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裏,周不疑躲在一處角落裏,隻露出了半個眼睛微微眯着眼睛,盡量的讓自己的目光在這一片黑幕之中顯得不是那麽刻意。
雖說不知道那群家夥爲什麽要來追殺他們,可是周不疑卻看的出來,這群家夥的修爲個個都不俗,起碼黑十三和忽地笑倆人在與這夥人的第一個照面上就落入了下風,隻能反手,根本占不到任何主動權。
一想到黑十三和忽地笑,周不疑心中就生起了一股怒意,這兩家夥剛剛自己叫了半天也沒個反應,隻顧着自己跑的怪快,還好自己剛剛夠機靈,趁着亂作一團的時候,偷摸的跑開了,躲了半天。
這麽一陣子過去了,外面也沒個聲響,那夥人應該都走遠了吧?
周不疑這麽想着,而後小心的探出了一個腦袋,然而就當周不疑的小腦袋剛一探出來,一道冰涼的觸感直接就讓周不疑打了一個冷顫。
周不疑小心翼翼的扭了個頭,眼神一直注視着自己脖頸上橫着的那柄匕首,猛咽了個口水,雙眼向上一瞧。
一個蒙着黑布遮蓋了大半張臉的黑衣人,正彎着腰手中匕首橫在他的脖頸上,那雙眸死死的盯着自己。
“大,大哥,你,你這是幹什麽呀,我我我隻不過是一個迷路的普普通通小孩子呀。”
周不疑此時說話都開始有些結巴,到了這個時候,他是連動彈也不敢動彈,生怕自己稍微一動,那柄匕首就刺了下去,然後自己就可以提前去見閻王了。
“小孩子?呵呵,南離周王世子周不疑,這,也能算的上是普通小孩子嗎?”
這黑衣人一張口,竟是一道溫柔的不像話的女聲傳出,原來這黑衣人竟然是一個女子。
完蛋了。
這家夥居然知道自己的背景,怎麽辦,怎麽辦。
周不疑額頭上直冒冷汗,乖乖勒,這怎麽突然事情就變得危險了起來,自己這陣子不是一直跟在木德老道士後頭嗎?東巽的人不是應該都知道了自己的假身份了嗎,怎麽,怎麽這個家夥一口就道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不對,一定是在詐我,對,一定是這樣的!
周不疑努力的把自己慌亂的情緒平複了下來,然後裝作不知道的模樣疑惑的開口問道
“哎,原來是姐姐呀,姐姐你在說什麽啊,什麽南離世子什麽的,俺叫李二牛,不是那什麽周不疑。”
黑衣女子聽着周不疑這錯漏百出的話語,頓時樂了出聲,輕笑了一聲之後,婉言語氣不變的說道
“那,二牛,你的父親和母親呢?姐姐領你去找他們吧。”
不愧是我。
周不疑心中大喜,看來自己騙人的功力還沒有退步,随随便便兩句話就把這個蠢貨給糊弄過去了,不愧是我,哼哼哼,不過,父親和母親,我從哪給這蠢貨變出來這倆人啊。
周不疑再度靈機一動,面色頓時變得有些憂傷了起來,嘴角有些抽泣的說道
“俺爸爸媽媽他們,俺從小就沒有見過他們,俺從小就是個乞丐,一直都呆在城裏面,白天乞讨,夜晚就睡在這裏,嗚嗚嗚。”
說着話的時候,周不疑還哭出了聲,不過這也隻是出了聲,是一滴眼淚都沒有。
黑衣女子雖然大半張臉都被黑布遮擋住了,不過卻也能猜的出來她此時也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
周敦頤要是聽到了自己兒子說的這番話,會不會直接抄起來一根木棍打的周不疑屁股開花?
不過黑衣女子也沒什麽閑心繼續跟周不疑逗樂下去了,那那群南江王手下的殺手指不定什麽時候會出現在這裏,于是乎黑衣女子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來了一塊令牌,放在了周不疑的眼前,至于那柄匕首,黑衣女子随手放回了自己的腰間,周不疑這小娃娃,就算自己讓他兩隻手他也逃不掉。
看着讓自己命懸一線的匕首撤離了自己的脖頸,周不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心想這個蠢貨腦子真笨,這麽容易就被自己給騙過去了。
可是還沒這麽想多久,那黑衣女子的令牌就出現在了周不疑的眼前。
雖說一片漆黑,都快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了,不過那令牌上卻散發着微弱的光亮,使得周不疑看清了這令牌的模樣以及,令牌上面的那三個大字。
錦衣衛。
我了個乖乖,錦衣衛的人?
