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城。
這是南離帝國目前邊境重鎮之一。
江夏城出城之後隻需半天的時間,就可以來到長江流域,渡過這條河流,隔江便是新野縣城了。
可以說,江夏城對于現如今的南離帝國所蘊含的意義,就是南離帝國的北大門。
中原諸國聯軍要是想深入南離腹部的話,江夏城是他們必不可繞的一座重鎮。
所以,江夏城無論是對于中原諸國還是南離帝國,都是一個在戰略意義上極具重大意義的城鎮。
南離若失江夏,則會被中原聯軍大舉入侵。
中原諸國若是得到了江夏,兵分三路?
不不不,拿下了江夏之後,中原諸國完全可以靠着雄厚的兵力儲備慢慢的蠶食南離的疆域。
所以,若是要對付來自北方的攻伐,南離在江夏城的駐守一定會是北方疆域城鎮之中的重中之重。
守備工事修建之堅,是江夏城守曆年以來的頭等任務。
隻不過就是這麽一個對于南離帝國意義重大的城鎮,也免不得有過失陷的曆史。
那便是上一次的驚天大戰之中,周敦頤毫不猶豫的将江夏城直接扔給了中原聯軍。
一兵一卒,任何一個百姓都被周敦頤遷出江夏南遷,到頭來等到那一次的中原聯軍進入了江夏城之後。
原本氣勢如虹的先鋒軍,在看到空無一人冷清至極的江夏城,你瞅我我瞅你的,完全捉摸不透南離在搞什麽鬼。
原先的一場惡戰,到頭來卻什麽也不是。
因爲此事,周敦頤那時候還背負了不少人的罵名,認爲周敦頤是賣國賊,慫包,皇室敗類。
有多難聽要多難聽的字眼,南離的衆人們都在不停的自以爲站在正确的一方來戳周敦頤的脊梁骨。
但是所幸後面周敦頤的一場漂亮仗,讓這些不和諧的聲音全部在戰争落幕的時候盡數煙消雲散。
而江夏城自從納入南離疆土之後曆史上失陷的記錄,也就唯有周敦頤的那一次了。
時隔多年,現如今江夏城即将再次面臨中原聯軍的攻伐,而負責這次對付中原聯軍的南離将軍,卻從周敦頤變成了白起。
命令大軍分批入城之後,白起騎着馬,左右兩側跟着司馬錯以及李承乾。
三人不急不慢的悠哉悠閑的駕着馬,而白起則是雙眼垂下,不知道又在思索着些什麽事情。
李承乾面色冷漠,看着街道兩旁看着他們大軍入城的百姓們,他這個二皇子的臉色要多冷有多冷。
搞得司馬錯都有些感覺周遭的氣氛有些寒意,尋思着挑撥氣氛似的,司馬錯主動開口笑道
“老大,二殿下,這江夏城還是一如既往的城防固若金湯啊,嘿嘿,與當年相比這還好上了不止多少個檔次。”
然而話一說出口,司馬錯的面色就有些尴尬,因爲他發現白起和李承乾都在自己剛剛出口說話的那一瞬間不約而同的扭頭用着一抹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司馬錯咳嗽了兩聲,裝作無事人一樣,好像他剛剛并沒有開口說話一樣。
“得了吧,你這家夥沒屁話說就别說話,非得強說話,得,現在說得這又是什麽不經腦子的東西。”
不知何時,甘茂騎着一匹白馬,湊上了前來,有些打趣意味的也看向司馬錯。
“哎你這家夥,你這些天都跑去哪了?怎麽現在才回來,快快快,跟大爺說說你這些天是不是背着老大去強搶民女了。”
司馬錯也不急躁,待得看清了來人是甘茂之後,立馬就提起了興趣,乖乖勒,這個家夥自從新軍開拔之後就沒有一個人影了,自己問老大,老大也不搭理自己。
甘茂無力的翻了一個白眼,從懷裏拿出了一本賬冊一樣的書本,遞給了白起,然後吐槽似的回答着司馬錯道
“瞎問那麽多幹什麽,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插嘴知不知道。”
然而甘茂說出這話之後,司馬錯還沒變臉,在一旁的李承乾卻是臉色猛地一變。
不過很快的,李承乾就恢複了平常的神色,但是這一變化,還是被三人給清晰的捕捉到了眼中。
司馬錯幸災樂禍似的看着甘茂。
看看,還說我,自己亂說話讓二殿下不開心,你可等着吧,日後大爺定要跟二殿下說上幾句你的壞話,讓二殿下回京之後就向金陵那位陛下上奏,再把你個家夥貶回江陵。
甘茂卻是清了清嗓子,他倒是沒有怎麽在意這件事,反正二皇子李承乾無論臉色怎麽變化都與他關系不大,他一個滿腦子隻有打仗殺人的将軍,哪裏需要在乎這些皇子什麽什麽的。
“老大,目錄都差不多,信陽郡主她這些年所積累的财富,确确實實的有一些讓我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聽到了甘茂話中提到了信陽郡主,司馬錯和李承乾的注意力頓時就被吸引了過來,尤其是李承乾。
信陽郡主是誰,他身爲當朝二皇子又怎會不知。
這可是南越王的女兒,深受自己父皇的寵愛,這些年在宮中哪怕是閉關的時候,他從侍奉自己的太監口中也能偶爾聽見信陽郡主的名号和一些事迹。
尤其是,自己那個父皇是什麽性子,自己這個當兒子的會不知道一些嗎?
