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河圖“錦衣衛,魏忠賢。”
魏忠賢神情凝重的,看着站在他眼前騎着一匹高頭大馬身披金色甲胄的男人。
“魏忠賢?本将倒是聽說過你的名字,呵,那這位呢?莫非就是你的搭檔靳一川?”
天南城主斜着眼帶着些許戲虐笑意的眼神掃向忽地笑。
“執金司,忽地笑。”
忽地笑冷哼了一聲,淡淡的自我介紹道,他冷傲的姿态,倒是引起了天南城主的一些詫異眼神。
“執金司?錦衣衛?有意思。”
天南城主并沒有因爲忽地笑的狂傲而有什麽怒意,他隻是在聽見了執金司以及錦衣衛兩個衙門在同一時刻出現,有些驚訝罷了。
“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呢,啧,怎麽?執金司的那位老大人和乾先生竟然會和睦?你們兩方的人馬如今竟然會結伴同行,若不是因爲本将與魏百戶你有過一面之緣的話,還真是會感覺有所懷疑呢。”
天南城主譏笑了一聲,仿佛是在嘲諷着這一次錦衣衛以及執金司結伴同行的聯合任務而感到取笑,他當年還在金陵禁軍任職的時候,可是親眼見證過不少次這雙方勢力的明争暗鬥血雨腥風的交鋒場面。
“城主大人說笑了,國家與身,我等自當遵命。”
魏忠賢的神色依然凝重,他微微垂下了頭,謙遜的回答着。
什麽一面之緣啊,這所謂的一面之緣在當時,魏忠賢不過是一個錦衣衛i的楞頭小子,而那時候的天南城主,早就已經是禁軍中的一方大将了,雙方的地位相差,那可謂是宛若雲泥之别天地之差,這一面之緣,從天南城主的口中說出來,還真是充滿了異樣的意味。
“國家與身,好一個國家與身,好,還真是好啊,那本将倒是好奇了,遵命,你們,到底遵的是誰的命令?”
天南城主面色突然一狠,在他說完了這些話之後,原本那些站在他身後沉默無聲的一衆全身覆蓋着鐵甲的士卒手中的長槍猛地一觸地,揚起了數丈灰塵。
忽地笑神色一變,剛想要出口說些什麽的時候,卻隻聽見魏忠賢攔下了他,率先開口昂首挺胸的對天南城主朗聲說道
“我等錦衣衛,自當是遵從帝令,城主大人,您可有什麽異議嗎?”
待得魏忠賢說出了這一席話之後,忽地笑的眉毛挑了挑,眉宇閃爍過了一抹情愫,他想都沒想的就接着魏忠賢的話繼續往下說道
“吾執金司,自然也是領皇命,奉命行事罷,天南城主,你可有什麽别的要說的?”
錦衣衛百戶魏忠賢,執金一司司長忽地笑,兩個人,兩方不同的勢力,對着天南城主說出來的話雖然意思相同,但是其中蘊含的意思,卻大不相同。
随着忽地笑的這句話說完了之後,周遭的氣氛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也是過了好一陣子之後,天南城主這才大笑着,搖了搖頭對着一臉疑惑的魏忠賢他們開口說道
“哈哈哈,還真是有意思呢,你們領的是陛下的命令,這一點本将自然是知曉的,陛下那裏,早就已經派人與本将知會過這件事并且讓本将給與你們提供一些幫助,本将剛剛啊,不過是想逗逗你們罷了,啧啧啧,還真是有意思呢。”
天南城主舔了舔嘴唇,手掌一落,身後的那些重甲士卒連忙散開,讓出了一條道路。
“随本将一同回城吧,正好也在路上,本将有些事請想要請教請教你們二人。”
話音落下,天南城主翻身下馬,将他這匹高頭大馬的缰繩遞給了一個重甲士卒,而他自己,則是幹脆的招呼來魏忠賢和忽地笑,三人結伴同行,在一衆重甲士卒的簇擁保護下,向着三公裏開外的天南城進發。
“城主大人。”
一路上,魏忠賢欲言又止,他先是抿了抿嘴唇,而後皺了皺眉頭,思前想後猶豫了半天後才決定開口對天南城主問道
“不知城主大人您今日,莫非是在此地專程等我們的嗎?”
魏忠賢的這句話一問出來之後,忽地笑的注意力也是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過來,隻見他豎起耳朵,雖然視線仍然看向前方,但是注意力卻是早就漂在了魏忠賢他們這裏,很顯然的,忽地笑自己也是十分的想要知道這件事情的真委。
然而隻見天南城主輕輕的笑了笑,随意的擺了擺手,滿不在乎的回答道
“若不是在這裏等你們的話,本将是閑的嗎?今日會帶着這些人出城三裏,本身天南就是一個讓本将抽不開身的地方,魏百戶啊,本将知道你問這個問題到底是一個什麽意思,本将自然也是可以直截了當的回答你,沒錯,本将知道你們今日就會抵達這裏,而至于本将到底爲什麽會知道這件事,那就不是你們所能知道的了,總之你們隻需要知道一件事就好了,不知道這件事情,對你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天南城主的這番話說到最後的時候,已經是面露一些輕佻的笑意,在忽地笑看來,這分明就是這個天南城主在瞧不上他們,但是當忽地笑剛要暴怒的時候,他卻聽見了這天南城主突然開口問了一句他
“忽地笑是吧?本将記得你,鐵箭禅師,是你師傅沒錯吧?”
