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啊,你這些年,确實是有些荒廢了。”
鐵箭禅師無奈的看了一眼二皇子,他現在也明白了事前的來龍去脈。
當初二皇子李承乾展露天賦的時候,他也在場,要不是當時忽地笑已經是他的徒弟了的話,就算是拼着自己劍道不咋地,也要收下二皇子李承乾這個徒弟。
現在看來,幾年過去了,二皇子李承乾的修爲雖然是有些進步的,不過相較于當時的那三個小家夥,李承乾的這些進步就顯得可有可無了。
陛下他,應該是比我們都要先得知這件事的吧?
也不知道,陛下他在知道了承乾經曆了這幾年的苦修之後,反而與苦木他們之間的差距拉的越來越大了會是個什麽反應。
臉色,應該不會太好。
跟風不平相比,他鐵箭禅師對李承乾的關愛是更勝一籌的,因爲到了後面風不平徹底的與李承乾解除了師徒關系之後,他鐵箭禅師一直在背後默默的幫襯着李承乾,包括李承乾覺醒武道印記,引來諸神賜福的時候,爲李承乾護法的,也是他。
二皇子李承乾此時的面孔已經變得有些蒼白了起來,這些現實一遍又一遍的刺入他的腦海中,原本以爲自己将會是這個時代毫無疑問的天之驕子。
尤其是在經曆了這些年的苦修之後,李承乾自信的覺得在自己出關之後,忽地笑齊無恨這種家夥,根本不配當自己的對手,也就隻有苦木才可以跟自己稍微争奪一下第一潛龍的位置。
是了,李承乾閉關的目的就是爲了讓自己在出關之後一舉拿下南離帝國第一潛龍的寶座。
偌大帝國的修煉資源大半都傾斜在他一人身上,外加自己父皇給自己請來的幾位劍道老師。
哪怕是風不平的劍聖之名深入人心,但是李承乾卻對自己與苦木的争鬥充滿了信心。
在李承乾的想象之中,自己出關之後,忽地笑這些曾經的對手們,将會被自己輕松的擊敗,那時縱觀整個南離年輕一代裏面,隻有苦木才會對自己有那麽些威脅而已。
沒想到,沒想到。
這冰冷般殘酷的現實卻毫不留情的刺穿了李承乾的美夢。
“承乾,苦木他現在,四品修士,如果老夫估計的不錯的話,此次從東巽回來之後,他應該就會是五品修士了,劍道上的造詣,你也了解了,現在你與他的差距,已經不是什麽苦修可以彌補的了,一昧的苦修隻會将你和他的差距拉的越來越大。”
風不平将木劍放進了劍鞘裏面,把劍鞘認真的挂在了牆壁上面。
他對李承乾其實沒什麽好說的,李承乾出關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己檢驗他的水平,在被自己兩三下打趴在地上之後,自己其實已經沒有必要跟這個孩子指教什麽了。
現在的李承乾,雖然還稱得上是一個天才,不過在風不平眼中,這種天才南離根本不缺,南離缺的,隻會是像苦木那種級别的天才,李承乾?
自己從李承乾身上現在已經看不到了任何當初的閃光點了。
李承乾如行屍走肉般的點了點頭。
果然,你現在已經四品了嗎?
這倒也是,忽地笑都三品了,你要是也三品的話,也做不到兩劍敗忽地笑了。
鐵箭禅師看着李承乾的神色不對,便又要開口安慰道,可風不平卻拉了他一下,鐵箭禅師扭頭看向風不平,隻見風不平看向自己的眼神之中充滿了冷漠。
鐵箭禅師明白了風不平的意思,無奈的搖了搖頭,随後這兩位老頭子一前一後的走出了這大殿。
在走出大殿門的時候,鐵箭禅師回頭看了一眼李承乾,而後又扭過頭來不知爲何的歎了一口氣。
過了沒一會兒,這座大殿裏面就隻剩下了李承乾一人孤單的呆在殿中。
一步一顫抖的走了幾步,李承乾彎下身子撿起來了自己使用的那鐵劍,而後将劍尖指向地闆,手掌反握着劍柄,走到了大殿正中間的一張椅子上面坐了下來。
劍尖劃過地闆的刺耳聲,在此時的李承乾耳中卻如陣陣峥音一樣無不讓他清醒着。
坐在了椅子上,李承乾将那鐵劍放在了椅子旁,仰頭看向天花闆。
“差距,越來越大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承乾不知爲何開始大笑了起來,身子也跟着不停的抽搐着,他在憤恨,他在怒罵老天爺。
自己這些年日複一日的苦修生活,享受着那最頂級的修煉用品,換來的是什麽?
剛剛積滿八脈好不容易突破了品級修士的時候,李承乾在想着什麽?
在想着你苦木這時候估計還在内氣凝練掙紮着吧,你忽地笑恐怕連苦木都不如吧,我,我已經成爲了品級修士了,待得我出關之後,你們這些家夥應該也在國内闖出了不小的名聲了吧?
