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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屠戮的一面倒


東巽校尉抿了抿嘴,他的腦海中有些慌亂,這名士卒的意外發現,讓他到現在爲止腦海裏都一直在不停的浮現着那一幕士卒所描繪的場景。

那一幕景象,雖說這名東巽校尉到現在爲止還沒有親眼看見,但是怎麽說呢?

現在這個時候,這支東巽軍隊早就已經沒有了什麽所謂的軍心士氣可言了,就算是這名東巽校尉這三天過去了他自己個内心的信念也其實早就被磨滅的差不多了,不過啊,他的腦海裏還是有一個念頭在一直告誡着自己。

自己現在可是這支東巽軍隊所剩下的最高指揮官,就算是全軍士卒都亂了,自己也絕對不能亂,如果要是自己亂了的話,那麽,那麽。

他身爲東巽禁軍校尉的那份驕傲,還有什麽可以值得一提的呢?

他可不是一竅不通的蠢貨,他也是知道這些日子裏對面的南離軍隊是南離帝國軍團中什麽樣的一支軍隊?

不過是南離帝國軍團裏面的州部守備軍。

州部守備軍,這壓根就不算是南離帝國一線軍團甚至與說是主戰軍團可以相比拟的地位。

這赤裸裸的就是一支南離帝國軍團裏面的二線軍團,說是三線軍團都沒什麽不對的。

而他們呢?

東巽帝國的禁軍!

一國之禁軍是什麽概念?

南離帝國的禁軍,是南離帝國主戰軍團裏面都戳戳有名的一支鐵軍,更别提南離帝國的禁軍裏面可還是包括着北軍羽林衛在其中的。

能夠孕育出羽林黑騎的禁軍,這才是真正的一國之禁軍在國内軍團裏面的意義。

而北艮帝國的禁軍呢?

北艮帝國的禁軍雖然說現在形同虛設,但無論怎麽說其戰鬥力都是可以在北艮帝國一線軍團裏面排得上号的,其擁有的戰鬥力,那也不是可以任人小觑的。

而他們呢?

他們可是東巽帝國的禁軍,而且這次他們東巽帝國的禁軍可謂是爲了對付南離帝國将十萬禁軍全部壓上。

戰鬥力本應該代表着他們東巽帝國軍隊顔面的禁軍,如今卻接二連三的在一支商州守備軍的二線軍團手上連連失利。

上一次折損了将近六萬的士卒,其中的大半當然還是他們東巽帝國的邊軍,很少有禁軍損失在其中的。

這怎麽說也算是勉勉強強可以維護一下他們東巽帝國禁軍殘存的臉面,況且當時的那個局勢他們也都可以看得出來,他們這支十五萬人的大軍早就已經是落入了必敗之局,哪怕是他們擁有着其他兩大帝國禁軍的素質,也很難從中取勝的。

所以說,這也就說得過去,不過現在這一次可就不一樣了。

這一次被圍困在天柱山山谷的兩萬東巽士卒,可是正兒八經的全部都是出身自東巽禁軍的将校們。

就這麽,被區區一支商州守備軍的南離二線軍團打成到現在爲止對方零陣亡零受傷,己方已經損失大半的戰績比?

這若是傳出去的話,他們東巽帝國禁軍的顔面就可以說是直接蕩然無存,完全沒有任何尊嚴可在。

就是因爲這些原因所在,所以說這位東巽校尉哪怕是直到現在爲止,他腦海裏面還是殘留着一個念頭。

那就是,即便是現在他們這支東巽軍隊所處的境地已經是處于了必輸之局,那麽,他也要作爲東巽禁軍校尉,像一個真真正正的軍人一樣。

有尊嚴的死去,而不是,跪在南離人的面前乞求投降。

畢竟,早在三天之前被南離人用床弩活生生釘死的那名東巽将軍,與他的關系,可不尋常,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可是兄弟。

實打實的親兄弟,看着自己的哥哥燃盡了自己的内力卻被床弩的弩箭釘在了山壁裏面,那慘死的模樣。

他哥哥,他哥哥可是東巽禁軍的将軍啊!

