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包胥,你醒了。”
太子殿下在看見申包胥的雙眸漸漸的張開了之後,他先是咽了咽口水,心中頓時就感覺有些慌張,因爲他生怕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被申包胥聽了一個一清二楚。
“額,太子。”
申包胥在看見了太子殿下之後眼神先是變得有些迷離,而後剛要起身行禮,但是好在忽校尉反應的夠快,連忙将他按了回去,并扭頭看了一眼太子殿下後,見到太子殿下的一隻手也伸了出來,忽校尉這才對着申包胥說道
“軍主,您現在剛剛蘇醒,還是好好歇息吧,太子殿下那裏,在這種時候繁文缛節還是省掉了吧,您說對麽?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連連點頭,道
“是啊包胥,你現在這個狀态,還是躺下來好好歇着吧,這些繁文缛節大可不必,隻要你醒過來,比一切都好。”
申包胥慘笑了一聲,但是緊接着,他就開始了接連的咳嗽,直到從他的喉嚨裏咳出來了一灘淤血之後,他這才像是如釋重負一樣重新躺了回去,而後喘着氣,過了一陣子之後,漸漸的恢複了氣息之後,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聲音沙啞的說道
“沒想到,我還能撿回一條命,倒也算是,因禍得福。”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申包胥的雙眸看向上方,就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
但是申胥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的反應可就不一樣了,申胥的眉頭皺了皺,他忍不住開口問自己的哥哥道
“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開啓那道秘術,不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嗎?”
看來啊,申胥是隐約的猜測出來了一些,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麽東西。
就比如,自己的哥哥當時施展的秘術,并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禁忌秘術,所以說使用之後的代價才會這麽的慘重。
申包胥慘笑着點了點頭,他歎了一口氣,無奈的回答道
“是啊,你說的沒錯,我當時使用的秘術,可不是家族當初教導的,而是父親他傳給我的,父親之所以傳給我這道秘術的原因,就是因爲擔心我在前線的時候出了什麽岔子,哈,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父親将這道秘術傳給我的時候,面色倒還是挺凝重的,不過也好在父親傳授與我了這道秘術,否則的話,我還真不知道如何從那個家夥手下撿回一條命。”
申包胥說的這話,讓申胥的面色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包括忽校尉以及那位太子殿下,在聽到了申包胥這段話裏面的其中一些字眼的時候,面色也瞬間變得凝重了起來,尤其是太子殿下,他的一隻拳頭已經握的緊緊的。
申包胥說的這段話裏面,可是包含了許多他們三人不知道的訊息,而這些訊息,則是讓他們三人心中又有了一些更進一步的想法。
東巽丞相申植萃傳授的秘術,而且看申包胥說的這話應該這件事發生的時間應該就在開戰前不久的時候。
而且當時申相還是因爲擔心申包胥在前線出了一些岔子才傳授給他這道秘術的。
現在在這位太子殿下的心裏,已經聯合着自己此前了解到的一些信息,越發的覺得這件事情申相應該也知情,因爲這實在是太湊巧了。
若隻是正常戰争的話,申包胥是壓根犯不着使用這種級别的秘術的,而申植萃之所以傳授給申包胥這種級别的秘術。
就好像是提前料到會有實力強橫的刺客來刺殺申包胥一樣,這,這實在是太湊巧了,就像是這一切東西,申植萃提前就已經知道了不少一樣。
“父親他,連這一步都提前料到了嗎。”
申胥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在聽到這話之後的第一反應并不是嫉妒,因爲他的内心一直都是将申包胥對于申家的意義看的比自己還要更加重要,所以申植萃将這道沒有傳授給自己的秘術傳授給申包胥,也并沒有什麽說不過去的地方,反而的,申胥倒是覺得自己父親的這一手準備的着實是有些未雨綢缪了。
“咳咳,是啊,也多虧了父親他傳授的這道秘術,不然的話,咳咳,那個家夥,我還真沒有信心從他手下撐下來。”
申包胥接連的咳嗽聲,讓他的身子都在不停的随着咳嗽而晃動着,不過看着他面色慢慢的恢複了紅潤,三人也就稍稍的放心了一些。
看樣子現在申包胥的狀況已經好上不少了,就是需要好生的躺在床上修養一陣子就好了,至于這些咳嗽什麽的,既然咳出了那一灘淤血了,那申包胥的狀況應該也該慢慢的好上不少了,現在他們啊,也可算是可以放下心來了。
“我,昏迷多久了。”
“軍主,您已
經,昏迷半個月了。”
忽校尉欲言又止,他垂下了頭,申包胥昏迷的這些日子裏面,他是真的感覺到了沒有支柱的那種感受,内心的慌張,若不是因爲申包胥這些日子裏面的氣息還沒有紊亂的話,他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出來一些過激的反應。
“原來已經過了半個月了啊。”
申包胥揉了揉自己的頭,他的腦袋現在還是有些疼痛的感覺,除了暈眩以外,他隻感覺他現在的腦袋都沉乎乎的,這種感覺,申包胥現在隻感覺自己全身上下也就意識有些清醒,就像是他現在動上一隻胳膊,都會帶動着自己的身子感到有些撕裂的疼痛。
雖然自己父親說提前給自己說過了使用這道秘術的代價将會是家族秘術代價的十倍,甚至于足以威脅到自己的性命,所以說啊,在當時申包胥使用這道秘術之後,他是已經在心中默念過了自己的下場了。
可以說,在使用這道秘術的時候,申包胥是已經抱着死志要去戰鬥了。
結果現在到還算是不錯,昏迷了半個月的時間,自己竟然是撿回來了一條命,這真的也就算是因禍得福了。
活下來,就挺不錯的,申包胥也沒有對其他有什麽要求。
“對了,太子殿下,你們剛剛是不是在讨論前線戰事的情況?我昏迷了這半個月的時間裏面,前線的戰事發展的怎麽樣了?有沒有出現什麽岔子?”
