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郭胄施展完七鬼嗜血訣的刹那,蘇衍的神識如長槍重錐般猛刺到他的元神上!
嗡~
超出正常人耳聽覺的嗡鳴聲想起,接着就有無形波動湧向四面八方。
咬在郭胄七處大穴上的血氣鬼首,以及缭繞周身的血氣,卻是瞬間潰散。
郭胄卻露出慶幸之色,因爲他竟然真的憑借七鬼嗜血訣擋住了對方似乎要絕殺他元神的一擊。
但接着,他就面色再變。
因爲一個劍眉星目的白衣青年突兀的出現在北獄牢城上空,距離他隻有幾十丈的斜上方。
不用想,他便知道這人是那股強大神識的主人。
知道跑不掉,郭胄索性也不徒勞費力了,直盯着白衣青年喝問:“你究竟是什麽人?知道得罪我天厄教的後果嗎?!”
這白衣青年自然是蘇衍,以他而今的輕功身法,從城内到城外的北獄也就是呼吸之間的事。
聽到郭胄威脅式的提問,他都懶得接話,直接伸出潔白如玉的手掌,向着郭胄一按。
卻是一出手就使出了翻天印!
刹那間,方圓兩三裏的靈氣便瘋狂聚湧到郭胄頭頂,與一道蘇衍的真元結合一起,化作一中心閃耀着紫光,周圍卻五光十色虛握拳影,直向下方的郭胄壓去!
郭胄一看,就知道這門神通絕非他所能敵,想要施展身法閃躲,卻驚恐地發現周圍靈氣都被抽空,同時仿佛有無數隻大手圍堵在周圍,令他難以動彈分毫!
接着,他就眼睜睜地看着上空虛握的拳影壓到他身上!
“不——!”
生死間的大恐怖郭胄終究沒能看破,徒勞的大喊起來,卻在拳影壓到他身上後戛然而止。
隻見在虛握拳影中,郭胄還算高大雄壯的肉身如泥捏的一般崩潰瓦解,最終隻留下一道幾寸高的血色元神。
這血色元神已經相當透明了,卻在茫然環顧四周一下後,就化作一道血色流光想要逃跑。
然而他本就在那上百丈之大的虛握拳影中,又哪裏逃得出去?
這時,蘇衍拿出了一枚碧綠色的玉符,注入真元,便将那玉符化作一道紫綠色流光,直射向郭胄的元神!
當郭胄元神觸碰道這玉符後,瞬間便被“吸”了進去,隻留下一枚泛着血色光華的碧綠色玉符在半空中漂浮不定。
虛握拳影也在此時消散。
接着蘇衍伸手一招,那碧綠色玉符就飛到了他手中來。
其實方才他要殺郭胄,用新練成本就的無極劍罡是最快捷的。
之所以改用翻天印,便是想以鎮封靈符收了郭胄的元神。
半年前天虞山上就建好了一座封魔塔,但如今裏面連一道人形真氣都沒有,更别說元神了。
所以蘇衍才對郭胄的元神見獵心喜。
另外,就蘇衍推測,封印郭胄元神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即使天厄教又類似命牌靈符的東西,也不會第一時間知道郭胄的事。
因爲武者到了神通境,隻有元神被滅才代表真正的死亡。
當然,如果天厄教有那種玄妙到能感知其相關者狀态的“命牌”,比如說類似郭胄這種肉身被滅元神尚存的情況,命牌裂而不碎,還是能第一時間察覺的。
可即使這樣,蘇衍也不損失什麽。
因爲以雲海的形勢,即使不發生黑袍人被殺一事,無極道也是要站在天厄教對立面的。
蘇衍滅郭胄之事雖發生在深夜,且蘇衍也隻使用了一式翻天印,但聲勢卻很不小,因此青龍城的人幾乎都聽到了。
次日,人們對此事議論紛紛,最終卻隻能推測一個無極道高人在半夜與城外擊退或者擊殺了強敵的推測,詳情卻是無人能得知。
受張郐之命呆在青龍城的一名金光道内門弟子卻是了解得更多點,那就是昨晚出手的兩人至少也是神通境。
如果是虛境的話,不可能弄出那麽大聲勢。
于是,他當即以靈禽傳書,向金光道彙報了這一情況。
次日他便受到了張郐的來信,傳遞的内容很簡單:繼續觀察。
顯然,對金光道來講,一次情況不明的戰鬥,還不能讓無極道得到任何。
以蘇衍的神識,自然是對此事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他并不在乎。
以他今時今日的實力,自信即使天厄教金丹境襲來,他也能戰而勝之,并不是非要與金光道正式結盟不可。
···
一月之後。
翠微山天厄峰。
該山峰以天厄名之,卻是因爲天厄教教主單吾尊就住在這座山峰上。
卻是聞人秀這日忽然響起郭胄出去了一月都沒傳回消息,雖然郭胄的命牌并沒有碎裂,可他還是覺得郭胄出了事。
于是便來天厄峰向單吾尊請示,向親自去青龍城查探一番。
單吾尊身材雄偉,留着一部山字須,頭束單髻,帶着紫金通天冠,身着一襲寬大的金紋黑袍,相貌神态極是威嚴。
他高坐在粗犷的石座上,聽聞人秀講完直接搖頭道:“你不要去。”
聞人秀雖然性格邪異乖張,卻也知道分寸,不敢在單吾尊面前亂來,而是問道:“師尊,這是爲何?”
