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木一行人自打那日遭遇到了意外之後,一行人的路程就變得緩慢了起來,反正這幾日裏周王爺也給他們傳過信封,周王爺在信裏跟他們說路程不用趕得太急。
他那邊已經陸續集結了差不多七八千的民兵了,從工部那裏要來的那條流水線也将那批軍備鍛造的差不多了,已經在送往商州的路上了。
這樣看來的話周王爺這時候手上就握着差不多兩萬左右的士卒,雖然還是有些不足,但是周王爺的意思是,讓他們放慢自己的速度,遲上幾日再進入東巽國内。
而在信中周王爺也簡單的解釋了原因,原來是周王爺早在年輕的時候就聽聞過東巽國那些蔔卦之術的神奇之處,所以就怕苦木他們幾個這麽操之過急的從南離趕到東巽的事情,恐怕會被東巽國的那些蔔卦師給算出來,這樣的話對于戰局就不是很好了。
雖然苦木本人覺得周王爺這個擔心有些太過于多餘了,但最終還是決定聽從了周王爺的意思。
反正穩妥一點就好,現在看來周王爺那裏的情況有了些好轉,自己一行人就跟正常的難民一樣跑去東巽國内也行,這樣也顯得正常一些。
另外一點就是周王爺還在信中給他們布置了第一個此行的任務。
那就是讓苦木他們抵達東巽之後,就事先查詢一下此次東巽國一方負責此戰的最高統帥是誰,并且将那個人的個人信息能搞到多少就搞到多少。
雖說東巽國在軍事統帥這一點上一直是東巽的短項,但周敦頤可不是那種對于自身實力盲目自信的自大之人,畢竟此戰東巽的軍力可是遠超過他手上這些爛牌的,兩軍還沒接觸,他還是想先了解到東巽那個統帥的信息比較好。
從那個家夥的手上下手布局,此戰應該會赢得輕松一些。
對,沒錯,就是輕松一些,雖然周敦頤沒有那麽自大,但是他對于自己能不能打赢東巽的信念一直都是可以獲勝的,壓根就沒想過自己會敗。
周敦頤自己覺得此戰的結局無非就是兩種。
第一就是自己找到東巽統帥的破綻,如同之前那次金陵城外大破諸國聯軍一樣,以自身損失最低的情況下,一戰殲滅東巽的力量。
至于第二種,那就是對面的那個家夥周敦頤找不到什麽破綻,先行防守,而後在慢慢布局,最後自己手下的這些軍隊大幅度損失之後,血戰險勝東巽。
周敦頤一直都是傾向于自己達成第一個結局,因爲那樣的話自己就可以在解決掉東巽之後就整理軍隊直接開赴前往西部戰區,跟白家老帥會一會那黑袍聖君的厲害。
黑袍聖君的戰績,跟他可是相差無幾的,近乎是一個模子裏面刻出來的。
首先二人都是一戰成名,而後二人的成名戰役都是在上一次的諸國聯軍讨伐南離的戰役之中,二人唯一的遺憾恐怕就是那次戰役二人沒有對上吧。
雖然事後黑袍聖君也被冠以西坤軍神的稱号,但是沒多久就傳出消息黑袍聖君死在了風不平的劍下。
時隔十年,黑袍聖君又出現在了西坤國,并且剛一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之中就是負責了西坤國對于南離的戰役統帥。
周敦頤可是從内心深處就非常渴望跟這個家夥交手,并且在兩軍對壘的時候,擊敗這個家夥,讓世人知道知道,自己才是這個時代的軍神。
苦木劍眉一挑,他們昨日夜晚才剛剛進入到了東巽國的九江郡之内,他們一行人在這一路上就發現了東巽國對于這次戰役的熱情未免有些太過于高漲了。
按照金陵得到的消息來看,東巽國決定參與進去這場戰役的日子距離現在不過才剛剛過去一個月而已。
可是這動員速度,未免有些太快了吧。
九江郡那可不是東巽國臨近南離的郡縣啊,可是這時候的九江郡一路上可是到處都變得有些清冷了起來,街道上的百姓也少了很多。
自己這幾日一路上見到的最多的也不是那些來往貿易的商隊,而是一輛又一輛的押解糧草的軍隊。
此事定有蹊跷!