一個,一個本該有着光明且讓人豔羨前途的少壯派将領,現在卻,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南離人的床弩之下。

除了憤慨以外,自然的,這名東巽校尉的心裏還是有着無法磨滅的恐懼的。

自己哥哥的修爲他身爲弟弟的可以說是一清二楚的,自己哥哥當初可是被譽爲潛力足以在未來修煉到九品修士的。

九品修士,哪怕是東巽帝國這麽一個帝國,也不見得從整個東巽帝國上下找出來一百号九品修士。

而自己哥哥,可是就有着在未來修煉到九品修士地步的潛力,而且啊,自己哥哥,那也是東巽帝國潛龍榜上的一員。

雖然說排名不高,是末尾,不過,不過自己哥哥在自己的眼裏早就已經是那閃閃發光的天才,自己這一輩子都好生的呆在自己哥哥的光陰之下,也沒怎麽經曆過什麽坎坷,包括自己入選東巽禁軍的時候,也是自己哥哥出了一部分力,極力的照顧着自己這個乖巧的弟弟。

不過啊,讓哥哥失望的就是,這麽些年了,自己這個弟弟卻一直卡在一品的修爲上沒有絲毫的長進,

哪怕是說他的這一品修爲在十萬東巽禁軍裏面也是中上的水平了,然而,自己哥哥可是這十萬禁軍将領裏面有名有姓的俊傑天才。

自己,自己,自己雖然說一直呆在哥哥的光陰之下,但是自己又何嘗不想靠着自己的努力來證明一些事情,證明自己也可以像自己哥哥一樣優秀。

所以說,自己這次原本是打算在這次的斷後任務結束之後,就申請調離自己哥哥的這支軍隊,無論是被分配到哪一位将軍的麾下,自己好歹說也算是逃離了哥哥的光陰照顧,也算是可以,自力更生一些。

隻不過啊,這個想法,在三天之前開始,也就算是沒有了任何可以實現的可能了。

自己的哥哥,哈,就這麽,就這麽死在了自己的面前,明明前一秒的時候自己哥哥還在面對着南離人的漫天箭雨發号施令,然而下一秒就燃燒了自己渾身的内力。

緊接着,自己哥哥就,被床弩釘死在山壁裏面。

就是這麽幾秒鍾的時間,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自己哥哥就這麽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呵呵,南離人,南離人。

然而自己又有什麽辦法呢?

自己的修爲和戰力比起自己的哥哥來比都遠遠的弱多了,自己哥哥都被南離人的床弩毫不留情的釘死在山壁裏面了,自己當時就算是沖上去,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最多也就是讓南離人多費一根床弩弩箭的功夫,自己就會随着自己哥哥的腳步,同樣被釘死在山壁上。

不過,經過了這三天的煎熬時間,他也算是後悔了,他後悔爲什麽自己當時不跟在自己哥哥的身後,大不了燃燒内力激發所有的潛能,能護的住一人,便是一人。

自己身爲校尉,連麾下的士卒都保護不好,這三天的時間,他們一個接着一個的活生生的死在自己的面前,倒在自己的面前。

自己卻無能爲力,對與他們的死亡,沒有任何的辦法,然而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爲自己太傻了,太弱了。

自己要是聰明一些,當初就說不定會發現這次的陷阱。

自己要是再強大一些,說不定就可以打破被巨石封閉的山谷,帶着麾下的士卒們從這裏撤出去,即便是撤退的路上遭遇到南離士卒的瘋狂堵截圍殺。

這些東巽禁軍士卒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一個接一個的屈辱的死去,他們也是東巽帝國的禁軍士卒啊。

他們的死亡,也應該是像一個真正的軍人一樣死在戰場上,死在與敵人交手的沖鋒上面,而不是,現在這樣被寒冷凍死,被原本一些微不足道的箭傷導緻傷口惡化,而後屈辱的死去,哈。

南離人的這一次陷阱,也算是讓他明白了。

現如今的這個軍主啊,可真的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他啊,真的是愚不可及,包括那些跟在他身旁的前線參議們,他們一大堆人的腦子裏面裝的都是些什麽嗎?

