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國内那些老東西們壓根就沒有一個名叫黃楝的徒弟?”
申包胥面色有些變化,手中握着的長槍槍柄也在這時被申包胥的氣力給弄得有些發酥。
忽校尉的神色也不是很好看,他一把拽住那男子的衣服領口,活生生的将這男子給舉了起來,語氣怒喝的質問道
“你可知道,此事不容出現半分差錯?”
“我現在再問你一遍,黃楝,齊不棄,這二人是不是國内那些老前輩的徒弟?”
然而這男子這時候被忽校尉舉的雙腳離開了地面,臉色也有些發紅,說話也開始口齒不清,顯然,忽校尉的力氣用大了。
申胥還是看不下去了,上前手肘一碰,直接将忽校尉震的向後退了三步,握着領口的那隻手掌也随即被松掉了。
男子則是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面色绯紅的,剛剛的他可真是快要喘不過來氣了。
申胥彎下腰蹲下了身子,一隻手輕輕的拍打在男子的背上,幫着他舒緩着差點窒息的感覺。
“好好說一遍,那黃楝和齊不棄,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我前些天回到了成都城之後立馬去拜會了楚王大人,楚王大人也是在第一時間就調動了他老人家的所有人脈資源,并且楚王大人還親自帶着我拜見了不少隐居在民間的前輩們,最後每位老前輩都說自己并沒有收過兩位名叫黃楝和齊不棄的徒子徒孫。”
這男子剛說完這話,還沒等他再喘口氣的功夫,申包胥緊接着就問道
“那你可問過,那些老東西的徒子徒孫裏面,有沒有人是以劍道爲主的修士。”
光問名字有什麽用,黃楝?
化名罷了,出來曆練一番,用上化名來對外亮出身份,明顯是更加穩妥謹慎的作法,這點,申包胥看的透徹。
然而男子的回答,卻将申包胥的這想法給徹底的堵死了。
“屬下問過了,确實有幾位老前輩的徒子徒孫是修煉劍道的,可是那些徒子徒孫們基本上都還在各自師傅的膝下苦修,屬下也見了個大半,其餘那些屬下沒有見到的,要麽就是年紀太小,要麽就是年紀過大了,而且他們的修爲以及戰力,隻有寥寥數人登上了潛龍榜單的末尾,其餘的人都是一些庸碌之才罷了。”
申包胥閉上了雙眼,自己的期望,當真是落空了嗎?
不過到還是有最後一種可能,隻不過是這種可能從一開始申包胥都沒有認爲有可能發生罷了。
那便是,黃楝是正兒八經的百姓出身,身後沒有師門,沒有任何背景,全靠自己的天賦走到了如今的這般道路。
東巽國内的那些隐世老怪物,都是跟楚王有過交集的,不誇張的說,那些隐世的修士們,楚王要是不認識你的話,那麽就隻能證明你的修爲還不夠讓楚王記住。
“軍主,現在,該如何是好?”
忽校尉有些慌張,他是真的好不容易遇見一個跟自己聊
得來而且還都是以刀入道的朋友,齊不棄這些日子跟他的關系他自認爲已經算是無話不談的摯友了,然而現在調查的結果卻是告訴他,齊不棄有很大的可能就不是東巽出身的修士。
這要是在其他時候也就罷了,該做朋友還是做朋友,該無話不談還是無話不談,可是偏偏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了這檔子事情。
這是什麽時候?
這是他們東巽跟南離開戰的時候,征兵令征到了這兩位修爲一看就是同齡人之中的翹楚,卻查出來不是東巽出身。
這背後讓人引起懷疑的,那可就多了。
“再觀察觀察,光是調查師門,并不能證明什麽。”
申包胥内心也有些煩躁,他這些日子一直都醉心與武道,原先在沒有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申包胥是覺得這段日子是他這幾年裏面過得最舒暢最充實的一段日子。
因爲他不僅要面臨被稱爲名帥的那個男人,而且在武道上,他還遇見了一個戰力不弱于自己甚至于有可能比自己還要強的家夥。
他當時甚至都以爲這是老天爺都在嫌他寂寞,給他找的樂子。
然而現在看來,這個有可能比自己還要強的黃楝,其實真實的身份有可能是别國的探子。
至于申胥,此時則是翻了個白眼,他倒是懂自己這個表哥現在心裏面的小心思,還不都是找不到對手同齡無敵了這麽些年,現在好不容易蹦出來一個擊敗自己的家夥,見獵心喜了呗,要換做是别人被曝出這個消息的話,申包胥哪管有的沒的,那可直接就是甯殺錯不放過的調調要出來了。
說來也無趣,自己其實内心也是有些不想接受的,也差不多跟自己表哥一樣,現在有些逃避的想法,因爲畢竟那可是出現了一個值得自己去超越的對手出現了,自己怎麽能這麽容易接受的了這個對手其實有可能是别國探子的消息呢?