苦木看了一眼忽地笑,隻見忽地笑此時也看着他,眼神凝重,看來忽地笑也是發覺到了這一點的不對勁。
于是忽地笑湊到苦木跟前,對着苦木小聲的詢問道
“你有沒有什麽看法?東巽國的地理位置可不是中原諸國的那樣一大半都是平原來着,他們押解糧草的速度絕對不可能有那麽塊。”
苦木神情難看的點了點頭,遂即思索了起來,眼神一瞥看向了窗外。
他們昨日才來到了九江郡的郡治縣城找了一處客棧住了下來,并且自己也早就讓忽地笑去搞一份東巽國的地圖來。
想到這裏,苦木向着忽地笑勾了勾手,道
“地圖呢?攤開放在桌上。”
忽地笑連忙起身走到已經倒在床上打着呼噜的黑十三身旁的行李之中翻了一會兒,最後沒過多久從那裏面拿出來了一份地圖,小心翼翼的攤開放在桌上之後,雙手哈了口氣,對着苦木回應道
“這東巽的天氣可真是冷得出奇,給,這地圖也是我前幾天從東巽國的一個縣衙裏面偷出來的,上面的刻度和地理應該挺準确的,你來看看,他們東巽國這速度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苦木聽到忽地笑是從縣衙裏面偷出來的地圖之後,白了一眼這個家夥。
這家夥可真是會找地方偷地圖,自己這幾個人本來就是南離派來刺探軍情的奸細,按照正常思維來說進了東巽之後都得要多低調有多低調,這家夥可好,直接就去縣衙偷了一份地圖出來,真是生怕人家不知道還是咋的?
但是雖然心裏這麽想着,苦木覺得忽地笑既然敢從縣衙裏面偷出來一份地圖,那肯定會做了一些後手,這家夥還沒那麽笨。
所以苦木伸出手指在地圖上比劃了一陣子之後,面色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
“據往年錦衣衛在東巽國的情報所傳來的消息來看,東巽國的糧草一般都是在每一年的年末統一押送去往東巽國的京都成都城安置,各地除了一些邊境郡城以外都是隻留着約莫兩年左右的存糧,這次東巽國發動戰役的話,應該是不會從那些郡縣裏面調動糧草的,因爲路途坎坷,而且他們的時間充裕,也沒必要從那裏調動糧草,所以這麽看來的話,他們這些糧草押解隊伍的源頭應該就是成都城了沒錯。”
忽地笑聽着苦木說了這些話之後,手掌放在下巴上揉捏着,想了一會之後疑惑的繼續問道
“呐呐呐,成都城距離東巽與我南離的邊境郡縣應該有千裏之遠吧?這件事如果是一個月前決定的話,就東巽國這彎彎繞繞的路途,一個月的時間絕對不可能會送到九江郡這裏,絕對不可能。”
苦木也覺得忽地笑說的沒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于是乎二人就開始了思索,爲什麽東巽國此次的速度會快的這麽匪夷所思,即便是他們南離此時調往兩地戰場的糧草應該也隻是快到了吧,而且南離的糧草都是就近調撥的,他東巽是怎麽做到這麽快的?“
而一旁被二人晾在一旁許久的周不疑咂咂嘴,嘁了一聲之後,有些瞧不起二人的智商,腦袋趴在桌子上,對着二人說道
“你們兩個是不是傻,東巽從臨近戰場的郡縣調動糧草先送過去不行嗎?反正事後隻需要從成都城調的糧草調到那些郡縣不就行了。”
“對啊”
忽地笑一拍手
自己怎麽變得腦子有些不靈活了起來,自己以往不是挺精明的嗎?
怎麽現在連一個小屁孩能想明白的事自己跟苦木兩個家夥卻沒有想到。
啧啧啧
估計是跟黑十三那個憨貨呆久了,被他傳染上了傻氣,不然自己的腦子怎麽會想不明白這件事呢?
而一旁的苦木,有些好笑的看着忽地笑這滑稽小醜的作态,毫不留情的就點破說道
“可是錦衣衛去年的情報可是說過,東巽國去年邊境幾個郡縣都發生了水災,莊稼都毀于一旦,一年近乎都沒有什麽收成,要不是後來成都城的那些蔔卦師事先就蔔卦出來了災禍,早早的就從成都城的糧草庫之中調撥出來了一批糧草連夜送往那幾個郡縣的話,恐怕那幾個郡縣老早就毀了,這幾個郡縣今年哪裏還有什麽餘糧,忽地笑啊,你個執金司的人怎麽消息還不如錦衣衛靈通?”
一旁剛剛推門進入房間的齊無恨聽到這話,頓時一樂,雖然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關于嘲諷忽地笑這件事他還是舉雙手贊成的。
于是乎,齊無恨一臉嘲諷的瞧着忽地笑,雖然沒出聲,但是那臉上的表情,卻看的忽地笑氣的有些牙癢癢。
待得周不疑跟齊無恨解釋完了剛剛的那些事之後,齊無恨一拍大腿,坐到了椅子上,有些得意的瞧了一眼忽地笑,看着忽地笑的臉色都變得鐵青了起來,齊無恨這才開口說道
“别想那麽多了,我剛從我們錦衣衛在東巽情報局在九江郡的一個聯絡點回來,關于你們說的這些無關大局的事,那些家夥老早就跟我解釋過了,别想太多了,東巽這次調動的糧草來源确實是成都城,隻不過是他們早在要與西坤國結盟之前就有意對我南離開戰的意思罷了。”
苦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最近想的确實也是有點多了,老是想一些有的沒的,确實,這個事情沒什麽可想的,反正自己一行人先完成周王爺布置的任務再說。
于是乎,苦木看向齊無恨。
齊無恨嘴角微微上揚,頗爲自豪的從自己懷裏掏出來了一張紙條,随意的丢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