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烈劍收回插入劍鞘,艾嵩一對冷眸看着面前将他團團圍住的這些西坤士卒們。
“黑袍聖君倒也是看得起我,竟是将你們五将衛都派了出來,隻位取我性命嗎?”
踩着剛剛倒下死去的屍體,艾嵩輕蔑冷哼了一聲,冷眸掃向這些穿着一身南離甲胄的西坤士卒。
“不過有時候,你們還是太自信了,雖然說我并不知道你們五将衛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組織,不過既然能夠将你們這些人物都聚在一起,想來應該也不會是什麽徒有虛名的空殼子,隻是,黑袍聖君終究是對你們太放心了,不過派遣你們這些人手,竟也是想要取我性命,現在,倒也隻能說這一點,是他黑袍聖君有些天真了。”
艾嵩淡淡的吐出了一口氣,他雖然言語之中盡是對于這些西坤士卒的挑釁,但是他的心中,卻是絲毫沒有對于這些人有過任何掉以輕心放松的想法。
言語可以嘲諷這些家夥們,但是實打實的話,艾嵩還是要小心的提防着這些家夥們背後的冷箭。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些五将衛既然能夠成爲如此神秘且讓人畏懼不已的組織,想來他們的實力,絕對不會是這麽簡單的才對。
雖然說艾嵩剛剛揮動一劍便是先斬下一人,可是艾嵩心中卻是清楚的很。
自己剛剛的那一劍,可是毫無保留,那是代表着自己全力而爲的一劍。
對待五将衛,他不敢掉以輕心,所以他也就隻能不留餘力的全力出手,隻位剛剛的一劍斬敵。
說不定就是這一劍斬敵,便是可以對這些周圍的五将衛造成視覺上的沖擊也說不定,讓他們心中的信念有所顫動,這一點,也就隻能說是有些幻想了。
畢竟現在看着周圍這群人的狀态,無論怎麽看都不像是被他剛剛那一劍給吓到的狀态,啧啧啧,這一個個的,看起來還真是讓人放不下來心思呢。
“你們啊,還真是如我的那個師弟一樣,整日裏都是一副冰塊臉,連句話都不樂意多說,啧啧啧,但是你們又有着巨大的差距,嗯,畢竟我的那個師弟驚才豔豔,你們這些家夥啊,是比不上他的。”
嘿嘿一笑之後,艾嵩抿了抿嘴,一隻手按在了劍鞘處,他的眉宇之間散發出了一抹殺意。
可是過了良久之後,這位将他團團包圍起來的西坤士卒卻始終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們也是如艾嵩一樣,手中并未直接握着兵器,隻是圍成了一團,面色如冰山一樣的看着艾嵩,嗯,若不是艾嵩剛剛看見了這些家夥給自己設下圈套了的話,他還當真就認爲這些家夥是不是都是一些傀儡?木頭人?
“啧,真難搞,你們這些家夥,罷了罷了。”
艾嵩無奈的搖了搖頭,緊接着,他便是一隻手按在了劍鞘處,大拇指輕輕向上一扣,另一隻手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劍,轉瞬之間,他便是閃身到了一個西坤士卒的面前,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在艾嵩将要一劍斬下去的時候,他竟是看到了那西坤士卒正擡着頭直視着他。
臉頰上,還露出了一抹詭異且駭人的笑容。
艾嵩心中突然一顫,但是他手中的動作卻是沒有任何的停止。
仍然是一劍斬了下去。
可是這一劍,艾嵩明明是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斬中了那名西坤士卒,可是待得他再次一瞧的時候,他的面前,卻是空無一人。
心神猛地一顫,艾嵩環顧四周,這時候他發現,自己竟然再次被這些西坤士卒們面無表情的包圍了起來。
仍然是同樣的五步之遙,仍然是一個圓形的包圍,而艾嵩,也仍然是被困在了正中心,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手中握着的烈劍都是有些不自在了起來。
額頭上冒出的微微細汗,無不都在象征且說明着,艾嵩現在的心神已經是有了些許的慌張,他着實是有些意想不到,自己剛剛所經曆的那一幕,到底是什麽玩意。
他艾嵩很清楚,他是确切的感覺到了自己剛剛明明已經斬到了那人一刀了,可是爲什麽現在,自己的面前卻是再也沒有了任何人,環顧四周,自己竟然是再次陷入了這些人的包圍中。
這是匪夷所思?但是最重要的,卻是讓艾嵩心中一懼。
“五将衛?”
