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哥,你那份名單上?”
三人走出了帳外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了之後,周不疑直接就問出了自己内心的疑問,他實在是太想知道那份名單上面到底寫的是什麽内容了,竟然能讓白起的面色變得這麽的快。
“世子殿下好奇名單上面的人?還是好奇爲何白鎮軍會面色突變呢?”
齊無恨彎下身子,笑眯眯的看着周不疑。
“這兩者,有什麽區别嗎?”
周不疑不解,齊無恨說的這兩個問題,不都是一個問題嗎?自己屬實是聽不出來這裏面有什麽不一樣的。
“區别,自然是有的,若隻是名單上面的人,那麽我隻需與世子殿下複述一遍即可,但若是有關于白鎮軍面色的變化,那麽就與名單上面的人關聯不大了。”
齊無恨笑眯眯的樣子,在這時候眼睛都眯出了一條縫,若不是認識他的話,誰能想的出來這個笑眯眯的人竟然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錦衣衛。
“現在,世子殿下,您想知道什麽呢?”
“我,我兩個都想知道,可,可以嗎?”
周不疑試探性的口氣,他也是因爲齊無恨話語的轉變,慢慢的有些不确定自己内心的所想,開始對自己的想法産生了懷疑。
齊無恨聽到周不疑這麽說,眨巴了眨自己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揚,輕笑一聲,回答道
“自然是可以的。”
“首先便是這名單上面的人,實不相瞞世子殿下,天煞組織這些年潛藏在我南離境内的一些暗子,基本上除去一些偏遠鄉鎮以外,絕大多數暗子其實都已被我錦衣衛登錄入冊,包括他們每日的活動蹤迹和一些個人情況,都會記入檔案封存兩份,一份存于本地錦衣衛據點,一份傳回金陵錦衣衛衙門檔案庫中封存,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以金陵和江夏爲起始點和終結點。”
說到這裏的時候,齊無恨頗爲得意的笑了笑,左右環視了一圈周圍,發現不遠處将有士卒巡邏而過,他便止住了自己的話語。
等到巡邏士卒走遠了之後,齊無恨這才張開嘴繼續說道
“兩點之間的所有城鎮有關于天煞組織暗子的情報全部調來,整理了一晚上,可算是整理完了。”
“這,未免也,太。”
周不疑有些吃驚,他無法想象,自己明明昨日晚上才剛剛跟齊無恨說過這事,這才過了一晚上,齊無恨竟然就能将名單全部整理出來,這速度,實在是有些太快了吧。
“世子殿下不必吃驚,錦衣衛辦事,向來都是這般的,可笑那些天煞組織的成員,自以爲這些年在南離隐藏的多麽的引人耳目,實際上卻不知,早在他們重新被天煞組織布局扔進南離當暗子的時候,他們的一舉一動,早就已經在錦衣衛的監視之中。”
齊無恨謙謙自談,南離三大特務機構,現在也就錦衣衛常年以來還是穩固發展,那似那執金三司,連内部的矛盾都還沒有解決掉,能夠維持住他們衙門的日常任務就已經算是不錯了,哪能像錦衣衛這般。
“那,白将軍他?”
雖然周不疑心中對于自己的這個疑問已經有了些許的答案,但是從齊無恨嘴中得到答案,還是更穩妥一點。
而且自己内心的這個猜想,實際上自己是不願意相信的。
齊無恨神秘的一笑,然後先是擡頭看了一眼苦木,見苦木的視線也被吸引了過來,正好的與他的雙眼碰撞,苦木尴尬的一扭頭,将視線轉到另一邊
,但齊無恨卻看的出來,苦木聽的極認真了。
“白鎮軍他,是回憶起了一些對他來說不是很想回憶的往事。”
待得齊無恨說出了這話之後,周不疑的雙眸猛地一縮。
看來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錦衣衛這般如同天羅地網一般的情報網,果然是當年白起與錦衣衛之間矛盾的主要源頭。
雖然不知道當年具體發生了一些什麽事情,但是從這些周不疑便可察覺出來,白起當年,看來便是在錦衣衛衙門上栽了一個不小的跟頭,現在再度看到天煞組織成員的暴露,聯想到了自己的過往。
錦衣衛衙門,果然名不虛傳。
好在,齊無恨現在是他們這一邊的,否則的話,周不疑真不敢想象若是當自己與錦衣衛衙門處于對立的時候,自己是不是一舉一動都在錦衣衛的監視之中。
那種感覺,想想就有些毛骨悚然。
“好了好了世子殿下,别想太多了,我們,該幹正事了不是嗎?”
說着,齊無恨笑着扭頭看向那些遠處巡邏的士卒們。
他們,可還是有任務在身呢。
而且,對于天煞組織,齊無恨一直是有遺憾的。
當年三國圍剿天煞組織的時候,他沒有參與,這一直是一個遺憾,事後從同僚口中得知了天煞組織成員的兇猛,齊無恨的内心是十分的憧憬的。
現在可好,天煞組織,終于還是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可以彌補一下自己當年的遺憾了。
一想到這裏,齊無恨就忍不住的笑了出聲,然而他現在的笑聲,在周不疑聽來,卻是别樣的意思。
正當周不疑的内心陷入深深的糾結之中,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肩膀上落下一隻手掌,擡頭一看,苦木此時正低着頭看向他,對着他搖了搖頭。
看來,自己好像是被苦木哥給誤會了。
周不疑對着苦木回以一笑,而後開口對齊無恨道
“齊大哥,那麽我們下一步該怎麽做呢?”