那就讓我踩着你們的名聲上位,成爲那第一潛龍,我将接替劍聖的名号,替風王爺爺繼續鎮壓着你們諸國。
現實,現實如此殘酷。
李承乾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隻手掌拿起了那放在椅子邊的鐵劍,像是發瘋了一樣瘋狂的揮舞着鐵劍滿大殿亂砍亂劈。
這肆無忌憚的消耗着李承乾體内的内力,附身到那鐵劍上面了之後劈出來的一道接着一道的劍氣,砸向了大殿裏面各處地方。
從大殿之中傳出來的響聲,響徹了小半座皇城。
還沒走多遠的風不平與鐵箭禅師聽到了這響聲之後,沒費多大功夫就明白了這聲音的來源處。
鐵箭禅師欲言又止,風不平一隻手搭在了鐵箭禅師的肩膀上,對着鐵箭禅師嚴肅的說道
“承乾他要是心性如此不堪,這般打擊都接受不了的話,那你還何苦想着讓他度過日後的重重苦難呢?你我這般的修士,到了今日這般的地步何嘗不是經曆了萬般苦難才到達的這般田地,承乾啊,要是熬不過這一關,那麽他以後還是當個閑散王爺算了。”
鐵箭禅師聽着風不平說的這話,便不做聲了,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風不平說的沒錯,李承乾現在隻不過是落後了些許修爲罷了,他的天賦還在,隻要他能接受的了現如今的這般現實,拾起來那自信之後,李承乾還是很有機會重新追趕上苦木他們的腳步的。
這樣想明白了之後,鐵箭禅師與風不平二人又繼續了出城的腳步。
哦,你說萬一那大殿被李承乾砍的不像樣了怎麽辦?還是說萬一李承乾傷了什麽人怎麽辦?
拜托,李承乾那可是離帝的二皇子,還是諸位皇子裏面最受寵的一個,從小就被離帝寄予了不小的厚望,自己的寶貝兒子就算是把那個宮殿給燒毀了又有如何?
就算是砍傷了什麽路過的太監宮女了,那又咋了,反正都是自己家的,按照離帝的手段的話,就算是知道了這件事,也隻會一笑而過。
再說了,皇宮裏面最不缺的就是高手,就李承乾現在鬧出來的這動靜,那些供奉們肯定老早就發現了,有那群供奉們看着,李承乾也傷不到什麽人。
這二人想得沒錯,其實早在風不平考較李承乾現如今修爲的時候,那群皇室供奉們就來到了那大殿外的各處守着了,雖說這群供奉們不敢對風不平下手,而且他們也沒有理由對風不平下手。
但是總歸要來好好守着,省的有什麽不長眼的奴才們闖到了這裏,驚擾了二皇子殿下和劍聖大人。
哦對,後面還來了個鐵箭禅師。
所以嘛,在李承乾開始亂砍亂砸的時候,這群供奉們就開始驅趕了那些将要路過這裏的太監宮女們。
過了一陣子,聽大殿裏面沒有再傳出來聲響的時候,供奉們估摸着二皇子殿下應該此時也消了氣,于是就去請離帝前來這裏了。
畢竟,接下來的事情,他們這群供奉不好插手,省的還在二皇子殿下心頭落下了一個不好。
在離帝進入了這大殿的時候,那映入眼簾的瘡痍以及滿地的碎渣,和躺在那椅子上氣喘籲籲的李承乾,無不都在向他訴說着,自己這寶貝兒子發洩的差不多了。
“承乾,你,如何了?”
離帝身後的貼身太監連忙搬來一張椅子讓離帝坐下,離帝坐下了之後,雙目緊緊的盯着李承乾。
自己的這寶貝兒子今日上午才剛剛出關,這才下午就變成了這副模樣,說實話,離帝還蒙在鼓裏。
“父皇,兒臣,兒臣與劍聖大人交過手了。”
李承乾自嘲的笑了一聲,現在的他心情可真是糟透了。
“皇叔啊,承乾你與他老人家交手,輸是必然的,何必如此作态呢?”
離帝眉頭一縮,他一上午都在忙着批閱政事,風不平入宮的事他也是現在從李承乾口中說出才得知。
“劍聖大人他,與兒臣說了苦木他們如今的實力...”
果不其然
離帝苦澀的笑了一聲,果然是因爲這件事。
說起這件事,離帝到了如今也是挺後悔的,當時大費周章請來的那些所謂劍道大師給自己這寶貝兒子教授劍道,結果苦修了幾年,與那苦木的差距反而拉的越來越大了。
是,苦木的師傅是劍聖風不平,現如今的劍道第一人,你們比不過他離帝自然是知道的。
不過差距拉的如此之大,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那些庸師們,現在也被離帝一聲令下,統統拉入了錦衣衛大牢裏受盡嚴刑了。
離帝雖說在修煉這條道上沒什麽可說的,基本上離帝在修煉上的天賦跟正常人差不了多少,到了他現在這般的年紀,也才不過是内氣凝練而已。
但是這并不妨礙離帝明白修士之間的差距。
自己的這寶貝兒子,那當初展現的天賦可是壓根就不亞于苦木的。
現在呢?
苦木年少成名,在大陸上都有些名聲,史上最年輕的劍道大成修士,兩劍敗忽地笑。
這些光環加身的苦木,單論天賦的話,跟自己這寶貝兒子可是沒差的。
就是因爲那些庸人們,自己的寶貝兒子現如今都快要沒入凡塵之中了。
這些打擊,也難怪李承乾性情突然暴躁了起來。
更别提,離帝從始至終都知道自己這寶貝兒子閉關的目的是什麽了。
還不是爲了那第一潛龍的位置。
可是現如今呢?
李承乾連登上潛龍榜末位都有快要差點意思了,還拿什麽跟苦木争奪第一潛龍的位置。
如果猜得不錯的話,此次苦木從東巽執行任務歸來之後,皇叔便會松口讓本家人将第一潛龍的頭銜授予苦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