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将軍。”
傳令官騎着馬來到了甘茂的身前,對着甘茂拱手作輯。
點了點頭,甘茂心不在焉的問道
“戰局如何。”
傳令官舔了舔嘴唇,面色有些欣喜,笑道
“回将軍,此戰趙國騎兵十不存一,我北一軍隻有兩三人受了一些輕傷而已。”
這樣的戰績,在傳令官看來已經是十分優秀的戰績了,不過甘茂此時聽來,卻是隻見他皺了皺眉頭。
“十不存一?怎麽?有人跑了?”
畢竟在甘茂看來,那些趙國騎兵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鬥志,殺他們,就算是上一群縣兵都可以拿下。
然後現在呢?
竟然還把他們給放跑了一些人?
這個結果,甘茂開心不起來。
原先因爲趙國騎兵的名聲,甘茂想将趙國騎兵當作北一軍騎兵的磨刀石,實際上甘茂已經對此做好了折損不少人馬的準備了。
然而在看見了這一支趙國騎兵的實力了之後,選他們作爲磨刀石的作用,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這已經不能說是磨刀石了。
這,也就能讓一些新兵見見血,提前适應一下戰争的節奏罷了。
别說折損,打這種對手要是北一軍還能有人折損的話,甘茂才應該發脾氣。
更别提,現在傳令官跟甘茂說,那趙國騎兵還成功逃出去了一部分?
傳令官看着甘茂不善的眼神瞧着自己,下意識的退後了好幾步,重整了神色了之後,傳令官咳嗽了兩聲,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跑,跑出去了一些,不過想來兩位校尉大人應該可以将那些逃兵拿下的。”
說這話的時候,傳令官的底氣明顯的就有一些不足,不過甘茂卻隻是冷哼了一聲,不再訓斥傳令官。
這趙國騎兵,實在是太讓甘茂氣憤了。
這打的,沒有任何的水平可言,一邊倒的戰争,而且自己這邊的北一軍不少人的騎術也就是騎馬的步兵而已。
趙國的胡騎什麽時候這麽慫了?
講道理,雖然赢了,但是甘茂的心中卻總是有些無法确定,也更加的無法相信。
自己,竟然這麽輕松的就拿了一個開門紅?
隻不過,甘茂心中冷靜下來了之後,他的腦海中便是浮現出了李牧的身影。
那個趙國騎将,有些讓人不可不注意。
一眼望去,近千餘的趙國騎兵都在撒開腿的跑,唯獨隻有那人還在與北一軍的騎兵厮殺。
看來,那幾個受了輕傷的家夥,應該就是被那人給傷的。
不過李牧的身影在甘茂腦海中也就隻是停留了一瞬之後便一閃而過了。
現在的李牧,還不能讓甘茂對他提起多麽濃厚的興趣。
“傳令下去,留下一部分人打掃戰場,其餘人繼續追上去,将那夥逃兵,徹底的吃掉。”
甘茂的語氣總算是有了一些變化,不再像之前的那般嚴峻冷漠。
說完了這話之後,甘茂雙眸一閉,思索了一陣子才又張開雙眼繼續說道
“清理完畢後,将後方的五百騎調回來,全軍前進十裏,放倒軍旗,偃旗息鼓,讓那兩個家夥務必要将逃兵全部吃掉,不許放出去一人一騎。”
“遵命”
傳令官面色有些難堪,他實在是想不到自己原本沾沾自喜的戰績,
将軍居然會在知道了之後這麽的不開心。
難道這個戰績不好嗎?
傳令官最終隻能歸結與自家将軍的眼界太高。
而甘茂呢?
騎着自己的馬匹,将手中的令劍插入劍鞘,冷哼着在戰場上奔襲着。
總歸是戰場,雖然敵手這麽孱弱的不像話,但是讓自己解解瘾應該勉強還是可以的。
甘茂這時候,就是一人一馬,在騎着馬路過戰場的時候,順勢又從地上拔起一杆長槍,旋轉了兩圈之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一隻手緊緊的握住缰繩,向着趙國騎兵的潰軍追去。
那些殘兵敗将,況且還是這般的孱弱,甘茂實在是想不通爲什麽這才間隔十幾年,趙國騎兵就變成了這個水平。
十幾年前的那一場戰役,趙國騎兵也是有參戰的。
他們雖然人數不多,但是在戰場上的壓制力,也吸引了甘茂的注意力。
當時的趙國騎兵,南離上上下下唯有羽林騎可以勉強壓制對方。
這般強悍的戰鬥力,這才十幾年過去,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水平?
講道理,若不是有軍旗和一些其他可以證明的身份在這裏,甘茂實在是不敢将這些軟腳蝦跟自己印象中的那趙國騎兵劃上勾。
而與此同時,在另一邊。
李牧帶着七十多騎一路狂奔到了一處山谷。
身後一名騎兵不小心跌落馬下,李牧這才下令在此地休整一會兒,而後自己駕着馬急匆匆的來到了那騎兵的身旁,問道
“有事嗎?”
