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友镖局大院。
一衆年輕镖師聽聞李堯臣要和伍月比武,頓時圍上來,三三兩兩地低聲議論起來。
“果然是來找李镖頭比武的,不過李镖頭也真是的,對方可是年輕姑娘,他怎麽會答應?而且還要用刀?”
“怎麽,你憐香惜玉了呀?”
“你不憐香惜玉?”
“你之前沒聽小少爺說麽,這個伍月号稱能徒手接子彈,還上了報紙。這樣以武人身份招搖撞騙的事兒李镖頭可是最讨厭的,教訓她一下很正常。”
聽了旁人的議論,宋連英這回卻是沒參與進去。
他其實又有了不同的看法。
這伍月明顯不傻,既然找上門來與李堯臣切磋,事前肯定是打聽了李堯臣戰績的。
可她仍主動上門了。
說明她就算不能徒手接子彈,肯定也是有真功夫的。
不過,宋連英雖然不認同李堯臣死抱武功不放的想法,卻對李堯臣的武功由衷佩服。
在他看來,這京津一帶雖然武林高手衆多,但能與李堯臣相抗的不超過五指之數。
這位伍月姑娘如此年輕,就算是練武奇才,從小就開始練功,也絕不可能是李堯臣對手。
就是不知道,等會兒她将要被李堯臣一刀砍死時,會不會吓哭。
想象着伍月哭鼻子的樣子,宋連英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這時,場中兩人相互抱拳行禮,開始比武。
李堯臣卻道:“伍館主先請吧。”
伍月微笑,“我若先出手,李師傅可就沒出手的機會了。”
李堯臣冷笑:“你若真能一招擊敗我,就算我沒有出手的機會又如何?”
聽見這話,一衆年輕镖師才知道這并不是一場普通的比武,不由嘩然。
“這伍館主想一招擊敗李镖頭?”
“簡直大言不慚!”
“怪不得李镖頭要用刀,她這也太猖狂了,欠收拾啊。”
“···”
伍月對這些年輕镖師的議論并不在意,而是看着李堯臣道:“那李師傅可要準備好了。”
說完,伍月擺了一個掌法的起手式。
李堯臣立馬叫道:“等等!伍館主不用劍?!”
他見伍月佩劍,還以爲自己用刀,伍月必定會用劍呢。
伍月道:“反正隻一招,不用劍又如何?”
這等于是将之前李堯臣的話返回來了,頓時李堯臣臉色難看。
周圍那些年輕镖師雖然爲伍月容顔所驚豔,但到底也是會友镖局的,此時同樣很氣憤。
若伍月是個男的,恐怕這時年輕镖師已經大叫着讓李堯臣好好教訓其人一頓了。
李堯臣則是拔出了大刀,也擺了個起手式,冷聲道:“好!今日我倒要看看伍館主怎樣空手一招擊敗我!”
他已經決定了,今天非要把這位伍姑娘吓哭不可。
另一邊,伍月卻是一邊揮掌運轉真氣,一邊還說着話。
“我要用的乃是降龍十八掌的第一式,亢龍有悔。”
伍月這一行爲十分托大,但周圍卻再沒人說什麽了,因爲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伍月一雙素手上。
隻見随着伍月揮掌,一片淡淡的紫氣湧現出來,缭繞在其雙掌之間。
待其話落,那些淡淡的紫氣豁然奔湧而出,化作一道三尺多長的淡淡龍形虛影,直沖向李堯臣!
“昂——!”
龍吟聲響徹整個大院,讓一衆年輕镖師都不由雙目瞪得渾圓,神情駭然。
便是李堯臣,見此情景也不由微愣了下。
待其回過神,那龍形虛影卻已經到了他面前。
倉促間,他隻能翻轉刀面,擋在胸前。
饒是如此,李堯臣還是感覺仿佛被疾奔的烈馬當胸撞了一樣,噗的噴出一口鮮血,倒飛出三丈多遠!
“李镖頭!”
