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隐那個家夥,你可莫要小看了他。”
黑袍男子淡淡的說出了這麽一句話,倒是讓青衣男子一愣,待得他緩過神了之後,有些詫異的眼神看向黑袍男子,不屑的說道
“皇兄,我沒聽錯吧?您竟然在這裏誇獎李商隐?就那個家夥有什麽好說的?莫不是皇兄你是這陣子受驚了?現在對一個廢物都升起了如此的警惕之心。”
青衣男子這不屑的話語,讓黑袍男子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在被這道清冷的眼神攝入心魄之後,青衣男子隻感覺自己後背一涼。
“莫要小看李商隐,那家夥的城府,可不比任何人淺。”
黑袍男子淡淡的丢下了這句話後,便是冷笑了一聲,而後将視線看向青衣男子。
“若是你不相信的話,大可去找李商隐試上一試,那家夥的本事,想要向你使絆子的話也有的是機會。”
聽着自家皇兄的這接二連三的稱贊李商隐的本事,青衣男子的臉色變得越發的有些難看了起來,他冷冷的哼了一聲,神色上依然保持着不屑,但是卻有些不情願的回答道
“若是皇兄都這麽說了的話,那我便信了皇兄的話,反正皇兄比我強,聽皇兄的話,也是沒錯的。”
這就是典型的口服心不服,黑袍男子自然也是看出來了這一點,不過他卻是挑了挑眉,并沒有繼續打算開口說下去,反正在他眼中自己的這位弟弟私下裏想來也是有着自己的一番别樣打算,自己說不說是自己的事,但是聽不聽,那就是他的事了。
“如今父皇之子,算上我們兄弟二人粗略計算也有差不多十人出頭了,李承乾他的本事也是最不需要去證明的,呵,畢竟光是外出曆練都是跟着新軍北一軍北上抗敵,一上來便是統領之位,父皇對他的寵愛,是我們兄弟二人追趕不上的。”
黑袍男子有些玩味的說了這話後,有些深意的觀察了一下青衣男子的神色變化,在發現了青衣男子的神色在随着自己所說的這話後臉色變得有些灰暗的時候,黑袍男子這才又有些玩味的笑了笑,繼續說道
“想當年你我兄弟二人外放軍中的時候,可都是從大頭兵開始幹起來的,也得虧是那位上将軍是出自周王爺帳下的老将,渾身本事不差,這才讓你我兄弟二人有驚無險的在軍中度過了這幾年的軍旅生活,啧啧啧,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有些夢回吹角連營刀光劍影的意思。”
黑袍男子的這話,說的很是無厘頭,但是卻讓青衣男子聽來之後臉色變得越發的有些難看了起來,沒過多久,隻見青衣男子猛地一站起身,緊接着隻見他冷笑了一聲,雙手交叉,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
“那李承乾算的了什麽玩意,苦修多年到頭來不過是強過我一頭而已,什麽狗屁天賦,與那現如今的苦木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而且整日裏還擺着一副臭臉,弄得好像誰都瞧不上一樣,可偏偏就是這個自大狂妄沒邊的家夥,卻得到了父皇獨一檔的寵愛。”
對于李承乾,青衣男子是最爲瞧不起的了,這個家夥明明什麽事情都沒有做,不過是在年少時展現出來了一些有些驚豔的天賦罷了,結果就輕而易舉的獲得了父皇的喜愛,這麽多年過去了,即便是這家夥現在出關之後修爲進展緩慢,寵愛卻仍然沒有降低半分,這如何不讓人感到豔羨?
當然了,在青衣男子這裏,這已經不是豔羨了,這已經完完全全的論爲了赤裸裸的嫉妒心理了。
黑袍男子冷眼看着青衣男子,雖然說他們二人是親兄弟不錯,但是在帝王家中,親兄弟什麽的重要嗎
?
爲了那個位置,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可都是發生過的,區區兄弟相殘,這是多麽正常的一件事,再正常不過了好吧?
就如同青衣男子對自己的隐瞞,自己啊,也要對這個家夥有所藏拙才行,若是傻不愣登的将自身所有的底牌盡數露出的話,到最後吃虧的隻會是自己,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多上心一些吧,李承乾他現在遠在前線,待得北上戰役結束返京之後,以父皇對他的寵愛,封他一六部官職讓他入朝參議都是可能的。”
黑袍男子召來自己的親衛端來了一壺熱茶,倒入杯中後輕輕抿了一口後,他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冷冷的哼了一聲。
皇子入朝參議,這可不是什麽對他們有利的消息,可是現在李承乾這家夥,卻是有着極大的可能在未來就将會擁有這份殊榮呢。
“不行皇兄,咱們兄弟二人這些年在軍中也不是沒有立下什麽功勞,這次回京本就是述職,這都兩個月的時間了禮部和兵部卻連任何的消息都沒有傳出來,就連大朝議也什麽狗屁消息都沒有傳出來,我覺得咱們兄弟二人實在是太有必要入宮拜見父皇一面好好的說說這件事才行了。”
青衣男子撇了撇嘴,他實在是忍耐不下去了,就這麽坐看着等着李承乾回京之後領下封賞?他們會忍的下來嗎?開玩笑,他們再怎麽說可都是皇子,皇子不争不搶那就隻有死路一條,尤其是在他們這位父皇面前。
“父皇的脾性咱們兄弟又不是不知道,咱們若是什麽都不做的話,反而是會引起父皇不喜的,呵呵呵,我看父皇啊,估摸着這兩個月裏面就等着咱們兄弟二人就這件事情去宮中找他老人家了。”
青衣男子譏諷的嗤笑了一聲,他們這位父皇的脾性,别人可能琢磨不透,也有人可能會被那虛假的外表所诓騙下來,可是他們身爲父子,都這麽多年過去了還能沒有任何的了解嗎?
