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疑深吸了一口氣,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道熟悉的身影,他忍不住的下意識咽了咽口水,舔了舔嘴唇之後擡起眉梢,盡量的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平淡的開口操着随意的口氣對其說道
“這不是毛姐姐嗎?您怎麽,又出現在了這裏呢?”
好嘛,原來啊,竟然是那曾經在東巽京都夜晚忽地笑他們被追殺的時候,救下來周不疑的毛欣雨不知道爲何竟是出現在了這裏。
隻見毛欣雨的面色有些難看,她有些害怕的四周觀察了好幾番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向着周不疑走了幾步,但也是停留在了周不疑的三丈之外的距離,她皺着眉頭語氣裏面不知道爲何有些煩躁的對周不疑問道
“世子殿下,您可否告知于我,爲何,您身上有蠱毒殘留?”
毛欣雨并沒有直接了當的選擇正面回複周不疑最初的問題,她倒是自己對周不疑問出了一個新的問題,不過啊,這個問題确實也算是蠻重要的。
插一句,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竟然安卓蘋果手機都支持!
周不疑楞住了,而正是他神色遲緩的這一刹那,毛欣雨雙眸閃爍過了一抹得逞的神色,她繼續開口問道
“世子殿下,這種事情請您千萬不要隐瞞與我,您是知道的,我對您是絕對沒有任何加害之心的。”
毛欣雨繼續追問蠱毒的事情,這就算是把周不疑給問住了。
因爲周不疑他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與毛欣雨說出來這件事情的原委,早在前些日子的時候齊無恨就已經是再三交代過他了,讓他不要将蠱毒的事情對外人訴說。
不過,毛欣雨,算是外人嗎?
她可是救過自己一命的。
但是齊無恨當時在交代告誡自己的臉色嚴肅的樣子,這時候又在周不疑的腦海之中久久的揮之不散。
“世子殿下,您究竟在猶豫什麽啊!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您身重蠱毒,這種事情您心裏面應該是有數的,蠱毒那可是可以要了您的性命的毒物。”
毛欣雨越發的有些緊張了起來,隻不過不變的是,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嗓門還是盡量的壓低,聲音也就隻有這間屋子裏面才可以稍微的聽的清楚。
看着周不疑糾結的神色,毛欣雨已經是想到了一些事,她眉頭繼續皺着,有些不悅的上前一步,繼續問道
“世子殿下,蠱毒的事情,是不是齊千戶他們與您交代過了不得随意外傳?”
見到周不疑對着自己點了點頭之後,毛欣雨無奈的搖了搖頭,她頓了頓之後說道
“世子殿下啊,您又不是不知道,齊千戶他也是錦衣衛,我也是錦衣衛,我們兩人都是錦衣衛,您信的過齊千戶,難不成還信不過我了嗎?”
這話說的還真是有些強詞奪理,不過周不疑卻是沒有察覺出來,因爲對于毛欣雨他心中還是有過那麽一抹敬重的。
雖然說當初毛欣雨救下自己的原因是因爲受人雇傭來保護自己,不過即便是如此,毛欣雨那也是救下了自己一命的,于情于理對自己都是有恩的。
猶豫了一陣子之後,周不疑歎
了一口氣,他最終還是決定聽從齊無恨的吩咐,關于自己身中蠱毒的這件事情,在齊無恨他們幾個人不知情的情況下,還是不告訴毛欣雨吧。
“這件事,毛姐姐您還是别問了,這件事情,我真的不能與您說,您如果非要知道的話,還是等齊大哥他們回來之後,問問他們對此的意見吧。”
聽到周不疑這麽回答,毛欣雨的面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隻見毛欣雨對着周不疑翻了一個白眼,沉默了良久之後,她點了點頭,冷哼了一聲說道
“行吧,既然世子殿下您都這麽說了,那我也沒什麽辦法,這件事情,您自己心裏面有數就夠了。”
說完了這話,毛欣雨從屋子的一旁拉來一張椅子,自己坐了上去,而後頭也不回的就這麽看着周不疑,繼續說道
“世子殿下,您可知道,你們現在已經落入了一個圈套之中。”
聽着毛欣雨的這句話,周不疑皺起了眉頭,他不明白,也沒有聽懂毛欣雨說的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于是乎他開口問道
“毛姐姐,您說的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我們現在已經落入了圈套之中?”
