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說了這麽多,但是他還是怕啊,他實在是太怕了,畢竟這一戰的意義對于襄陽軍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是一丁點差錯都不能出現的。
這一下子就使得了楊業隻感覺自己肩上的擔子越發的沉重,但是這又能有什麽辦法呢?他對此毫無辦法,既然命令已經下來了,他就算是發再大的脾氣,最後還不是要乖乖的去執行這道命令嗎?
這些都是改不了的,他楊業,也隻能遵從命令。
從椅子上站起來之後,楊業轉身來到了會客廳的後宅,在來到一處潘美的畫像面前時,他停下了腳步,皺着眉頭,眉宇之中的苦澀和無奈之意在這一刻盡顯無疑,他就這麽幹幹的盯着牆上的這張畫像,沉默了好一陣子之後,楊業這才苦笑着開口對着畫像說道
“仁美啊,你這家夥,還真是會将這些麻煩事盡數甩到我的身上,哈哈哈,現在卻讓我一朝面臨這般的境地之中,呵,對手還是魏軍,也不知道這是冥冥命運中的安排呢,還是始終逃脫不了宿命呢?哈哈哈,無論怎麽說也好,怎麽說也罷,這些事情你我都是無法改變的,得吧,你這家夥就好好歇着吧,既然現在擔子落在了我的身上,那也就隻能由我親自出馬面對這一切了,正巧我也想見見那個名叫吳起的小家夥,到底是有着多麽驚才豔豔的才能。”
說完了這話之後,楊業也是輕輕的深吸了一口氣,他先是緩和了一下自己的心境之後,這才讓自己的神色恢複如常,轉身離開了此地。
在來到門口的時候,楊業停下了腳步,他轉身再度看了一眼那張牆上的畫像,看着畫像裏面和藹可親露出笑容的潘美,楊業也是不由自主的随着畫像上的潘美,露出了同樣的笑容。
“老家夥,等着我給你帶來好消息吧,下次我再來見你的時候,可就是帶着軍功來見你的了,你這個老家夥可好好給我等着啊。”
說完了這話之後,楊業這才離開了此地。
剛剛離開這裏沒走幾步路,迎面楊業就撞見了那位潘家少爺。
“小龍。”
楊業看到了潘龍後,對其打了個招呼,而潘龍這也是擡起頭,看見是楊業了之後這也是對其拱了拱手,微微行了一禮,道
“楊将軍。”
說完了這話之後,潘龍這才緩緩的來到了楊業的跟前,隻見他身穿一身素衣,雖然沒有披麻戴孝,但是潘龍臉色上的虛弱之色,卻仍然是讓楊業看來不禁對他感到一陣惋惜。
多好的一個孩子啊,現在卻憔悴成了這副樣子。
唉,仁美啊仁美,你說你也是,那老毛病都過去了這麽多年了你也不知道開口向王爺提上一嘴。
這若是将這件事與王爺說的話,那依靠着王爺的本事和人脈,莫非還找不出來名醫替你醫治驅除你身上的那些老毛病嗎?
虧啊,終究還是因爲潘仁美這家夥太過于犟了,他始終還是沒有放下當初與周王爺之間的矛盾,他們二人啊。
雖然在當年的戰場上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和解,使得雙方都沒有站在一個對立面,但是自從那件事情之後,這二人,卻是一面都沒有見到過了。
有人說這是因爲周王爺與潘仁美他們二人之間是因爲搞出來了一些陰謀事件,所以才會因爲需要謀劃的原因,這才使得他們二人在明面上是一面都沒有互相見過的,但是這私底下嘛,誰又能說的準呢?保不齊他們二人私下裏早就見了不知道多少面這也不是說不定的呢,反正依照這周敦頤的手段若是想要隐瞞自己行蹤的話,對于他來說這又不是什麽難事。
之所以會有這個陰謀論的原因也正是因爲這潘仁美後面坐着的位置實在是太讓人爲之豔羨了。
乖乖,自主權利那麽龐大的一介襄陽太守,軍政一把抓,這種情形在偌大的南離帝國簡直就是少之又少,壓根就找不出來幾個同樣的局勢的。
誰讓當初周敦頤在大戰結束之後聲威一下子就在南離帝國國内達到了頂峰,就算是離帝的聲名與周敦頤而言都是有所不如,這般的架勢,産生一些這般的陰謀論,對于那些人而言,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
當然了,在楊業這種知道當年内情的人才會知道,之所以周王爺與潘仁美自那之後就再也沒有相見,其主要的原因其實便是因爲他們二人在那一面之後,是鬧出來了巨大的矛盾,甚至于都大吵了一架,最後這也就從而的使得二人到如今潘仁美都已經離開人世了都再也沒有見過一面。
至于當年争吵的原因到底是因爲什麽,楊業就一概不知了,他隻是知道在那件事情之後,潘仁美便是很少提起過周王爺了,但是他也是坦而的接下了襄陽太守的官職并且即刻走馬上任,他的在任期間,也是将襄陽城治理的井井有條,無論是各個方面,都是将襄陽城推向了一個戰争之前的新的高度。
日夜的勞累,也是讓潘仁美的舊傷複發,其實這道舊傷與衆而言,到也不算是多麽嚴重的舊傷。
就如同楊業所想的那般,如果說潘仁美要是主動與周王爺提起過這件事的話,楊業還真就不相信依靠着周王爺的手段還找不出來可以根治潘仁美舊傷的法子。
就算是真找不出來,那也絕對不會讓潘仁美這般的年齡便撒手人寰離開了人世。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潘仁美的性子對于周王爺而言,太過于執拗了,執拗的程度到就算是自己病入膏肓也沒有與周王爺有過絲毫的提起過。
正是因爲如此的原因,所以楊業現在在看見了潘龍的時候,才會爲這件事而感到莫大的可惜和悲哀。
畢竟在他看來這件事完全就是不值當的,這這這,不過就是摯友之間鬧得脾氣罷了,雙方任意一人低個頭,和解一下不就好了?不還是可以做到皆大歡喜和好如初的嗎?