艾嵩喃喃自語道,他皺起了眉頭,手中握着的烈劍再次燃燒起來了熊熊的内力波動。
他手中的這把烈劍,那可是一把屬性奇特的寶劍。
周遭上下,盡數的劍身,都是可以被他艾嵩體内的内力所催動,在劍身上面,附着着層層的宛若像是火焰一般的外罩。
這也正是爲什麽他艾嵩手中的這把劍,會被喚作烈劍的原因了,究其原因,也正是因爲其若是被内力催動的話,那就像是一把被火焰附着且包裹着的劍一樣。
“怪事。”
艾嵩緊緊的握着手中的烈劍,他皺着的眉頭,和他的眼眸閃爍過的神色,無不都是在象征且訴說着,他艾嵩對于如今眼下面臨到的這次危險,是極其的有些把控不住的。
這已經是超過了他以往對于所有遇到過對手的範圍之内了。
如果說剛剛自己斬出的那一劍是這些五将衛所使用出來的手段的話,那麽艾嵩還真是不曉得,自己該如何與這些像是開了挂的家夥們相爲敵。
不行,可能剛剛,不過是自己的意識有些不清明而已,且再試上一試。
艾嵩心神一定,他手中烈劍内力再次收斂,聚焦在劍尖之上,身形再次一閃,這一次,他出現在了站在他背後的一個西坤士卒跟前。
騰躍在半空之上,艾嵩咬着牙,奮力的向下猛地一劈。
同樣的一幕再次出現了,在艾嵩騰躍出現在那人的面前之時。
這個西坤士卒,仍然是擡起頭來直視着他,且臉頰上,也是那一抹詭異的不能再詭異的笑容,而在刹那間過後,艾嵩一劍奮力的砍下。
他這回更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這一劍已經是将這人給活生生的劈成了兩截。
但是在他一眨眼過後,他艾嵩,卻始終還像是站在原地一樣,面前空無一人,沒有任何血迹,沒有任何屍體,他的腳下,仍然還是踩着那具已經冰涼的屍體。
他的周圍,仍然還是被這些西坤士卒所包圍。
怪事,實在是太怪了。
艾嵩眉頭緊縮,他緩緩起身,雙眸環顧一圈看向了周圍的這些西坤士卒們。
這些家夥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自己,就像無論怎麽做,卻始終都像是被困在了一個被設下的陣法當中,無論去往哪裏,無論怎麽,始終在下一秒都是會回到原地。
嗯?
等等,陣法?
難不成,自己現在已經是落入了這些家夥設下的一個陣法之中嗎?
可是,這世間上竟然有着這般離奇的陣法不成?這未免也太讓人匪夷所思了吧。
艾嵩深吸了一口氣,如果說最開始的時候他的渾身還是稍微有些輕松的話,那麽現在的他,心中已經是緊張的不行了。
這是他從來都沒有遇見過的局面。
不,這也已經不能說是從來都沒有遇見過了,自己如今面臨的這個局面,哪怕是光聽,光看,自己都是從來都是聞所未聞的。
這世間怎麽可能會有這種神乎奇迹的陣法。
“這些家夥,折騰的還真是讓人感覺到很是頭疼。”
艾嵩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他舔了舔嘴唇,這下子,他哪裏還會有半分言語上的放松啊,現在的他,還真是有些騎虎難下的意思了。
原本自以爲是的在察覺到了這些西坤士卒的蹤迹之後還自覺什麽事都沒有,可是到現在看來的話,這還真是,虧的不行呢。
倒是希望,老帥那裏,能及時的發現自己的意外吧。
光靠自己,現在艾嵩還真是沒有了絲毫的把握能夠面對這些手段匪夷所思的,五将衛。
握緊手中的烈劍,艾嵩盡量的讓自己的氣息緩和并控制在一個平靜的氣息之内。
雖然說他現在面臨的局面讓人很是不解,但是他艾嵩現在,卻是不能漏出絲毫的破綻。
既然這些五将衛始終隻是将自己包圍住卻遲遲沒有動手,那就是說明這些家夥也對拿下自己并沒有什麽實打實的把握。
自己現在,控制住自己的心神,不要漏出任何破綻,隻要不被這些家夥找準機會,艾嵩自覺,自己還是能夠與這些家夥,陷入一個僵持的局面中的。
同樣的,艾嵩的心中也已經是有了一些明悟。
倘若這要是這些家夥的包圍圈漏出了什麽缺口的話,那麽自己要做的,無論如何,就是要沖出這道包圍圈。
哪怕是,有可能那個缺口是這些家夥給他專門設下的破綻,艾嵩也隻能如此。
“好在這些日子并未上場與敵對壘,傷勢也痊愈的差不多了,倒是可以跟這些家夥,好好的耗下去。”
“折騰夠了嗎?”
