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劍閣内,苦木手握魚腸劍,面色凝重的看着站在他對面的那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少年劍客。
“苦木,好久不見。”
“承乾,好久不見。”
苦木的眼神當中閃爍過了一抹有些惋惜的神色,他打量着這個曾經在多年前與他實力天資相差無幾的二皇子李承乾,再看看如今的他。
無論是劍道還是實力,都落後了自己一大步。
“多年不見,沒想到,你竟然已經踏入了五品之境,倒也不愧是我南離第一潛龍,不像我,原先以爲在前線厮殺一番之後應該可以将與你之間的差距拉回來一些,然而我卻未曾想到,現在看來的話,你我二人之間的差距倒是越拉越大了。”
李承乾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很顯然的,在經過這半年多在前線的軍旅生活磨練之後,李承乾的一些驕縱跋扈的性子也是被磨平了不少,最起碼現在的他,在察覺到了苦木修爲已然踏入五品之後,并沒有表露出多麽大的沮喪就是了。
若是換做先前的李承乾,在察覺到了如今苦木的境界之後,那臉色怎麽會如同現在這般淡然從容的呢?
那可不是剛剛從皇宮出來時候的李承乾身上的性子。
“你也不差,起碼,現在已經與忽地笑他們站在了同一境界了。”
苦木的眼神垂了下去,說實話,在半年之前的時候他就已經是知道了李承乾出關的事情,并且他也是在得到了第一潛龍的稱号之後,第一時間知曉了李承乾現在早就已經沒有了資格成爲他的對手。
在得知了這些事情之後的苦木,心裏是很不是滋味的,因爲從始至終在這些年裏面,無論南離帝國在這一個時代陸續崛起的天才有多少,他們闖出來的聲名有多麽的大,在苦木眼中都隻不過是一些後輩罷了。
那些人啊,包括忽地笑和齊無恨他們這些人在内,其實都沒有在苦木的眼中有着那份稱得上是對手的資格。
從始至終這些年裏面,在南離帝國年輕一代當中苦木認爲的對手隻有一人。
可惜啊,李承乾現在的這副樣子,已經是讓苦木爲之感覺大失所望,别的不說,李承乾現在的戰力,估摸着就算是忽地笑他們,都不見得能夠赢下。
而忽地笑他們在苦木的劍下,又能撐過幾招呢?
所以說嘛,也正是因爲如此,這也就使得現如今的李承乾突然出現在了苦木面前之後,才會讓苦木的心境突然這麽大的波動原因就是了,因爲他實在是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即便是說這個現實已經是逃避不了的事情了。
“你小子啊,就别在這裏譏諷我了,你我二人何嘗不是一類人?心氣之高,我想你這些年想的應該也是跟我差不多吧?忽地笑他們這些人,是不是從來都沒有進入過你的眼界裏面,啧啧啧,現在卻将我跟他們開始相提并論了,你小子啊,不過這也沒什麽辦法,因爲你說的确實沒錯,我李承乾現在,是一個連忽地笑都勝不過的不稱職對手了。”
李承乾坦然的說出來了這句話,在看見了苦木看向他的眼神當中充滿了疑惑之後,李承乾聳了聳肩,頗爲無奈的開口繼續說道
“半個月前,我與忽地笑約戰,我敗了,不過五十合,我就不敵忽地笑了,啧,那個家夥現在的箭術啊,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的強悍呢。”
李承乾挑了挑眉,在半個月前的時候他剛剛回到金陵城就與忽地笑陰差陽錯的約下了一場尋常的切磋,在他們二人初次交手的時候,李承乾就已經是意識到了忽地笑現在的實力略高自己一籌,但那個時候李承乾還并沒有覺得
自己會輸。
直到後來忽地笑那驚才豔豔的一箭射出之後,李承乾這才猛地意識到了,自己現在已經不僅僅與苦木拉開了巨大的差距。
甚至于當年自己根本就沒有正眼瞧過的忽地笑這些人,自己現在都已經不是他們的對手了。
那一戰之後,李承乾這也是緩了半個月的時間,這才調整好自己的心态,今日前來劍閣拜訪苦木。
見一見這位自己闊别多年都未曾相見過一面的宿敵。
很顯然的,現如今自己的這個宿敵,估摸着自己就連他的一劍都接不下來吧?
李承乾可是打聽過的,自己打不過的忽地笑,在當初可是被苦木一劍破了防,兩劍就險些要了他的性命。
這種如同鴻溝一般的差距,已然是讓李承乾不得不認清了這個現實,而這個因素也就促使着李承乾的心思徹底的被解放了開來。
既然自己已經不配成爲苦木的對手了,那不妨大方一些坦然一些,反正無論如何,這都已經是事實了不是嗎?
