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乃是處于北艮帝國之北大草原深處的一座聖山。
當年的匈奴鼎盛時期,狼居胥山便是匈奴的聖山,此地距離匈奴單于庭也是極近,一直被匈奴人認爲乃是與天地最爲接近的山脈,所以也被匈奴人常年派遣人手駐紮于此。
無論是後面匈奴重創,被打的一分爲二還是如何,狼居胥山這裏,始終都是常年有着匈奴人活動的蹤迹。
而北艮帝國對于此也是不管不問,處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态度。
反正狼居胥山與他們而言,實在是太過于遙遠了,北艮帝國此刻就連北方的大草原都是未曾能夠消化過半,至于狼居胥山?
隻要匈奴人不影響到他們的統治,便随他們去吧,反正現如今的匈奴部族已經羸弱的不成樣子了,早就已經不複當年的雄風了。
不過狼居胥山在當年的時候,除了乃是匈奴部族的聖山之外,他還有一層更深厚的意義,那便是用來駐紮匈奴狼騎的地方。
匈奴狼騎,這是一個迄今爲止直到如今,都是一個有着壓迫感十足威名的匈奴精銳騎兵,這支匈奴狼騎以狼牙爲旗幟,其麾下狼騎人人腰間或者馬匹之上,皆是常年懸挂着屬于他們的一些殘酷戰利品。
那些彰顯他們強大武力的戰利品,說的,自然也就是北方大陸一些善戰之士的頭顱或者說是一些要害部位。
因爲匈奴狼騎的過于殘暴以及暴虐,使得了這支匈奴騎兵早在匈奴鼎盛時期,便是引起了天下人的極度不滿。
畢竟他們這般的作态無論是在何人看來,都是一種十分不人道十分暴戾的做法。
而除此之外,再除了暴虐的名聲之外,匈奴狼騎最爲主要的,便是他們有着足夠實力可是如此嚣張的本錢。
他們這支騎兵的戰鬥力,在當初偌大的匈奴部族之中,那都是屬于拔尖序列的,說是匈奴部族當年的王牌騎兵,這都是毫不爲過的。
他們的戰力之強大,縱然是北艮帝國的鐵騎,都是有所不敵。
無法面對的殘酷現實就是。
那支早在多年前就被覆滅的匈奴狼騎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哪怕是直到如今,北艮帝國上下也是沒有任何一支騎兵能夠與其在正面戰場上争鋒。
實力相差的,那可不是一星半點。
說那支匈奴狼騎是來自于地獄的騎兵都毫不爲過,因爲他們的強大戰鬥力,簡直就像是地獄使者一樣,讓人無法與其能夠抗衡。
北艮帝國現如今那可是以無敵于天下的鐵騎聞名天下的,可是他們不得不承認的事實也确實是如此。
那支匈奴狼騎的出現,早就在匈奴部族的鼎盛時期就已然是将天下間的騎兵戰術以及戰力推演到了極緻。
而這種極緻縱然是時隔多年直到如今,也是未曾有後世的騎兵隊能夠将其打破。
狼居胥山,在匈奴部族眼中,乃是毫無疑問的聖山,然而在當年的北艮帝國人眼中,這座所謂的聖山,倒更像是一座充滿着異樣魔力的魔山似的。
當年北艮帝國組織反攻匈奴部族的時候,在最初的戰役之始,北艮大軍還是順順利利,一路皆是将匈奴部族給打的找不到北,隻能節節後退,可以說,在對于那場大戰的時候,北艮帝國甚至已經可以說是出動了他們舉國上下近乎半數以上的大軍,而至于那些在後來接二連三聞名于天下的鐵騎,皆是在當時的出征序列之中,基本上毫無例外。
可以說,當時的北艮帝國爲了想要赢下這一場大戰,他們付出準備了很多很多,而當他們将戰役進行的如此順利的時候,北艮上下皆是不由得認爲,這場反攻匈奴的戰役,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畫上句号了,而匈奴部族,最後也将被他們直接覆滅的時候,意外卻發生了。
當北艮大軍兵臨狼居胥山下,距離匈奴單于庭隻有不過百裏間的距離時,意外卻像是從天降臨似的。
匈奴部族的上下軍隊就像是煥然新生一樣,其戰力瞬間飙升,其拔高的程度,完全就不像是他們原先的那個模樣,而一直駐紮在狼居胥山的匈奴狼騎也是順勢殺出,将北艮大軍殺了一個措手不及,在踩踏之間,陣亡良多。
并且在狼居胥山下的那爲時半月之久的戰役時間裏,草原上的大風就像是意有所指似的,方向盡數指向北艮大軍,那鋪天蓋地襲來的黃沙以及暴風,在數次之間都是能夠讓北艮士卒就連眼睛都是有些睜不開。
還沒待得他們反應過來之時,匈奴騎兵便是殺入了北艮大陣,在一番交手之下,北艮大軍傷亡慘重,光是在狼居胥山下埋藏的北艮骸骨,就已然是頂的上這千百年以來北艮帝國向外展開戰役的傷亡總合的數量。
最後,在狼居胥山下一戰過後,北艮大軍無力再繼續對匈奴部族展開反攻,而匈奴部族也是因爲錯過了放牧的最好季節,再加上在戰役的最開始時,匈奴部族也是傷亡慘重,最後的戰役結果,也就是北艮帝國撤回國内,而匈奴部族,則是因爲老單于的病死,兩位賢王的争權奪利之下,使得匈奴一分爲二,于是,便有了如今的左右匈奴之說。
可以說,北艮帝國在當年的那一場大戰中,嚴格意義上來講,他們并沒有獲得戰争的勝利,他們與匈奴部族在當年的戰事,最多也就隻能夠算得上是不相上下,各自皆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隻不過,後面的匈奴不還是一分爲二,勢力大損,已然是不能夠與他們北艮爲敵了嗎?
