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英再次倒飛出去,隻不過這次他控制身形穩定下來的時候,身子已經是變得有些踉跄了起來。
站在原地緩了又緩之後,慕容英深吸了一口涼氣,冷哼了一聲後便是邪眼看向正站在台階上的燕青。
“你叫,張無忌是吧。”
張無忌握緊了手中的佩劍站在比武台的正中央,面容嚴肅的點了點頭。
“很好,我記住這個名字了。”
慕容英伸出手擦拭了一下自己嘴角的鮮血。
看來,雙劍之威,是敵不過張無忌了。
“接下來,小心了。”
話音落下,慕容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動作,嘴巴叼着一把腰上的佩劍,一隻臂膀也夾着一把佩劍,而至于他的雙手,則是取下了背上交叉挂着的那兩把自從開始切磋比試以來都未曾用過的兩把佩劍。
“你是個可敬的對手,所以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訴你,即便是我全盛狀态之下,想要同時揮舞四把劍,最多也就隻能維持不到半炷香的時辰,不過在這段時間裏面,哪怕是三品劍修與我爲敵,也隻能暫避鋒芒。”
慕容英因爲嘴巴叼着一把佩劍的原因,所以此時他說的話,聲調也是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不過在張無忌那裏,卻是仍然可以聽的一清二楚。
其實慕容英有關于這一點他是沒有必要說的,因爲這無疑與是在向張無忌自爆出來了自己的破綻。
隻要撐過這段時間,那他慕容英也就将會徹底毫無疑問的落敗了。
隻是看着慕容英的這副神情以及他所說的那句話看來,他對于同時使用四把劍的自己,是有着莫大的信心。
即便是面前的這個叫做張無忌的對手再怎麽樣的強大,慕容英仍然相信,自己是有本事可以在這段時間之内将其拿下的。
“小心了。”
還沒等張無忌反應過來,慕容英再次爆發出了他那般的神速。
上面。
張無忌向後撤了一步,他剛提起手中佩劍想要擋下慕容英的攻勢之時,他卻是猛然的發現,自己意識錯了一件事。
下一秒,慕容英果不其然便是出現在了張無忌的上方,四劍之威其下,張無忌拼了命的挑動手中鐵劍。
可是無論他如何的努力,最後緊接着,他則是整個人被擊飛了出去。
這也是這場比試自開始以來,張無忌第一次被慕容英擊飛。
這一番的攻勢倒是沒受多大的傷,隻是張無忌的衣袖出已經是出現了一道嶄新的劍痕。
兩劍,他張無忌還是能夠招呼下來的,而三劍的話,拼了命的話,也是可以馬馬虎虎的。
可是唯獨四劍其下,張無忌就算是使盡渾身解數,也是最終受了傷。
還沒等張無忌站穩身子,他便是猛然感到自己身側出一道冷風刮過。
下意識的揮劍向身側斬出,可是這一次,他猜錯了。
慕容英在與他揮劍截然不同的另外一個方向出現,他在半空中以神戶奇迹般的舉動控制着自己的身體四肢旋轉着,四把佩劍也是宛若劍刃風暴一般的向着張無忌席卷而來。
這一刹那,張無忌雖然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判斷失誤,可是爲時已晚,他已經是無法來得及擋下這即将襲來的劍刃風暴了。
四劍之威伴随着慕容英的一聲怒喝,在比武台上傳來了一道劈天蓋地的震撼之音。
張無忌口吐鮮血的險些跌出了比武台。
身子搖晃着的有些不行的張無忌喘着粗氣,這時候的他,渾身上下滿皆盡是大小不一的各種傷口。
如此之下的他,傷勢并不緻命,但卻也是說明的了慕容英四劍齊開狀态之下的實力之強。
“無忌師兄危險了。”
這回,不是夏侯純所說的這話,而是最開始的那個黝黑劍修。
他皺着眉頭,臉色陰沉沉的看着台上的這一幕。
最開始的時候尚且還是能夠依稀的看到,無忌師兄雖然一直處在被動的局面之下,但是在面對着對面那個慕容英的猛烈攻勢,無忌師兄是完完全全可以盡數擋下的。
所以說最開始的那個局面,與其說是無忌師兄的被動局面,倒不如說是對面的那個慕容英拿無忌師兄毫無任何的辦法。
可是在如今看來的話,這番的情形卻又是有了一個天翻地覆的轉變。
慕容英開始四劍流之後,張無忌便是在一個照面之下便是落入了下風,并且還是徹徹底底的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這該如何是好?