漿糊嗎?

就是因爲他們的愚蠢,讓整整兩萬人的東巽禁軍,不能像一個真正軍人一樣的屈辱死在南離人的陷阱裏面。

南離人,你們這一次之所以能夠得手,不是因爲我們東巽禁軍的自身原因,而是因爲那些豬頭在後方添亂亂下命令的原因,呵呵,我們東巽禁軍,從來都沒有,這一次也沒有,真正的敗給你們南離人!

這名校尉用自己腰間的佩劍撐在地面上,将自己的身子撐了起來,說句實話,三天的時間過去了,他現在渾身的氣力也沒剩多少了,哪怕是說他們還有不少的幹糧,但是那些幹糧在現在這個情況下,着實是無心下咽,現在剩餘的這幾千東巽士卒,還有力氣拿的起兵器的也就那麽不到一半的人。

現在南離人要是殺進來的話,他們哪裏會有什麽實際性的反抗能力,壓根就隻會成爲任南離士卒絞殺的待宰羔羊罷了。

不過,他可是東巽禁軍校尉!

他的哥哥可是這支禁軍的将領!

他啊,甯可像自己哥哥一樣站着死去,哪怕是被床弩釘死,也不願意躺在地上,等待着南離人的宰割。

嘿,無論如何,自己在這一點上,可不會比哥哥你差多少的,哥哥你當初既然願意爆發内力隻爲了保護麾下士卒的話,自己在這個境界上是不如您。

但是在死亡來臨的時候,自己可不會丢您的面子的。

畢竟我可是,您的弟弟啊,哥哥您在天之靈若是看到的話,還請保佑我,有着一份握劍揮向南離人的氣力。

咳咳,好歹也要在自己臨死之前,帶走一個南離士卒才行。

這場戰役,不,這不是一場戰役,這怎麽,這如何可以被稱得上是一場戰役,自己哪裏,自己身後的東巽禁軍,和那山頭上的南離人,哪裏,哪裏有過什麽戰争的痕迹。

咳咳咳,現在,倒是有些可惜,看南離人現在這副架勢,是不打算跟他們有什麽正面交鋒了,不過這也情有可原,反正他們啊,現在就是案闆上的魚肉,任他們宰割了。

不過啊,在被人宰割之前,自己還是要去看一看,那名士卒所說的那一幕,到底,發生在哪裏。

就這樣,這名東巽校尉一隻手掌握着劍柄,盡量的節省着自己的力氣,在自己腦子裏面的那段印象裏面,這名東巽校尉一步一步的,向着那名東巽士卒所說的方向而走去。

他這一路上,也沒有招呼任何躺在,倚靠在地面上石頭旁歇息的東巽士卒,因爲他也沒有任何打算喚來什麽人陪着他一塊前去查看。

這件事情,就如同他對那名東巽士卒所說的一樣,沒必要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因爲現在的這剩下的幾千東巽士卒早就已經是沒什麽士氣可言了,要是這時候再讓他們知道了這麽一樁事情的話,這名東巽校尉是真的無法想象,這些内心防線早就已經被這三天給折磨的不成樣子的東巽士卒們内心到底會變成一個什麽樣子。

估摸着直接原地等着人家南離人來收屍?

又或者說是幹脆一點,直接向山谷上的南離人乞求投降?