如此的話,那場大戰,他們北艮就已然是赢了。
而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之内,北艮帝國緩緩的派出軍隊,向草原慢慢的擴張,而究其根本原因,便是因爲北方大草原這塊天然的牧場,那對于北艮帝國而言,可是得天獨厚的一大助力呢。
他們隻要将這塊天然牧場經營好的話,日後,放眼天下間諸國,縱然是南離,在騎兵上面,也是斷然無法與他們争雄的。
而此時此刻在狼居胥山腰處,則是坐着一個身穿藍青色甲胄的年輕男人。
他将自己的頭盔取了下來,發簪取下後,一頭長發便是披散而下,一對烏黑的眸子冷漠無情的看向天邊,而就在他盤坐的不遠處,則是有着一匹披着馬铠的高頭大馬正在低着頭啃食着一些野草。
年輕男人一抹異國的長相,可是他身上所穿的甲胄和腰間的佩劍以及身旁插着的長戟,則皆是北艮的制式樣式,若是單論穿着的話,這個年輕男人,想來便是出身于北艮的一個年輕将校。
可若是單看長相的話,這個男人卻又像是異族之人。
他唇白如玉,看着天邊了良久之後,這才是不知爲何的吐出了一口氣,輕哼了一聲後,喃喃的說道
“時至今日,部甲皆亡,八百奔狼騎,隻剩下我一人,父親,叔叔,匈奴之鼎盛,源于馬背,而在如今的我看來,他們的鼎盛,實則便是來源與這狼居胥山,而我今日之情況,行至山腰已是筋疲力盡,而後世倘若是再有機會的話,我定當插旗與狼居胥山頂,破除匈奴氣運,爾想重回榮光,我輩北艮,自然是義不容辭的。”
年輕男子在說完這話之後便是閉上了雙眸,而後的下一秒,他便是開始了打坐冥想。
且也是在他打坐的這段時間之内,他渾身的周遭也是緩緩的開始升起了團團肉眼可見的内力波動。
“守一。”
嘴中念念有詞,雖然聽不清楚一個所以然,但是這個年輕男子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内力波動,卻是不亞于苦木的全盛。
光看年輕男人的樣貌,他大概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
過了許久之後,年輕男子緩緩睜開雙眸,而後便是吐出了一口濁氣,他微微眯着雙眼,渾身的内力,好像又是有些跌落的架勢了。
這可并不是什麽好消息。
“看來過不了多久,還是要去一趟龍虎山了。”
站起身來之後,年輕男人将頭盔再度戴上,藍青色的頭甲之下,他隻露出了一對眸子。
“青骓,走了。”
呼喚了一聲後,那匹頭頂有着青色毛發的高頭大馬便是向着年輕男子跑了過來。
翻身上馬後,年輕男子轉頭看向天邊,看着天邊的愠色變化,他深吸了一口氣。
“先回北艮吧,待得向父親那裏回複了任務之後,便是要去一趟龍虎山,去找師傅讨要一份符紙了,身體的跌落,實在是讓人頭疼。”
自言自語的說完了這話之後,年輕男人便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而他胯下的青骓,也像是感受到了跨上小主人的心情變化,也是低聲叫了一聲,仿佛是在安慰着年輕男人一樣。
“青骓,我知道你的心意的,你且放心,我曾經許下的誓言,有朝一日,定當是要與你一同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