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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冷笑傳來,緊接着,待得汪佳他們這些人再擡起頭一看的時候,隻見漫天的劍影刀光從天而降,铮铮刀光劍影映照在汪佳的臉頰上,如同千軍萬馬一般的沖鋒殺喊聲讓他不由得心頭一顫,等到他從這其中反應過來的時候連忙一個連滾帶爬的躲到大樹身後的時候,剛想開口讓那些在他身後跟随着的西廠刺客散開躲避的時候,已經是爲時已晚了。
漫天刀光劍影,像是地獄閻羅一般的不停的以極高的效率收割着這些西廠刺客的性命,等到汪佳準備出口提醒的時候,他這才發現,身後的那些西廠刺客們已經是倒下了一大片。
他媽的,這又是什麽家夥蹦出來了?
汪佳頭疼至極,他着實是想象不到,這半路殺出來一個姬無影也就算了,怎麽現在又蹦出來了一個怎麽看都不怎麽好招惹的家夥。
這明明是一個機密到隻有他們東西兩廠才知道的事情,現在卻變成了這副樣子,一個接着一個的家夥出現,若不是因爲汪佳提前知道這麽一些事情的話,他還真的以爲自己這一次的行動是被出賣了。
“你這個老家夥啊,有多少年沒有見到你這麽狼狽了?得有個七八年了吧?”
隻見老張一臉笑意的單腿輕縱出現在了姬無影的面前,眨了眨眼後看見了姬無影肩膀上的傷勢之後,他搖了搖頭,有些嘲諷似的意味對姬無影說道
“幾個毛頭小子罷了,還能把你給搞成這樣,你這個老家夥還真是老了啊。”
但是當老張剛剛說完這話之後,他轉身一看,瞥見了已經陷入昏迷的周不疑後,老張的神色一下子就變了,他連忙一瘸一拐的趕到了周不疑的身邊,蹲下身子後伸出手探了探周不疑的鼻息以及脈搏後确定無礙,他這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将周不疑安置好了之後重新站起身來,拿着自己手中的長刀,面色如冰一樣的走到了姬無影的面前,冷冷的對其問道
“小王爺,是誰幹的?”
“就是這些家夥,看樣子的話,就那個躲在樹後面的汪家小輩,你差不多就可以理解爲是罪魁禍首了,下手注意一點,留活口,他還有用。”
姬無影說完了這話後咬了咬牙,伸出手将插入自己肩膀上的羽箭拔出來後在傷口上撒上了一些藥粉,這才舔了舔嘴唇,單手将那把短劍遞給了老張,道
“至于其他的西廠刺客,全部殺了吧,他們就沒什麽用了。”
聽着姬無影的這些話,老張微微的點了點頭,而後接過了這把短劍,他一隻手拿着長刀,一隻手拿着短劍,向着汪佳躲藏着的那棵大樹走去。
這一路雖然隻有短短的十幾步,但是其中卻向着老張沖來了不下五六人的西廠刺客,他們惡狠狠的向老張沖來,想要對老張出手阻攔他前進的腳步,但是無一例外的,這些人都沒有撐過老張的第二招,皆是倒在了地上。
“讓這些臭魚爛蝦來爲你赴死,你們西廠,還真是不改當年的作風。”
老張手中的長刀還在向下滴着鮮血,但是他卻冷漠無情的對着那躲在大樹背後死死不敢動彈的汪佳說着這些譏諷似的話語。
而汪佳呢?
這個家夥現在冷汗連連,他見着這麽些西廠的刺客沖上前去之後卻像是無濟于事一樣的一個接着一個的倒在地上,這一幕場景的沖擊感,已經是讓他深刻的明白了。
即便是他不認識面前突然出現的這個瘸子,但是這個瘸子的戰力絕對不是他們這些西廠刺客可以與其抗衡的就是了。
“你到底是誰?!”