這句話一出口,倒是把忽地笑給問懵了,他先是手足無措的下意識點了點頭,緊接着皺起了眉頭,有些疑慮的問道
“有什麽事嗎?”
隻見天南城主搖了搖頭,隻是有些唏噓的說道
“其實倒也不算是什麽大事,就是實在想不到,鐵箭禅師竟然會将自己的愛徒送入執金司,哈,不過想來這也不是本将能夠去思考的問題,畢竟鐵箭禅師,那可是本将的前輩呢,本将對于鐵箭禅師,心中除了敬佩之意以外,也就沒别的什麽好說了。”
天南城主淡淡的笑了笑,在說到鐵箭禅師的時候,他的眼神之中罕見的閃爍過了一抹追憶的神色,看起來他好像真的是在回憶着有關于鐵箭禅師的記憶,而這一點,也是被魏忠賢給清楚的捕捉了下來。
“城主與家師有舊嗎?”
忽地笑也像是被天南城主的這句話給吸引了過去,隻見他皺着眉頭,有些思索的意思認真的看向天南城主,仿佛在耐心想要等待着對方的下文。
可是,天南城主卻是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他尴尬的看向忽地笑,長歎了一聲後這才有些惋惜的說道
“本将何等人物,怎麽可能會與鐵箭禅師有舊,本将,還沒有那份資格。”
好嘛,這句話一出口,忽地笑倒是一下子就沒了最初的那般什麽怒意了,這人這話都已經這麽說了,他還哪好意思有什麽怒意嘛。
“隻是在你的身上,本将倒是看到了幾分鐵箭禅師的影子,不過向來也是對的,身爲鐵箭禅師的愛徒,忽司長你年紀輕輕便是有着這般實力,也不爲過。”
天南城主認真的看向忽地笑,雙眸之中閃爍過一抹驚訝,很顯然的,對于忽地笑能夠在這般年紀便有着這般的修爲,他還是有些驚訝的。
“若是放在百年之前的話,忽司長的這般天資,足以稱雄與一個時代。”
隻聽天南城主意味深長的說出了這番話,而他的這句話,忽地笑倒是也沒什麽好去反對的。
因爲天南城主說的确實不錯,在這個時代的話,就他的這般天資,别說稱雄與一個時代了,就算是在南離帝國國内,忽地笑也隻能算得上是優秀罷了,畢竟上面有着一個力壓一衆天才的苦木擺在那裏,别管忽地笑他們這些天才有多麽的優秀,在苦木面前,最終隻能成爲他的陪襯罷了。
知道鮮花嗎?
鮮花的美麗和驚豔,是需要綠葉去作爲陪襯的,而毫無疑問的在這個時代裏面,忽地笑他們這些人,隻不過是綠葉而已,他們啊,隻能是作爲陪襯的地位來顯像着苦木的妖孽。
“苦木他,如今實力怎樣了?”
“出城之時,他以入五品。”
“五品了啊,還真是個,妖怪呢。”
天南城主面色一驚,不過這并沒有持續多久便是消散下去了,因爲苦木這個如同怪物一樣的妖孽身上發生了這般的事請,倒也不能算得上是什麽大不了的。
“不至二十便入五品,還當真不愧是有着劍聖之姿的第一潛龍,忽司長,與這般的妖孽同處于一個時代對于你們這些天才來說,還真是一種悲哀。”
天南城主有些調侃似的語氣對忽地笑說出了這話,然而忽地笑在聽到了這番話之後則隻是搖了搖頭,這一次,他帶着一些反駁的意思回複道
“哪裏是悲哀,與苦木這樣一個百年見不得一個,千年說不定才出一的妖孽處于一個時代,是我忽地笑之幸。”
忽地笑在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帶着一抹輕松之意,而在他說完了這句話之後,他的全身上下就像是突然卸下了什麽重擔了一樣,變得輕快了不少。
聽着忽地笑說的這話,天南城主先是一愣,而後咯咯咯的笑了笑,一隻手輕輕的搭在了忽地笑的肩膀上,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
“既然你能這麽看待這個問題,那本将也就沒什麽必要開導你了,有這個想法,固然是好的,畢竟,苦木還當真就是那種百年難得一見的妖孽,能與他同處一個時代,是不少天才的悲哀,但是同樣的,這也将會是不少天才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