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倒是我眼拙了。”
申包胥從失落之中晃過神來,看着手執鐵劍立于一方的苦木,不禁的苦笑一聲,扭頭看了一眼那槍頭沒入地闆了的長槍,自己這倒是弄巧成拙了。
台下的忽校尉見此情形,随即招呼着身旁的士卒準備再給申包胥取來一把長槍的時候,隻見申包胥對着忽校尉搖了搖頭,而後手掌一拍,硬生生的将那長槍拍成兩端,而後腳掌一踩,便将那沒入地闆的槍頭與槍身分離。
兩隻手掌上各自握着一根半截沒了槍頭的槍身,這倒也讓苦木眼前爲之一亮。
申包胥這家夥,這是要給自己耍一手棍棒之術?
有意思,這時候要是認輸了的話,确實也讓我對你的評價不得不有些貶低。
苦木那冷若冰山的面容難得的露出了一抹喜色,他就怕面前的這申包胥因爲兵器的原因而向自己認了個栽,自己可還沒有打的盡興,好不容易遇到了這麽一個可以稱得上是對手的對手,不好好打上一場,怎麽對得起自己大老遠的從南離跑來東巽呢?
苦木劍芒一閃
待得台下衆人再一眨眼的時候,隻見那處地方苦木已是消失不見,台下衆人正是尋找着苦木身影的時候,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衆人的眼神便随着那人的指向一看,苦木竟是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距離申包胥不到三丈遠的地方。
手中鐵劍一挑,苦木手腕一轉,身形再度一閃,下一秒之後,苦木再度出現在了申包胥的身側,一劍挑去,直指申包胥的左臂。
申包胥雙手木棍連忙結十,雙眼死死的盯着苦木的動作,體内的内力源源不斷的激蕩而出。
對待着這麽一個實力與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怎能有任何掉以輕心的失誤出現?!
鐵劍對木棍,苦木毫無疑問的在這一次的交鋒之中占據了上風。
一記挑劍,申包胥手中的那兩隻木棍雖然及時的附上了他的内力,屬性自然有所提高,但材質的差距,苦木又不是什麽蠢貨,體内内力也早就分去些許到了手中鐵劍之上。
一劍過後,兩截木棍雖說結出十字防禦,可還是不敵,最終被又砍成了兩截,掉落在了地上。
挑劍之後,苦木身形一躍,再度轉換了身位,換了身位之後,仗着自己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優勢,趁着申包胥還沒有反應過來,苦木再度揮舞着鐵劍對着申包胥接連刺出數十劍。
數十道劍花刺出,申包胥這才反應了過來,可劍花已到了他的身前,申包胥瞅準了其中的一處漏洞,手中那已經又短了一截的木棍用力的扔去,而後申包胥手掌暗自用力,加速着調動着自己體内的内力,用力的激蕩着自己體内的内力,形成了一道内力防禦屏障。
既然無法躲避,那我便硬抗下你這一招,黃楝,不論你這個人到底怎樣,我申包胥,今日記住你了!
劍花碰撞到了那内力屏障之上的時候,傳出了一陣接着一陣的劇烈響聲。
兩者碰撞而發出的沖擊波,悍然的傳向四周。
好在齊無恨反應及時,與忽校尉聯手組出了内力屏障,這才有驚無險的擋住了這道台上二人交手帶來的沖擊波。
要是沒有這一手的話,鬼知道這麽一道沖擊波會對于那些圍觀的士卒帶來什麽樣的傷害。
這就是,苦木你真實的實力嗎?
齊無恨苦澀的意味浮上了心頭,光是二人交手的餘威,都需要他認真對待才可以抵擋住,這,這就是第一潛龍之間的交手嗎?
我這條潛龍,倒是有些像那坐井觀天一樣的家夥一般,呵,苦木啊苦木,我跟你之間的距離,倒是被你這家夥拉的越來越遠了,原本以爲你這家夥所謂的第一潛龍有力争奪選手的聲勢隻不過是吹噓出來的,比我強不了多少,現在啊,你這家夥,以前壓根就沒有把我當成過同等等級的對手對吧?
忽地笑,我現在很好奇你當初是怎麽做到可以讓這般修爲的苦木都重傷。
但是緊接着,又一個疑問浮上了齊無恨的心頭。
那就是爲什麽這般實力的苦木,還成爲不了他南離的第一潛龍?
你告訴我這他娘的南離這一輩裏面還有誰可以跟這個怪物交手?
艾嵩?放狗屁吧,艾嵩那家夥雖然我不知道他現在修爲是個什麽地步,但是總之不會比忽地笑強多少就是了。
南離三大劍,呵呵,缺了一個苦木我倒要看看青檀那丫頭和艾嵩還有什麽臉皮舔着臉敢擔着這麽一個稱号。
根據着齊無恨錦衣衛所掌握着的情報來看,苦木之所以沒有成爲南離第一潛龍的原因,正是因爲他師傅,也就是南離守護神的劍聖風不平的意思。
說是什麽風不平覺得南離年輕一代裏面苦木并不能算是獨領風騷,還是有很多小家夥可以與苦木交手的。
但是,齊無恨真的是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來,南離這一代裏面還有那個家夥可以跟苦木當對手的?
