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商談完之後已經是了傍晚,忽地笑滿臉歡喜的跟着苦木一起回到了原處。
帶着呆在原地照顧周不疑的黑十三,一行人在忽地笑的重新帶領之下沒過一會兒就來到了一座老宅跟前。
這座老宅的周遭街道已經有些荒涼,路上除了他們幾個人之外再無一個行人。
忽地笑一路小跑到了老宅大門口,伸出手掌用指間輕輕的敲了三下門。
沒一會兒,這座老宅的大門就吱呀了一聲,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忽地笑看到宅門内那熟悉的面容,面露微笑,和善的對着那孩童輕聲問道
“小不點兒,任爺爺歇息了嗎?”
那被忽地笑稱作小不點的孩子擡頭看見了忽地笑之後,咧開了小嘴,嬉笑的回答道
“笑哥哥你來了啊,爺爺他剛剛用完晚膳,正在佛堂裏面祈福呢,我這就帶你過去,爺爺他見到你來拜訪他肯定會很開心的。”
說着,這小孩子用他嬌小的手牽着忽地笑就要往裏面走。
“哎哎哎,小不點兒,門外還有人呢。”
忽地笑頓時感覺哭笑不得,這小不點兒幾年沒見了還是這麽莽撞,見到自己就成什麽樣了,苦木他們幾個還在外面等着自己呢。
小孩扭臉,胖乎乎的小臉嘟起了嘴,側頭看了一眼門外的那幾個家夥。
嗯,那個大哥哥看着好冷漠的感覺,看着好像不是好惹的,腰間的那柄劍看着好帥啊,不過跟笑哥哥比起來還是差了那麽一點點。
哎,那個大個子的身材也太壯實了吧,就連阿牛也沒他那麽壯實吧,不過這個大個子看起來還是挺憨厚的,應該是個好接觸的人。
咦,那個大個子身上怎麽還背着一個跟我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呀,真是的,居然還睡起來了覺,哈喇子都流出來了,真是惡心。
小孩子打量了一番門外的這三個家夥之後,擡起頭一臉童真的詢問着忽地笑說道
“笑哥哥,他們是誰呀,爺爺他不喜歡讓陌生人來家裏面的。”
忽地笑伸出手掌輕輕撫摸着小孩的腦袋瓜子,溫柔的向他解釋道
“哦,他們啊,他們也是來拜訪任爺爺的,他們的身份到時候見了任爺爺之後我會跟任爺爺說的,倒是你,還不快讓他們進來?”
忽地笑佯怒笑着說道
“還不快去?”
小孩子聽話的哦了一聲,邁着自己小小的步子走到門前,對着門外的三人稚嫩的喊道
“進來吧進來吧。”
苦木三人這才走進了老宅内,而就在三人經過大門的時候,門框處閃過一絲微弱的亮光,不過卻好像沒有發生什麽事,三人就正正常常的走了進來。
苦木雙眼微眯,難怪剛剛忽地笑在門口的時候小聲對着自己說讓自己不要輕易靠近大門,除非是老宅裏面的人同意了讓他們進來,他們才可以進來。
那個東西,苦木瞧了一眼那門框,應該是一種罕見的護宅陣法吧。
“走吧小不點兒,帶我們去拜訪任爺爺吧。”
忽地笑見他們幾人安然無恙的走了進來之後松了一口氣,遂裝作無事的對着那小孩說道。
小孩子不以爲然的點了點頭,這次的他沒有牽住忽地笑的手掌,隻是自顧自的向着一處地方走去。
衆人随着小孩子慢慢走到了一處屋門外,小孩子走上前去輕輕叩了叩門,稚嫩的聲音對着屋内小聲請示道
“爺爺,笑哥哥他帶着幾個人來拜訪您了。”
沒一會兒,隻聽從屋内慢悠悠的傳出來了一聲沙啞的嗓門回應道
“笑兒麽,那就讓他們進來吧。”
小孩子退到一旁,低下了頭,忽地笑見狀對着身旁的苦木點了點頭,一行人走到了門前,小心翼翼的推開了房門,陸續走了進去,在最後的黑十三也走進去了之後,那屋外的小孩這才走到門前,從外面将屋門關了起來。
這間佛堂之内的裝置在衆人進來之後的第一反應感受到的隻有一個感覺。
那就是太過于普通了,衆人都原以爲任家作爲一個傳承千年之久的豪門大家,其家族财富肯定不會差到哪去,可是自從進入了這任家老宅之後,就仿佛是進入到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宅子一般,沒有考究的裝置,也沒有華麗的裝潢,更沒有那些名貴的玩意,即便是這佛堂裏面,也隻是放了幾尊青銅鍛造的佛像,擺了一個蒲團而已,其它再無任何東西。
空蕩蕩的佛堂之内,衆人眼前隻有那盤坐在蒲團上念念有詞的老頭子一人。
過了許久,佛堂裏面傳出的聲音依舊隻有那老者念叨的佛經,苦木用手搗了搗忽地笑,忽地笑深吸一口氣,這才開口打破平靜的說道
“任爺爺,笑兒來拜訪您了。”
“嗯...”