是,他們那位父皇是對李承乾另眼相看,完全就是想要将李承乾當作下一任儲君來進行培養的這是沒錯的,但是儲君的路上會風平浪靜一帆風順嗎?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成爲儲君的路上,就算是他們這些人不出手的話,就沖着自己那位父皇的性子肯定也是會給李承乾施展下來不少的絆子以便阻攔他的腳步,借此想要來磨砺他的心性,将他心目中的那個合格儲君培養出來。
李承乾是一塊好玉不錯,但他更是一塊璞玉,還是需要離帝李敦民來好生的磨砺曆練一番之後才能将他雕刻成爲一塊美玉。
美玉這種東西,是需要外來助力來催化而來的,而李承乾,則是毫無疑問的将會是目前對于離帝李敦民來講最爲适合雕刻培養成爲儲君的人選。
“慎言!”
黑袍男子面色一變,惡狠狠的瞪了青衣男子一眼之後,确認周遭除了他們兩人的親衛之外再無他人之後,他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道
“聖心不可妄自猜測,揣摩聖心?你李自成莫非是嫌命久了不可?”
通過黑袍男子的這一句話落下,青衣男子的面色變得就有些難看了起來,他一時之間的尴尬之色,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現在他真的就想要從地縫裏面鑽進去。
這是個什麽玩意,自己的這位皇兄剛剛到底說了什麽話?啊?讓自己不要猜測揣摩聖心?哈?這是自己的這位皇兄會說出來的話?這他媽的是隻有他們這些人私下裏對自己說出來的話?
在自己的親衛面前,自己皇兄竟然一點面子都沒有給自己留?這他媽的到底是個什麽意思?自己皇兄
這到底是吃錯了什麽藥?媽的。
青衣男子,也就李自成,他臉色一冷,看向自己這位皇兄的眼神當中變得也是有些意味深長,隐約的有一抹異樣的神色閃爍而過。
黑袍男子清冷的笑了笑,李自成眼神當中神色這一閃而過的轉變,可是被他給捕捉的一清二楚。
“李自成,莫要再胡言亂語下去了,聖心變幻莫測,不是你我可以去揣測的。”
話音落下,黑袍男子便是起身擺出了一個請的姿态。
這一姿态的出現,則是讓李自成的面色鐵青,雖然不解,但是自己皇兄的這一系列态度的轉變卻是讓他心中怒意滿滿,他氣沖沖的冷哼了一聲後,便是帶着自己的幾個親衛,離開了這座酒樓。
在李自成離開沒多久後,酒樓的台階上,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了一道人影。
在看見了這道對于自己再也熟悉不過的人影之後,黑袍男子面色不變的起身,臉上露出微微的笑意,謙遜的對其說道
“乾公公,有禮了。”
原來那位突然出現在台階上面的人影,竟然就是錦衣衛的總指揮使乾清陽乾公公。
乾公公面色如常的走上台階,在遇到了幾個親衛的上前阻攔之後,他斜眼一瞧,并未吭聲,卻是隻聽黑袍男子的聲音傳來
“讓開吧,這位可是乾公公,父皇的貼身公公,你們這些家夥可惹不起。”
這話一出,那幾個親衛這才讓開了一條道路,乾公公這也才緩緩的走到了黑袍男子的跟前,臉上款款的笑意,讓黑袍男子看來不知爲何,心中有些說不清的滲的慌。
“看來大殿下管教親衛的手段還真是不錯呢,光是這份禦下之術,想來就是得了陛下的真傳啊。”
乾公公的這話,在大皇子,也就是黑袍男子聽來之後則是面色微微有些變化,隻是他這神情上細微的變化倒是沒有引起乾公公的多大注意就是了。
“不過是小道罷了,小道罷了,宗府之宗衛,自然忠心無二。”
大皇子額頭上微微冒出一抹細汗,聽着乾公公這話中帶刀的話語,還真是讓他神色有些受不住的慌張。
“大殿下可莫要謙虛了,光是這份手段,可就不單單隻是宗府可以培養出來的了。”
乾公公也不說别的,隻是就這麽站在原地不動,笑容不變笑眯眯的看着大皇子。
“乾公公,您這。”
大皇子面露苦澀,眼前的乾公公搞出來這麽一手,着實還是讓他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剛剛他就是因爲身旁親衛的提醒這才發覺了乾公公的到來,所以這才會在李自成說出了那番話後當即反駁并且與李自成拉開了界限,最後一并的将李自成請了出去,這樣做的原因呢,也自然就是因爲想要在乾公公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罷了。
這位乾公公可不是什麽等閑的公公太監,這是南離這兩代皇室中人都知道的事情。
可是他卻實在是想不到,這位乾公公現在竟然會搞出來這麽一手,這這這,恕他愚笨,這些話他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麽去接。
“大皇子不必這般,咱家今日前來此處尋您,正是領了陛下的口谕,召大皇子您即刻入宮觐見。”
乾公公也不逗大皇子了,簡單的掃了一圈身旁的那幾個親衛之後,他便是如此說出了自己今日前來這裏的緣由。
當然了,在大皇子聽到了乾公公的來由之後,這也算是長長的松下了一口氣,緊接着他連忙點了點頭并且拱手恭敬的說道
“兒臣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