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敦頤身披一身具裝铠甲,這一身铠甲從表面上看起來與普通的軍中校尉铠甲差不了多少,并沒有什麽突出亮色的地方。
這個點的原因就是在于避免自己铠甲的穿着太過于光鮮亮麗引人奪目,在人群之中很容易就會被敵軍注意到,
雖說作爲大軍主帥,身旁一定會有許多的士兵簇擁護衛着,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但凡一軍的主帥穿着的十分紮眼的話,那麽敵方也就可以針對這個點來做一些異樣的安排,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因爲這小小的一點而緻使整場戰争滿盤皆輸。
要是個人修爲強大的話,那麽也就沒有這些有的沒的了,反正你的修爲已經那麽強大了,就算穿的多麽紮眼,敵軍也很難在萬軍之中取下你的性命。
周敦頤的個人修爲已經算是不錯了,在品級修士裏面都是底蘊渾厚少有人可以與之匹敵交手的,可周敦頤早已不是十幾年前那年輕氣盛的年齡了,這十幾年的歲月沉澱,早就磨平了周敦頤的棱角,現在的周敦頤,已經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指揮大軍的海洋之中,一昧的逞強鬥狠,決定不了什麽,隻有大局的勝利,才是真正的勝利。
走出大帳外,周敦頤神情嚴肅的望着帳外一片黑壓壓的軍隊散發着的兇狠威勢由内而外的散發而出,形成了一股讓人一眼看之膽顫心寒的恐怖威壓。
大軍的威勢,是一軍之魂,也是士氣之所在,大軍的威勢,在戰場上影響道德因素也是十分之大的。
這支商州重新編制出來的守備軍,總人數達到了四萬兩千人,那些回到金陵城換裝的商州守備軍也在前些日子回到了商州,緊接着就毫不猶豫的投入到了軍隊的訓練之中。
看着眼前一望無際的商州守備軍,周敦頤那原本平靜無波的内心像是燃起了熊熊烈火,身軀内的血液都開始了興奮。
十幾年了,自己再度的重新回到了戰場上,以一個将軍的身份來統領着大軍。
這才是他該有的歸宿,而不是像木頭人一樣的整日裏呆在金陵城的宗府裏面無所事事,哈,這次就讓不疑看看,他老爹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人物。
周不疑出生的時候,周敦頤就早已卸下了兵馬大元帥之職,已經被閑置到了宗正的位置上,所以在周不疑的印象裏面,自己的老爹一直都是大腹便便的和善中年人,而周敦頤此次便要在自己的小兒子面前展現一下,自己真實的面目。
東巽禁軍,申包胥,希望你們不要讓本王太過于失望,你們可一定要,讓本王在此戰上打的盡興才好。
“項末。”
“末将在,請軍主下令。”
一位身着白甲的中年将領在聽到了周敦頤的呼喚之後從前方的軍隊之中快步走到了帳下單膝跪下,一隻手掌握成拳狀拍在了他的胸脯上面。
周敦頤面無表情的注視着項末,這是他手底下的一員愛将,與自己十幾年沒有上過戰場不一樣,項末一直都是南離帝國軍中的一員不可或缺的救火員。
項末出身的項家,與白家一樣,也可以說是南離帝國的将門世家,白家的輝煌是因爲白家老帥的出現,而項家原先也會獲得小不了白家的榮譽,可惜,項家上一代的少族長項末是周王爺周敦頤的死忠,在周敦頤被離帝針對了之後,項末也因爲作爲周敦頤的親信的原因而被離帝連降三職,不過因爲項末也在當年那場驚天大戰之中出了不少力,離帝最後也無法徹底的剝奪掉這位項将軍的兵權,不過倒是把項末原先指
揮的軍隊職位罷免,将一支成立不久的偏軍交給了項末。
項末的天賦雖說遠遠不是周敦頤和百家老帥這一檔的,但是項末卻是一個出色的将才,在南離的百位上将裏面,項末也是可以排行前列的,天賦是一部分原因,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項家的家傳兵法。
風家人耗費了千年時間,遊曆了大陸諸多國家,收錄訪問了許多的兵法大家們,最終将兵法分爲四類。
兵權謀,兵形勢,兵陰陽,兵技巧,而項家的家傳兵法,就是一本可以說是将兵形勢幾近所有的内容和技巧記載在上的傳世兵法,并且項家的這本家傳兵法上還将如何運用兵形勢需要把握掌握戰場的細節記載的是一清二楚。
可以這麽說,隻要項家有人可以做到把這本家傳兵法吃透了的地步,那麽無論他的天賦有多麽的爛,他也仍可以憑借自己的記憶來按部就班的獲取一場又一場的勝利,當然前提是對手并不是那些名帥之才。
項末的話,學家傳兵法到現在也有二十年了,可是卻隻是掌握到了一些皮毛,但隻靠着這些皮毛,他也可以成爲南離帝國百位上将裏面的佼佼者。
而周敦頤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點項末的名字。
“本帥許你調動兩軍兵力之權,明日午時之前出發前往天門山,務必要在第二日午時之前完成對天門山的駐防。”
項末聽聞此言,猛一擡頭,雙眸裏面閃爍過了一絲亮光,而後連忙欣喜的再度用力拍了自己的胸口一下,緊接着雙手拱輯沉聲回答道
“末将領命!”