自己父皇哪怕是對待自己的那幾位不成才的弟弟,就算是親生的也是親情涼薄。
換句話來說,在自己這位父皇眼中,隻有天資優秀的兒子,才能得到他的寵愛,才能從他這裏得到一些類似于父愛的情愫。
反之,則不管不問。
不過這也正常,帝王家中哪裏尋的來什麽親情,要想體會到了親情,那最不能做的,就是投胎到帝王家。
而信陽郡主呢?
一個南越王的女兒,南越王的身份本來在當朝就有些敏感,身爲這麽一個王爺的女兒,信陽郡主原本的待遇應該是凄慘至極。
但是自己父皇呢?
光從封号就可以看出來。
信陽郡主。
自己父皇難得大方的将信陽這麽一個地方當作她的封号,自然的,信陽也随之成了信陽郡主的湯沐之地,這是多少親生閨女
,正牌公主都沒有的待遇。
也就是李承乾的心思沒有放在這裏,要是換做李商隐的話,指不定就會惡毒的猜想信陽郡主是不是自己父皇的私生女。
不然的話怎麽可能會受到這樣的寵愛。
感受到了李承乾注視着自己的目光,白起接過賬本之後緩緩打開,随意的掃了幾眼之後就将賬本合了起來放入了自己的口袋,扭頭看向李承乾,與李承乾四目相對後,嘴角微微上揚,輕笑道
“如何,想知道本将怎得與信陽郡主扯上了幹系?”
聽到了白起的問話之後,李承乾先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然後回過神來連忙搖着頭,搞得他的腦袋像是一個撥浪鼓一樣。
李承乾的這一個難得的反差,倒是逗笑了平日裏嚴肅的不行的白起,白起笑着說道
“好了,信陽郡主當初也是本将帶大的,自然從江陵回來之後,也是要查詢一下郡主的近況,總是從别人的嘴中聽到郡主如何如何的得到金陵陛下的寵愛,心裏還是會有一些不放心的,這才讓甘茂去查一下而已。”
這個解釋,細細的聽來的話,倒是有些錯漏百出,不過想來李承乾也沒有察覺出來,隻是信以爲真的點了點頭,然後重新擺出了那副冷酷的神态。
李承乾沒有聽出來,但是這可不代表司馬錯聽不出來。
自己老大的第一句話自己還能相信,信陽郡主小的時候确确實實是在軍旅長大的,但是後面的那些話,可别扯淡了,您要是關心信陽郡主的話怎麽不在金陵的時候去拜訪人家呢?
而且就算是因爲一些事情沒有去拜訪人家,那您想知道郡主的近況多少種法子沒有?
查賬本?
這跟信陽郡主人家過得怎麽樣又什麽關系?
簡直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來好不好。
真是的,自己老大葫蘆裏面也不知道賣的是個什麽藥。
司馬錯嘟囔着嘴,嘴裏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些什麽,眼神有些怨婦似的模樣,死死的盯着甘茂。
甘茂連忙把臉扭過去,他才不想對上司馬錯這怨婦一樣的眼神,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的脾性。
沒多久,白起勒住了胯下馬匹,停在了一個衙門門前,翻身下馬之後,身後的三人也跟着白起一樣翻身下馬,緊緊的随在白起的身後。
衙門門前的幾個衙役見到這些身着甲胄的男人走來,不知爲何提起了一股警惕,各自都将手掌按在腰間的佩刀上。
待得白起眼神掃過,這些衙役們則是被白起這一道殺意十足的眼神給震懾的硬生生向後退了幾步。
“鎮軍将軍白起,奉命率領北征第一軍入守江夏,今日前來拜訪江夏郡守大人,還請通報一聲。”
白起也不行禮,語氣也顯得有些生硬,雖然是話的末尾帶上了請,但是命令的口氣卻是充斥着整句話。
幾個衙役咽了咽口水,互相看了對方一眼,良久之後,才有一個衙役轉身跑入官府。
他們這些衙役對于鎮軍将軍,了解不是很多。
但是既然是将軍,就肯定是個大人物來着。
看着這鎮軍将軍的眼神,衙役們從白起的眼神中隐隐的看到了一道宛若修羅場的血海。
這肯定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将軍!