周不疑眨巴了眼睛,伸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感覺到了疼之後,這才确認自己沒有在做夢。
如果這黑衣女子真的是錦衣衛的話,那肯定就不會是來殺自己的了。
大陸諸國裏面,錦衣衛衙門唯有南離帝國才設有,而且錦衣衛用來證明自己身份的令牌每一塊都是獨一無二的,想要仿制的難度也是難如登天。
至于辨别方法,周不疑身位王府世子,這點東西早就被強行教會了。
于是,周不疑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這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毫不猶豫的再度掏出匕首,在自己的一根手指頭上劃出來了一道細微的傷口,從這傷口中擠出來了一滴鮮血,滴在了這塊令牌上面。
頓時,這塊令牌那原本微弱的光亮瞬間明亮了幾分,而後在那塊令牌的背面,浮現出了另外一行字眼。
錦衣衛金陵總部百戶。
這一行字眼後面還有幾個小字,好像是寫着這黑衣女子的姓名,可惜天色實在是太暗,周不疑不管怎麽認真看也看不清楚那幾個小字寫着是什麽。
不過現在看來那幾個小字無論寫着是個什麽也沒關系了,自己面前的這個黑衣女子,确确實實是如假包換的錦衣衛,而且還是來自金陵總部的百戶大人。
等等,金陵總部?
“姐姐,你,怎麽會在成都城?”
周不疑話語剛一說完,隻見這黑衣女子一記手刀,直接砍在了周不疑後面的脖子上,力度拿捏準确的讓周不疑安生的暈倒了過去。
可憐周不疑,這種熟悉的感覺還沒有陌生多久,就又讓他感受了一次。
險些就讓這個小家夥給問道了重點,還好還好,王爺交給我的任務也算是沒有失敗。
不過王爺他這麽做,值麽?
周王爺他老人家都沒有對自家世子這麽上心,王爺他當年明明與周王爺結下了不小的梁子,可是這時卻連夜給我傳信讓我趕往東巽救下這個小家夥。
黑衣女子一把抱起昏倒了的周不疑,雙腿縱身一躍,施展輕功沒過一會兒便消失在了這片地方。
而沒過多久,從街口出現了兩道人影,這兩道人影的速度越來越快,直到突然走到了剛剛周不疑昏倒的那處地方時候,意識有些微弱的忽地笑拽了拽木德老道士的道袍,聲音沙啞的說道
“就是這裏,小不疑他在一刻鍾之前就呆在這個地方,我感知的到。”
木德老道士不疑有他,慢慢的放下了忽地笑,而後蹲在了周不疑一直躲藏的那處地方,細細的探查了一番後,最終從地上發現了周不疑身上的一塊掉落的玉佩,這才最終确認了周不疑不久之前就呆在這個地方。
“師傅他,曾經傳授過我一道秘術,或許可以派上用場。”
忽地笑冷不丁的突然說出了這話,而後看向木德老道士,二人四目相對,最終忽地笑雙腿盤膝面向那處地方坐了下來,木德老道士雙掌調動着自己體内的内力緩緩的向忽地笑體内輸送。
忽地笑的身軀,舒适的感受着這股來自木德老道士傳入的溫順内力,輕車熟路的擡起一隻手掌,手腕微微一旋,緊接着另外一隻手掌直直的伸向地面,觸摸着地面的泥土,忽地笑雙眸緊閉,悶哼一聲,體内那股内力瞬間激蕩而出,以忽地笑爲中心,内力波動向四周不動聲色的激蕩而去。
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忽地笑雙眸緩緩的張開,面向木德老道士,面色此時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道
“不疑他,被一個黑衣女子擊暈帶走了。”
這門秘術忽地笑雖說用的已經是十分熟練了,因爲在南離的時候,忽地笑執行各種任務時候使用這門秘術是很經常的,所以論熟練度,鐵箭禅師都估計沒他熟練。
這門秘術據說修煉道最頂尖的時候,是可以清楚的作爲當事人感受到當時的任何環境變化,就像是身臨其境一般。
忽地笑的熟練程度,距離這個檔次,差的也不算太遠了,然而今日闊别多日再次使用這門秘術的時候,卻做不出來當初的那些效果了。
因爲這門秘術對于内力的消耗是非常大的,就算是有木德老道士這麽一個内力深不可測的老怪物給忽地笑不停的輸送内力,那終歸是比不過忽地笑自己原先的那點内力使用這門秘術的效果好。
催動秘術,最終還是要自己的内力來催動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木德老道士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才會盡力的讓自己的内力變得溫順,而後再傳入忽地笑的體内。
不過,現在知道了小不疑的下落,就有些讓人擔心了。
不過,那黑衣人對着小不疑展示的那塊令牌,到底是什麽?
忽地笑雖說沒有完美的發揮自己應有的實力,不過卻用秘術看到了那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玉牌,然後周不疑仔細的看了兩眼,緊接着,一陣閃光過後,忽地笑隻看見那黑衣人一記手刀砍在了周不疑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