然而下一秒,那男子嘴裏喃喃自語了幾句話,三人沒聽清,申包胥于是乎就皺了皺眉頭,忽校尉上前就要一拳錘下去。
拳頭高高舉起,忽校尉對着這還趴在地上的男子質問道
“你是不是還有什麽别的沒說?快說?吭吭哧哧的像什麽玩意。”
男子猶豫了一陣子,最終是因爲看見了忽校尉那随時都有可能落在自己臉上的拳頭,咽了個口水,開口說道
“其實,屬下在準備返程的前一天夜晚,南江王派人将屬下接到了皇城裏面,稀裏糊塗的給屬下說了一連串話,屬下當時因爲困意席卷全身,就沒怎麽在意,事後屬下也是将這件事抛在了腦後忘掉了,剛剛屬下才又記了起來。”
申胥像是找到了突破口,連忙語氣欣喜的問道
“是什麽?快說快說。”
男子看了看忽校尉的拳頭,忽校尉撇撇嘴将拳頭伸了回來,而後男子這才緩緩的開口對着三人說道
“南江王說,他在今年年初的時候派手下死士混入了南離設立在國内的錦衣衛分部,而後
通過這個死士慢慢的滲入錦衣衛,最終在前不久徹底的将這錦衣衛分部給牢牢的握在了手中,然而正是這個時候,南江王收到了一封來自那名死士的情報,情報上面說,南離要派遣五人組成小隊潛入我國國内以作内應,以此來刺探一些情報。”
男子随即自言自語的說道
“屬下最初以爲這件事南江王說給屬下純屬就是耳旁風的,但是結合到黃楝百人将以及齊不棄百人将二人現在還未确定的身份上來看,屬下這才想了起來這茬。”
男子也是沒看到此時他面前的三個人臉色已經不約而同的變得有些蒼白,自顧自的繼續說着道
“南江王那夜還有些得意,他說他已經派出了手底下的一批精銳死士前去刺殺那南離五人組裏面的三人,相信不久之後就會傳來好消息的,南江王說,那三人裏面,有個小孩子,是南離周王的世子,當時屬下就有些不敢相信,南離的周王怎麽可能會把自己的兒子派來執行這麽危險的任務呢?更何況還是世子的說。”
男子說道這裏的時候,申包胥和申胥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二人的眼神裏面,都跳動着一些不忍。
“再到後來,看屬下實在困得不行了,南江王就長話短說了,南江王說南離的這五人組裏面,有三人前往我國都城刺探情報,還有另外兩人便是去了前線戰場,好像是混入了軍中,而這五人各自的名字和出身,南江王都知道的一幹二淨,對了,南江王将這封信給了屬下,說是交付給軍主您,說軍主您看了之後就會明白的。”
男子從壞裏面掏出來了一封信紙,恭敬的遞給了申包胥。
申包胥接過了之後,張開信紙看的第一眼,他就明白了。
苦木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原來,你就是苦木,怪不得,怪不得,我說怎麽有人可以在這般年紀就将劍道修煉到那般的地步,呵,要是那名傳大陸的苦木,此事倒也見怪不怪了。
黃楝,既是你苦木。
齊不棄,便是那南離錦衣衛的齊無恨。
那位劍聖倒也是舍得,竟然敢讓你深入到了我們的眼皮子底下,而且還把我們都耍的團團轉,哈哈哈哈,我可真是,愚不可及!
周敦頤,呵,你倒也是個心狠手辣之人,周不疑這個小鬼頭,這幾個月裏可是在父親他們的口中提起了不少次呢,沒想到,沒想到你居然當真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兒子跳入了我們東巽的口中。
更可笑的是,一個黃毛小兒,既然能在那些所謂的達官貴人面前混的風生水起,要不是南江王的這一手,估計,我們都還蒙在鼓裏。
忽地笑,鐵箭禅師的徒弟,南離,當真就是如此敢冒險的麽。
一個苦木,一個忽地笑,一個齊無恨,一個周不疑,還有一個什麽羽林衛的黑十三,各個背後都是你們南離的一方大勢力背景在裏面。
我,應該是被你們給當成笑話來看了。
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