不一會兒,就從官府裏面跑出來了一個書生模樣身着紅色官袍的男人,這個男人一路小跑着跑到了白起跟前,停下了腳步之後就有些氣喘籲籲,擦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細汗後這才有些欣喜的對着白起朗聲說道
“白鎮軍到達江夏,既然這般的話,本官也就不用再擔心那群中原聯軍的進攻了。”
白起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是個生面孔,白起明明記得之前的江夏郡守是一個幹練的中年男子才對,這人怎麽看起來還有體态臃腫。
“李義府呢?你是誰?”
胖的跟一個球的江夏郡守聽到白起這麽問,笑嘻嘻的彎着腰,先是迎着白起往官府裏面走,在走的路上不慌不忙的開口說道
“白鎮軍有所不知,李大人早在前些年便被調去金陵尚書台任職了,屬下乃是接替李大人的新任江夏郡守,白鎮軍叫屬下梁冀就好。”
“梁冀?”
白起的印象中沒有這麽一号人的記憶。
他對于江夏郡守的記憶還停留在十幾年前自己随周王爺前來對抗中原聯軍時期的時候。
那時的江夏郡守是科舉狀元出身的李義府擔任,年紀也才二十出頭,剛從上一任老郡守手中接過江夏郡守的重擔,因爲狀元的身份,讓不少人都對李義府充滿了厚望。
不過厚望歸厚望,一朝登入郡守之位,一個書生而已的李義府自然是遭到了不少人的非議,但是後面李義府在大戰時候的表現卻像是硬生生的反手抽了這些人一巴掌。
在大戰中,李義府屢屢立功,在到後面按照軍功封賞群臣的時候,李義府一介文職,卻獲得了不少文職官員一輩子都無法獲得的軍功。
南離帝國對于高級官員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
那就是沒有軍功不得入高位。
換句話來說,若是你這個人沒有軍功的話,那麽你這輩子除非是立下了什麽大功,否則的話你是無法成爲六部尚書之上的官職的。
現在南離的六部尚書,哪怕是工部尚書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軍功在身。
而李義府年紀輕輕卻獲得了不小的軍功,這便讓很多人以爲這個狀元在未來說不定就會成長到擔任六部尚書,乃或者是丞相之位的家夥。
不過現在聽梁冀這麽一說的話,李義府這些年的境地倒是不怎麽好啊。
尚書台這麽一個瑣事繁多,還因爲現任尚書令懦弱性子的原因,已經慢慢的淡出了南離中心權力的圈内。
而且白起也沒有聽說過現任尚書令是姓李的一說。
這麽一看的話,李義府調去尚書台,倒是有些降級的意味在裏面了。
倒是有些可惜了。
白起内心還是有些喜歡當初那個二十出頭的李義府,起碼在白起看來,當時的李義府完全有着不俗諸多人傑的學識,他差的隻是一些對于宦海的沉浸而已。
“這樣啊,梁郡守,你可否與本将講解一下,現在江夏城中的常駐軍還有多少?青壯之士又有多少?武器儲備可還足?本将也就實話說了,北征第一軍現在的軍隊數量還是有些捉襟見肘,本将在來之前就想着江夏的常駐軍若是數量充足的話,應該或許可以解一下北征第一軍的燃眉之急。”
既然李義府已經早就離任的話,那麽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在與梁冀繼續說什麽李義府的事情了。
這些事情,還是等到戰争落幕,回京之後在查吧。
北征第一軍這個名号,說來也是有意思。
身爲新軍軍主的姬無影,在新軍開拔的前一天就與白起商讨過了,自己這個軍主留在金陵,盡力的再征召一些新兵,反正姬無影就算是跟來了對于前線的戰争也不會有什麽實際性的幫助,還是乖乖的留守後方給白起管好後勤就行了。
而新軍的番号,在正式成立之後自然是要敲定下來的。
姬無影和白起也爲了新軍的番号而商讨了許久,到了後面司馬錯和甘茂也加入了進來,直到最後李承乾加入了之後,李承乾的一句話,讓衆人最終決定了新軍的番号。
中原,本就是南離之地,防守什麽的,遠不如北征來的順耳。
李承乾的這簡短的一句話,讓白起雙眼一亮,很快的便敲定下來了新軍的番号。
北征中原第一軍,意思也很明顯。
這支新軍的目标,不止是擊退這一次的中原聯軍,這支新軍的目标,是北征。
北征,拿下中原,這才是該有的番号。
兵部那裏也是自然而然的通過了這個番号。
一旦一支軍隊有了番号,那麽他的編制也就很快的就會下來了。
離帝給這北征第一軍的編制,足足有五萬的編制,但是編制雖然是五萬,不過現在缺少的那些缺口,卻需要白起他們自己想辦法。
編制給你了,兵源就自己篩選吧。
所以白起就把編制的缺口打到了江夏城的常駐軍上面。
作爲南離的北大門,江夏城的常駐軍的數量絕對不會少到哪裏去,隻要自己這次把中原聯軍打回去的話,從江夏常駐軍裏面抽一些精銳補充進新軍的話,這怎麽着也是說得過去的不是?