任爺爺嗯了一聲之後,慢慢的轉動了身下的蒲團,這才面向了衆人,他先是欣慰的看了一眼忽地笑之後,笑了笑,而後陸續看到了苦木,黑十三以及剛剛被黑十三叫醒還在犯迷糊的周不疑之後,任爺爺的臉色變得就有些不友善了。
“任爺爺,笑兒這就跟你說說這幾位是誰。”
“不必了,老朽還是認得出來的。”
忽地笑剛想向任爺爺解釋苦木幾人的身份和來這裏的原因時,任爺爺則是毫不留情的打斷了他,先是捋了捋自己的胡須,一臉不屑的說道
“風不平的二徒弟苦木,周王的世子周不疑,還有那個羽林騎出身的家夥,叫黑十三,老朽都沒記錯吧?”
周不疑還沒迷糊過來,隻聽見了任爺爺的後半句話,連忙向着任爺爺伸了一個大拇指,佩服的說道
“爺爺您可真是好記性,說的一點都沒錯。”
任爺爺仿佛被周不疑逗笑了一樣,輕笑了一聲,心中暗道周敦頤唯一的兒子怎麽看起來有些傻傻的,這孩子身上究竟哪裏随了那南離虎帥周敦頤的性子?
忽地笑見周不疑這麽冒失,連忙咳嗽了一聲,把周不疑拽到了自己身後,随後拱手作輯向着任爺爺賠罪道
“任爺爺您别跟小孩子一般見識,這小崽子剛剛睡醒,還在犯迷糊,說出來的話不中聽了任爺爺可千萬别往心裏去。”
說完這話之後,忽地笑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後的周不疑,搞得周不疑腦瓜子一翁。
自己做錯了什麽嗎?誇一誇這個老頭子有什麽值得讓人大題小作的嗎?
“呵呵呵,周敦頤的小子,我不至于跟他計較這麽多,說說吧,你們幾個人怎麽突然來了我任家?笑兒,别說什麽拜訪,你任爺爺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是不是拜訪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真是糟了
忽地笑心中暗暗說道
自己這一行人今日可是突然來了任家老宅,而且自己這一行人突然改道來了這平輿縣可是前日才決定的,任爺爺他是怎麽看出來的?