“李将軍”
周敦頤扭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那黑臉将軍,叫了一聲之後,李将軍走到周敦頤身前單膝像項末一般跪在地上行了個軍禮,微微低着頭說道
“請軍主吩咐。”
“本帥給你一支偏師,配上百名黑騎,你可敢爲我軍當上一次先鋒軍?”
周敦頤眯眯眼微笑着說道,他的破局之法,就寄托在這兩位将軍手上了。
李将軍點了點頭,沉聲回複道
“末将領命。”
周敦頤嘴角微微上揚,而後一隻手掌順勢拔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劍直指天空,大喊道
“南離威武,此戰必勝。”
“南離威武,此戰必勝!”
“南離威武,此戰必勝!”
黑壓壓的商州守備軍,爆發出了鋪天蓋地的響聲,呐喊着這八個字。
這是身爲帝國守備軍的高傲,對于曾經需要南離帝國解救的東巽帝國,在南離帝國軍人們的眼裏,東巽早就不是與他們同一級别的國家了,而他們對待這種國家,隻需要爲母國赢下這場戰役,就足夠了。
“整裝,明日午時之後,掩軍至李将軍偏師後五十裏,切記,各軍統領,與先鋒軍距離定要保持在五十裏,不可低于五十裏,否則,軍法處置。”
周敦頤下了這麽一道意味不尋常的命令之後,對着項末和李将軍擺了擺手,扭身就走進了大帳内。
夜幕降臨,此時的商州軍營大帳裏面,周敦頤和一些軍中的高級官員正圍在沙盤周圍你一言我一語的發表着自己的意見。
“我覺得,我們可以走九華山,九華山七十二峰,我軍隻需在九華山布下一軍之量,便可形成易守難攻之勢,到了那個時候,我軍隻需要拖上一段時間,那麽東巽那些小崽子們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一位身着儒袍的書生打扮模
樣的軍官如此說道
然而他剛剛發表完意見,一旁就有一個身形粗壯的軍官反駁說道
“你這小娃娃,怎得,地圖都不會看了?那地形圖上哪裏寫着九華山的名字了?”
見這身形粗壯的軍官嗤之以鼻的模樣,那儒生頓時便有些羞愧之色,因爲這時他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九華山,那可是東巽腹地的一座名山,距離他們南離和東巽要交手的地方那可是隔着數百裏的距離。
“老張,你也别這樣打擊人家小娃娃,這小娃娃說的名字雖然不對,但是想法還是可以的,那九華山雖然不在這裏,但是我們卻可以在嶽陽縣布下兩軍,與天門山的駐軍形成犄角之勢,以此而來的話,易守難攻之勢雖然談不上,不過我軍的勝算倒是提高了不少。”
這時,一個年紀較大的軍官冷不聲指着地形圖上的一處地名,對着衆人如此的說道。
而在這位年紀較大的軍官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之後,那原先嘈雜不堪的人群也頓時的安靜了下來,看起來這年紀較大的軍官在這群人裏面的地位還不低呢。
緊接着,在衆位軍官看到了那嶽陽縣之後,又查看了一下天門山的位置,都默默的點了點頭,這個辦法,可行。
但是周敦頤卻輕笑着坐在椅子上看着這些人。
什麽易守難攻,說到底還不是要打防禦戰,開玩笑,我是誰?我是周敦頤,我會去打防守戰?我周敦頤此次如此安排的原因哪裏是要與那東巽小崽子們拖時間,我要的,可是全滅東巽禁軍!
周敦頤咳嗽了兩聲之後,一隻手掌拿起一根代表着南離軍隊的小旗,随意的丢在了沙盤之上,雙手交叉對着衆位軍官說道
“諸位,本帥叫你們來,是想要你們爲本帥的進攻計劃錦上添花的,而不是讓你們與本帥商讨如何擋住東巽攻勢的,現在,可明白了一些?”
周敦頤話音落下,衆位軍官頓時炸開了鍋,各自雙目都瞪的大大的,有些人的嘴巴張開的都可以塞下一整個雞蛋了。
周敦頤起身拿起一根短棒,走到了擺放地形圖的那桌子上,衆位軍官給周敦頤讓開了位置,周敦頤伸手将短棒點到了天門山的位置,而後再度點到了嶽陽縣的位置,有些譏諷的語氣對着衆位軍官說道
“怎得,四萬數量的軍隊還不夠諸位心安的?想借着嶽陽當跳闆,去請荊州水軍過來幫襯幫襯?”
衆位軍官頓時啞口無言,而先前發表這個言論的那個年紀較大的軍官此時也是面色绯紅,像是被人戳穿了什麽一樣。
但是他還是結巴的解釋道
“軍,軍主,東巽,東巽那可是十萬禁軍,我們爲何不能在嶽陽縣城駐軍,而後請調一部分荊州水軍當作支援呢?這這這,這片戰場之上河流交叉衆多,荊州水軍恰好就可以發揮出來他們的作用的呀。”
周敦頤虎目猛地一瞪那軍官,冷聲對着周遭人吩咐道
“拖下去,二十軍棍。”
聽到周敦頤如此吩咐,有兩三位軍官連忙出聲想要爲這年紀較大的軍官求情。
“軍主,黃将軍他隻是發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見罷了,軍主您何必要如此小題大做,請軍主念在黃将軍勞苦功的面子上,就放過黃将軍這一次吧。”
周敦頤将短棒一丢,雙手背負在身後,冷眼看着這幾位出言的軍官,道
“你們幾人,十五軍棍,軍法官,拖下去,本帥親自監督他們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