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七日,今天又到了周不疑收拾收拾準備去宮中上書房陪伴皇子們學習的日子了。
換上一身前些日子從浣衣閣定制的衣服,早早的起身洗漱打扮,周不疑穿戴完畢後便來到了前廳吃早飯。
看着空空的主座,周不疑扭頭問了一聲身旁伺候的婢女道
“我爹呢?今天應該沒有朝會吧?不是說好的今日他帶我入宮嗎?”
那婢女給周不疑盛了一碗粥之後,恭敬的回答道
“老爺他今天一大早就被陛下傳喚,那時少爺您還在熟睡,老爺吩咐我們不必叫醒少爺您,讓少爺您今日自己個入宮去上書房。”
說罷,婢女從一旁的抽屜之中取出來了一塊周王府的令牌,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飯桌上,繼續說道
“這是老爺留給少爺您的牌子,憑這個牌子就可入宮。”
周不疑不知所謂的嘁了一聲,一邊喝着粥,一邊把那令牌塞入自己懷裏,心中暗暗埋怨着自家老爹今天居然沒有帶着自己一起去上書房。
随意的喝了碗粥,吃了幾個小籠包之後,周不疑滿意的打了個飽嗝,從一旁接過早已由婢女準備好的毛巾,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在婢女的幫助下再給他戴上了發冠,腰間别上了一塊玉佩之後,遠遠看去,這才像是個富家少爺。
周不疑站在鏡子旁照了照鏡子,看着鏡子中這個少年,不禁有些自戀。
而一旁的婢女打斷了自家少爺的自戀時分,提醒道
“少爺,您該出門前往上書房了,老張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了。”
周不疑聽到這話,這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前廳,邁着悠哉悠閑的步子緩緩的走向大門,如果不是因爲隔三岔五要跑去上書房陪那群皇子皇孫們聽課,就周不疑這慵懶的性子,那非得睡到日上三竿不可。
走出大門,看見馬車上收拾好一切的門房老張,周不疑利索的上了馬車,進到了裏面,老張看着自家少爺坐好了之後,也好好的盤腿坐在馬車外,對着馬兒一駕,這清晨的金陵城也開始了它本來的模樣。
在馬車上面,周不疑從懷裏掏出來了一本書,上面四個大字,無字劍譜。
這玩意還是前些天那個老頭子給自己的,說什麽自己跟他有緣,還說自己老爹跟他關系也不錯,就把這玩意給了自己。
就是可惜,這本劍譜上面也就封面寫着四個字,劍譜裏面的全都是一些畫,雖說自己不是很喜歡看那種全都是字的書,但是這玩意的畫看着總感覺有點枯燥乏味。
也不知道爲什麽那時候看着自己被那老頭子給了這本劍譜之後,姬無影那個老頭子和宮裏的那個乾公公都是一臉豔羨的表情。
說實話,在自己老爹知道自己拿到這個劍譜之後,那對自己的待遇完全就不是以前那種感覺了,現在自己老爹對自己簡直是要多嚴厲有多嚴厲,還專門給自己不知道從哪找來了一個生鏽的鐵劍。
那玩意都鏽的有味了,自己老爹還一臉你不懂的表情,還讓自己學習劍譜的時候隻能用那柄劍。
自己又不是傻子
那劍連開鋒都沒有,還不如一把切菜刀利索,自己老爹好說也是個王爺,怎麽對自己這個兒子就這麽敷衍呢。
該不會我不是親生的吧?
周不疑惡意的猜測着,自己一直問老爹娘親去哪了,怎麽還不回來,而老爹卻一直說什麽你娘親去北方省親了,真是,還真把我當傻子騙,肯定就是他厭煩娘親了,想給我找個後媽。
周不疑正給馬車上咒自己老爹的時候,隻見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老張在外面輕輕用手指叩了叩,周不疑這才知道已經到達目的地了,遂彎腰出了馬車,直接跳到了地上。
這皇宮的西側門,一直都是專門用來讓宗室王公出入的地方,周不疑這陣子去上書房的時候大多也是從這裏進去,看着那門口守着的幾個禁軍,周不疑伸手對着他們招呼着。
那幾個禁軍之中爲首的那人看見周不疑招呼自己後,一路小跑的到了周不疑跟前,點頭哈腰的說道
“小王爺來了啊,今日又是來上書房上課的嗎?”
周不疑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自己老爹留給自己的出入令牌,遞給了這個禁軍統領。
這禁軍統領接過出入令牌,簡單的看了看,确認沒什麽問題之後就還給了周不疑,而後看了看周不疑身後,遂疑惑的問道
“小王爺今日是一個人來的啊,周王爺沒陪您一起嗎?”