唉,這些還都是命運弄人啊,楊業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小龍啊,你,還好吧?”
看着憔悴不堪日漸憔悴的潘龍,楊業這心裏面也着實是不好受。
潘龍雙眸黯然無神的看向楊業,整個人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的點了點頭,輕聲回答道
“我沒事,多謝楊将軍挂念了。”
“唉,小龍,你這,罷,你還是去看看你爹吧。”
楊業欲言又止,但是看着潘龍的這個樣子,他也實在是沒什麽好辦法,也隻能讓開一條路,任由潘龍走了過去,徑直的就要去往那處後宅,去呆在潘仁美的畫像面前了。
這一段時間裏面整日裏潘龍都在重複着這一件事,整日裏的他,大半的時間都是呆在那處畫像面前,就這麽跪在那裏,雙眸無神的盯着潘仁美的那張畫像,整個人就像是被勾了魂魄一樣,沒有任何的思緒,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就這麽幹幹的跪着。
每次在楊業路過那處後宅的時候都是能夠見到潘龍跪在那裏,這一幕幕的景象在每次楊業看到了之後,這心裏面都着實感覺到十分的不好受。
就像是有人在用刀子刮着自己的肉一樣。
目送着潘龍走入了後宅之後,楊業微微的長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後,轉身就是離開了這裏。
算算時間的話,自己也該着手準備接下來的事情了。
接下來,有關于要對那些雜碎們出手的準備了。
而在襄陽城外的北一軍駐地裏,這時候李承乾正一個人坐在石階上看着天空在那裏發着呆,就像是魂遊天外一樣。
而司馬錯呢?在看見了李承乾這副神态之後也是嘴角微微上揚,小心翼翼的放慢了自己的腳步,盡量的讓自己的腳步聲音變小,他一步一步的摸到了李承乾的身後。
“嘿,殿下,你給這幹什麽呢?”
這突然的一道聲音傳來,吓得李承乾渾身不由得一顫,但是當他轉頭一看,喚他的人原來是司馬錯之後,李承乾的神色這才平和了下來,隻見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後,語氣口吻幽幽的對司馬錯說道
“沒什麽事,司馬将軍,孤就是有些好奇,這,帶兵打仗這些事情,是不是孤天生就對于這些事情沒什麽天分呢?”
李承乾的這一句話,倒是吸引了司馬錯的好奇,司馬錯先是坐在了李承乾的身旁,而後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
“哎?這話怎麽講呢?殿下你是怎麽會感覺自己在這方面上沒有任何天分呢?”
“司馬将軍你看啊,這都已經快要一年的時間過去了,但是孤到現在卻依舊還是沒有将軍略一事學得一些皮毛,這,就算是任何的基礎知識,孤都是有所不知,這,難不成還算不上沒有任何天分嗎?這都已經快要一年的時間過去了啊。”
在說這話的時候,李承乾整個人都是十分的沮喪,垂頭喪氣的樣子,看起來他還真是對于這件事而感到特别的憂愁,不過這想想其實也是,李承乾之所以當初選擇曆練的時候會選擇去軍中曆練的原因不就是因爲這一點嗎?
雖然說在軍中曆練對于一個人而言卻是是極大的考驗不假,但是李承乾身爲當代皇子,他來到軍中曆練,難道就隻是走一個過場,來鍍一層金嗎?他又不是那種胸無大志碌碌無爲将來中庸無能之輩。
他李承乾可是有着遠大的宏偉理想的,但是這番的宏偉理想,現在卻在經過了這快要一年的軍旅生活之下,漸漸的快要磨平了,他李承乾,現在着實是自我感覺有些喪失了最初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