完了。
這位太子殿下的神色在申包胥問出來了這些問題之後一眨眼的時間就變了,他咬了咬牙齒,看着身旁站着的忽校尉和申胥,他現在慌了啊,他不知道該怎麽回複申包胥的這個問題,自己若是撒謊蒙騙申包胥的話,先不說申包胥會不會察覺的出來,就光是這件事情其實壓根就隐瞞不了申包胥多久,可以說這件事情申包胥遲早都會知道的,這隻是一個時間的問題而已,用不了多久,就算是自己不跟申包胥說,申包胥遲早也都會知道的。
但是如果自己跟申包胥訴說了事情的話,他還真的不敢擔保申包胥會不會直接被再度氣的暈了過去。
畢竟再怎麽說申包胥這都已經是昏迷了半個月的時間,現在好不容易蘇醒過來了,萬一要是因爲知道了前線戰事的實情的話再次昏倒過去的話,他還真的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啊。
别的這位太子殿下可能不知道,但是就關于是這次戰争的事情,這位太子殿下可是知道,申包胥對這件事情上心的很,自從申包胥當時得知了自己将會是這次東巽大軍的軍主之後,他是直接放下了手頭上當時的所有事情,将這次出征的事情安排的事無巨細,無論是各種事情還是有的沒的,他都好好的去上心去安排,而之所以做出這些是爲了什麽?
後面是因爲南離名帥周敦頤的原因,但是最主要的原因,這位太子殿下作爲申包胥的摯友,他是知道的。
不爲别的,還不是因爲申包胥這次自認爲自己這次身上擔負的使命感可是東巽帝國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對外戰争,這一次的戰争勝利與否,對于東巽帝國可不可以一改先前在諸國印象中軍事羸弱的意義是無比的重要。
然而啊,現實卻是,申包胥這才剛剛對上了南離那位名帥周敦頤麾下的南離軍隊之後沒多久,就意外遭遇到了刺殺,而後,便是陷入了長達半個月的昏迷。
戰場之上,半個月的時間已然是足以改變一場戰局,不過申包胥此前是沒有任何擔心的。
因爲他知道,這次他們東巽軍隊出動的可是十萬禁軍,再加上邊境上的一些駐軍,他們這十幾萬的大軍,在對上隻有三萬的南離軍隊,縱使是對手是那位成名已久的南離名帥周敦頤,申包胥卻仍然不覺得這位名帥的手腕可以扭轉并且改變這巨大的兵力差并且來上一手以少勝多。
他們東巽帝國這次可不是小打小鬧,怎麽可能會被那位打出來一手以少勝多,而且他們東巽帝國的軍隊就算是這些年以來沒有任何的對外戰争的戰績,但是這卻仍然無法影響他們東巽帝國的人會覺得自己國家的軍隊會比當初的中原聯軍弱上多少。
開玩笑,中原聯軍的那些小魚小蝦,能夠跟他們東巽帝國的軍隊相提并論嗎?
他們可是帝國,他們可是東巽帝國!