這兩種可能,都是有可能發生的,因爲啊,那件事情,着實是有些讓人心懼。

“咳咳咳,咳咳咳,這腥臭的味道,還真是适應不下來呢。”

這名東巽校尉在越靠近那個地方,空氣中屍體散發的腥臭味也就更加的濃重,他這一吸入鼻子,又是感覺到了無法忍受,下意識的直接咳嗽了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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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奇怪了。

就算是三天之前死亡的東巽士卒都在這片區域,這三天的氣溫原因,應該也不會讓他們屍體的腥臭味道變得這麽的濃厚才對。

怎麽現在這空氣中散發的腥臭味就像是一大堆腐朽已久的腥臭屍體散發出來的屍體味道一樣,倒也是奇怪事。

沒走兩步路,這名東巽校尉在前面的道路上隐約的看見了一道道發黑血迹的遍布。

怎麽回事?

這些血迹,并不像是箭傷的原因而造成的啊。

這些血迹,無論是遠遠的看去,還是湊近了瞧一瞧,有過一些經驗的人都是能夠觀察出來,這些血迹的形成是絕對不可能從箭傷上流出來的血迹。

與其說是外傷造成的,倒不如說,這一路的血迹,就像是被人用嘴巴從另外一個人的身體上吸出來的鮮血一樣。

是的,沒錯,用牙齒劃破脖頸,而後貪婪的吸着那個人的血液,至于剩下噴灑而出的,才更有可能形成這名東巽校尉面前的發黑血迹的樣子。

如那個士卒所說的一樣,這個地方,蹊跷的有些過分。

“還是,再往前走走,看一看,咳咳,這裏,蹊跷的太過分了,咳咳,這山谷,越發的讓人感到離奇了。”

這名東巽校尉自言自語的說着這些話,可是他話音說完還沒多久的時候,他隻感到自己的後背突然一發涼。

他下意識的握緊了劍把,身體迅速向後一轉。

但是他的身後卻什麽人也沒有,别說人了,就算是動物也沒有,他皺起了眉頭,他剛剛明明很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背後發涼的寒意,那絕對就是有人在自己背後盯着自己。

但是自己現在一回頭,卻什麽也沒有看到,反而的,這名東巽校尉隻感覺到,自己周圍的霧,怎麽變得這麽的濃厚了。

自己,隻能依稀的看見前方五丈距離的景象。

這片地方,怎麽突然起了這麽大的濃霧,蹊跷,太蹊跷了。

緊接着,這名東巽校尉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而後警惕的神色觀察着四周,他手裏面握着的劍把也将佩劍從泥土裏面拔了出來,皺起了眉頭觀察着四周,舔了舔嘴唇,倒吸了一口冷氣之後,他突然的,好像是看到了什麽東西一樣,忽然就睜大了雙眼,但是啊,他剛剛舉起手中佩劍之後沒多久。

這片濃霧裏面,就隻是傳來了一道兵器之間碰撞的聲音。

再之後,這片濃霧裏面,就沒有了任何的聲響傳出,如果說湊近了看的話,也會發現,包括這名東巽校尉,到了這個時候也早就不在原地了。

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這片濃霧裏面,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

與此同時,在天柱山這片山谷的一道出口前。

看着面前的幾塊堵住出口的巨石,那位監軍大人回首望了望他身後整裝待發整齊站起嚴肅軍容的南離士卒們,他的嘴角微微上揚,而後眉毛一挑,輕笑道

“也該讓山谷裏面的那些東巽崽子們知道知道,他們的死神,該來收取他們早在三天之前就該丢掉的性命了。”

說完這話之後,這位監軍大人吹了一個口哨,而後擡起一之手揮了揮,舔了舔嘴唇後冷笑着下令吩咐道

“轟開巨石,入谷。”

而就在距離這位監軍大人不到三裏外的天柱山半山腰上,周敦頤坐在一棵老樹的樹根旁,他的雙眸就這麽幹幹的擡起來看着天空,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在想着些什麽。

而項燕,也是就在不遠處好好的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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