“承乾,你,真的變了很多。”
苦木一直在盯着李承乾,冷不丁的,說出來了這一句話。
“哈哈哈,都這麽些年了,我們如果說沒有什麽改變的話,那豈不是太不現實了?哈哈哈,苦木啊,你現在可是咱們南離的第一潛龍了喲,可别丢了咱們南離年輕一輩的臉面了,啧啧啧,不過想來你也是不會丢的,東巽的那個第一潛龍申包胥先前不就是敗在了你的手上嗎?哈哈哈,果然不愧是當初我的對手呢,還真是,超凡脫俗的優秀。”
李承乾嬉笑着,他仿佛并不将苦木說的這些話放在心中,隻是一昧的在與苦木唠着近期的往事。
“申包胥他,很強,很強。”
聽着苦木說的這幾個字,李承乾的神色猛地一滞,而後很快的就恢複了過來,隻見他挑了挑眉,嘿嘿的一笑之後,繼續說道
“他肯定強啊,無論怎麽說,那家夥可都是東巽的第一潛龍呢,不過,無論他如何強,不還是敗在你苦木的手上了?不過說真的,苦木,你這個家夥,還真是妖怪的有些過分呢。”
李承乾笑罵着,而他的眼神當中一閃而過的異樣神色,則是并沒有被苦木捕捉到。
“他的槍道,有些詭異。”
苦木抿了抿嘴,在說這話的同時他不由得回想起來了當日在東巽境内的時候與申包胥的那一戰,說句老實話,申包胥當時在于他決鬥最開始的時候并沒有多麽的認真,直到後來他認真之後時候的槍法,才是讓苦木感到危機四伏的,那槍槍如同雷電一般,若不是苦木的底牌極多的話,當日的決鬥,他還真不見得能夠險勝申包胥。
申包胥的槍道造詣,實際上與苦木的劍道造詣是差别不了多少的,而他們二人當日的勝負,除了一些運氣成分以外,更多的原因則是因爲苦木自身的一些取巧。
“好好好,我知道了,那個什麽申包胥,日後就交給你對付就行了,反正我再怎麽說都是一介皇子,這些打打殺殺什麽的,又能跟我的未來牽扯上多大的關聯呢?”
李承乾笑着,随即他揮了揮手,對着剛剛出現的青檀打了一個招呼。
“二殿下。”
青檀最開始的時候是想來找苦木的,直到她走近了的時候這才瞧見苦木身邊的那人原來是二皇子李承乾,她這才先向着李承乾簡單的行了一禮,而後這才扭頭看向苦木,對其說道
“師兄,師父他老人家叫你去石室一趟。”
苦木在聽到青檀這麽說了之後先是一愣,然後反應過來之後
這才點了點頭,而後他看向李承乾,道
“那我就先去找師傅了。再會。”
話音落下,苦木便是扭身走開了。
“這不是青檀小丫頭嘛,這才多少年沒見,這是怎麽回事啊,怎麽現在已經出落成了這麽一個大家閨秀了呢,當年跟在我們幾個屁股後面跑着那個要糖吃的小女孩,還真是跟現在的你挂不上勾呢。”
李承乾打量了一番青檀幾眼之後,有些笑意的對着青檀如此說道
“還真是應了女大十八變那句話呢,青檀小丫頭。”
聽着李承乾這麽說自己,青檀忍不住的翻了一個白眼,而後沒什麽好氣的對李承乾嘟囔着說道
“二殿下您還說這些小時候的事情做什麽,再說了,小時候我哪裏跟在二殿下您屁股後面要糖吃,那是沒有的事情好嘛。”
看着這副樣子的青檀,李承乾頗爲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不急不慢的說道
“好好好,青檀小丫頭說的對,小時候啊,你哪裏跟在我的身後要糖吃,按照你小時候的性子,從來都隻會是直接強硬的去搶走别人的糖吃才對。”
很奇怪的是,李承乾在看向青檀的眼神裏面,充滿了一股哥哥對于妹妹的情誼在裏面,明明,他們兩個人即便是小時候的交集,也不算多才對。
“二殿下,您今日來劍閣,是來找師兄的嗎?”
青檀并沒有選擇繼續與李承乾在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她幹脆的岔開了話題。
“你這個小丫頭,還真是。”
李承乾頓時有些尴尬,不過很快的,他嘟着嘴,裝作不悅的繼續說道
“難不成我李承乾就不能來劍閣了嗎?再怎麽說,我也是個劍修不是嗎?來劍閣這裏交流學習一下劍法,有什麽不合理的嗎?”
推薦下,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畢竟可以緩存看書,離線朗讀!
“也沒什麽不合理的,就是,挺奇怪的。”
青檀琢磨了半天之後發現李承乾說的也确實不無道理。
作爲劍修來劍閣學習交流劍法,這是很說得過去的一個說頭,畢竟無論怎麽說,現在全天下公認的最強劍修,可就是南離劍聖風不平。
而劍閣,就是風不平傳道解惑自己劍法的地方,李承乾作爲劍修來這裏,無論怎麽說都是說得過去的。
“喂喂喂,小青檀,别把我想的這麽懶散好不好,再怎麽說,當年我的天資與苦木也是不相上下的好不好?”
“然而現在師兄他已經是五品劍修了。”
青檀默默的回答了這麽一句話,直接就是将李承乾給徹底的堵住了嘴。
“我現在也不差吧?我現在也已經三品了好不好。”
沉默了半天之後,李承乾最後也是隻能憋出來了這麽一句話。
“我都已經三品了來着。”
青檀又是一記補刀,狠狠的紮在了李承乾的傷口處。
随着李承乾的臉部的一陣抽搐,這二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過後,李承乾再度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有些不爽的回答道
“得得得,是我太懶散了,你這個小丫頭,還真是有夠記仇的。”
“誰叫二殿下您小時候騙我說宮裏面的公公們都是女子扮成的,害的我小時候惹出了不小的笑話。”
“青檀小丫頭,你還說,這都已經是多少年前的陳年舊賬了,你這個小丫頭怎麽到現在還記着呢?你你你。”
“當年二殿下您騙我的次數還少嗎?這隻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再說了,這些事情才過去多少年,我腦子又不是不好使,還是能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