拜托,這他媽壓根就不可能的好不好。
南離皇室?
嗯,大皇子的修爲确實讓我有些看不透,但是也不可能強到與苦木是一個等級的吧?
不對,按理說的話,當初在平輿任家的時候,我就曾經在任家老宅裏面感受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當時自己一度以爲那是任家的一些老怪物對于自己幾人的到來表示不歡迎才顯露出來的敵意,現在自己再細細想想的話,那抹危險的氣息,不像是那些老一輩的家夥散發而出的,那不帶任何掩飾的殺意,明顯隻有未經世事的年輕人才會這樣的。
難不成,任家這一代裏面,還藏着一張底牌?
而與此同時,那忽校尉的反應才是更加真實。
他到現在了才反應過來,原來台上這個叫做黃楝的家夥,實力才是這二人裏面最深不可測的,與黃楝相比,他的這位師兄齊不棄就不由得落了下風。
自家軍主申包胥的實力有多麽強大,自己是有親身體會的,尤其是申包胥那還是他們東巽潛龍榜上面的第一潛龍,并且這第一潛龍的地位穩如磐石,哪怕是第二以及第三潛龍一起上與申包胥對打的話,申包胥都會遊刃有餘的擊敗這兩位潛龍。
可是這麽一個強大無比還前途無限的軍主,現在卻在與一位民間修士的交手之中,好似是被那黃楝占據了上風?
而至于那些原先在台下圍觀叫喊着的士卒們,在見到了自家軍主被搞得連兵器都被毀了之後的樣子,也頓時偃旗息鼓,不再作聲了。
至于擂台之上
劍花與内力屏障的碰撞,同樣的,除了那餘威散去,還閃過了一道強烈的白芒,震爍着周遭十丈距離的所有人眼中。
這玩意齊無恨和忽校尉可沒有什麽法子,隻能遮住了自己的雙眸,這道白芒實在是刺眼的很。
而感覺到了白芒的褪去,齊無恨緩緩的放下了遮住了自己雙眸的手掌,重新看向了擂台上面,想要看看擂台上面這兩個家夥現如今的情形。
隻見苦木仍舊站在原地不動,神色如往常一樣冰冷無情,手上握着的那柄鐵劍,劍身上面出現了好幾道裂痕,但是那劍尖之上,卻向着地闆滴落着血滴。
齊無恨擦了擦自己的雙眼,仔仔細細的看着苦木,确認了苦木身上并沒有什麽傷勢之後,齊無恨下意識的扭頭看向了忽校尉。
忽校尉也在同一時間注意到了這個,但是與齊無恨下意識的看向自己不同,忽校尉急切的眼神連忙轉向擂台的其他地方,尋找着申包胥的身影。
最終,忽校尉在擂台的角落處看見了申包胥的身影。
申包胥整個人半蹲着正在那角落,整個人不停的喘着粗氣,手中的那木棍也早在剛剛的交鋒之中化爲了碎屑,随風飄走了。
身子稍微一動,申包胥便下意識的呲牙咧嘴,這時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肩膀上面,在剛剛面對着苦木攻勢的那時,被苦木用鐵劍劃開了一道口子。
好在傷口不深,而且也沒有傷到要害,并沒有什麽大事。
不過,這麽一來的話,這次交手,自己倒是徹徹底底的落了一個下風。
黃楝嗎?
有意思,有意思。
申包胥一隻手掌捂着那手上的肩膀,體内内力順着體内的經脈開始修複縫合起了自己的那道傷口,雖然自己如今的這般修爲還做不到内力治療傷口的地步,但是壓制住傷口的擴大,減緩痛楚,倒是可以做得到的。
踉跄着站穩了身子之後,申包胥看向苦木的雙眸之中帶上了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二人對視良久,最後申包胥撇了撇嘴,道
“這次交手,我輸了。”
擂台下面的衆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先是楞了一楞,過了一陣子之後,這才轟然作響。
自家軍主居然輸了?
這個叫做黃楝的新同僚,看起來很有本事的啊,就連自家軍主都打不過他,這實在是,實在是太讓人難以置信了,還有就是這場戰鬥,看的也實在是太過瘾了。
申包胥盯着苦木了許久,最後又說了一句話。
“下次交手的時候,我會拿我的武器與你交手。”
“如你所願。”
苦木不冷不熱的回答道。
申包胥輕笑了一聲,最後人群消散,申包胥跟個沒事人一樣的跳下擂台,跟着忽校尉也離開了。
原先還熱鬧非凡的擂台,此時,也隻剩下了苦木以及台下的齊無恨二人了。
苦木跳下了擂台,也跟着齊無恨,二人回了忽校尉給他二人安排的私人營帳之中。
待得進入了那營帳之後,苦木才倒吸了一口冷氣,最終在齊無恨瞪大了雙眼的情況下,從自己的腰間拔出了一根長達七八寸長的細針。
拔出了這支細針之後,苦木整個人就跟被抽出了元氣一般,頓時虛弱了下來。
将細針遞給了齊無恨,苦木一隻手掌撐着自己的腦袋,他屬實是感覺到了現在有些頭昏暈眩的感覺。
齊無恨拿着這支細針,細細端詳着,沒一陣子,語氣便變得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玩意,我記得不錯的話,應該就是天羅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