大陸三大帝國之一的東巽帝國啊!怎麽可能會比那些中原諸國湊出來的垃圾軍隊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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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配嗎?他們絲毫不配與強大的東巽将士比較什麽,因爲他們東巽帝國将士同等級别的對手從來都隻會是同爲帝國國家的南離帝國将士以及北艮帝國的鐵騎,除此之外,哪怕是西坤王朝的軍隊,在他們東巽帝國看來
,也就隻是稍稍的能看那麽一點點而已。
這倒也不算是自大,這皆是因爲身爲帝國國家從小到大被灌輸的信念而已,即便是謙卑如這位太子殿下,他也從來不認爲自己國家的将士們會弱到哪裏去。
“軍主,前線戰事挺順利的,您現在身子還差,需要好好修養一段日子,前線戰事的事情,您還是不要上心了,您現在要做的,就是靜下心來好好休養。”
忽校尉看出來了太子殿下的難堪,迅速的就反應了過來,在太子殿下之前便開口爲他解圍說上這麽一句。
“太子,前線戰事,是不是有什麽麻煩。”
申包胥的面色瞬間就冷了下來,他不傻,已然是從忽校尉說的這番話裏面聽出來了一些弦外之音,畢竟如果說是前線戰事發展的真的就如忽校尉說的一樣順利的話,那麽他肯定不會是單單的隻說這番話。
前線的戰事,肯定是發生了一些岔子。
“這,包胥,這件事,你還是别插手了,現在不需要你爲這件事費心。”
太子殿下咬了咬牙,他現在已經是想明白了,這件事,還是不要先與申包胥說什麽了,再,再等待一些日子,等申包胥身子養的差不多了,再想想與他說這些事情比較好。
“太子,這件事,我有必要知道,你知道的,前線的戰事,我是東巽的最高指揮官,這些事情,我比任何人都有必要知道實情。”
申包胥冷聲說了這話,他現在已經是确信了,前線的戰事發展的絕對不順利,肯定是發生了什麽岔子,如果說剛剛他還不确定隻是有這麽一個想法的話,那麽現在的話,在這位太子殿下說的這些話之後,申包胥心中就已經是确定了七八分。
這位太子殿下皺起了眉頭,他有些犯難的看向忽校尉,在見到忽校尉這時候也是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模樣,他思索了一陣子之後,壓下了一口氣,而後吐了一口氣,擡起頭雙眸看向申包胥,舔了舔嘴唇,道
“前線的戰事,确實不順利,京城方面在包胥你昏迷了之後便任命了一個纨绔世家子接替了你的位置,那個家夥對于軍略完全就是一個門外漢,我現在手頭上接到的信息就是,在那個蠢貨的帶領下,前線我軍已經折損了最少五萬将士。”
說着這話的時候,這位太子殿下的雙眸還在細心的關注着申包胥面色的變化,因爲他是真的生怕申包胥會突然氣暈過去。
但是原本預想之中申包胥的反應沒有出現,在聽完了自己說的這些話之後,申包胥的面色仍然平淡,隻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而後平靜的說道
“這件事,我知道了。”
申包胥說完了這話之後,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從他的面色上看不出來任何的表情波動,緊接着,他神秘的笑了笑,而後垂下了自己的雙眸,是啊,他雖然沒有在得知了前線的事情之後直接氣暈了過去,但是他卻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心髒在聽到了這番話之後就像是被狠狠的用手揪了一下。
“好了,我确實是有些乏了,太子,如果沒事的話,你們也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申包胥揮了揮自己的手,而後便将被褥重新蓋了上來,自己整個人也是翻了一下身子,閉上了雙眸,也不曉得心中在想着些什麽。
“那行吧,包胥,那你好好休息,我們就,先走了。”
太子殿下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而後看了一眼忽校尉和申胥,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番之後,他們三人便一起轉身走出了這間屋子。
而之後的,這間屋子裏面,也就隻剩下了申包胥一人。
整個屋子裏面,隻有申包胥的唉聲歎氣的聲音。
“這件事,還真的如父親所說的一樣,戰事果然會遇到這一遭,父親他,難怪當日會那般憂愁的與自己交代,不過倒是不知道,父親他究竟是怎麽知道這些的,這種事情,父親既然提前知道,卻爲什麽不出面阻撓這次的戰争呢,難道真的就是那說的一樣,既定的命運,凡人之力無法扭轉嗎?”
是了,申植萃很奇怪的一件事就是,早在申包胥他們出兵之前,申植萃就與申包胥好生的交代了一些有的沒的的話語,申植萃所說的,也就是有關于申包胥此次帶兵出征,定然會發現岔子,要讓申包胥好生的小心一些。
申植萃着重的說過,若是一不小心的話,說不定,申包胥可能會直接因此而殒命也說不定,因爲啊,這場戰争的因果,着實是太大了。
不然的話,申植萃也不會費盡心機的将那道代價極大的秘術傳授給申包胥,爲了讓申包胥再出現意外的時候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