對于張無忌而言,他現在需要做到的就是穩住自己的狀态。
不過,在面對着這般狀态之下的慕容英,在場的這些人之中,又有幾人能夠仍然從容不迫呢?
張無忌已經是劍閣記名弟子的至強戰力了,可是即便是至強戰力卻仍然是被打成了這副摸樣,可想而知,這要是換做他人的話,又該變成如何呢?
“無忌師兄他,還是有機會的。”
夏侯純咳嗽了一聲,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打坐調養,他起碼也是恢複了一些最基本的氣力,雖然說再來一場切磋肯定是不夠的,可是站起身子聚精會神的觀察場上的局勢,這怎麽說也算是夠的。
“夏侯小師兄,我知道在您的心中無忌師兄是個榜樣,這是的确的,因爲哪怕是在我的心中,無忌師兄同樣也是我的一個榜樣,無忌師兄他同樣的更是我們所有記名弟子心中的大師兄,可是這又能如何呢?眼前的這個華山宗的慕容英您也是看到了,他再度抽出兩劍之後的實力猛然的暴增,無忌師兄他這一下子便是陷入了劣勢之中,這,反正恕我是實在看不出來無忌師兄到底哪裏還有能夠扳回一城的可能。”
黝黑修士的話說的很不客氣,但是同樣的,這也是對于他而言,最爲客觀且現實的一句話了。
因爲如今這比武台上的局勢實在是太過于明顯了好吧?
張無忌現在哪裏還有什麽還手之力,他連最基本的防守都是有些夠嗆能否做得到,更何談其他呢?
黝黑修士的話說的也是實話,在他的心中,張無忌卻是也是有着非凡的地位,可是同樣的他也是說了。
就算是心中的地位再怎麽樣的非凡,可是如今現實擺在眼前,在他看來,無忌師兄着實是毫無任何取勝的可能。
“你這家夥,可莫要忘了,無忌師兄當初可是能夠在青檀師姐的手上撐過十劍的人,在我們這些記名弟子裏面,你我在青檀師姐的手上,何嘗走過第二劍?那慕容英也是說了,他的這般狀态,最多也就隻能維持半炷香的時間而已,我相信,無忌師兄若是能夠調整好自己的話,撐過這半個時辰對于無忌師兄而說,并不是什麽難事。”
夏侯純冷眼瞥向對面那像是在看樂子一般的封塵。
隻見封塵這時候也好似是察覺到了夏侯純注視着他的目光,他扭過頭來,二人便是四目相對,封塵也是并沒有什麽臉色的變化,反而的,他還伸出手一臉笑意的向着夏侯純打了一個招呼,這般的舉動,就仿佛是他們二人剛剛并不是剛從比武台上比試過的對手一樣。
“無忌師兄的劍道以藏鋒爲優,呵,而這個慕容英的劍道之力卻是鋒芒畢露,若是按照艾嵩大師兄當初所說的那番話來評判的話,無忌師兄與這慕容英,當可算得上是一對不錯的好對手,隻是,這對好對手,現在的情形恐怕也不能讓他們二人來上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吧,畢竟,無忌師兄如今身上背負着的,可不僅僅隻是他自己。”
夏侯純歎了一口氣。
如同他所說的,張無忌的劍道向來都是以藏鋒爲主的,而何爲藏鋒呢?