單吾尊道:“郭胄實力雖然一般,好歹也是神通境,他若出事,就說明青龍城那邊至少也有一位神通境存在,甚至可能是金光道布下的圈套。
你的實力雖然遠超尋常神通境,去了卻也未必穩操勝券。
另外,再過幾個月,我教便會有一強援到來,介時便在與金光道、神木門、烈炎宗一決勝負。
隻要滅了這三大門派,青龍城那邊不論是何種情況,都可輕易解決。”
以聞人秀的性格,其實并不喜歡單吾尊這種安排。
但單吾尊既是教主,也是他的師父,最重要的實力比他高了不止多少,所以哪怕心裏不樂意,聞人秀也正抱拳躬身道:“弟子明白了。”
“嗯,若無别的事,你便下去吧。”
聽見這話,聞人秀卻不由心中一動,問:“師尊,敢問那強援有何來曆?實力如何?”
單吾尊倒也不吝啬滿足弟子一點好奇心,當即一笑道:“這人昔日與本座同在天運神教孤鴻帝君坐下聽講,後來雖未如本座這般創教立派,但實力卻比爲師還強點,乃是半步法相。”
“半步法相?!”聞人秀聽了既震驚,又有點疑惑。
因爲以他的境界,對法相境知道得還不多。
單吾尊也知道這點,當即講解道:“金丹境要想突破到到法相境,必須領悟出某種武道法則。
如你,所修煉武學、神通都講究一個‘快’字,若将來有機會凝聚法相,便很可能是領悟與速度有關的武道法則。
但法相境的修煉其實和金丹境也有些類似——并不是說你一領悟了某種法則,即刻就能突破到法相境。
你還需修煉出相關的神通符文,且這些符文可以穩定有序的結合在一起,才能凝聚法相。
也隻有凝聚了法相,才算是真正的法相境。
那人正是因爲卡在了凝聚法相的階段,這才出關增加閱曆,希望有所感悟,故而本座才說他是半步法相。”
說到這裏,單吾尊停住不再多說。
聞人秀則滿足地道:“多謝師尊教導,弟子告退。”
···
在無極道掌控青龍城半年後,穆秋月帶着鐵熊、薛繡衣、沈青陽、宗晝、蕭無畏以及朱雀營來到了一座高聳入雲,但并不陡峭的山峰前。
在穆秋月仰頭打量這座山峰時,事前來探查過的的沈青陽出聲道:“這座山峰名叫青窟山,至少有六百丈高。
那夥強盜洗劫了兩個寨子後,雖然有意掩藏,但一路還是留下不少蛛絲馬迹,弟子一路探查才得知他們就藏在這青窟山上。”
穆秋月聽了點頭,然後對木巴哈、朱磊道:“你們帶着朱雀營在山下看守各個路口,盡量攔截逃下山的強盜。
當然,若是真遇到了實力遠超過你們的人,也不必強攔。聽明白了嗎?”
木巴哈、朱磊立即抱拳道:“明白!”
然後穆秋月不再多說,帶着鐵熊等人上山。
隻見六人一動便化作一道殘影,既是身材高大的鐵熊也不例外,很快就消失在青窟山的密林中。
這還是無極道掌管青龍城後,下面的寨子頭一次遭到強盜洗劫,所以才如此重視,直接由穆秋月帶隊來解決。
當然,這也是因爲根據沈青陽探查的消息,這夥強盜人雖不多,實力卻很強,其首領可能是先天七重,甚至是虛境!