梁冀肥胖的身子帶着白起他們來到了官府的大堂裏面坐下了之後,吩咐着衙役上了茶水,跟喝白開水一樣一口飲盡了茶水後,梁冀這才磕磕巴巴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着白起說道
“白,白鎮軍有所不知,江夏去年的時候遭遇了水災,江夏郡旁邊的一些村落也被水災淹毀了不少莊稼,财政方面,本官就削減了一些守備軍的數量,所以,現在江夏城的常駐軍數量,隻有,隻有三千出頭,其中年邁老卒占了半數。”
梁冀說這話的時候,還一個勁的用手帕擦着自己額頭不停向外冒的細汗。
白起沒有回話,隻是直接站起了身,對着李承乾幾人輕聲道了一句
“走吧。”
話音落下,沒有管梁冀的反應,白起邁着步子就走出了大堂,向着官府門口就走去。
呵呵,這梁冀估摸着也是認出了李承乾的皇子身份,再加上聽說了自己編制到了天策府的事情,不然的話,就這些話他斷然是不會說出口的。
水災?
江夏的水災再怎麽嚴重,金陵方面是不會給你撥發錢财重建嗎?
身爲南離的北大門,金陵方面再怎麽克扣也絕對不會克扣你江夏郡的錢财。
但是梁冀爲什麽卻說财政短缺呢?
這話,還不是想給他貪污的事情上披上一層遮羞布罷了,看着二皇子都來了,梁冀也是知道自己若是隐瞞下去的話日後要是被查出來自己的處罰肯定是貶爲庶人流放南方三州。
目送着白起走出了官府,還坐在大堂裏面的梁冀則是不停的連連歎着氣。
自己不是不想追,也不是不想求白起不要揭發此事。
他哪裏聽不懂白起問自己江夏常駐軍是爲什麽。
北征第一軍的編制現在還差了好幾萬,白起問自己這話的意思無非就是想從江夏常駐軍之中抽取一些士卒補充進去,自己要是在這上面撒謊了的話,這是很容易被白起查出來的。
到時候被查出來的話,就白起身旁的二皇子殿下在場,這件事日後必定是會被呈到陛下的面前,到時候自己面臨的,可是大罪了。
而待得白起他們一行人出了官府之後,甘茂惡狠狠的咬着牙,頗爲氣憤的說道
“這個狗官,貪污什麽不好,竟然貪污到了軍備上面,江夏郡守這麽一個要害處的官職,怎麽就落到了這麽一個狗官的手上。”
李承乾微微皺了皺眉頭,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有些愣神,下意識的問道
“梁郡守,怎麽了嗎?”
司馬錯耐心的與李承乾解釋道
“二皇子殿下您沒有看出來嗎?這個梁冀說的那些話一聽就是借口推辭罷了,什麽削減軍備,無非就是将那些經費全部收入了自己的囊中,這種事情,在國内不少縣城都有,但是我等怎麽也無法想得到,身爲邊境重郡的郡守,梁冀此舉就像是被豬油蒙了心,這簡直就是自毀長城啊。”
甘茂用力的點了點頭,他極爲認同司馬錯說的這話,并且在司馬錯說完了之後還補充道
“況且最重要的一點,北征第一軍的現有數量對付中原聯軍已經是勉強了,要是無法從江夏常駐軍抽調出來一些人的話,那麽光憑着三千人的守備軍,我等隻能從北一軍之中抽調出來一些人來補充到江夏城,協助駐軍防守江夏,否則的話,萬一前線出了些什麽差錯,江夏城怎麽能扛得住中原聯軍的攻伐。”
白起閉上了雙眸,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司馬錯說的雖然有些嚴重,但是也是有理的。
自己既然做不來當年周王爺的壯舉,江夏城的駐軍就必須要保持在一個安全線上。
現在三千駐軍,半數老弱病殘,自己最少也要從北一軍之中抽出兩千人才能穩住局勢。
兩千人,對于現在的北一軍來說,已經是一個不小的數字了。
這個梁冀,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