隻見那騎兵尴尬的一笑,搖了搖頭。
“沒事就上馬,不要耽擱時間,這裏才離南離騎兵不到兩裏地,他們很快就可以追上來的。”
李牧皺了皺眉頭,他心中總是感覺到了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感。
看着那騎兵重新上馬了之後,李牧拽着缰繩扭身正要向着山谷外繼續下令撤退的時候。
隻見到就在他們前方,數百人的南離騎兵出現了。
李承乾握緊了自己手中的鐵劍,盡力的壓制住自己内心的惶恐,他斜着眼看向山谷裏面的七十多騎,冷哼了一聲,也沒作什麽優柔寡斷的決策,隻是下令道
“殺,一個不留。”
話音落下,南離的騎兵們再次像群狼一樣對着這面前七十多人的趙國騎兵發起了沖鋒。
“穩住,穩住陣型,突擊出去!”
李牧連忙大喊着。
好在這回趙國騎兵李牧在這裏,有一号人發号指令,不然的話,估計這七十多騎就又要重蹈覆轍,與剛剛一樣,亂作一團了。
李牧迅速的壓下自己内心的慌張,讓自己冷靜下來,雙眸看向沖鋒的南離騎兵,最終思索了一會兒後,将自己手中的長槍擡起,直指右前方,喊道
“從這裏突破,沖沖沖。”
說完,李牧首當其沖的雙腿用力一夾,胯下的馬匹吃痛,撒開了四蹄。
對方,應該是四五百人。
李牧手中長槍揮舞,在馬匹上他左沖右撞,揮舞着的長槍擊退了不少箭矢,但是右肩還是被一支箭羽射中,好在力道不算太強。
李牧隻是咬了咬牙,随後長槍一挑,活生生的将一個南離騎兵從馬匹上挑了起來,然後重重的向下一拍,這南離騎兵的身子便重重的被拍在了地面。
“不要猶豫,殺出去。
”
李牧看着身後跟稻草一樣被射倒的那些趙國騎兵,心中不由得有些震驚。
面前的這些南離騎兵,騎射竟然到了這種的地步,實在是讓人有些驚悚。
不過讓李牧更害怕的是,他身旁的一些趙國騎兵慢慢的被南離騎兵給包圍了起來,各自都被分割開來。
這,讓李牧該如何是好?
“李将軍,您先走,不用管我等。”
突然的,那名年紀也不是很大的趙國騎兵在陷入了包圍之後,扯開了嗓門向李牧大喊着。
“快走啊李将軍,我等爲您拖延這些南離雜碎。”
看着李牧的身子一停,面色猶豫,這趙國騎兵就又大喊。
“别猶豫了啊李牧将軍,快走!”
李牧一咬牙,握緊了雙拳,手中一杆長槍頓時舞出了一道殺意四散的槍舞,刹那間便是席卷了不少周圍的南離騎兵。
雙腿用力一夾,李牧身子爬附在馬匹身上,駕着馬匹就向着右前方繼續沖去。
“快,來人攔住他!”
南離的騎兵們齊齊的向着李牧湧去,他們知道,這夥趙國騎兵裏面,也就隻有這一個家夥對他們有些威脅了。
而這個人,他們絕對不能放出去。
至于李承乾。
他立馬停在原處,雙眼微眯的看向李牧。
這槍法,看起來修爲也不低,看樣子應該是個校官之類的家夥。
“都散開,讓我來。”
李承乾剛一說完這話,隻見到那夥向李牧圍上去的北一軍士卒們都被一道槍舞給生生的震退了十幾步。
“攔我者死。”
李牧長槍一甩,手中缰繩猛的一拽,胯下的駿馬竟然是直接的跳了起來,躍在半空。
對于李承乾這個站在原地始終不動的南離騎兵,李牧自然是注意到了。
若是與對方纏鬥的話,自己定然就很難脫身了。
所以。
李牧大吼一聲,渾身氣力集聚一焦,手中長槍像是被烈火點燃了一般,道道燃燒的烈焰出現在槍身。
左臂一甩,這杆長槍直接便是如同出鞘一般,飛速的向着李承乾飛去。
不好。
李承乾連忙舉起手中的鐵劍,調動自己體内的内力護身。
雖然同樣沒有從李牧身上察覺到内力的調動,但是直覺告訴李承乾,這一槍的力道自己隻能硬接下來。
否則的話,旁邊那些北一軍士卒們,是絕對扛不住這一槍的力道。
手腕一轉,李承乾手中的鐵劍在半空中接連舞出幾道劍花,輕輕一點。
内力順勢從身軀内傳輸。
就是這個機會!
李牧心中大喜,趁着這個節骨眼,正是自己突出去的最好時機。
胯下駿馬落地之後,李牧掏出了腰間的佩劍,雖然他的劍術不如槍法,但是對付剩下的這些北一軍士兵來說。
夠用了。
李牧怒目盯着前方想要攔住他的北一軍士卒,怒吼一聲。
那些北一軍士卒們隻看見了自己眼前劍光一閃。
緊接着,李牧便順利的從他們中間殺過。
而在後方,看着李牧殺了出去,那趙國騎兵看着李牧的背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歇斯底裏的大吼道
“将軍日後定要爲我等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