如果是在無極道原來的世界,别說虛境了,就算是先天六七重做強盜都是不可思議的事。
但在靈界,先天境的武者也是底層,虛境雖強,可若是沒有依靠,再加上性格原因,當強盜也是尋常事。
這還是雲海地處偏僻的緣故,如果是在那些人煙較爲稠密的繁華地帶,神通境落草的也有不少···
青窟山雖然樹木茂密,完全看不到路,但對穆秋月等人卻造不成阻礙。
很快一行人就發現了這夥強盜設置的一個觀察哨——裏面有三人,兩明一暗,且都是有後天六重修爲的悍匪。
但還是被沈青陽等、宗晝、蕭無畏秒殺掉,沒有弄出一點異常的動靜。
繼續往山上走,又遇到兩個類似的觀察哨,同樣被沈青陽三人輕松無聲無息地解決掉。
等過了雲霧層,幾人就瞧見了在一處險要的坡地上有一個山洞,洞外有幾十名一看就不是善茬的男子正在吃酒吃肉。
因爲這裏在雲霧之上,又避風,于這夥強盜而言,即使生火也不怕被山下的人看到,再加上又設置了三個觀察哨,便以爲安全無憂了,所以山洞内外的強盜們都相當的放松。
穆秋月眼見不可能先進入山洞,便對沈青陽三人人低聲道:“外面這些隻是喽啰,一會兒就交給你們三個了。鐵熊師弟和繡衣則随我直沖山洞,擊殺強盜首領。”
六人都是江湖經驗豐富之輩,知道穆秋月這麽安排,是怕山洞另有出口,讓這夥強盜的首領逃了。
所以幾人都點了點頭,随即在穆秋月的示意下,一起飛躍而出。
沈青陽三人化作殘影,直往洞外坡地上地幾十名強盜卷去,一如人群,便掠起一朵朵鮮豔的血花。
穆秋月、薛繡衣則好像一紫一青的兩道煙影,從半空中直掠入山洞。
鐵熊則仿佛一大團烏雲,抵着狂風,掀飛好幾個強盜,直接撞入山洞。
外面的這些強盜喽啰幾乎都是後天境,雖然實力最差的也是後天五重,更有多個後天七八重,但在沈青陽三人面前完全不夠看。
三人都是先天五重的修爲,長劍席卷,沒動一次都能帶走一個強盜的性命,因此十息不到就将坡地上的強盜喽啰都殺完了。
恰這時,有幾道人影從山洞中飛掠而出,直往坡地一側蹿去。
沈青陽三人一瞧這幾人都是先天境,便知他們是這夥強盜的大小頭目,當即上前截殺。
結果一交上手,三人便發現這幾個先天境都不弱,其中實力最強者第一個甚至先天五重。
好在沈青陽三人都身兼數門絕學,即使遇到同境界的高手也絲毫不慫,獨孤九劍配上淩波微步,不過片刻就将這幾人全部擊殺···
卻說穆秋月、薛繡衣當先沖入山洞中後,卻發現裏面竟然有三條岔路。
好在這時山洞裏面傳出動靜,于是穆秋月直奔中間這的洞窟,薛繡衣則進了右邊的洞窟。
穆秋月所走的洞窟越往前越大,大約深入了零三百步,便到了一個上百見方的大洞中。
恰這時,一股灼熱的勁風從側面襲來,卻是一名獨目漢子手提一柄漆黑長刀,凝聚着丈許長的火紅色刀氣,從上方斬落下來!
穆秋月不躲不避,直接向上方揮出一記降龍十八掌。
隻見一道淡紫色的龍形虛影瞬間從其掌間飛出,一下就擊潰了那看起來頗爲狂猛的刀氣,将那獨目漢子打得吐血倒撞到山洞頂上。
接着,不待那獨目漢子掉落到地上,穆秋月便伸手一抓,将獨目漢子吸到面前,又屈指一彈,封住了其穴道。
頓時,獨目漢子癱倒在地上。
穆秋月這才環視洞中,見洞内沒有其他出口,先是松口氣。
另外,她還看到靠裏面一張鋪着獸皮的石床上有兩個容貌上好的女子正縮在一起瑟瑟發抖,旁邊則放着烤肉、瓜果、酒壇。
顯然,方才這個獨目漢子正在喝酒吃肉玩女人,再配上這人方才展露的先天七重修爲,身份基本确定了。
但穆秋月還是問道:“你可是這夥強盜的首領?”
獨目漢子咧嘴嘿嘿一笑,反問道:“你是無極道的?”
聽見這話,穆秋月不由冷哼道:“看來你知道那兩個寨子是我們無極道下面的,如此還敢行洗劫、屠戮之舉,真是好大膽子。”
獨目漢子聽了卻不屑一笑,“一個沒什麽名氣的小派而已,我爲什麽要怕?”
見獨目漢子此時還如此猖狂,原本性格就有些火爆的穆秋月立馬氣到了,拔劍直指獨目漢子額頭,冷聲道:“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嘴硬?”獨目漢子臉上笑容更甚,眼中也露出挑釁之色,微擡着下巴猛地提聲道:“我祖奎是在爲烈炎宗做事!你敢殺我?!”
【二合一章。】
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