚴肅的說道
“那,貧道此番,便下山了,明日,便要入境了。”
“嗯,行,老夫知道了。”
老家夥随意的擺了擺手,表面上看似對于這件事,他并不是如何的操心,可是認真的看來,這老家夥啊,還是對于這批的清平弟子要進入雲中之南,還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貧道先離去了。”
清平道士說完這話後,便是轉身離開了山峰。
而老家夥,則是轉過身去,目送着清平道士的背影漸行漸遠。
直到看見清平道士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老家夥這才是微微歎了一口氣。
“若是可以的話,老夫還是願意,随着你這道士,一同入雲中。”
說完這話後,老家夥轉過身,雙眸眺望着遠方被雲霧重重纏繞的仙境。
“幾十年前,老夫,也算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道士啊,啧啧啧,那時的老夫,何嘗不也是想過那般道意的自己,也已然是有了可以前來這裏獲得福源的機會呢?可是如今,老夫卻與道門早就斬斷瓜葛,此番再入神仙地,老夫,心中卻已然是過意不去了,罷,且行罷,清平這個家夥,老夫在這幾十年的閑暇之餘,也是不止一次的推算過他的命盤,可是每一次,老夫卻始終是感覺到,清平的命盤,始終都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給遮掩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