這一點,看張無忌的性子就是能夠看出來個大半。
不争不搶,性子溫和,乃至于劍道比試上,張無忌也是如此。
而慕容英的劍道,光是經過這一場切磋,夏侯純就是看出來了一些端倪。
鋒芒畢露,就是露鋒之象。
而一人藏鋒,一人露鋒,還真可謂是針尖對麥芒,這二人之間的切磋比試,若是換做尋常時候的話,夏侯純是不會如此爲張無忌而感到擔憂的。
再加上如今看來他們二人實力相差無幾,這還真的算得上是一對,天生的好對手。
可惜了,他們之間的第一次見面,便是在這般的比試之中。
而在一旁的封塵,則是看着對面那陷入沉思的夏侯純,不由得嘴角露出了一抹匪夷所思的笑容。
他淡淡的吐出了一口氣,微微的搖了搖頭,似是有些惋惜一樣的喃喃說道
“慕容師兄這般,還真是在不合适的時機,遇上了一個合适的對手,啧,四劍一流,饒是我,也是沒有與這般狀态下的慕容師兄切磋過。”
夏侯純能夠觀察出來的,封塵自然也是看了出來,隻不過同樣的,他封塵與夏侯純對于這場的比試,都是不由得爲着自家的那位師兄而感到一陣陣的惋惜。
“師傅,這如今場上的二人,實力好強。”
那個隐匿在劍閣弟子人群中的年輕劍修在看着這場台上的比試時,尤其是在看見了那華山宗的慕容英一口氣使出四把佩劍的時候,嘴巴已然是張成了一個大大的O字形。
“是了,這場上的兩個年輕人,無論是實力還是天賦,都算得上是天才了,尤其是那共持四劍之人,這般的劍道流派,爲師劍道一生也是聞所未聞。”
沙啞的嗓音說出了這話,言語之中的意味無不都在爲台上的張無忌與慕容英所展露出來的實力而感到贊不絕口。
“師傅,這場上的二人,實力之強,我隻在當初的諸國雄傑中見到過。”
年輕劍修的口吻變得有些苦澀,哪怕是在他的那個時代裏面,能夠擁有着張無忌和慕容英這般實力的年輕劍修,那在天下間也是排的上号的。
可是如今在這個時代裏面,這般的天才卻像是那蒙塵明珠一樣。
這倒也,不是因爲别的。
隻是因爲這般的明珠在他們的那個時代可能是會閃閃發亮的不假,但若是放在如今的這個時代來看的話。
卻是被那個所謂的苦木給壓的死死的。
“徒兒,你所言不差,這般年輕人的出現,無不都在向着你我師徒二人彰顯着,如今的這個時代,武道究竟有多麽的強盛,光是劍道一途,就已經是湧現出了這般之多的年輕天才們,可想而知,當今的武道,比起爲師的那個時代,要不知好上多少。”
沙啞的嗓音幹幹的笑了兩聲,從他的話語之中,仿佛也是能夠依稀的夢回一些過往的歲月片段一樣。
“師傅,若是可以的話,徒兒想,想與這些年輕人堂堂正正的切磋一二。”
年輕劍修抿了抿嘴,他看向比武台的眼神之中,充滿了一種對于武道的渴望。
可是沙啞的嗓音卻是輕笑了一生,而後便像是老人慈愛般教導孫輩一樣的開口道
“與這般優秀的年輕人切磋,爲師怎麽可能會阻攔徒兒你呢,隻是,現在是不行的,那位聖主讓爲師好生的隐藏下來,雖然不知那聖主到底有着何般的圖謀,但是他的這話卻是不虛,畢竟爲師與徒兒你,可都不是如今這個時代的人,貿然的出現,總歸是有些不合時局的,而且看今日的這般情形,那位劍聖之人,爲師想來應該是無緣可以與其相見了。”
年輕劍修微微的點了點頭,他自然是知道的。
作爲重活第二世的他,他自己本人都是對于這件事感到莫大的震驚,更何況是其他人呢?
所以說,他現在需要做的,确實也就是要好好的隐匿下來,通過時間的沉澱,來好好的适應一二如今這個對于他們師徒而言既陌生又熟悉的,一個武道鼎盛至極的時代。
隻不過,如今要感到惋惜的,也确實是他的這位師傅了。
畢竟看着今日的這般情形,想要見到那位有着劍聖稱号之人,應該是沒有什麽機會了。
“師傅,若有機會,希望您能讓徒兒好好的與這個時代的天才們,來上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試,徒兒現在,一心隻想這般了。”
年輕劍修沉下了氣,他說的也是實話不假,因爲正如同他所說的一樣,作爲一個曾經也是在他們那個時代有着些許名聲的天才劍修,在來到了這個時代之後,尤其是在先後的見識到了這麽多個這個時代的劍道天才之後,他的心中,已然是隻剩下了想要與這些劍修們來上一場酣暢淋漓的切磋了。
當然了,年輕劍修的師傅,自然也是能夠明白的了,自己這個徒兒現如今的心之所想。
“徒兒,在日後,爲師會給你這個機會的,但是現在,且耐心等着吧。”
而正當年輕劍修在思前想後的時候,比武台上,卻是又出現了新的轉變。
隻見比武台上,張無忌怒喝了一聲後,渾身猛的激蕩出了一圈強大的内力波動。
這一次的内力激蕩威力之強,讓哪怕是四劍狀态下的慕容英都是被擊飛了出去,口中吐出了一灘鮮血。
“你竟然,隐藏了實力?”
慕容英面色突然大變,剛剛的那一次内力激蕩,是遠勝過最開始的張無忌的。
要是這般看來的話,現下最合理的一個解釋也就是說,張無忌從最開始的時候都是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實力。
他,爲什麽隐藏自己的實力?