毛欣雨看着一臉疑惑的周不疑,好家夥,原來這位世子殿下現在還蒙在鼓裏啊,還真是随了這個年紀該有的天真。
“世子殿下啊,您可知道,你們此番來無論是北上,還是來到如今的江夏城,其實都是在一些人的算計當中,在那些人的算計裏面,不止是世子殿下您,甚至包括苦木他們,又或者說是包括這前線數萬的大軍,都隻不過是那些人手中随意操控的棋子罷了,可憐啊世子殿下,您真是事到如今都還被蒙在鼓裏呢。”
毛欣雨有些憐憫的看向周不疑,可是她卻不知道,周不疑現在的心裏面,對于坐在他面前的毛欣雨,可是又有了一番新的評價。
這個毛姐姐,看起來與當日在東巽的那位毛姐姐,有些不一樣。
不過周不疑這時候反應倒是怪快的,他佯裝出來了一副恐懼的神色,其實啊,有關于棋子的事情,他們這些人不是早就知道的嗎?
棋子的身份,呵呵,周不疑他們這個小團夥早在前陣子都是心中接受了這個事實,因爲他們看的出來,他們所處的這盤大棋,是爲了他們南離帝國日後的發展所布下的一盤大棋。
不過啊現在看着毛欣雨這番誇大其詞的言語,周不疑心裏面啊,可謂是早就已經對毛欣雨接下來要對自己所說的話産生了一些好奇。
這位毛姐姐,看來是要與自己說一些别的話呢。
不過毛欣雨自然是沒有看出來周不疑面上的恐懼是僞裝出來的,她現在正自以爲周不疑已經是信了她的言辭,于是乎,她先是歎了一口氣,而後對着周不疑語重心長的說道
“世子殿下啊,您,包括齊千戶您們幾人,現在的生死全都隻存在與那些人的一念之間,我之所以今日來此的原因,也正是因爲我背後的雇主希望我能夠将您救出這盤棋局之中,您現在年輕,這種棋局這種危險的事情本就不應該
是您要參與進去的,您現在應該要做的,就是收拾行李即刻随着我一塊,回到金陵城才對。”
聽着毛欣雨這番苦口婆心的話語,周不疑心裏面都是忍不住嗤笑了出聲,好嘛好嘛,看來他剛剛選擇沒有将蠱毒的事情與毛欣雨說是對的。
就沖着毛欣雨對着自己所說的這些話,他周不疑已經是可以确定,坐在他對面的這個毛姐姐啊,果然還是從來都沒有對自己安過什麽好心的。
無論是當初東巽京都夜幕之下救下自己還是如何,都隻不過是因爲背後雇主的命令而已,呵呵,自己,還是将人心看的太過于仁善了。
“毛姐姐,您說的這些話,都有道理,我覺得您說的都對。”
周不疑突然察覺到了門口的窗戶邊上出現了幾道黑影,他嘴角微微的上揚,連忙扭頭看向毛欣雨,對着毛欣雨繼續說了下去
“我覺得這件事您肯定是爲了我好,所以啊,您可否先稍微等一等,我去拿幾件換洗衣裳,而後就可以跟您一起上路了。”
毛欣雨不以爲然,她并沒有察覺到什麽不對勁,她聽着周不疑的回答點了點頭,道
“世子殿下請快一些,這件事情,我不敢保證齊千戶他們得知之後是怎麽想的,我現在隻需要将您先安全的護送回到金陵即可。”
毛欣雨這話,也算是想要堵死周不疑想要去将此事說與齊無恨他們聽的後路了,不過啊,雖然說毛欣雨的心裏面安排的是極好的。
不過她卻是不知道,她啊,這所謂的一舉一動,在此時的周不疑看來,還真是讓人作嘔。
正是周不疑起身去收拾衣裳的時候,毛欣雨趁着周不疑沒有注意,從自己的懷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來了一把短匕,又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來了一個小藥瓶,撥開小藥瓶上面的木塞之後,将小藥瓶裏面的藥粉滴在了短匕上面。
塗抹幹淨之後,毛欣雨的面色頓時變得有些惡狠狠了起來,她站起了身子,壓低了自己的腳步,放慢了聲音,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走到周不疑的背後。
可是啊,當她距離周不疑隻有一丈的距離的時候,隻聽見周不疑搖了搖頭,不知爲何歎了口氣,毛欣雨正是好奇的停下了腳步,想要聽周不疑要說些什麽的時候。
隻聽周不疑無奈的說道
“毛姐姐啊,您,好自爲之吧。”
話音落下,毛欣雨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的時候,隻聽到屋子的大門突然被人踹開了,她剛一扭頭,還沒看清那人的臉的時候。
下一秒,毛欣雨就已經是被齊無恨一記手刀不輕不重的拍在了她的後腦勺,直接就是暈倒了過去。
“世子殿下,您沒什麽事吧?”
齊無恨頗爲擔心的問道。
“我無事,齊大哥,毛姐姐她,你還是好好調查一番吧,這件事,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我,有些乏了。”
周不疑沒有轉身,他隻是一個背影,隻不過語氣有些惋惜的對着齊無恨說出了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