汪佳這時候握着匕首的手都在不停的顫抖,而至于他的長弓,早就已經被他剛剛丢在了原地,沒有顧得上拿走,現在的他可謂是深刻的感覺到了,現在的自己距離死亡到底有多麽近的距離。
“呵呵,搞了半天,連我們這些老家夥們的信息都沒有調查出來,汪植那個老不死的就把你這個愣頭青給扔了出來,看來啊,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棄子呢。”
老張冷冷的笑了一聲,這汪佳的這麽一席話倒是将他給逗樂了,好嘛,搞了半天,原來這個汪家族人原來是被汪植那個老不死扔出來的一個棄子而已。
老張和姬無影他們兩個,一個周王府門房一個皇宮供奉,按理說汪植若是真的要做好周全打算的話,必定是會派遣人手監視着他們這些與世子周不疑相關的人物的,更别說有關于他們的信息,定然也是會透露給汪佳一些的。
不過現在看來,這個汪佳卻是什麽都不知情,啧啧啧,汪植啊汪植,這個老不死的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惜命呢。
“我啊,隻不過是一個替周王府看大門的罷了,我的名諱,你也就沒有必要知道了,因爲,你沒資格了。”
說完了這話之後,當汪佳剛想擡起頭的時候,一把長刀已經是架在了他的脖頸處,待得他擡起頭,映入眼簾的,則是老張的那張臉頰。
“如你所見,我啊,沒什麽需要注意的,但是汪植既然沒有與你說一些有關于我的事情,那麽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因爲你對于汪植來說,就是一個沒什麽價值的炮灰罷了。”
說罷,老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短劍的劍把狠狠的擊打在了汪佳的腦門上,運用合理的氣力,正正好好的将汪佳擊暈了過去。
“可憐的炮灰。”
看着昏倒過去的汪佳,老張搖了搖頭,有些譏諷似的笑意看着這個家夥,緊接着,他活動了一下身體,扭身看向姬無影,開口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看好小王爺他們,前面還有一些小尾巴沒有處理幹淨,我去去就來。”
扔下了這一句話,老張就是向着前方走去了。
而姬無影,則是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好在,好在這個死瘸子來的及時,若是這個死瘸子再晚來一步的話,還真是有些危險呢。
而與此同時,在金陵皇城一個陰暗的角落裏,矗立着一座殿宇群,位于其中的一個看起來陰氣四溢的大殿中,幾個黑衣人正站在火堆旁。
“廠公大人,我們此番将西廠的計劃出賣,是否有些太過于欠缺考慮了?”
其中一個黑衣人開口,語氣有些疑慮的說出了這些話,他還是有些捉摸不清自家廠公心中到底是在打算着什麽。
站在殿中的一個身着紅袍的家夥,坐在火堆不遠處的階梯上,他輕飄飄的笑了笑,而後一隻手撐着自己的下巴,火光映照出來了他的下巴和一隻修長的手臂。
“誰說,我們東西兩廠就一定要牽扯在一起了?你們啊,腦子裏面的那些觀念還是需要改一改了,現在的這個時代,我們東廠,早就已經不需要所謂的西廠,不是嗎?”
這個紅袍男人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手中彈出了一個火星,不偏不倚的彈入了火堆中。
“如今陛下的思緒,你們還把握不清了嗎?越是抱在一起取暖的勢力,往往就越容易遭到咱們這位陛下的注意,咱們東廠啊,還是低調一些比較好,咯咯咯。”
說着,這個紅袍男人發出了讓人發毛的笑聲。
“可是,廠公大人,我們與西廠互相交好這麽多年了,如今一朝做出此番事情,這,這實在是有些唐突了吧?”
一個黑衣人依然是有些忌憚。
不止是他們這些東廠的自家人,就包括現如今南離帝國的那些勢力以及衙門眼中,東西兩廠不就是同氣連枝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相伴相生衙門嗎?
可是現在自家的廠公大人卻做出來了這番完全可以說是背信棄義的做法,這實在是太過于唐突了,若不是因爲這位廠公大人平日裏積壓下來的威信,這些東廠的老人恐怕早就已經不是現如今的這般口吻對這廠公說話了。
隻見紅袍男人冷冷的一笑,他搖了搖頭,随意的撥弄着自己的手指,繞有深意的開口不慌不忙的說道
“你們這些老家夥啊,還是被原有的觀念困住了,你們莫非就當真以爲,汪植那個老不死的真的就是一心一意的在與我們東廠毫無保留的交好嗎?那個老不死的這些年裏面天曉得藏起來了多少的東西,呵呵呵,如果要是這麽說的話,背信棄義這種事情,還真是落不到咱們的身上。”
這紅袍男人在說完了這話之後站起了身,緊接着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火堆旁,透着火光,看見了他那雙像是鷹眸一般的雙眼。
“提前動手,省的發生什麽變故,吩咐下去吧,這些日子裏,就可以開始着手與西廠展開鬥争了,既然已經決定撕破臉皮,那麽這場戲,咱們就要好好的演下去,因爲隻有這樣,無論是對汪植也好還是對咱們的那位陛下也好,都将會是了結了他們心中的一個心結。”
這個紅袍男人吐出了一口氣,在說完了這些話後,他便是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這個大殿,留給這些黑衣人的,也就隻剩下了一道有些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