周不疑皺了皺眉頭,雙眸看着這禁軍統領,這禁軍統領以爲是自己多嘴,剛要賠罪,隻聽周不疑說道
“我爹他今天一大早不就被陛下叫來了皇宮,怎得,你們沒看見嗎?還是說換班了。“
禁軍統領瞪大了眼睛,低着頭對着周不疑行了一禮,認認真真的回複道
“沒有啊,今日小的和兄弟幾個人從寅時便呆在了這兒,這期間并未見到周王爺啊。”
周不疑聽到這話,手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索了一會兒,而站在他旁邊的門房老張則是開口對着自家少爺說道
“少爺,說不定老爺他今日并未從西側門入宮,您還是先去上書房吧,不然待會又要遲到了。”
周不疑撇了撇嘴,心想也是,自己老爹從哪個門進的管自己什麽事。
反觀如果自己又遲到了的話,腦海中頓時浮現出那上書房老頭子的戒尺,啧,那玩意可真是生疼。
想通了這些之後,周不疑把出入令牌放回懷裏,帶着門房老張就從西側門進了皇宮。
皇宮不讓騎馬,所以馬車就隻能放在外面了,反正自己老爹怎麽說也是個王爵,勉勉強強是個大人物,那些禁軍的人肯定是會替自己看好馬車的。
這去上書房的一路上,周不疑看着這一隊接着一隊的禁軍,頓時心感有些疑惑,向着自己身旁的門房老張詢問道
“老張,你可知道爲什麽今天這禁軍怎麽如此之多?“
門房老張搖了搖頭,他哪知道這些事,他就是一個王府看門的。
不過看着自家少爺的好奇心又上來了,門房老張生怕自家少爺待會又跑去瞎問,耽誤時間,于是乎就自告奮勇的說道
“少爺咱們先去上書房吧,待會老奴去替您問一下。”
主仆二人這才繼續了前往上書房的道路。
不過在路過一處瑤池的時候,門房老張好像突然聽到了些聲音,眼睛就随着那聲音源頭看去,結果竟然看到了幾個宮女正在那石頭後面一直盯着自家少爺,嘻笑不停,有甚者甚至還面露紅光。
見自家少爺沒有注意到這些,門房老張的雙眼怒目盯了一眼那幾個宮女,對着她們冷哼一聲,吓得那幾個宮女的腳底一滑,這才沒了影子。
真是不知尊卑,還敢妄想高攀我家少爺。
門房老張翻了個白眼,這宮裏面的這些宮女其實也算是個可憐人兒了,既要守着這諸多繁瑣的規矩,還要擔心受怕會不會被哪個貴人看不順眼給暗中處理掉。
不過即使是這樣,她們也真是沒有規矩,居然敢這麽明目張膽的盯着自家少爺。
自家少爺的身份何等尊貴,将來可是要繼承王位的,哪裏是這些小宮女可以妄想的,哼,待會定要去見一見乾老頭,讓他好好管教管教,老張我這才離開了皇室多少年,這宮裏面的規矩怎得就管不住這些小家夥了。
過了不久後,目送自家少爺進了上書房之後,老張活動了活動筋骨,從不遠處叫來一個小太監,而後從自己的袖子裏掏出塊玉佩。
小太監看見玉佩之後,連忙低下頭,恭恭敬敬的對着老張說道
“小奴這就帶您去見乾公公,請随小奴來。”
而此時上書房内
看見周不疑進來了,那滑稽的五皇子李商隐立馬就迎了上來,嬉笑着對周不疑打招呼說道
“不疑兄,你可來了,我和四皇兄可等你好久了。”
周不疑看着這家夥,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禮,跟着李商隐便入了那坐席。
看着已經有些打鼾的四皇子,李商隐嬉笑一聲,偷偷放了個屁,把一隻手掌伸到屁股後,抓住了一團臭味,而後迅速的伸到了四皇子的鼻子跟前,張開。
“我艹,什麽玩意這麽臭”
四皇子頓時被這股突然襲來的臭味給熏醒了,整個人的腦袋都有點被這手抓屁給弄得有點懵懵的,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幹嘔了幾下之後,一臉憤怒的看向身旁哈哈大笑的五皇子李商隐,怒吼道
“小五,你是不是活膩歪了?”
說罷,四皇子伸出拳頭就要向着五皇子李商隐掄去。
而李商隐此時早就跑到了周不疑身後,故作柔弱的說道
“不疑兄救我”
周不疑早就對這兩個活寶的每日滑稽之舉見怪不怪了,站起了身子就伸出手握住了那四皇子的手腕,輕輕放下,并柔聲說道
“四哥你就放過商隐吧,這小子平常什麽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憋不住氣,那也忍到你二人回了宮,好好打一場就罷了,不然待會那個老頭子過來看見了四哥你追着商隐打他,四哥你想想你會不會又被那老頭子給向陛下告一狀?”
四皇子看着周不疑這麽說,也就放下了拳頭,反正自己平日裏欺負李商隐的次數也不少,這次就當是被欺負回來了,哼,下次我也要趁着家夥睡着了給他來上一記手抓屁!
于是乎四皇子就對着李商隐做了個鬼臉,而後拉着周不疑的手,把周不疑帶到了自己位子的旁邊一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