突然冷不丁的,不知道從哪裏,傳來了這麽一道語氣清冷的聲音,而也正是這麽一句話,則是瞬間吸引了艾嵩的注意力。
艾嵩皺着眉頭順着聲音的來源出一看。
隻見在不遠處的一個大樹上,正坐着一個身穿儒袍的青年男子。
看見了艾嵩發現了自己,這個青年男子抿嘴一笑,進而的,他便是站了起來,雙腿站在樹杈上,輕飄飄的開口說道
“艾嵩,南離三大劍之一,劍聖風不平的大徒弟,嗯,本王說的沒錯吧?”
青年男子自稱本王,看來,他應該是來自西坤王朝的一個王爺了,隻是,他的年紀看起來,也着實是有些年輕了,無論怎麽看,就像是與艾嵩同齡一樣。
“本王?西坤之王,還敢自稱本王嗎?”
艾嵩口角絲毫不客氣,轉眼間便是開始暗諷起了這個青年男子。
“西坤之王,自然算的上王,畢竟南離之王,終究不過是井底之蛙罷了。”
青年男子也沒有留什麽餘地,口中直接便是說出了南離不過是一群井底之蛙。
“井底之蛙?嗯,也确實,畢竟西坤之國,可是被井底之蛙打敗過不知道多少次,西坤之人,也不知道慘死在我南離多少,大軍多少又如何?前栽有周王出手,如今,也有白帥坐鎮,你一介西坤假王,安敢再次與我饒舌?”
艾嵩冷聲譏諷道。
事實擺在眼前,既發生的事情,也勝于雄辯。
無論這個青年男子再如何的狡辯,他也始終是不得不要承認。
他們西坤在南離面前,始終都隻會是低了一頭。
“一介西坤蠻夷,便敢自稱本王,豈不知這天下碌碌之輩,幾人能在西坤成君?又有幾人,能在南離成人?”
艾嵩繼續不依不饒的拐彎抹角的暗諷着這個青年男子。
而這個青年男子呢?
他一隻手輕輕的揉捏着自己的半張臉頰,嘴角處,卻是浮現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他清了清嗓子,緊接着,便是開口說道
“也是,逞口舌之利,西坤,确實不如南離經驗老道,畢竟五千年之國,在這片天下,也是頭一遭,隻是,哪怕是五千年之古國,如今卻也隻能落魄的成了這般境地,遭受天下圍攻,惹得天下人之群憤,南離之人,當不愧是上國子民。”
話音落下,這人單腿一縱,便是跳下了大樹,他一邊想着艾嵩走去,一邊繼續開口說道
“有些時候,有些人,死到臨頭卻尚不自知,而本王自幼便是對待此般之人偶有善心,艾嵩,你若是今日願俯首向西坤稱臣,本王保證,會不計你先前之過,并且待得你随本王回到西坤之後,本王也會竭盡所能的在你身上投入大量的資源,助你,成爲下一代劍聖,如何?艾嵩,這件事,本王覺得,你應該還是有些興趣的,畢竟在風不平那裏,你雖是大弟子,卻遠遠不會如苦木一般,得到風不平的喜愛。”
這青年男子在來到距離艾嵩隻有三步之遙的距離,停下了自己的腳步,說出了這番話。
讓人對此感到很是不可思議。
畢竟他竟然會選擇在這般的情形之下,向艾嵩勸降?
勸艾嵩倒戈從南離拜入他們西坤?
這着實是有些,讓艾嵩一楞。
但是楞神歸楞身,艾嵩卻也對此隻是冷哼了一聲,表示了不屑。
“區區西坤蠻荒之地,妄想容下何人?不過是一群山野村夫而已,我雖不才,卻也是南離之人,而我南離與西坤,終究隻會存一,可是如今看來,小子,我南離的赢面,是遠超爾等西坤的。”
在艾嵩的心裏,他已經是對面前的這個青年男子産生了一些疑惑。
這個家夥莫不是腦子被撞傻了不成?還是說這個家夥天生就是一個智障?勸自己投降拜入他的門下?
他是誰啊?