宋連英等一衆年輕镖師見狀立馬回過神,紛紛驚呼着跑了過去。
其中有幾位算是李堯臣的弟子,跟李堯臣十分親近,更是忍不住怒視伍月,憤然道:“隻是切磋較技,姑娘怎麽可以下此狠手?”
剛被扶起來,臉色還紅白不定的李堯臣聞聲立馬強自提氣呵斥道:“不得無禮···當我李堯臣輸不起···噗!”
話沒說完,李堯臣又噴出一口鮮血。
“李镖頭(師父)!”衆人再次驚呼,聲音中都透露着焦急。
在這年頭,雖然除了中醫還有西醫,但受了内傷而死的仍大有人在。
你李堯臣的内傷看着吓人,這些年輕镖師都怕他就此一命嗚呼。
這時伍月卻走了過來。
宋連英忙帶人攔住她,冷着臉道:“姑娘想要做什麽?将人打成這樣還不放過嗎?!”
伍月輕瞥了宋連英一眼,道:“我給他療傷。”
說完,伸手一撥,宋連英等人頓時都身不由己地靠向一邊。
張占魁、尚雲祥也在後面道:“諸位都冷靜一下,相信伍館主。”
伍月來到李堯臣面前,見李堯臣要張口說話,便屈指一彈,将一粒少還丹彈入其口中。
随即便閃身到其身後,運轉真氣,利用九陰真經中的療傷篇爲其療傷。
“李師傅不要說話,凝神靜氣。”
李堯臣感覺到一股溫和的暖流進入體内,所過之處,一片舒坦。
再聯想到方才伍月那神奇的一式“亢龍有悔”,便知道伍月實在利用那紫氣爲他療傷,于是聽話照做。
伍月方才那一式亢龍有悔其實隻用了一成不到的真氣,否則李堯臣就不是受傷,而是被一掌打死了。
不過李堯臣到底也是民國武林頂級高手,練得内家拳,又正當壯年,再加上大刀擋了一下,因此内傷并不重。
服用了少還丹,再經伍月用先天真氣療傷二十來分鍾,便好了個七七八八。
他起身後,立馬向伍月抱拳躬身,道:“多謝伍館主手下留情及救治之恩。”
伍月道:“不用謝,隻要李師傅願賭服輸便好。”
李堯臣正待說什麽,便瞧見旁邊的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話便噎了回去,對那老者喊道:‘師父。’
能被李堯臣喊師父的,自然是會友镖局的總镖頭,宋彩臣。
宋彩臣微皺着眉頭,又帶着擔心之色地問:“堯臣,方才是怎麽回事?”
“師父,事情是這樣的···”稍稍猶豫了下,李堯臣還是将事情始末向宋彩臣講了了出來。
聽完,宋彩臣一歎道:“我輩镖人,講究的就是一個信字,你既然打賭輸了,那便去吧。”
李堯臣一聽,不由虎目含淚,當場跪了下來,道:“師父,是弟子不孝···”
“何必如此?”宋彩臣扶住李堯臣,“别讓人誤會咱們師徒在演戲,平白讓人笑話。再說了,這會友镖局也開不了幾年,你早晚是要離開的。”
聽見這話,李堯臣更傷心了。
“師父···”
虎目含着的眼淚終究是流了下來。
蘇衍見此也不禁感歎,這對镖人師徒的品質确實令人敬佩。
于是他給伍月傳音了一句話。
伍月便微微一笑,開了口,“宋總镖頭,我雖然要請李師傅做我無極道的護法,卻沒說他一定要脫離會友镖局啊。”
“伍姑娘這是何意?”宋彩臣不解地問。
在他看來,甭管無極道是個門派還是個武館,李堯臣既然成了無極道護法,那肯定是要爲無極道辦事的,怎麽還能走镖呢?
李堯臣以及宋連英等镖師也都露出不解之色。
在衆人注視下,伍月道:“無極道的護法确實不必脫離原來的門派,這一點張、尚兩位護法都可證明。
另外,若宋總镖頭願意的話,我這裏還有一樁大生意要交給會友镖局做。”
【第一更。】
(本章完)