還有就是自己這一行人的身份居然被任爺爺給一陣見血的一一點出,毫無錯誤,苦木被任爺爺認出來的話,自己倒覺得沒什麽不對的,畢竟苦木的名聲在外,任爺爺認識他的長相還是很正常的,至于周不疑這個小崽子,因爲他老爹周王爺的關系,任爺爺認識他的話,也勉勉強強說得通。
可是關鍵就在了這黑十三身上了,這黑十三按理說就是羽林騎之中一個平平奇奇的一員而已,就算是羽林騎之中的人再怎麽優秀,任爺爺他們這種身份的人怎麽可能會專門的記住某一個人,而且黑十三這家夥也是前一陣子才加入他們一行人的,按理說隻有當時的那幾十個羽林騎和自己這幾個人知道才對來着,任爺爺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這種種的可疑之處聯系到一起之後,忽地笑頓時被吓得一身冷汗,如果說任爺爺知道自己這幾個人的身份的話,也就是說自己這一行人來任家的目的,任爺爺可能現在心裏也早就知道的明明白白的了。
忽地笑的氣息此時都被吓得有些不穩定了起來,一旁的苦木也是開始警惕了起來,他也早已發現了這一點的不對勁。
而一刹那之後,忽地笑感覺自己的背上有一隻手掌搭了上去,自己的氣息在那隻手掌搭上自己的背上之後,竟然莫名其妙的恢複正常了起來,忽地笑原以爲是苦木的手掌,正要回頭感謝這家夥這時候沒有拆自己的台,可是他卻看到一旁苦木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
忽地笑再一瞥那蒲團,原本盤坐在那上面的任爺爺此時竟然不見了。
等等
忽地笑腦袋僵硬的轉了個頭,任爺爺不知道何時居然出現在了自己背後,自己背上的那隻手掌,就是任爺爺的。
任爺爺感覺到了忽地笑氣息變化正常,就拿開了自己的手掌,病怏怏的走到衆人面前,那渾濁的雙眸不知在瞧着誰,隻聽見他說道
“正如笑兒你心中所想,你們來這兒的目的老朽也早就知道了,至于老朽是如何知曉的,這件事你們幾個小孩子就不用在想下去了,我們這種人自有一些巧妙的小手段。”
忽地笑此刻從任爺爺身上沒有感受到之前那股惡意之後,頓時松了一口氣,剛剛他可是吓壞了,任爺爺的修爲他師傅可是都曾誇贊不已的,自己可不想這麽莫名其妙的就惹了這麽一個可以一掌拍死自己的人生氣。
還好還好,既然任爺爺的面色緩和了下來,一切就都好說好說。
見任爺爺沒有什麽惡意,忽地笑正要開口讨要拓本。
“風不平那個老家夥,想這麽容易的就從老頭子這兒拿到寶典的拓本,那個老家夥可真是想的怪美,我們任家傳世是幾十代了,這寶典也從未外借過,哪怕是拓本也是一樣,他風不平居然想這麽輕松的就從老頭子我這兒拿到?”
雖然話是這麽說,可是此時即便是連周不疑也從任爺爺的口中聽出來了一絲不滿,而且隻有不滿。
看來此事應該是穩了。
忽地笑暗暗的握了握拳頭,遂獻媚的恭維着任爺爺說道
“任爺爺你哪可能會跟劍聖他老人家計較這些事嘛,再說劍聖他老人家要的隻是拓本,而且劍聖他老人家也不是白要這拓本的不是。”
說着,忽地笑對着苦木擠眉弄眼,苦木立馬就懂了意思,接着話茬繼續說道
“家師曾告知在下,如若向任家老族長讨要寶典拓本之時不順利的話,家師曾授權在下,可以向任家老族長提供一些有利于任家的便利。”
任爺爺忽地出現在了苦木的面前,盯着苦木,急聲問道
“便利?什麽便利?”
苦木低着頭拱手作輯回答道
“家師承諾,如若任家老族長願意将寶典拓本贈于我們的話,家師可以上書陛下,打開對于任家的圈禁,并且将平輿縣賜予老族長爲老族長的封地。”
“此言當真?”
任爺爺面色大變,即便是常年見慣大風大浪的他,在聽到這話之後,也是不由得震驚了起來。
苦木點了點頭,補充說道
“且家師承諾,朝廷将不再限制任家人擔任朝廷官員的限制,并且也會允許任家人參與科考考取功名,如平常人家一般。”
任爺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雙手背立,緩緩走到佛堂的窗前,那對老目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麽。
不過可以看出來的是,任爺爺動心了,不出意外的話,這體修寶典的拓本,他們應該是可以拿到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