嘶,艾嵩還真是有些意想不到,他實在是想不到,這個家夥竟然是會對他說出這番扯淡的言辭。
“唉,看來,你終究還是要命喪于此。”
青年男子微微的歎出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之後,便是轉身離開了這個包圍圈,在青年男子離開的那一刹那,艾嵩則是毫不猶豫的抽出手中烈劍向前一刺。
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明明隻有三步之遙,明明對于艾嵩來說隻需要一息的功夫就是可以将手中烈劍刺入這個家夥的身體。
可是在艾嵩奮力一刺之後,那個家夥,竟是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艾嵩心中一驚,他連忙看向四周,而直到他扭頭一看的時候這才發現。
那個青年男子竟是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
“放棄吧,在面對五将衛的這般手段,你是不會有任何生機的,不過是徒勞無功,空費氣力罷了,五将衛的手段,是你想象不到的,還不如,早早的選擇拜入本王的門下,如此的話,本王是可以饒你一命的。”
這青年男子站定了腳步,扭身面向艾嵩,語氣之中對于艾嵩,滿是鄙夷,卻又帶着些許的惋惜。
就仿佛是他真的是在爲艾嵩着想一樣。
看着艾嵩沉默也不吭聲,這個青年男子再度搖了搖頭,不厭其煩的繼續開口道
“艾嵩,你也不是個蠢貨,你自然也是會發現的,在如今的這般手段之下,你是沒有辦法離開這裏的,而且本王也大可将實話告知于你,你若是想着依靠着時間來等待着你們南離援軍到達這裏的話,呵,本王勸你最好還是放下這個想法吧,畢竟此處,可不是前線戰場,這裏,可是在你們南離的州部之内,離前線,那可是有着百裏之遠的,就算是你們南離軍隊發現了你的失蹤,你覺得,他們會選擇在自己後方百裏的距離去搜查你的蹤迹嗎?别癡心妄想了,還是好好面對你如今的現實吧。”
青年男子歎了一口氣,也沒人知道這家夥的心中到底是怎麽想的,竟然會是選擇在這般的境地之下選擇了勸降艾嵩。
“呵,果然是如此。”
艾嵩冷笑了一聲。
難怪這片地方,他怎麽覺得有些不對勁呢。
沒有戰火的彌漫,也沒有戰争的硝煙氣,原來,自己早就已經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這些家夥弄到了這裏啊。
這倒的确是有些麻煩了。
這些五将衛,看起來,也确實是不好對付啊。
“黑袍聖君的吩咐,是讓他們提着你的首級回去相見,可若是你今日降與本王,本王是會免你一死的。”
“聒噪。”
艾嵩輕哼了一聲,随後便是順手拔出了自己手中的烈劍,渾身内力再次激蕩而出。
“還是那句話,你們啊,終究還是有些太小瞧我了,雖然說我不如我的那位師弟那般驚才豔豔,但是再怎麽說,我也不是你們這些西坤蠻夷可以輕而易舉對付的,拜托,最少,我是不能給師傅他老人家丢人的。”
話音落下,艾嵩閃身而出,順時之間便是出現在了青年男子的上空。
手握烈劍将要劈下的艾嵩,在青年男子看來,卻就像是甕中之鼈垂死掙紮一樣的好笑。
可是下一秒,艾嵩卻是突然一閃而過,在空中一眨眼,竟是出現了八道艾嵩揮劍的身影,這八道身影,似是艾嵩本人,又似是他留下的殘影。
“這是,八劍步?”
青年男子面色忽然大變,連忙抽身向後一撤,而他身後的那些西坤士卒們,也是連忙上前擋在了青年男子的面前。
“太遲了。”
艾嵩在半空中留下了這句話之後,八道劍影便是應聲砸下。
“不好。”
青年男子雙瞳忽然瞪大,他再一看,他們所包圍起來的這一個圓形處,竟然是在各個方位都是出現了艾嵩的劍影。
這,這已經不僅僅是八劍步了,這,這是。
宛若驚龍一般的劍影像是泰山隕落一樣的狠狠砸了下去,在地面,硬生生的砸出來了一個巨大的凹陷深坑。
其他的方位還好,西坤士卒仍然是沒有任何的事情。
可是在青年男子這裏,擋在他面前的那兩個西坤士卒卻是飲恨倒下,很快的,便是變成了兩具冰涼的屍體。
這下子,艾嵩一隻腳踩在了屍體上,手握烈劍輕佻的指向青年男子,再次重複似的開口對其笑着說道
“我都說了,可别太小瞧了我,畢竟,我還是有一些本事的,不然的話,我怎麽做師傅他老人家的徒弟呢?”
話音剛落,艾嵩再次一閃而過,這一次,如同與上一次複制一樣的招式再次出現,那漫天遍布的劍影之神,讓青年男子看之心驚。
“這莫非就是,三大劍之威嗎?”
他喃喃自語道,而他,也是被那些西坤士卒護着拉向了後方。
再次一番隕落砸入地面。
這一次,不止是單單的一個方位。
整個圓圈的西坤士卒們,都是或多或少的被這漫天的劍影帶來了不小的創傷。
“這,莫要留手,全力合擊,盡快拿下這家夥!生死不論。”
青年男子怒吼的吩咐道。
這時候,他也沒有了半分要去拉攏艾嵩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