“簡單,世子殿下您隻需要每隔一個時辰都去門崗露個面,在門崗處停留個幾分鍾即可,對了,從門崗回來的時候,世子殿下您可一定要頭也不回的走回來,無論後面有人喚世子殿下您還是如何,都絕對不可回頭。”
齊無恨吐了一口氣,臉上的笑意沒有下去的迹象,隻是說出這話的時候,語氣裏面帶了一抹戲虐。
這就輪到周不疑發懵了,他下意識的開口問道
“這,是爲何?”
然而齊無恨卻對着周不疑翻了個白眼,道
“世子殿下無需疑惑,照我說的做就好了,三天時間嘛,剛剛好。”
于是乎,雖然心中充滿着疑惑,但看着齊無恨的眼神,周不疑最終還是照做了。
每隔一個時辰,這座軍營的門崗處,總會出現一個穿着甲胄帶着頭甲身子矮小的士卒站在門崗處個幾分鍾,然後時間一到就轉身走掉了,這在一開始的時候,并沒有引起一些士卒的注意,但是直到晚上的時候,門崗處的那個矮小士卒已經出現了三次了。
慢慢的,先是守在門崗值班的士卒對此有些疑惑。
等到了戌時的時候,門崗值班的士卒又看見了那個矮小士卒的到來,看着矮小士卒走到了大門前屹立不動,面向外面,門崗值班的士卒這次可就耐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了,他爬下了崗哨,來到了周不疑的跟前,開口問道
“兄弟,你
這是在等人嗎?怎麽一直在這裏站着。”
乍然間聽到旁人的問話,周不疑先是一愣,然後迅速的反應了過來,頭也不擡的也不敢直視這人的眼神,就這麽回答道
“隻是在等甲申時罷了,兄台不用在意。”
“甲申時?行吧行吧。”
門崗值班的士卒也是随之一楞,他是沒有聽懂,但還是沒有了問下去的欲望,轉身又重新爬上了崗哨。
過了幾分鍾之後,周不疑也是轉身原路返回了軍營。
等到了當天夜幕徹底降臨的時候,門崗士卒也到了輪班的時候,來接替他輪班的那士卒在交班的時候開口問道
“對了,今天一直在門口站着的那個侏儒是怎麽回事?白将軍給他下了什麽命令嗎?”
“嗨,還能有什麽事,我也是奇怪了,當時就下去問了他一句,你猜他怎麽說,他就說了在等甲申時,你說奇不奇怪,甲子離現在不還早着了,我反正是不懂那家夥說的是什麽意思。”
門崗士卒撇了撇嘴,他到現在都已經不怎麽在意周不疑了,反正在他看來這也沒什麽需要自己在意的。
“這樣啊,那行吧,确實挺奇怪的。”
這人眼神微微一眯,然後頓了頓繼續說道
“行了,你回去歇吧,再過兩日可就要開拔了。”
等到了門崗士卒走遠了之後,這人的眼神陡然之間閃爍過了一抹涼意,喃喃自語的說道
“甲申時?将軍怎麽這時候派人過來了,莫非是計劃有什麽變故不成,侏儒?難不成是甲隊的那人?”
而另一邊,在周不疑他們的帳内,齊無恨笑眯眯的看着卸下一身甲胄的周不疑,問道
“世子殿下,今日可曾有什麽收獲嗎?”
然而隻見周不疑白了齊無恨一眼,有些不滿的回答道
“還沒有,不過甲申時的消息,我已經與門崗的士卒說過了。”
說實話,周不疑自己心底對齊無恨與自己說的甲申時這三個字現在還是啥也不知道的地步。
甲申時?
甲子日申時?
沒聽懂這裏面有什麽意思。
這時候忽地笑也是湊了過來,幫着周不疑卸下頭甲,也不吭聲,反正這件事上目前是用不到他的。
錦衣衛既然都把天煞組織的情報給查的差不多了,自己還瞎搞什麽,安心等着吧,反正執金司在江夏城沒有什麽分部的說。
“既然甲申時的消息已經傳出,那就安心等待即可,世子殿下,明日起可别忘了啊,每隔一個時辰去門崗一次,哦對,既然今日已經将甲申時傳出去的話,從明日開始說不定就會有人喚世子殿下您,世子殿下請切記,無論那人怎麽呼喚,除非走到了您的面前,不然的話,斷然不可回應。”
齊無恨吊兒郎當的躺在自己的席子上,翹着二郎腿,這樣子,看起來真是要多悠哉有多悠哉。
“哦,好。”
周不疑好不容易卸下了自己全身的甲胄和頭甲,他的身上這時候早就已經被汗水浸濕了衣服。
這身甲胄和頭甲的重量,怎麽說也得有三十多斤,穿在周不疑身上一天對于周不疑來說,真可謂是莫大的折磨。
這種折磨,差不多就可以跟身穿朝服上朝一樣了。
卸下了甲胄和頭甲,周不疑四仰八叉的直接躺在了自己的席子上,他現在是一點豆不想動彈。
實在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