煙霧散去,張無忌的身子佝偻着,他氣喘籲籲的擡起頭看向慕容英,此時此刻他的渾身上下,早就已經是被慕容英的剛剛接連的一番攻勢給弄得千瘡百孔。
不過所幸,也虧得是慕容英的這一番猛烈的進攻,讓他得以成功的突破,邁入到了,這般的境界。
“慕容兄,多謝了。”
張無忌虛弱的臉色笑了笑,他勉強的直起來了自己的身子,此時他再吐出的氣息,他隻感覺自己的心神肺腑都是清涼且舒服的不成樣子。
“你,莫非是突破了不成?”
慕容英面色慢慢變得嚴肅了起來,現在看着張無忌的這般情形,他想來應該不會是有着隐藏實力的一說。
“對啊,與慕容兄這般的強敵比試,我張無忌又怎敢有所藏拙呢,自然是,全力以赴罷。”
張無忌笑了笑,他擡起了自己握着劍的那隻臂膀,頓了頓後繼續說道
“不過說來也是可笑,慕容兄你的這般劍法,卻是讓我依稀的看到了一位曾經故人的模樣,嗯,倒是不錯,慕容兄的劍法,比起那位故人而言,自然是強上不少的,就是可惜了,故人已逝,不可追回。”
張無忌唏噓的說着這番話,而現在的他,臉色上的輕松之意,仿佛也是并不在意什麽慕容英是否會趁着他現在的這個情況來對他出手什麽的。
已然是沒什麽必要了,不是嗎?
突破至三品劍修之境,他張無忌已經是有了足夠的資格可以來輕易的放松的對付與慕容英的這一場切磋。
“陰差陽錯,竟然是助你突破三品,呵。”
慕容英搖了搖頭,随後便是收起了自己的佩劍,将四把佩劍盡數插回了劍鞘之後,便是上前走了幾步,對着張無忌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這場比試,是我輸了。”
張無忌微微皺起了眉頭,他輕聲問道
“慕容兄就不打算與我再切磋下去嗎?畢竟我現在是剛剛突破,還未穩定下來,說不定,慕容兄是可以赢下這場比試的。”
慕容英直起了身子,他冷着一張臉,沉默了一陣之後,便是突然開口道
“你我都知道的,本來你我二人就在伯仲之間,我使用四劍才能勉強的壓你一頭,可是如今你卻又突破三品,若是再打下去的話,我必敗無疑。”
慕容英的話說的很是客觀,因爲張無忌也并不是開玩笑的。
他張無忌剛剛在那一番的進攻之下,那身上可謂是千瘡百孔,受了不少的傷勢,雖然說現在是突破了不假,可是慕容英若是把握住時機的話,也是有些許的可能能夠做到将張無忌擊敗的,當然了,隻是這個可能性,變得低了不少罷了。
“也罷,不過今日能夠與慕容兄切磋,也算是一樁好差事了。”
張無忌笑了笑,緊接着,二人便是互相對着對方行了一禮,緊接着,便是各自轉身走下了比武台。
而正當其他人準備等着下一輪比試的時候,燕青卻是出現了。
燕青笑着看向這些劍閣弟子們,對其溫柔的說道
“各位,今日之比試,就且到此爲止吧,劍閣不愧爲我南離之劍道聖地,我華山宗從這般的切磋之中也是學到了不少。”
說罷,燕青便是閃身來到了封塵的跟前。
“大師兄。”
封塵皺了皺眉頭,他還正在疑惑燕青爲什麽會說這話的時候,他的雙眸卻是猛然間看到了燕青胸前的一些傷勢。
“大師兄,您受傷了?”
封塵盡量的壓低着自己的聲音,他真的很難想象,這才多久的時間啊?
剛剛燕青出現在台階上的時候他也是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原先封塵還以爲這麽快的速度之下,自家的這位大師兄應該是與那青檀姑娘并沒有産生切磋什麽的呢。
可是現在看來的話,自家的大師兄卻是在那般迅速的時間之下,敗在了青檀姑娘的手中。
“青檀姑娘劍道之強,我自是心服口服,今日的切磋事宜,卻是也是點到爲止,所以說,到了如今的這般境地,就且放下吧。”
燕青無奈的看向封塵,對其笑了笑,随後便是一隻手拍在了封塵的肩膀上,對其小聲的囑咐道
“看好他們,可莫要因爲比試的失利而使得他們心中對劍閣産生一些怨恨,有些事情,點到爲止就夠了。”
說完了這話之後,燕青便是轉身看向張無忌他們,一臉風輕雲淡的對其點了點頭,朗聲開口說道
“諸位,今日之事,我華山宗心服口服,就先謝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